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生为我哭 作者:暗夜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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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男孩为我哭

    作者:暗夜行路

    兄弟,亲情,友情,爱情

    完全两个世界的人,命运让他们产生了交集

    正文前番外

    平安夜,不平安的夜晚,平安夜,不安夜。

    “你认识我么?”我问。

    对方可能看着我没几两肉,面露不屑,不带用眼睛夹我似的说“不认识。”

    我等的就是这仨字儿,卯足了劲儿几乎跳起来给了他脸上一拳“不认识!?不认识就让你认识认识!”

    那孙子被我打的一个趔趄,我插着腰,旁边兄弟已经上去了,当然不是冲着我,是冲着我老板,他们是老板雇的,我也是。

    他要说认识我的话,我也有话等着他“他妈的认识我还敢动我老板的妞!”

    接下来的场面跟现在一样。

    这是我跟侯宝林爷爷学的。

    今儿有点冷,插着兜走在街上,想把脸也缩进羽绒服里去。

    平安夜呵今儿是,商店里传出来的都是叮叮咚咚的圣诞歌曲,我就不明白这些人,又不是自个儿节日,穷乐呵啥啊。

    有人快步走过去,撞了我一下,我怒瞪他一眼,他好像根本没工夫看我,继续往前暴走。

    “嘿!”我吼了一声,大过节的找不痛快这是。

    那人被我叫住,回了头,还有点莫名其妙。

    “撞着人了知道么?”我说。

    他看上去挺没杀伤力的,对我抱歉地一点头“不好意思哥们儿,有点事儿走神了,没注意。”

    说话倒是中听,长得也靠谱,就是不着边儿,谁他妈的是他哥们儿。

    他冲我比划了个不好意思的手势,我一挥手,让他走了。

    这个时侯,我觉得我们就应该是路人,路人甲和路人乙。

    谁知道,我们之后竟然常见面,竟然

    这时候,我们分别走向不同的地方,一个朝南,一个朝北,一个跑回自己温馨的家,一个不知道去哪儿。

    我在街上像没头苍蝇似的乱蹿了一阵,终于走回了我那个小屋,还没踩进门,就感觉到沙发上有个黑影儿,我迅速适应了一下黑暗,对着那个人影做了个分析,连开灯的必要也没有,我直接奔卧室了。

    他倒是说话了

    “孟骁”

    我丝毫没放慢我的动作,脱大衣,解鞋带,把鞋踢飞,一点儿功夫没耽误。

    “孟骁!”黑影儿走了过来,顺道儿开了卧室灯,我抬头瞄他一眼,脑仁儿直疼。

    “你怎么打扮的跟花耗子似的!”我真受不了他这德性,他歪头在镜子里照了照,不以为然

    “你懂个屁!这他妈的是最时髦的打扮。”

    说的一脸正气。

    “时髦你妹!”

    眼前这个自以为走在时尚尖端的打扮的跟日本牛郎似的主儿,是我哥,孟昭。

    孟昭打量着我,我把袜子脱了,仰在床上,他看着我的脚底板,苦笑不得。

    “你他妈的真搞这么个玩意儿?”他指着我的脚底板。

    我翻他一个白眼,搬起自己的脚底板看了看,字体不错。

    孟昭说,像我这样出来混的,得刻字儿,才能显出自己的威武,不然,像我这么白净,适合跟着他混。噢,忘了说,我哥拉皮条那是出名的,以前主拉女的,现在男女都拉,近些年不知道吹得什么邪风儿,男的找男的玩儿的比例突飞猛进,那天孟昭还像模像样地给我画了一个柱形图,告诉我,现在他拉男的比拉女的还多。

    我哥道儿上有个外号,叫条子,以前那是警察称呼,现在一说条子,不穿制服的,那就是我哥。

    他在的那个地方,隐蔽。

    我上班的地方,辉煌,我穿制服,可我不是警察,我是保安。偶尔不穿制服,我就是马仔。

    反正我们哥儿俩,那是鸡窝里飞不出的凤凰。

    孟昭上次告诉我,让我去纹身,我扭不过他,就在脚底板纹了几个字。

    现在我把双脚抬起来给你看,看见了么?什么字儿?

    你知道的。

    “反清复明”

    左脚反清,右脚复明。

    不骗你,骗你是孙子。

    很快,我就用复明踹了孟昭,孟昭说,让我跟着他混,说凭我这倾国倾城的貌,逆反的性格,我哥俩发财指日可待。

    孟昭不是开玩笑,他豁得出去我。小时候,他就拿我帮他挡飞镖来着。

    孟昭扑上来,我反清复明齐上,成功把他踩在脚下。

    我吼“孟条子,你他妈的想钱想疯了吧,我今儿把你这龟公解决了,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孟昭在我脚下笑得欢畅“你别不知好歹,总他妈的比你当打手强。”

    我把他从床上踢了下去,他就势躺在地上。

    我坐在床上,嘴里说“没事儿快滚。”

    “今儿是平安夜。”

    “平什么安夜?”

    “骁~~”孟昭躺在那儿叫我。

    “”我不搭理他,又扳起脚来看

    “骁~~”他一个猛子坐起来。

    我扳着脚丫子看他,他忽然咧开嘴“买瑞克里斯妈斯。”

    我脑袋疼,无奈地看着他“你快去死吧”

    第一章

    孟昭被人挖角了,这个世界好奇妙,连老鸨都有人抢,连老鸨跳槽都觉得是因为自己有能力。

    孟昭笑得趾高气昂,我对他无语也不是一两天,所以,雷啊雷的我都已经焦黑得习惯了。

    “你知道这地方是谁的么?”他问我。

    我摇头。

    “猜你也不知道。”

    “那你还问。”我漠然。

    “等你给我个惊喜啊。”他说。

    “我只想给你惊,不想给你喜。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别在这儿卖关子。”

    “看着我飞上枝头了,你羡慕了吧?”

    “飞上枝头的都是凤凰么?还他妈的有家雀儿呢!”

    我头上挨了他一下。

    我总有一个错觉,我觉得他是我弟,我是他哥,是我比他大七岁。他总是保持着这种青春朝气老黄瓜刷绿漆的伪正太的样子,我只剩下干呕的感觉了。

    “常坤,你知道么?”

    我摇头。

    “这一带混的都知道他啊?这地方,表面上是私人会馆,实际就是一个”

    “鸡窝是吧?”

    “错!”他指正我“是鸭店。”

    “好吧。”

    “你知道我怎么着么?我就跟那种跑野台子的小明星进了大经纪公司,是一样的,以后我接触的,是上流社会的人了,懂不懂啊,傻子?”

    “我懂不懂的有什么关系,你好好混你的,别哪天又拿我当垫背的。”

    他瞄我几眼“孟骁,你好像并不看好我呃?人家谁都指望着家里人混的好吧?你怎么看着就不是那么回事呢?什么我拿你当垫背的,你哥我混好了,你不跟着鸡犬升天么?我亏待得了你么?”

    “不知道。”我看着手机短信上的小广告。他扒拉了我一下,我抬头看他,他盯了我一阵子,又说

    “等我站住脚了,你去我那儿。”

    我赶紧说“你可得了吧,我一不是鸭,二不是gay,我去你那儿干吗啊?再说,你给我拉皮条,你他妈的不糁的慌啊?你脑子进水了你!”

    “那你也别在那儿破地方当保安了,什么玩意儿啊。”

    我瞟着他整得人模狗样跟做秀似的打扮,无奈地说“我走了。”

    他一把拉着我,伸手掏兜,弄出一山寨lv钱包来,扒拉了扒拉,哟呵,这倒是日头要从南边落山?他可是从来没给我过钱,难得难得,我伸出手,等着他掏钱出来,他的钱包里塞了一堆卡,都不知道是干吗的,翻开隔层,几户没看见粉红色的票子,他对我说

    “有钱么?借我点儿?”

    我换好衣服,刚站门口接了班,霍利就从大门进来了,一边走一边还嘟嘟囔囔的,我问他“干吗呢?念经啊?”

    他往后瞅了一眼,一脸不耐地跟我说“烦死了。我他妈当初登那个记我就是有病!”

    怎么了,我往他身后看,好像有个男的站在那儿。

    “别提了,烦!”他往里走,后面那个人好像走了过来叫了他一声。

    他好像发作了对着身后那个人吼“我跟你说多少遍了!我现在不干了,不捐了,听懂听不懂?”

    那男的看着挺眼熟,我仔细看了两眼,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他走上前说“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不过,现在牵扯到人命了,我不得不来求你。”

    “你求我干吗啊?”霍利不耐烦“那么多人排队捐献呢,我现在不想捐了,我现在也不缺钱,甭他妈用钱诱惑我,没用!你赶紧走呵,不然”他冲我使眼色,然后往里走,那男的要跟进去,被我拦住。

    “嘿,嘿,干吗呢?没听明白啊?”其实我是没听明白,什么捐献不捐献的。

    那男的瞅我一眼,想说什么,又没说,怔了一下,下了台阶走了。

    没一会儿,霍利也换了衣服站门口,问“走了么?”

    我说“你出来看啊。”

    他慢慢走出来,四处看了看“缠了我好几天了。”

    “什么情况?”我问。

    “我原来刚来北京的时侯,觉得人生美好,就在医院那儿登记,可以捐现内脏。现在我活着还难受呢,小玲还老催我买房,这房子是我能买得起的嘛,累死累活,我的身体就是本钱啊,这捐什么捐,这男的最近老找我,说他们家谁谁肝病必须要移植,关我什么事儿,他说他给钱,我他妈最烦钱了我!”

    我能理解他,一个孩子从意气风发善心泛滥到现在明白生活严峻,也不容易。

    我说“这事儿当然是你做主,看那人也不像胡搅蛮缠的。”

    “嘿!”他说“看着不像,找我好几次了!”

    “噢。”我点头。他话音还没落,那男的居然真的又出现了,他看着眼前穿着保安制服的我俩,因为天冷我俩穿得都是长大衣,我们这里别的不行,那制服做的跟盖世太保有一拼,他看了看我们俩,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他说

    “真是不好意思,我弟他现在的确情况严重,你可能是最符合捐献指标的,所以我不得不”

    “别说了”霍利不耐烦地摆摆手。

    “其实,肝脏移植对您不会有太大问题,手术后,会长回90%的,而且不影响它的功能,真的需要您帮这个忙,我弟他才20岁,我必须得让他活下去,您有什么要求,我一定尽量满足你!”

    霍利急了“你这一遍一遍地烦不烦?我跟你说了,你说出天去,我也不会答应你的,你赶紧走吧,我没有要求,要求就是你别来烦我!”

    那个男的一脸急切,像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挂在了霍利这里。

    “别人不行嘛?你非得找他?”我插嘴。

    其实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男的有好感,尤其是他说,他弟,20岁的时侯,跟有什么捅了我的心似的。

    他摇摇头“我真的几户所有办法都想了,哥们儿你现在就是我救命稻草啊。”

    霍利索性不说话了。

    我又跟他说“我们这儿上班呢,你看他也不会答应你了,你想别的辄得了。”

    他一脸失望和绝望。

    在我们面前犹豫了一阵,霍利扭头不看他,我倒是盯着他看。

    他终于扭头慢慢走下台阶,背影显得特别可怜,我瞅着瞅着,他突然转回头,对上我的眼光,又转向霍利

    “你再考虑考虑行么?我真的不能看着我弟死,做什么都行!”

    霍利扭头进去了。

    他呆滞了一阵,一阵风吹来,他都没反应似的,站在那儿,很艰难地才抬起脚,迈着步子,往下走。

    “喂!”不知是什么推动着我叫住他。他猛地回过头来。“我”我指指自己“行么?”

    第二章

    我凌晨从夜总会的后门出来,大早上的,真冷,又想把脑袋缩进大衣里头,刚一拉上拉锁,脑袋缩进去,我就看见对面站着一人,他看见我,僵硬地对我笑,冻得不善,他。

    我慢慢溜达到他面前,他脸红得跟萝卜似的。

    “你不是等了一宿吧?”

    他没说话,犹豫了一下,“下班了?”他只是微微笑了笑。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人没来由的给我好印象。

    “你怕我跑了啊?”我说。

    “也不是。”他笑得有点苦“我是真的没办法。”

    “嗯。”我点点头。“你说要去医院做检查,是吧?”

    他点头“你昨天说你和那哥们儿血型一样?”

    “嗯。”我和霍利一起来的,一起检查的身体。“现在就走么?”我问。

    “不着急。”他说“你上了一夜班,也挺累得,先吃点饭休息休息。”

    我一楞。

    他竟然有辆车停在旁边,他开了车门,让我上车,然后自己坐在驾驶座,他瞅了我一眼“系上安全带,不然它一会儿会响。”

    “噢。”我摸索着把安全带系上。

    他等车热一下的时侯问我“为什么会帮我?”

    我眨了下眼睛,想了想“为钱。”

    他一楞,随即点头。

    车子平稳地开了出去,说实话,我活了快20年,这样的人我头次接触,我指的是说了这么多话,平常当然也能看见那些人五人六的人在附近,但是,他给我感觉不一样,觉得他特别稳当,就跟他这车一样,又平稳,又显好。

    他在附近找了个挺大的餐厅,我平常上下班也经过这里,从早到晚都是人,早上有早茶,晚上有宵夜。

    我们进去坐下,他结果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问我“你想吃什么?”

    我摇头,“随便。”

    他点了几样点心,要了壶茶,他给我倒茶,我瞅着他修长干净的手。

    “你怎么不问我要多少钱?”我说。

    他看了看我“只要你能救了我弟,多少钱,我都行,如果我有,我立刻给你,如果没有,想办法,我也给你。”

    我脑袋一阵发麻,回响起来的,却是孟昭的话

    “反正我是没钱赔你,要不我把我弟押在这儿,你让我凑凑?”那次他发飙把人家小孩伤大发了,一堆人围着他,他就说了这话,后来,他好久没出现,人家拿我出气,我五颜六色地快到家,他才鬼鬼祟祟地窜出来,揪着我说“你怎么那么笨啊,你不会跑啊?”

    我抬头看着眼前这位,他正给我夹了一个叉烧包,我接过来,啃了两口。他说

    “等会儿这儿旁边有个旅馆,你先睡一觉,然后咱们再去医院。”

    “不用了吧?”我说。

    “你一宿没睡,可能检查的时侯会影响有些指标。”他又说。

    “噢。”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说什么了。

    我躺在旅馆的床上,睡得很别扭,他估计也一宿没睡,很快,我倒听到了他的轻微的鼾声。我睁着眼睛看了会儿天花板,我觉得自己可能脑袋有坏死的前兆,我这是干吗呢,好死不死地要给人家捐肝?还是个根本不认识的人?就因为他是为了他弟?

    我睡了半天也睡不着,越来越烦,我坐起来,我烦了,也后悔了,我不能为了我突然犯病赔上我自己的健康吧?我还得死皮赖脸地活着呢,这么着就赔上一内脏,我多亏啊,我慢慢站起来,蹑手蹑脚地往门口走,手刚伸到门扶手,我听见有人说

    “你能先检查检查再做决定么?也许不符合条件呢?那我也死心了。要不,我可能还得去找你。”

    我猛地回头,那男的不知道什么时侯醒的,站在那儿。

    “呃我”我一时不知道说啥。

    “我昨天一点希望都没了,你那么说,你知道我多兴奋么?行不行的,检查一下,行么?”他充满期待地看着我。

    我知道我能甩手就走,我又不该他的,可是我就是动不了,

    “噢。”我说。

    我跟着他做检查去了,进医院的时侯,有个医生模样的阿姨还迎出来,拉着我的手,跟亲人似的。我有点不习惯,不是说医生都挺严肃的么。

    那男的为我解惑“这是我妈,也是这里的大夫。”

    噢。

    准备的时侯,那阿姨问我“多大啦?”

    “20。”我说。

    他们俩都惊诧了一下,那男的说“跟关亮一样大。”那阿姨点点头,看着我,好像更慈祥了。

    抽了血,又进行了几项检查,好像需要等结果,那个男的移植陪着,我终于忍不住问“你怕我跑了啊?不用这么跟前跟后的。我就当做健康检查了,我还没说要捐给你弟呢。”

    他说“我知道。”又问“你叫什么?”

    “孟骁。”

    “我叫关棋。”

    “噢。”

    “噢。”他像学我似的,然后笑了笑,牙还挺白。“你特别爱说噢这个字。”

    “噢。”

    他又笑。没的说,就噢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所有检查都完了,结果可能不能马上出来,他妈妈说了句谢谢你小孟,我没说什么。

    关棋跟我出来,说我送你。

    我说不用。

    他欲言又止,然后又说“能留个电话么?”

    我把手机号码给他了。

    他说“孟骁,谢谢你。”

    “甭谢,检查也没出来,而且,我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捐。”

    “至少你跟我来做检查了,给我了希望和念想。”

    “噢。”

    我从医院出来,也没啥地方去,以前就是下班回家睡觉,现在也不困,就满街溜达,走走看看。走到一个街心花园,看见几个老头在那儿说鸟儿,我听了一会儿。然后,绕了绕竟然有个北京民俗的展览的地方,我走进去,也不要票,看着些北京小吃大吃的由来,老字号的历史,也挺好玩。我看了个仿真的烤鸭,肚子里骨碌碌乱叫,我才发现自己饿了。

    在一路边的小馆子吃了几块钱的麻辣烫,辣得我满头大汗,但是还挺痛快。结了帐走出来,电话就响了。

    我一看,孟昭。

    “骁。”他叫我。

    “干吗?”

    “哥求你点儿事儿。”

    “我没钱。”

    “戚,不是钱的事儿。你来一下。”

    “我没空。”

    “我在当代商城呢。快来快来。”他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

    我想了想,当代商城离这儿就是一大对角,他是不折腾我不算完啊,我坐了地铁,倒了辆公共汽车,终于到了。我打他电话,他告诉我他在三层,我上去之后,看见他正人模狗样地穿了身儿西装,他高兴地冲着我笑

    “骁,你看,怎么样?”

    我点点头“有点人样。”

    “我差1500,你先帮我垫上。”他说。

    差都差1500?这衣服得多少钱,我问“你这是干吗啊?结婚啊?结婚我就给你垫。”

    “我这不是走马上任了么,得充充场面。”

    滚他的吧“我没钱。”我说。

    “你昨天应该发工资啊。”他特自然。

    我翻了他两眼“你是打算让我这个月喝西北风啊?”

    售货小姐看着我俩,不言不语的。

    “也没都拿了呀。”

    “孟条子,我一个月工钱1580块,你不是不知道吧?”

    “这不是垫上吗,我过两天就给你。”

    “汶川地震死那么多人,你怎么还活着呢你?”

    “骁。”他过来拉我,死皮赖脸的劲儿又来了,他自从当上条子之后,这厚脸皮的功夫是天下第一了,他一副讨好的样子说“我就你一个亲人,你不帮我谁帮我?”

    我气急败坏“你就买套衣服,亲人什么亲人?”

    “这是我混饭吃的法宝啊。乖,我是能报销的,不然我能买这么贵的么,过两天就还你。”

    还钱的方式方法,时间,他有不下上千种说法,我从来就没从他手里拿回过一分钱。

    这次他太过份了,也许我一直听他的,他连个像样的借钱,不,要钱的样子都不用做了,买衣服就让我一个月饭前没着落,他可真是越活越不靠谱了。我不理他,扭头就走。

    他扑过来,抻着我,把我按在楼梯间的墙上,我当了保安这么久,还是没他力气大,而且,我怕疼,从小就特别怕,人家破个口子哭一哭,我就叫嚷地跟杀猪的似的。他反扭着我的手臂,我疼的脸都变形了可能,他还是把我衣服兜里没捂热的钱拿走了,还好心地给我留了一张大票。

    我丝丝地靠在墙上抽凉气,他把钱塞兜里说,“不来点硬的还不行!早点回家。”说着,他走了出去。

    我欲哭无泪,我想起了关棋的话

    ‘只要你能救了我弟,多少钱,我都行,如果我有,我立刻给你,如果没有,想办法,我也给你。’

    我算了算,溜达回家再出来上班和溜达回夜总会时间差不多,我直接去上班吧还是。

    风好像更大了,呜呜的。我在风里走的狼狈,电话嗡嗡地震了我一阵,我才感觉出来,拿起电话一看,是个生号码,我想可能是广告卖楼的,或者推销保险的,我正想骂两句,接起来,里面却传出一句

    “是孟骁么?”

    这声音我记得。

    “噢。”

    “结果出来了。”

    上章有个八哥,抽血是要空腹的,我果然是个常识跟不上的人。

    2010年的最后一天,我还是更了这个。

    我没有sou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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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这世界变化真快,昨天关棋来还是找霍利,今天就是来找我了。霍利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我,半天才不明所以地来了一句“你疯了吧?”

    我当然没疯,但估计也没正常到哪儿去。

    我溜达过去,关棋关切地看着我,问“能谈谈么?”

    肯定是得谈谈啊,这么轻易的,就配型成功了,还是送上门的。

    “你现在有时间么?”他又问。

    我估计他一直守在医院等结果,然后结果出来了,他就来了。我整个这一天一直在想,如果我是他弟,孟昭是他,现在会是什么状况?只有一个情况是肯定的,如果孟昭肝坏了,让我切给他,那他是不会眨眼滴。

    关棋可能感觉到我在思考什么了,他说“那边有个小馆子,咱们那儿谈谈成么?”

    我还没说话,他说“一天没吃东西了,都有点站不稳了。”

    他可能知道我这人心软,可我为什么要心软啊?为了一个千方百计要拿走我肝的人?

    他点了三个菜,一凉两热,叫了饭,问我喝什么,我说,随便。他给我叫了听可乐,又点了一壶茶。

    “我知道你还要上班,不会耽误你太久。”他开场白是这样的。

    我把可乐打开,喝了一口,还挺凉。我瞟他一眼,他倒了两杯茶,摆我面前一杯。

    “我弟还在上学,他一直是个高材生,学校里也是学生会干部”

    “你别跟我说这些,这对我没什么用,我又不是居委会大妈容易被大好青年感染。”我打断他。

    他一楞,随即笑了一下“好,咱们不说这个。我其实也不是想打动你什么的,我就是觉得这事儿搁谁身上也是可惜的,你和我弟一个年纪,你们还有好长的路想走要走,而且,虽然不能说对你没有伤害,但是不会那么大的影响,切掉的部分会慢慢长回来的,我也一定会补偿你,你早上说,是为了钱,你只要说个数,我一定会尽量达到。”他十分虔诚地看着我,好像我已经变成了救他弟弟的肝儿摆在他面前。

    我无语,看着上来的菜,他见我无话,却说“先吃吧。中午就请你吃饭的。”

    我掰开筷子,夹着菜吃起来。

    他也应该饿了,吃的速度挺快,但明显却又吃不到心里去,一直有意无意的观察着我的表现。

    “你是北京人么?”他忽然聊起天来。

    “是。”

    “一直没问你,家里有什么人啊?”

    “没什么人了,还有一个哥。”

    “呃”他那表情像是惋惜又像是同情。我不喜欢这表情。

    我打定了一个主意,这事儿,我交给另一个人来决定。

    我扒拉了两口饭,跟他说“这个事儿,我要跟我哥商量,如果他同意,我就去给你弟捐肝。”

    他似乎意识到又横生枝节,也许更认为是我的借口,他有点错愕,有点不安,却对着我说“多考虑一下是应该的,我也知道这个事情很难决定,你什么时侯,能给我消息?”

    “很快。”我说,又扒拉了两口饭。

    他点头,好,孟骁,我等你消息。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他走以后,我忽然想起来在哪儿见到过他了,圣诞节前夜,在街上,他撞了我一下。

    我给孟昭打了一电话,他背景很嘈杂,他声音很大,我的声音也跟着大。

    “孟昭!”

    “什么事儿啊?”

    “我给人捐肝怎么样?”

    “什吗?~~~”他拉长了声音问。

    “给别人捐肝!”

    “你大声点!”

    “我!要!给!人!捐!肝儿!肝儿!我的肝儿!”

    他那边足足有10秒没动静 ,然后背景声音越来越安静,最后我听到他的声音

    “你他妈又发疯了你!”他吼了一声,又说“你下班上我这儿来!”他叽叽咕咕说了个地址,然后又说“你敢自作主张,我拆了你!”

    我这人是挺贱的,孟昭这么大呼小叫的,我还挺爽。

    下了班屁颠屁颠地就找他去了。

    到了地儿,我给他打电话,他跟我说,门口等我会儿,哥请你吃饭。

    我说“我没钱。”

    我俩在附近一个他最新发现的烤羊肉串的小店里吃了烤串,板筋烤的不错。他张嘴结舌地说“他妈的老了,直塞牙。”

    他吃的差不多了,扒拉我一下,“你怎么眼圈发黑?”

    “不是印堂发黑就行。”

    “你今天说的什么肝儿?”

    “有人找我捐肝儿,配型成功了。”我啃着一个小黄花鱼“捐完了估计他会给我钱”

    “你等会儿。”他把我的黄花鱼拿走“你什么时候去配型的?”

    “昨天。”

    “混蛋小子,我辛辛苦苦地试新衣服准备挣大钱,你他妈的就跟别人配型去了?”

    “孟昭你脑袋里有屎吧?”还辛辛苦苦,试新衣?挣大钱?

    “不许捐!”他说。

    “估计他能给我不少钱,都让我开价了。”

    “要切你半拉身子,给你1000万,你有命花么你!”他拿牙签剃着塞了牙缝的板筋“不许去。”

    “我没命花,给你啊。”我说。

    他一楞,又看着我说“我是那么贪财的人么?”

    我使劲想了想,他确实还是不贪财,花钱如流水倒是有。

    “不许去啊,不许去。”他念经似地说。

    “噢。”

    他吃了一阵,忽然问

    “他给你多少?”

    我觉得心里特别舒坦,尤其是孟昭一句句地跟我说不许去的时侯。

    他说不去,我就不去。

    然后,我的困意就袭来,我一边吃羊肉串,一边靠着墙,闭上眼几乎就要直接进入梦乡。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一直没怎么好好睡过。

    孟昭来扒拉我的时侯,我觉得自己都做上梦了,艰难地睁开眼,孟昭正大呼小叫

    “你别在这儿睡,走,去我那儿睡去。”

    他把我直接带进他那个会所了,他说他自己有办公室,里面有床,我几乎没听他具体说什么,就直接扑到他床上去了。

    我睡得昏天黑地,中间的时侯热的不行,把外衣脱了,就剩一衬衫,还是上班时穿得衬衫呢,我下了班着急只换了牛仔裤,套了毛衣外套就跑出来了。

    睡着睡着,我就觉得有点怪,有什么东西好像在往我裤子里头伸,还在我屁股上抓了一把,好像是谁的手,然后有人扳着我,接着我一激灵,有个湿答答的东西在我胸前打转,我是在做春梦么,为什么跟真的似的,我猛地一挥手坐了起来,睁开眼一看,傻了,内裤露出了小半拉,牛仔裤挂在跨上,这牛仔裤还是孟昭的,本来穿着就大。衬衫咧着,胸前的湿答答是真的因为有人舔过,我瞪着被我胳膊挥上这个人,长得怪模怪样地正看着我,我拧着眉头,冲他说

    “你他妈有病啊?”

    他说“新来的?”

    “你是不是找死啊?”我从床上下来,站在地上,恶狠狠地瞅他,他倒一直在我身上逡巡,咧着难看的嘴

    “有新货条子也不告诉我。”

    “滚你妈的,谁是新货!”

    我整理了下衣服,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地方,原来孟昭就说这乌七八糟什么人都有,我拿起毛衣准备穿上走人,刚一套头上,那人猛地扑了过来,我一个措手不及,被他扑倒在床上,毛衣套了一半,他却就势用它把我脑袋和胳膊一起罩住,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我一个劲儿的挣扎,还是感觉他湿漉漉的嘴和舌头开始在我脖子,锁骨前胸那儿来回地啃噬,我他妈快疯了,腿脚并用,胳膊被他往上掰得生疼,我叫

    “我他妈的不是出来卖的,你给我放手,不然我宰了你!”

    他跟没听见一样,却在我胸前咬了一口,妈的,疼死我了,我猛地一拱腿,人似乎没弄到,他却也离开了我的身体,我听见一个声音

    “串哥,您怎么来了?”

    孟昭!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他期待过,我从毛衣里钻出来,支着身子看着,孟昭正殷切地扶着那个人,眼睛却扫了我一眼。

    “操你妈!”我跳起来就要踹那人,那人还没来得及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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