拢香[幽兰露前传] 作者:轩辕花祭

    人睡在自己身边,只要是感觉到身边有人,他便会不自觉的提起警惕,以至於无法放松入睡,即使勉强入睡,也会噩梦连连。久而久之,他形成了独眠的习惯。可是昨晚,他不断破天荒的主动去安慰一个地位卑微的侍卫,最後还跟他睡在一处,更特别的是,一晚上他睡得很好,从未有噩梦,更没有突然醒过来。这,到底是怎麽了?

    面对著突然的改变,赵豫心乱如麻,对这种失去自己掌握的事不知该如何面对。就在他神绪不宁的时候,怀里的人动了动,一双眼睛睁开,清澈的双目懵懵懂懂的看了看面前的自己,眼神单纯无辜如稚弱小儿。赵豫望著这样的目光,心里突然一动。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诧异自己这没来由的异动,冉玉浓却已经清醒过来了。他忙从赵豫怀里坐起,一瞬间,他所依偎的赵豫身体迅速凉了下来,赵豫一愣,心里涌起一阵空虚。

    冉玉浓很有些不好意思,他理理自己的衣服,低头讷讷的说了声:“王爷!属下…昨天失礼了。”说完,原本青白的脸色立刻全部泛红,连脖子都是红通了。人更是揪著自己的裤腿很是羞愧。赵豫瞧著他这样微微扭捏的作态,心里却说了句:真可爱!??

    可爱??什麽乱七八糟的?赵豫觉得这很不正常,抛弃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忙也坐了起来。凌乱的发髻上插著一支草标,不过他没发现。而是极力摆出一副上位者的气势来,很淡定的嗯了一声,说:“算了,念在你昨天的拼死救护之功,这种事本王不会追究的。”说完挥挥手,表示既往不咎。冉玉浓闻言轻轻吁了口气,原本绷紧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他抬头朝著赵豫笑著说:“多谢王爷大量。”赵豫心里又是一阵微微心悸,回过神来不由得一阵慌乱:自己今天到底是怎麽了??

    他定了定神,肚子恰好也饿了,想了想问:“早膳在哪里?”冉玉浓想了想,问:“王爷想吃什麽?”赵豫倒是被他问倒了,想想确实是。这与世隔绝的深谷中,哪里去寻来一份像样的早膳,可是让他像昨夜一样去吃烤野兔,一大早的怎麽咽得下去?但是,现在他也不想为难冉玉浓,於是说了句随便就低头不说话了。冉玉浓瞧著他,却接著说了:“王爷您先跟我来。”於是带著他出去,来到那条小溪旁。赵豫有些不解,问:“你带本王来这里做什麽?”冉玉浓看了看他,却突然伸手到自己衣服下摆,将内层的衣服扯下一块,然後递给赵豫说:“也没其他的办法了,王爷您将就著就用这个洗洗脸吧。属下再去寻些早膳来。”赵豫伸手接过来,摸摸不算上好的料子,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挑剔,便将就著洗了洗。冉玉浓却转身要走开,後又转过身,伸手将赵豫头上的草标拔下,才真正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赵豫等得焦急,都开始翘首盼望了,他终於又回来了。这次怀里却揣著一些红红的果子。他看到赵豫守在洞口,便朝著他欢喜灿烂的笑著说:“王爷,您看我找到什麽了?”配著这初升的太阳,笑容是如此的清爽,搞得赵豫的心情都为之一松。他笑著看著冉玉浓问:“哦?是什麽?”冉玉浓笑著献宝一样拿给他看,说:“您看,是李子啊。真麽想到,这里原来有颗那麽高的李子树,接的李子又红又大,好像也很好吃。待我洗干净了您尝尝!”赵豫赞许的笑著看他快速的将几个李子洗好拿过来。

    伸手拿过一只咬了一口,果然多汁可口。赵豫点点头,对冉玉浓微笑著说:“果然可口,你也吃一个。”得到赵豫的赞许,冉玉浓大大的笑了。可是没多久神色便又黯然下来,然後低头拿过一只坐在一边默默的啃著。赵豫看他这个样子,知道他又是想起了胡统领,一时间也是无法劝解,只好自己也低头吃著李子。

    不多会几个李子下肚,他也差不多饱了。再看看冉玉浓,还是一副黯然的模样。赵豫走到他身边,斟酌著不知道该说什麽,冉玉浓却突然开口了。他问:“王爷,那些人是谁?为什麽要害您?”赵豫愣了一下,想了想决定还是说了。

    他在冉玉浓身边坐下,郑重的说:“小冉,本来这事本王不该泄露出去的,现如今我们落到这个田地,而你现在也算是本王的一个心腹了。也该让你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可知道,我们此行是为了见谁?”冉玉浓点点头,说:“是梁王,您的叔叔。”赵豫继续说:“对,他是我的叔叔,也是个野心勃勃的人。我收到呈报,梁王这麽多年来一直在屯兵养将,锻造兵器。还一直不断的跟其他王侯联系,更还长期接近贿赂我朝中几位重臣。尤其是最近他活动的越来越猖獗,我怀疑他已经要生事了。所以就借著给他祝寿为名前去他领地查探。没想到前日他的一名心腹叛逃,带著他与几名诸侯已经朝廷内臣的相约起事谋逆的书信前来投奔。我收到这些,知道不好。便转头想赶回京城以作打算,没料到梁王的杀手这麽快就赶到了。最後就成了这个局面。”

    冉玉浓认真听到这里,想了想脸色大变道:“您这麽一说,梁王确实要造反了。可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消息送不出去可怎麽办?”赵豫笃定的说:“你放心,相信现在那名心腹还有几封密信都已经快到了京城了。”冉玉浓不解,赵豫耐心解释道:“无论是我的大队人马,还是我们的连夜奔返,都不过是障眼法,吸引他们注意。我早就命心腹待我们走後,带著那人和证据再出发。这样才能确保安全。”冉玉浓听他解释才放心下来,但是又有些奇怪了,问:“您居然用自己做诱饵引开他们的注意?”赵豫听了後苦笑著回答:“是啊,当时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这麽快就追过来了。倒把自己搞得九死一生,狼狈不堪。”说完瞧瞧冉玉浓,自我解嘲的笑著说:“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可笑?”冉玉浓却坚定的摇摇头说:“不,您为了江山社稷安危,居然可以这样不顾自己安危,置身死於不顾,就跟书上的英雄一样。我真的很敬佩您,真的。您跟我原先觉得的,很不一样。”

    赵豫不是第一次听人恭维,但独独这次,听到冉玉浓这样简单真挚的称赞,心里觉得很是自喜,但是面上还是笑著说:“哪里,你也太言过其实了。再说,要说奋不顾身,你居然能在那种时候还扑过来要拉我一把,这才真是置生死於不顾呢。”说完笑著拍拍冉玉浓的肩膀,说:“小冉,你才来王府没多久就如此的忠心耿耿,真的很让本王感动。”冉玉浓听他称赞,却摇摇头说:“我哪里有像您说的那样过?”赵豫笑著提醒他说:“你先前在悬崖上拉我的那一次不就是?虽然没有成功,但是那个时候你能过来就很了不起了。”

    冉玉浓却皱著眉说:“那一次?可那一次我完全没想过什麽生死啊,我只是看到王爷您要掉下去了,所以就想拉住您啊。”赵豫愣了愣,还是笑著说:“可是当时情况危急,你还能不顾生死的过来救我,这还不够勇敢吗?”冉玉浓这个憨厚孩子却老老实实的解释说:“王爷您误会了,我真的没想过生死什麽的,当时那个时候那还有那个时间想这个啊?我就看见您已经出去了,所以就扑过来想拉住您啊,没想到力气不够,自己也跟著掉下来了。”

    他这样一解释,让赵豫的笑脸一僵,他问:“难道说,你当时拼了命救我,是因为你根本没想过後果?”冉玉浓低头想了想,说:“是啊,当时没空想什麽後果,就是靠本能就过来了。”赵豫听了心中不知作何滋味,可冉玉浓又接著说:“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想我还是会这麽做的。”赵豫无精打采的问:“为什麽?”冉玉浓认真的说:“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赵豫狠狠的说:“可你自己也会死。”冉玉浓憨厚的笑著说说:“也不一定,说不定要是再小心一些我就不会死还能救下您了。而且因为怕这怕那的就那样眼睁睁的让您死掉了,我会内疚到死的。所以与其让我这辈子不得安生,我还不如还是拼命来救您呢!”说完,又是朝著赵豫憨憨一笑。

    赵豫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的少年,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个傻瓜。他是如此的善良,如此的单纯和质朴。让生於宫廷,长於宫廷,常年浸淫在龌龊阴谋中的赵豫感到不可思议。但不可否认,他心里真的是有些感动了。为这个傻瓜,为他那干净的灵魂。

    冉玉浓不知道他的心思,却突然跪下来。赵豫急忙要拉他,问:“怎麽了,好好的跪个什麽?”冉玉浓恭手道:“既然已经知道了仇家,王爷,若以後能够出去,请您务必为我胡叔还有其他的兄弟们报仇。”赵豫心中释然,说:“那是自然,无论是为我还是为国,这个仇我必然是要报的。”冉玉浓听了他话,心中大喜,拜了拜说:“多谢王爷。”

    赵豫摆摆手说:“罢了罢了,此时此地,这种虚礼就免了吧。我们还是想法先出去要紧。”冉玉浓听了,忙起身。两人便一前一後,提著刀和匕首,开始了又一次的探谷。

    蛇毒

    话说,为什麽玉浓宝贝总是在倒霉啊~!????

    没想到这深谷居然真是与世隔绝。两人连著探了两天,恨不得把这谷中上下都摸了个遍,居然除了那条瀑布,真就找不到一条出口。两人都是愁眉不展,冉玉浓问赵豫:“王爷,我们会不会一辈子都出不去啊?”赵豫心情也不是很好,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来,笑著说:“别心急,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未必就会在这里呆一辈子。我既然遇险,皇兄必定得知,肯定会派人前来寻我的遗骸入土为安。只要他们下来,肯定就会发现我们的踪迹的。你看著吧,少说一月,多则数月,总会有人来救我们。”冉玉浓本没主张,几日下来,他已经对赵豫充满了爱戴崇拜信任,自然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见他这样笃定,心里就踏实下来。顿时愁容尽扫,高兴的说:“这麽说,我们只要在这里待些日子就好了。那我先去做些准备,看能不能弄些合用的器具来。过日子总是缺不得家什的。”说完转身兴高采烈的走了。

    赵豫看他这麽容易哄,心里又是绝对有趣。笑吟吟的看著他蹦跳著离去了,眼里却一寸寸漫延上了阴霾。他刚刚的话确实没错,总有人会来找他的。可是除了会是手足情深的皇兄,还有可能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梁王。若是前者,自然是两人绝处逢生,若是後者,那可就真是彻底的完了。可他没有把心中的担忧说出来,小冉前两天一直为胡统领的殉职而悲痛,好不容易让他一句可以出去的话给哄开颜,若再说出来,恐怕又是会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莫名的,赵豫不喜欢看他这个样子。赵豫觉得小冉还是憨憨的冲自己笑好些。至於为什麽会这样觉得,赵豫想:大概是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如果小冉天天苦著一张脸在面前晃来晃去,再好的心情都会被败掉吧。

    於是两人便在那洞里安顿下来。要说冉玉浓手脚确实利索,他先是用厚厚的干草铺设了两张床,在洞里挖了个坑,做生火用。还把几根树根挖空,做成木碗形状。几根树枝去了糙皮,倒欠,充当筷子。还用柔软有韧性的青藤编出了一个果框。最後最最绝的是,他瞧了瞧赵豫头上的头冠几眼。终於不好意思的开口说:“王爷,您头上的这冠子,能不能给我?”赵豫的头冠是用纯金打制而成,上还镶有碧玺宝石,华贵不凡。此时见他要,便奇怪的问:“你要这个做什麽?”冉玉浓笑著解释道:“我觉得天天吃烤肉您可能吃不惯,所以寻思著做个锅煮点什麽。可是这里有没有铁,就想用您这冠子熨平了贴到一个木锅底,也是防著木头容易起火。我看好了,您这冠子是金的,软,好熨。”

    用黄金做锅底?赵豫有些无语,但是还是动手将头冠摘了下来给他。冉玉浓快手快脚的接过去用一块硬石头将头冠砸成一个金疙瘩。然後再想!面似的,一点点的拍平成一张厚实的金箔,最後就将金箔包在一个木盆底部,就凑活做成一个锅了。

    赵豫坐在一边看得有趣,夸道:“小冉,看你平常呆呆憨憨的,没想到手艺还挺是那回事的嘛。原先有做过这些吗?”这话一问,冉玉浓原本舒展的眉头又开始垂了下去,他神色黯然的回答:“以前,为了给师傅看病,我到处打零工赚钱,可……”他说不下去了,低头继续手中的活不语。赵豫暗暗懊恼自己提错话头。赶快转移话题,笑著说:“小冉这麽能干,将来出去了,本王定当为你谋个好前程。你看,你想做什麽?做武将,还是做官?”冉玉浓摇摇头,说:“不用了。”赵豫笑著问:“难道你想在我晋王府呆一辈子?好啊,要我养你一辈子也可以啊。”他笑吟吟的说,也没觉得这话有些歧义。

    他都不觉得,冉玉浓就更不能发现问题了。他想了想,说:“也不是,我想…王爷您别见怪,我想在王府再干两年,攒点钱,然後…”赵豫接口笑著调侃道:“然後怎麽样?要娶一个小媳妇吗?好啊,我在王府的漂亮丫头里给你挑个可心的,如何?”嘴里虽说笑著,可是心里却淡淡的不是滋味。

    冉玉浓却还是摇头,有些不好意思,说:“我真的还没想过这些。我就想,等我攒够了钱,就天南海北的到处去走走,闯闯。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我们的大宋的大好河山,学著传奇中的那些奇人侠客们,去好好游历一番,那该多有趣啊。”他双眼里流露出深深的向往之情。赵豫很有些失落和不悦,他问:“你想走?”冉玉浓没有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点点头说:“嗯~!”赵豫就不说话了。冉玉浓却还傻呵呵的反问:“王爷,那您出去了会做什麽?”

    赵豫懒洋洋的回答:“做什麽?当然是继续做我的晋王了。先扫平梁王这个老匹夫,再协助皇兄,跟一群匹夫角力。娶个不讨我喜欢的王妃,生个不知道能不能成器的世子。就这麽著混混的过著,差不多就该去见我赵家列祖了。”这种痞痞的语气把冉玉浓给逗乐了,他笑著说:“您怎麽这麽说自己呢?”一笑起来眉眼弯弯,赵豫瞧见了,心里“扑腾”一下,手就有些软了。他吓了一跳,忙移开目光想:“我这是怎麽了?”

    冉玉浓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抬头望了望天,说:“快中午了,该做饭了。”赵豫忙问:“中午吃什麽?”冉玉浓笑著说:“看运气吧,您先等等,我去去就回。”说完,就出了洞走了。赵豫见他走远,自己就坐在洞口,心里乱的像打算盘,想:我这几日到底是怎麽了,为什麽会这样屡屡反常,见到那个冉玉浓就失态?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他左思右想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想了。甩甩手起身出去散步了。

    过一会回来,冉玉浓也回来了。一手捏了一把野菜,一手提著几条条巴掌大的鱼。见赵豫过来,便笑著说:“王爷,今天中午我们可以喝鱼汤了。”赵豫笑著回答:“如此,倒是很好啊。”冉玉浓便提了匕首,拿了那个包金木盆往溪边走去。赵豫闲著无事,跟跟著一起去了。坐在溪边的鹅卵石滩上,一边跟冉玉浓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一边看他清理鱼。冉玉浓做惯了这些家事,手脚很快,没多久就清理好了,然後装在盆中,再放上几味野菜。他跟赵豫说这野菜叫什麽,根部有咸味,那个叫什麽可以镇住腥味。赵豫配合的点点头,一律说好好好。然後冉玉浓便起火煮汤,几盏茶功夫,一锅汤就炖好了。

    两人拿著木碗将鱼汤分著喝了。冉玉浓倒是无所谓,赵豫其实是喝不惯的,可是他也知道不能挑剔,还是勉强著喝饱了。喝完後,冉玉浓勤快的将碗筷锅盆拿到溪边清洗,赵豫躺在草床上休息。过了一会,他就觉得浑身开始痒痒的,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有好些天没沐浴净身,更别说换衣了。於是越想就越觉得身上奇痒难止,只好不顾形象的乱抓起来。等到冉玉浓端著东西回来,就看到他像只猴子一样在身上乱扭乱挠,忙放下东西过来问:“王爷,王爷您怎麽了?”赵豫急忙对他说:“小冉你来的正好,快帮我想个办法,让我洗个澡。可恶,真是痒死了。”

    这下可真的是难住冉玉浓了,他想了想,为难道:“王爷,这里没法烧很多的热水让您洗澡,要不,您委屈一下,到那条小溪里去洗。现在正在日头上,水也不凉。”赵豫先是不愿,但是被逼无法,只好起身去了小溪边,脱去了衣服,小心的下去了。

    冉玉浓在岸边将他脱下的衣服一一抖了抖,再放在石头上晒著。内衣则放在水里洗,还用石头反复捶打。赵豫开始担心水凉,可进去之後还是觉得蛮舒服的,优哉游哉的来回游了游,看到岸边的冉玉浓在为自己洗衣,便调笑道:“小冉,你可真是够贤惠的。要是你是女子,倒是个够格的贤妻了。”冉玉浓脸一红,又羞又有些恼的说:“王爷,您又拿人寻开心了。”赵豫继续调笑道:“真的诶,要是你是个女子,我立刻就把你收了。”话一出口,自己都吓了一跳。这说的都是什麽啊?冉玉浓觉得窘迫的要命,低头干脆不语了,只顾洗手上的衣服。

    赵豫却立在水里发了半天呆,他刚刚都说了些什麽?别说冉玉浓是个男子,是对他有功之人。按照他平常学习的御下之道,他不该用这样的口气调戏他如同调戏个娈童。就算他是个女子,就以他的条件也不够格被自己收房啊?可是,本来一句玩笑话,他突然就上了心,打量著蹲在岸边的冉玉浓。一双眼上上下下的在他身上扫来扫去:真的是瘦,估计没有过百斤。不过腰真的是细,都不比女孩子粗多少了。而且,就这麽蹲著的姿势,赵豫才发现原来冉玉浓的臀部虽然窄,可是还是很翘的。比先前自己经手的许多小官娈童都要翘些。不知道摸上去手感如何?还有,不知道他的身体是什麽样子?

    他站在水里胡思乱想,突然对岸边的冉玉浓喊道:“小冉,你也下来洗洗吧。”岸边的冉玉浓一愣,忙摇摇头说:“不了,您的衣服还没洗完呢。”赵豫极力游说道:“下来吧,你也好几天没洗了吧。难道不觉得难受?”冉玉浓还是摇头拒绝,推说自己有事要做。赵豫喊了几声见他还是不肯下来,也觉得无意思。又看他脸红的像个苹果,不由得想:怎麽这麽腼腆,到真的像个女孩子了。这样一想,不由得狐疑的打量了他几眼,就看到他喉头处,喉结不是很明显,但是瞧著还是有的。顿时又有些泄气。

    三五下洗完,就那麽著赤身裸体的走到冉玉浓身边,冉玉浓没防备,一抬头就见一雄伟凶器戳在眼前,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喊了一声:“王爷?”赵豫扫了他一眼,随手拎了一件外衣披上,起步溜达去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人还是睡到了一处。到不是赵豫又起了什麽花花肠子,只是这山间晚上寒气实在逼人,虽然起了篝火,但是总不能烧一夜吧?两人无奈,只有挤在一处取暖。冉玉浓有些不好意思,别别扭扭的挨著赵豫。赵豫哼的一声,一把把他瘦弱的肩膀抱住,按在自己怀里,说了句:“是个男孩子就豪爽些。”冉玉浓吓了一跳,双手下意识的挡在了赵豫胸前,将两人的距离稍稍隔开了那麽一点点。赵豫瞪了他一眼,说:“睡觉。”就先闭目睡了。冉玉浓有些不好意思,低低道歉道:“王爷…您别生气,我就是有些不习惯。”等了一会也不见赵豫的回音,只好闭目也睡了。

    等他闭上眼睛,赵豫却又把眼睛睁开了。他直直的盯著冉玉浓瞧了遍,又瞪著他饱满的嘴唇不放,眼里一阵又一阵的挣扎纠结,终於还是叹口气,阖目睡了。

    第二天一早,冉玉浓睁开眼睛,却发现赵豫早就起来了,坐在一边发愣。忙起身打招呼:“王爷起的好早。”赵豫听他招呼,两眼发直的盯著他看。冉玉浓再粗心也被他盯得不自在,试探的问:“王爷您怎麽了?不舒服吗?”赵豫盯著他看了半晌,叹口气说:“没什麽,早膳吃什麽?”真是不敢相信,他昨晚居然做了一夜春梦,梦中的对象都是冉玉浓。他在梦中换了无数的花样,肆意的奸淫这小东西,让他在自己身下辗转挣扎,婉转呻吟。自己亢奋之际,结果居然醒来了。醒了不算,还发现自己裤裆处已经一柱擎天。赵豫欲哭无泪,瞧瞧怀里睡得正香的冉玉浓,只好轻轻的放开他,自己蹑手蹑脚的出去解决了才敢躺回来。

    可是躺回来又怎麽都睡不著了。身边的冉玉浓觉得冷了,身体自己去追寻温暖,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赵豫被他折腾的没办法,只好把他抱进怀里。等他好不容易安生下来,赵豫借著朦胧的晨光细细的打量著他的睡脸:还是个尖下巴,一排小扇子似的睫毛,鼻梁很挺,嘴唇很饱满湿润,不知道亲一下感觉怎麽样?

    鬼使神差的,赵豫双唇贴了上去,在那两瓣唇上印了一下,又快速的收回。心跳快的像擂鼓,但是半会安定下来,细细回味,觉得著双唇亲著感觉还真不错,温温软软的,又有些湿润,不知道再深吻下去感觉如何?不知不觉的,他脑子里尽情的意淫冉玉浓的滋味,後又跟昨晚的春梦符合到了一起,就这麽心猿意马了半天,他发现自己又开始勃起了。这次可真是无奈了,只好起身,再去解决一次。这次回来他就不敢再靠近冉玉浓了,只好把篝火升起来,自己坐在一边发呆纠结,思量如今到底该如何是好?直到冉玉浓醒过来。

    冉玉浓没有发现赵豫的不对劲,起身去从藤筐里拿出一个果子,到外面洗了当早餐。然後对赵豫说:“午膳还没有著落,您看我们待会一起出去打打猎如何?”赵豫自然点头同意,於是两人便提著剑和匕首出去了。

    算他们运气好,冉玉浓下河抓了几条鱼,用一草绳栓了还放回水里,草绳另一头到插在水里的树枝上,这样鱼儿不至於干死,也跑不掉。赵豫的手气也不错,用匕首投掷的方式猎到了一只野鸡,一只兔子。待冉玉浓过来找他时,他正一脚踩在一个灌木丛中,瞄准书上一只唱歌求偶的雉鸡就要甩出手中的匕首。见冉玉浓走近了,对他做了个嘘声的姿势。冉玉浓点头表示明白,突然眼角瞟到了什麽,脸色大变,喊了声:“王爷小心!”赵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一问:“怎麽了?”小腿腹一阵轻微的疼痛,他低头一看,一条头成三角,褐色带黑链条纹的大蛇从腿边游走,随後腿腹的疼痛陡然加重,整个小腿都剧痛不止,血开始泊泊流出。

    赵豫身体晃晃,就倒了下来。冉玉浓大惊失色,忙扑了过去,拉开他裤腿查看伤势,只见赵豫腿腹上两个小孔,正源源不断的淌著污血,小孔边缘开始缓缓呈现紫黑色。当下毫不思索,低头张嘴就以口在那伤口上吮吸。过一会抬头向一旁吐出一口污血,然後低头继续吮吸。

    赵豫急了,说:“你这是干什麽?小心血里的蛇毒,可能要你命的。”冉玉浓却跟没听到似的,一口一口的不停的将他腿上的毒血吸出。赵豫想要动,可腿被冉玉浓死死压住。直到最後吸出的血终於是鲜红色的,才停止了继续吸下去。长长的舒了口气,扭头笑著对赵豫说:“好了,王爷。”赵豫看著他心疼不已,忙握著他的手问:“你没事吧?”冉玉浓笑著点点头,说:“还好。”可他迅速变得灰白的脸色让赵豫不担心不已,拉著他到溪边让他反复漱口,可是没用。不到一个时辰冉玉浓便倒下来了。

    照料

    赵大禽兽辛苦了

    不过你也赚大发了

    冉玉浓一倒下,赵豫也慌了神。忙打横将他抱起,匆匆忙忙送入草榻上安置。冉玉浓的脸色越来越差,体温却越来越高,不多时就开始发起了高烧。赵豫心急如焚,却无法可想。他生长於宫闱之中,生为皇嫡子,自幼即经历过无数阴谋毒害,早就服用过各种灵药以增加抗力。所以这蛇毒虽然霸道,被冉玉浓将大半吸出来之後,除了腿部有些麻痹疼痛之外,就没什麽感觉了。可冉玉浓不一样,先别说他为自己吸毒血,无意中吞咽的蛇毒比留在自己体内的不知要多多少。他的体质跟自己都不一样,如何抵挡得了。

    他干著急又没个办法,生平第二次手足无措起来。眼看著冉玉浓烧的越来越高,到了下午,身体几乎烫手了。赵豫无奈,只有努力回想自己以前发烧侍女们是如何照料自己的。然後按照印象一一去做了。

    首先,他去打来一盆水。撕下自己里衣的下摆,浸湿,叠成一长条,然後放在冉玉浓额头上吸热。待到这条布巾被烘得半干了,又连忙撤下来换另外一条。这样轮番几次下来,一盆水都带了温度,他就将水端出去倒掉,又换了盆新的。回来时冉玉浓嘴里正发出呓语:“水…水……”赵豫这才发现,冉玉浓嘴巴有些干枯了,忙又去取了碗水来。然後小心将他扶起,靠在自己怀里,说:“水来了,快喝吧。”冉玉浓却没有动静,还在支吾著“水…水…”他这才反应过来,冉玉浓已经烧得神志不清了。就干脆将碗贴近冉玉浓嘴巴,想喂给他喝。没想一个没控制好,一大口水从他口鼻里灌进去。立刻把冉玉浓呛得大声咳嗽起来,半天都缓不过气来。

    赵豫慌了神,忙拍拍他的後背,然後沿著脊梁上下抚动,帮他顺平气息。好一会,冉玉浓终於喘过气来,脸色涨得跟个猪肝样,却还是继续喊渴。赵豫不敢再喂,想了想,咬咬牙,干脆用口含住一口水,然後掰开冉玉浓的嘴贴上。经验老到的舌头巧妙的敲开牙关,以口将水渡进冉玉浓嘴里。

    第一口下去,冉玉浓立刻有了反应。再第二口的时候,他如久旱遇甘霖的土地一样,贪婪的吮吸著赵豫嘴里的清水。赵豫嗯的一声,被他这无可奈何的主动给撩拨起了点心思,後又清醒过来,狠狠的骂自己:什麽时候了还起这个念头?就等不了这一时了吗?忙收敛心神,继续为他渡水。

    终於,冉玉浓停下不喝了。赵豫也松了口气,继续为他换著布巾。到了晚上,赵豫又想起冉玉浓该吃晚膳了,就起身去寻思著怎麽解决。开始想烤兔子,後想太干,恐怕冉玉浓吃不下。又想起早上冉玉浓捉了几条鱼,放养在水里。立刻去取了来,虽然不会,还是用匕首学著开膛破肚,清理内脏。好在他闲来无事,看冉玉浓这样做过几次。他人又聪明,立刻就做了个像模像样。

    待到几条鱼清理干净,他便放在那包金木盆里,架到火上烹制。一边看著火,一边继续为冉玉浓换著布巾。待到鱼汤烹好,便又盛了一碗,先来喂冉玉浓。可这时候冉玉浓烧的更厉害了,连咀嚼都做不到。赵豫有了经验,干脆便自己喂了自己一口鱼肉,然後细细的嚼碎了,清除鱼刺,然後才低头一口哺入冉玉浓嘴里,并挑动他的舌头好让鱼肉顺利被吞下。就这样一口口的喂著,一碗鱼汤吃完,一刻时都过去了。赵豫喂他吃完,才自己匆匆将余下的不识滋味的吃下去。

    到了晚上,冉玉浓的高烧还是没退,赵豫见他出了一身汗,想了想,便烧了一盆热水,想为他擦擦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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