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拥奸臣好辰景 作者:宁浅
了出来：“刚才进屋，俺看到你的笑容，总觉得你要走了一样哇。真是吓死俺了哇。”
“我走了，你也没损失吧？”宋z扬眉，“我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呢。”
“怎么没用？”舒锦绣勾起眼角，“九幽冥兰汁的用法，好要请小宋z多多指教哇。”
105 说不定俺喜欢你
“指教什么？”宋z淡淡的斜过眼去。
舒锦绣“咯咯”的笑，酒红色的眸子光华潋滟，笔直的看着宋z，声音惑人，像是在催眠一般：“小宋z，九幽冥兰汁的用法，还请你多多指教哇。”
宋z冷笑：“既然是汁，那喝下去不就得了？”
“可是，万一不是喝的哇？”舒锦绣皱起好看的眉，“万一害了人命，那该多不好哇。”
“你手里的人命还少了么？舒锦绣。”宋z讥诮。
“你就不能告诉俺哇？”舒锦绣有些忧伤的口吻，听着就感觉令人怜惜。
宋z冷冷的看他：“你觉得我会知道？我连九幽冥兰汁在哪里都不知道，还会了解它的用法？当初你对红离下手的时候，怎么不问清楚她？”
“小宋z还是为了萧红离的事情在怪俺哇。”舒锦绣委屈的看着宋z，“俺问是问了哇，可是她也不知道哇。萧红离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只是少了两只腿，没什么的哇。你就不要怪俺了哇。”
“她自己选的路，我不会插手。”宋z淡淡道，“但是你说的九幽冥兰汁用法，我是真的不知道。”
“是哇？”舒锦绣轻轻叹道，“拿到手了却用不了，真是伤脑筋哇。”
宋z微微嘲讽：“想要得到却没有胆子去尝试，难道你不明白，任何的收获都是与风险成正比的么？想要不劳而获，想要坐享其成，想要等着天上掉馅饼，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俺明白的哇。”舒锦绣神色怅然，“要是俺的话，俺一定直接喝下去了哇，可是，要用九幽冥兰汁的人又不是俺。”
宋z目光闪动，舒锦绣身后的人么？掌控舒锦绣的人，又该是怎样强大的家伙？
“反正，我不知道的。”宋z瞥向他，“胆小不敢尝试的家伙，你何必帮他忙碌到现在？”
连自己都可以轻易的看出他明显的疲倦，一向光彩夺目的身姿也失了不少光芒，那么华丽的一个人，居然为了九幽冥兰汁的用法伤神到如此模样。
那个九幽冥兰汁是假的啊……所以就算花了再多的心思，也绝对找不到正确的用法。
所以何必……何必为了不会有结果的东西而这么的努力？
宋z忽然好奇：“可不可以告诉我，九幽冥兰汁，到底是什么模样？”
舒锦绣有些无奈嘲弄：“像是白开水一样。无色，无味，若是与一般的白开水放到一起，俺大概都分不清楚哪一个是九幽冥兰汁的。”
宋z眯缝着眸子，自己这个身体的父亲，比想象中的更狠呢……按照自己猜测，舒锦绣从红离那里得到的九幽冥兰汁，大概就是白开水了。本来就是白开水，所以任妖月教的人怎么研究，那还是白开水……
想把白开水研究出逆天改命的用途……搞笑的吧？
宋z忽然有些怜悯舒锦绣，那么惊采绝艳的一个人，居然在这上面栽了一个跟头。
“不用同情俺哇。”舒锦绣看见宋z怜悯的目光，勾起了红唇，“俺就不信，俺摆弄不出那个玩意。”
的确是摆弄不出呢……早就预定的结果……
“你从红离那里得到九幽冥兰汁的事儿，世家们都知道了吧？”宋z浅笑，“最近日子不好过了？”
舒锦绣埋怨的瞪了他一眼：“小宋z，你尽是给俺找不开心哇。俺到你这里来，就是想放松一下心情的哇。”
他说的半真半假，听上去还真像是在宋z身边，可以得到心灵慰藉的模样。
宋z不在意的笑，谁会相信呢？
忽然怔了怔，宋z下意识的抬高了目光，随即飞快的收了回来……谁会……相信呢？
舒锦绣的真心，都不知道是不是还存在……看不透他这个人，所以下意识的要保持距离……
“世家们是很缠人哇。”舒锦绣还是笑着道，“你的小狼，可是忙着满天下的找你哇。不过夏雨在我这边，世家还是不成问题的哇。”
夏雨……宋z抿了抿唇，夏雨一直都不是你这边的呢……舒锦绣……你的底牌如果只有这些，那一定会输得很惨呢……
“小宋z现在是不是想回京城哇？”舒锦绣忽然问道。
宋z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舒锦绣问着些什么，淡淡道：“是很想回去。”
“可是俺不让你回哇。”舒锦绣“咯咯”的笑了出来，像是做了了不起的大事一般，神采飞扬，红衣逐渐消失在阁楼中，只有笑声的余音在小小的空间回荡。
这是做什么呢？宋z一直以来都看不透舒锦绣，当然也包括这一次。
他看看桌上摆好的笔墨纸砚，再抬眼看看窗外，蓝紫色的蝴蝶在粉色的绚烂桃花中穿梭飞舞，悠闲自在，嬉戏一般的快乐。
不管怎么说，自己要准备离开了呢。
他在桌前坐下，磨墨润笔，沉静下心来，准备开始自己的逃亡计划。
阁楼的门又再次被拉开，连云冷着一张脸走进来，身后的霄越涨红了一张脸，也默默的跟了进来。
宋z不理会边上的两人，提笔或是写字或是绘画，一气呵成，手腕灵动而自然。
他每写完或是画完一张，连云都要拿过字画来仔细检查一番，要检查画中或是字迹里有没有隐藏着阵法……毕竟上次宋z画出的桃花瘴，是的的确确困住过舒锦绣的。
宋z心中无悲无喜，霄家的书画之道，又岂是旁人看的出来的？
他们要检查，那便检查个够吧。
他这么想着，手中却一直没有停下。
一天接着一天……屋内的纸张也被送来了好几次。
宋z作好的书画，在阁楼的角落里，堆积了高高厚厚的一层。
这样的书画速度，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舒锦绣一直没有来过，就在宋z以为，舒锦绣真是要把自己以往在这里的时候，那个妖孽又恰到时间的出现了。
“咿，你画了这么多了哇。”舒锦绣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惑人。
宋z放下了手中的笔，抬头看他：“闲来无事。还以为你把我忘在这里了。”
“小宋z是空虚了哇。”舒锦绣勾着红唇暧昧的笑，“很想俺了哇？”
“想你放我出去。”宋z目光淡淡的扫过他的脸颊，“你就拿这副模样来见我，有什么企图么？”
舒锦绣绝美的脸上，被印上了一个深红色的掌纹，宋z看着，就能想象出那个画面，一只手，毫不怜惜的用力扇到舒锦绣的脸上，重重的一下，或许把这个妖孽的男人打飞了出去。
什么人呢？居然能扇舒锦绣这么大一个巴掌……
“这是惩罚哇。”舒锦绣毫不在意的笑着，“因为是惩罚，所以不能擅自消除痕迹哇。”
“谁给的惩罚？”明知可能得不到回答，宋z还是问出了口。
“你说呢？”舒锦绣红唇弯弯，勾起的眼角带着丝丝妩媚，“要使用九幽冥兰汁的人哇……俺一直没有研究出用法，所以要受到惩罚哇。”
他酒红色的眸子像是氤氲出一层水汽，柔柔的看着宋z：“如果你知道用法的话，能不能告诉俺哇。再找不到方法，俺会被更严厉的惩罚哇。”
“我不知道。”宋z很冷静的开口。
“真是绝情哇。”舒锦绣收敛了眼中的水雾，轻笑道，“到小宋z这里来，俺就觉得轻松了许多哇。这里还真是一个圣地哇。”
“你要坐便坐。”宋z重新拿起笔，“我想继续画，你不要打扰我。”
“不能陪俺说会儿话哇？”舒锦绣的声音带着惆怅，“要是再往后，九幽冥兰汁研究不出结果，俺大概就见不到你了哇。”
宋z心中一惊，笔尖一团墨滴落在雪白的宣纸上，慢慢的洇了开来……见不到，是什么意思？
他不由的看向舒锦绣，却发现这妖孽根本没有语气上的惆怅，笑的像平素一样魅惑勾人。
那笑容像是海妖的歌声，会迷惑人的神智。宋z低下头，看着宣纸上的墨迹扩散开来，不再看舒锦绣……看得多了，大概也会被迷惑住吧……那种妖孽，是让人心甘情愿奉上生命的男人……
自己没有自信能躲得过他兴风作浪，所以为了不被迷惑，还是不要太过于接近……
“小宋z，你真是绝情哇。”舒锦绣声音仍然惆怅且疲倦，让人分不出真假，“俺说不定是喜欢上你了，你都没有发现的哇。”
笔尖再一抖，一团墨汁又滴落在宣纸上，慢慢洇开，与之前的墨汁痕迹逐渐重合，颜色深沉。
宋z完全怔住了，妖孽就是妖孽吧……总是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突如其来的让人震惊万分……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这种，把自己当做三岁小孩子骗的话……
莫名其妙的，心中忽然燃起烈烈的怒火，宋z扔下笔，冷冷的看着舒锦绣：“你不要随便把喜欢挂在最边上，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该知道我很清楚，这样的话，我不想听见第二次。”
舒锦绣笑容缱绻魅惑：“可是俺就是觉得，说不定……俺喜欢你哇。”
106 阁楼里的秘密
宋z盯着舒锦绣，一字一顿，冷静道：“我不信。”
“怎么能不相信俺哇。”舒锦绣很伤心的皱眉，“俺这是第一次说‘喜欢’两个字哇……”
他站起身，走到宋z身旁，弯下腰来，酒红色的眸子带着流转的光华，说不清的惑人，鼻音微喃：“小宋z，你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等俺的这一句话哇？你不喜欢俺哇？”
宋z沉默，半晌之后抬头，淡淡道：“不知道。”
既不喜欢，也不讨厌。
就算是他做出了那样多伤害同伴的事，心里也觉得，因为他是舒锦绣，所以做这些事情……害了苏绛，伤了红离……都像是意料之中一样似的。
他是舒锦绣，所以做了坏事也是理所当然，诡异的叫人生不出仇恨来。
宋z垂下眸子，翘起唇角：“但终归，我们不是一路人。”
“好绝情……”舒锦绣靠近了宋z的脸颊，温柔的鼻息轻轻的扑打在面庞上，清晰的让人意识到，他距离着自己有多近，“你可以接受苏绛，可以接受贪狼，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呢？”
宋z抬手撑开舒锦绣的脑袋，冷冷的笑：“为什么你要胡搅蛮缠？突然讲这种话，耍着我很有趣么？”
“咿，很有趣哇。”舒锦绣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宋z，“俺受惩罚，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你哇，小宋z。”
“什么？”宋z惊愕，看看舒锦绣脸上显眼的红色巴掌印记，让线条姣好的脸颊生生的肿大一圈……那个……和自己有关？
舒锦绣无所谓的笑：“是哇，因为俺留下你这样已经没有价值的人，被怀疑动了心……再加上九幽冥兰汁没有进展，所以才被狠狠的扇了耳光哇……好疼的呢……”
他声音有些委屈：“俺受了伤，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小宋z你这里哇……俺就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动了心哇……”
“假的。”宋z不看舒锦绣，目光凝固在远处，“看过我了，你也该回去了。我还有事情要做。”
“很伤心哇。”舒锦绣低低的叹，“小宋z，如果再不杀了你，俺还是要受惩罚的哇。”
“那你要杀我么？”宋z淡淡的问。
“俺下不了手哇。”舒锦绣从身后轻轻揽上宋z的肩膀，淡淡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似乎在笑，“小宋z，你是第一个俺下不了手的人哇。”
肩上的手很温柔，房间中舒锦绣的味道越来越浓郁……宋z眯缝着眼睛，这样下去……这样下去不行呢……有不好的预感……
“当年借刀杀人，锦瑟间接死于你手，之后你才感到懊悔。因为我与他相似，不想再懊悔一次，所以下不了手。”宋z冷静的分析，“不要把错觉当真，舒锦绣。”
“说的真是好哇。”肩上的手放开了，余光看见红色衣袂飞扬而过，舒锦绣轻轻道，“俺居然都开始产生错觉了……真是不好的状况哇……”
他朝着门口走去，长及脚踝的黑发披散在身后，衬着一身红衣，看着，忽然觉得分外落寂。
一瞬间忽然想起，采花案上，烟花在暗沉的天空中璀璨绽放，下方的黑暗中，小小的萤火照亮了微仰的完美下巴与红润的嘴唇，他一个人站的远远的，像是始终是一个人活着……酒红色的瞳仁在烟火绽放的刹那，映出短暂的缤纷光芒，里面盛满了自己看不清楚的东西。
绝色男子，亦是烟花般寂寞。
那时候，他是这么想的。
宋z抬眼看看阁楼顶部，轻叹一声：“你等等，舒锦绣。”
高挑的身子站定了，却没有回头，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什么事？”
“我偶然发现的，本来不打算说出来，就让它就这么沉寂下去……”宋z站起身，走到舒锦绣的身边，低低道，“可是……果然呢，这种事情，还是要当事人知道才好。”
他伸手指向天花板：“舒锦绣，你就从来没有抬头看看么？”
说完，宋z拉开门，先一步走下楼梯，踩着陈腐的木梯“吱呀吱呀”的下楼，阁楼里仍然一片寂静，听不到声音……舒锦绣，没有跟着下来呢……
走到空地上，绚丽粉霞的盛大树冠遮在头顶，一只蓝紫色的蝴蝶从桃花瓣中轻悠悠的飞落下来，栖息在宋z的肩膀上，缓缓的扇动着翅膀。
“你怎么下来了？”鬼蝶最近的心情明显很好，阴冷的语调里都带着些许明媚。
宋z走到树干下，倚靠着坐下，抬头看着阁楼上的那扇小窗户，弯了弯唇：“舒锦绣在上面。这个时候，他一个人比较好。”
“怎么了？”鬼蝶扇扇翅膀想要飞上去。
“别去凑热闹。”宋z伸手挡在鬼蝶的前面，“想知道的话，我告诉你。现在不能让舒锦绣发现你已经破茧而出。”
“人家也要听。”桃花妖凑热闹。
宋z眯缝着眸子，淡淡道：“夭桃应该不知道。但是鬼蝶，我们在岛上的那小楼里的时候，你该是听说了舒锦绣与锦瑟的事情吧？”
“什么嘛……”夭桃轻哼一声，“以人家不知道的事情开头，哼，后面的人家也不想听了。”
“不听就滚一边去。”鬼蝶冷冷道，“宋z，你继续。”
宋z轻笑：“夭桃等之后，让鬼蝶从头到尾讲给你听就好了。鬼蝶，你也知道的吧，锦瑟一直住在这间阁楼里面呢。”
“是。那又怎样？”
“阁楼里面，锦瑟隐藏着一个显眼的秘密呢。”宋z微笑。
“隐藏？显眼？”多矛盾的说辞，鬼蝶落在桃花枝头，“怎么说？”
“就在阁楼的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字呢。用刀刻的，痕迹很深。”宋z有些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只要抬头就可以看见的东西……但是舒锦绣，似乎这么多年，都没有看到过呢。”
鬼蝶愕然：“不可能，那么明显的话……只要抬头的话……莫非，他从来没有抬起过头？”
“恩……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呢。”宋z感慨，“但是如果他抬过头，那么当年事情不会是那样的发展。”
“那上面……究竟写了什么？”鬼蝶疑惑。
锦瑟刻下的字，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个天花板……被舒锦绣景仰的男人，却从不回头看一眼舒锦绣的男人……究竟会写些什么呢？
宋z抿了抿薄唇，才缓缓的开口：“只写了三个字，一直的，不断的重复……三个字，被反复刻了很多次，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个天花板。”
“我想你……我爱你……我恨你……”桃花妖不甘寂寞的插嘴，很是好奇，“是这些没错吧？”
“夭桃，滚一边去，不要让我说第二次。”鬼蝶森冷的开口，“宋z，你继续。”
“不是这些字。”宋z目光悠远的落到阁楼的小窗上，似乎透过了窗户，看到了天花板上一笔一划刻出来的张扬字体――，“那三个字，是一个名字――名为――舒锦绣。”
“舒锦绣？”鬼蝶惊异，“他刻下那么多次舒锦绣的名字？为什么？”
宋z垂下眸子：“我哪会知道。
我哪会知道他为什么反复执着的刻下舒锦绣的名字，一次又一次的，或许是闲着好玩呢？”
“可能么？”鬼蝶淡淡道，“锦瑟会那么做么？”
“或许，我是说。”宋z靠着树干长长的出了口气，“不过，舒锦绣该能体会到些什么……还真亏了他呢……居然在那么长的时间里，一次也没有抬头看过。”
闭上眼睛，宋z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他一直把目光凝聚在锦瑟身上，也是难怪没有看到。不过，锦瑟这么做，又是什么用意呢？真是纠缠不清的问题呢……”
那些刻痕，刻痕所代表的名字……是要传达什么意思呢？还是说，锦瑟要表达的心意，就明明白白的显示在阁楼里，只是舒锦绣没有看到？
宋z没有坐多久，就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
睁开眼，是张扬的红衣黑发，舒锦绣的笑容，没有丝毫的改变过。
“比我预想的要快多了呢。”宋z微抬起头，“舒锦绣，我本以为，你会在上面待很久。”
“有必要那么长时间么？”舒锦绣妖孽的笑，“内容那么单一，不需要看多长时间哇。俺看清楚了内容，自然的就离开了哇。”
宋z看了他半晌，忽然轻笑出声：“妖孽就是妖孽呢，我还是看不透你的想法。”
“真是多谢夸奖了哇。”舒锦绣勾起红唇，“不过，俺要告辞了哇。下次……再来看小宋z哇。”
“走好。”宋z淡淡道。
他看着那个人的背影越来越远，藏在桃花中的鬼蝶悠悠落下：“他看见了么？”
“应该看见了。”
“那怎么没有反应？”鬼蝶带着疑惑，“锦瑟对他的影响那样的大……”
“我哪知道。”宋z翻了一个白眼，凉凉道“说不定是他掩饰出的波澜不兴，平静无事呢？
“一定是掩饰。”鬼蝶想不通的断定，“我想跟上去看看。”
“随你。不要惹出乱子。”宋z再次闭上眼睛，“我想休息一会儿，这些天也累到了呢。”
107飞过这海洋
跟在舒锦绣身后去了的鬼蝶，没过多久又飞了回来。
在芳菲桃花下，宋z闭着眼睛，恍恍惚惚的像是要睡了过去。
鬼蝶的翅膀划过他的脸颊，痒酥酥的，被骚扰到无奈，宋z才把眼皮拉开一条缝隙，简短的问：“回来了？”
“恩。”鬼蝶有些郁闷的答应了一声。
“看到什么了？”宋z觉得眼皮又要搭下了，“他什么反应呢？”
鬼蝶犹犹豫豫：“好像是……哭了。”
哭了？宋z提了一下精神，再问：“好像是，是什么意思？”
“我看见他的眼睛变得晶莹晶莹的……”鬼蝶有些不好意思的缓缓道：“……然后，我就回来了……”
宋z拉开一个笑容：“被泫然欲泣的舒锦绣吓住了么，鬼蝶？”
“不要乱说。”鬼蝶恨恨的道，“我只是……只是……他那样的人，可能有眼泪么？别开玩笑了，我一定是眼花了当时……再看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回来又怎么不行了？”
“行行行。”宋z打了一个呵欠，“这些事，无所谓的。你和桃花妖慢慢玩，过不久我们要离开了。抓紧时间哦。”
“要走了？”
“恩，要走了。”
宋z闭上眼睛，准备好了，为什么不离开呢？在这里，没有什么能够留下自己的人和事呢。
鬼蝶拍拍蝶翼，落到一朵绚丽的桃花上，忽然想起刚才看到的舒锦绣的模样……一如既往的妖孽笑容，但是酒红色的眸子却由浅至深的，慢慢氤氲出水汽，堆积在眼眶里，像是在眼珠上蒙上一层透明的水膜，亮晶晶的，把惑人的眼神都遮掩了一半，变得柔和的人性化……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掉转身子飞了回来。
不敢再看下去，如果看到那个妖孽真的落下泪来，鬼蝶不知道自己会震惊到什么地步――总之，自己是不想看到舒锦绣哭泣的模样，一滴眼泪都不要看到。
有了泪水的舒锦绣，那还是舒锦绣么？像是偏离了他本来的人生轨迹……
鬼蝶说不清楚，自己像是逃回来的狼狈模样，或许是不愿意看见，与之前迥然不同的舒妖孽……不一样的舒妖孽，令人觉得束手无策……
宋z扬起的唇角在桃花树下显得温和清淡，他像是陷入了一个梦里，忽然来到了十几年前的小阁楼，看见一身红衣的男人，手腕脚腕都套着锁链，手中拿着小刀――大概是攀上了窗檐，再攀上了屋梁，然后在屋顶，用刀尖用力的刻下一个人的名字。
舒锦绣……舒锦绣……舒锦绣……
不断的重复着，像是把自己的心情全部寄予在刻下的三个字上面。
然后男人忽然听见楼下的脚步声，飞快的下了地面，把小刀收好，摆出若无其事的姿态。
门被推开，一个漂亮的小孩羞涩的走进来，脸上带着浅浅的喜悦，目光从进屋开始，就跟随在男人身边，一刻也不曾离开。
一切都是无声的默剧，日如一日的重复上演。
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所思所想……时间慢慢的过去……
忽然觉得内心空虚荒凉……宋z一下子惊醒过来，睁开眼睛，就看金红色的斜阳余晖洒满了整片空地。
果然还是很在意呢……锦瑟那个男人，刻下舒锦绣名字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心情……为什么，他不刻下柳修的名字呢？
明明在后来，舍下了舒锦绣，跑去京城用威胁的方式，想逼迫柳修出来问一个答案……为什么要在天花板上刻满舒锦绣的名字？
长长的叹了口气，想不出来……想不出来……
宋z站起身，朝着阁楼中走去，给鬼蝶留下一句话：“今晚我们准备离开。”
“这么急？”夭桃惊讶，随即声音低了下去，“那鬼蝶，你要常来看人家哦。”
宋z眨了眨眼睛，上了阁楼，没想到，粘人一场，娇滴滴的桃花妖真么干脆的放人……居然没有撒娇赖上一会儿……
这两只妖，感情果然不是一般的好呢……好到让人都有些妒忌。
今天舒锦绣心神大乱，加上准备工作也算是完成……鬼蝶成功破茧而出，让计划能够顺利进行……
宋z眯缝着眼睛……今晚，就准备离开……要尽快的到达京城，免得蛇蝎队的那些人担心……
墙边堆积的厚厚的名画，已经被宋z收进了乾坤戒。这样的动作，是不需要灵力支撑的。
站在窗边，目光安静的看着窗外，宋z看着夕阳落下，天空中的晚霞逐渐暗淡下去，深蓝色的夜幕被拉了上来，满天繁星在澄澈的天空中璀璨的眨眼。
鬼蝶静静的落到宋z身上，口气不善：“先说清楚，我的身子陷在就这么大，可坐不上你这个人。”
“要和夭桃分开，心里很难受？”宋z轻笑，“不是要坐上你的身体，我可是想不出，蝴蝶的背上有什么地方好似可以让人坐下的……对了，真是不知道，你有骨头没有？”
“咯咯……”桃花妖偷笑出声。
“你们都想死了是不是？”鬼蝶恼羞成怒，声音森寒阴冷。
“放心了。”宋z从容开口，“鬼蝶是妖，要是拎着我这么重的一个人，一定是轻而易举吧？”
“当然。”鬼蝶轻哼。
“那就好。”宋z偏了偏脑袋，“好了，我们下去。该走了。”
鬼蝶静静的栖息在宋z肩上，一动不动，蓝紫色的身子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萧家二公子，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呢？”
才走到桃花树下，一个冰冷的声音就从一条小路上传来。
一点光星在前方由小扩展变大，逐渐驱散了桃花树周围的黑暗，映照出宋z苍白带笑的脸和前方连云一脸的冰冷戏谑。
宋z回头，身后也站着一身黑色武士服的霄越，背后背着巨大的剑，被白布缠着，衬着一身黑衣格外的显眼。
“我要离开了。”宋z浅浅的笑，说的云淡风轻，“这些日子，多谢你们招待了。”
“想走就要走么？”连云冷哼，手指微动，细若发丝的线悄无声息的潜行入夜色之中，“少主还想多招待你几日，还请萧家二公子停下脚步的好。”
宋z微笑，身子飞快的跑到一旁，乾坤戒中飞出一张有一张的宣纸来，一张纸与一张纸相接，飞快的组成巨大的条幅从天而降，将连云和霄越包裹在其中。
“不要小看了萧家的书画之道。”宋z站在阵势外轻声道，“将天地灵气书于纸上，自体，笔墨，都含着特定的阵势……你们再怎么检查，不懂的话，怎么看得出来？”
禁术之所以是禁术……世家之所以是世家……
有些东西，就是独有的。旁人就是靠近了，也猜测不出。
将最后的几张纸取出，拼在一起，纸上拆开画的笔画，合在一起看恰好是秋千似的模样，宋z飞快的吩咐，“鬼蝶，把灵力聚集在这上面。”
鬼蝶扇扇翅膀，照着做……他也知道，要离开，就必须趁着舒锦绣不在的时候……
灵力才输进纸张，画上的秋千便透出纸张，浮现出来。
宋z将秋千上的细绳套在鬼蝶的翅膀上：“都是灵力聚成的东西，不会压着你的翅膀……只是一路上，你要往里面输入灵力继续维持。”
“知道了，交给我了。”鬼蝶缓缓飞起升高，将秋千逐渐拉离地面，“你快上来。”
宋z坐上去，余光瞥见逐渐破损的阵势，心中轻轻松了口气，还来得及。
鬼蝶越飞越高，速度逐渐加快，脚下的风景像是一路往下飞驰，离着自己越来越远，逐渐剩下一片黑暗，再也看不见。
身后夭桃说再见的声音越来越远，宋z低头，发现身上已经被鬼蝶加了防护罩，在空中也像是如履平地，不由薄唇弯弯的笑了出来：“鬼蝶，你想得还真是周到呢。”
“还没有逃出去，你高兴什么？”鬼蝶冷笑。
“到这里，就算是逃出来了。”宋z缓缓道，“阵势被破坏之后，会爆裂燃烧……本来就是一张张的纸嘛……你看――”
他的话音才落，下方便出现星星点点的火光，向着四周飞散而去……火光渐渐的蔓延……连成一片……在黑暗的夜色里，显得尤其清晰。
在这么高的地方都可以看出蔓延的火势，那么也可以想象，妖月教内，火燃烧起来，到底有多么的剧烈。
“着火了？”鬼蝶不可思议，“你居然走的时候，都要摆妖月教一道？”
“这样子，追我们的人大概会少许多。”宋z淡淡道，“舒锦绣，也要指挥灭火什么的吧？灵力引燃的火，不是那么好灭呢。”
“……”鬼蝶沉默，照着天上的星星给出的方向，用自己的最快速度飞离这座孤岛。
“让我们飞过这海洋吧，鬼蝶。”宋z轻声道，“逃走，只有这一次的机会。”
妖月教内，桃花树在火焰中没有丝毫损毁，火焰在桃花花瓣间跳跃，倒像是无害的点缀。
夭桃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小楼逐渐被火焰吞噬，“噼里啪啦”的燃烧，从里到外的，火舌贪婪的舔吮每一处角落，张牙舞爪，逐渐掏空了整座小楼。
焦枯的屋梁倒塌……小阁楼从高处坍塌，在火焰中化为废墟，火焰弯曲了空气，一切都变得扭曲。
红衣黑发的男人就站在桃花树下，酒红色的眸子里映出烈烈燃烧的火焰，明明灭灭，火焰跳跃着，房屋以坚定的姿态坍塌着，他只是，安静的看着。
108是战争
当鬼蝶终于带着宋z在夏至帝国的土地上降落时，已经是黎明分晓的时候。
天空泛起鱼肚白，灰蒙蒙的云层酝酿着阴天的雨气，空
恋耽美
了出来：“刚才进屋，俺看到你的笑容，总觉得你要走了一样哇。真是吓死俺了哇。”
“我走了，你也没损失吧？”宋z扬眉，“我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呢。”
“怎么没用？”舒锦绣勾起眼角，“九幽冥兰汁的用法，好要请小宋z多多指教哇。”
105 说不定俺喜欢你
“指教什么？”宋z淡淡的斜过眼去。
舒锦绣“咯咯”的笑，酒红色的眸子光华潋滟，笔直的看着宋z，声音惑人，像是在催眠一般：“小宋z，九幽冥兰汁的用法，还请你多多指教哇。”
宋z冷笑：“既然是汁，那喝下去不就得了？”
“可是，万一不是喝的哇？”舒锦绣皱起好看的眉，“万一害了人命，那该多不好哇。”
“你手里的人命还少了么？舒锦绣。”宋z讥诮。
“你就不能告诉俺哇？”舒锦绣有些忧伤的口吻，听着就感觉令人怜惜。
宋z冷冷的看他：“你觉得我会知道？我连九幽冥兰汁在哪里都不知道，还会了解它的用法？当初你对红离下手的时候，怎么不问清楚她？”
“小宋z还是为了萧红离的事情在怪俺哇。”舒锦绣委屈的看着宋z，“俺问是问了哇，可是她也不知道哇。萧红离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只是少了两只腿，没什么的哇。你就不要怪俺了哇。”
“她自己选的路，我不会插手。”宋z淡淡道，“但是你说的九幽冥兰汁用法，我是真的不知道。”
“是哇？”舒锦绣轻轻叹道，“拿到手了却用不了，真是伤脑筋哇。”
宋z微微嘲讽：“想要得到却没有胆子去尝试，难道你不明白，任何的收获都是与风险成正比的么？想要不劳而获，想要坐享其成，想要等着天上掉馅饼，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俺明白的哇。”舒锦绣神色怅然，“要是俺的话，俺一定直接喝下去了哇，可是，要用九幽冥兰汁的人又不是俺。”
宋z目光闪动，舒锦绣身后的人么？掌控舒锦绣的人，又该是怎样强大的家伙？
“反正，我不知道的。”宋z瞥向他，“胆小不敢尝试的家伙，你何必帮他忙碌到现在？”
连自己都可以轻易的看出他明显的疲倦，一向光彩夺目的身姿也失了不少光芒，那么华丽的一个人，居然为了九幽冥兰汁的用法伤神到如此模样。
那个九幽冥兰汁是假的啊……所以就算花了再多的心思，也绝对找不到正确的用法。
所以何必……何必为了不会有结果的东西而这么的努力？
宋z忽然好奇：“可不可以告诉我，九幽冥兰汁，到底是什么模样？”
舒锦绣有些无奈嘲弄：“像是白开水一样。无色，无味，若是与一般的白开水放到一起，俺大概都分不清楚哪一个是九幽冥兰汁的。”
宋z眯缝着眸子，自己这个身体的父亲，比想象中的更狠呢……按照自己猜测，舒锦绣从红离那里得到的九幽冥兰汁，大概就是白开水了。本来就是白开水，所以任妖月教的人怎么研究，那还是白开水……
想把白开水研究出逆天改命的用途……搞笑的吧？
宋z忽然有些怜悯舒锦绣，那么惊采绝艳的一个人，居然在这上面栽了一个跟头。
“不用同情俺哇。”舒锦绣看见宋z怜悯的目光，勾起了红唇，“俺就不信，俺摆弄不出那个玩意。”
的确是摆弄不出呢……早就预定的结果……
“你从红离那里得到九幽冥兰汁的事儿，世家们都知道了吧？”宋z浅笑，“最近日子不好过了？”
舒锦绣埋怨的瞪了他一眼：“小宋z，你尽是给俺找不开心哇。俺到你这里来，就是想放松一下心情的哇。”
他说的半真半假，听上去还真像是在宋z身边，可以得到心灵慰藉的模样。
宋z不在意的笑，谁会相信呢？
忽然怔了怔，宋z下意识的抬高了目光，随即飞快的收了回来……谁会……相信呢？
舒锦绣的真心，都不知道是不是还存在……看不透他这个人，所以下意识的要保持距离……
“世家们是很缠人哇。”舒锦绣还是笑着道，“你的小狼，可是忙着满天下的找你哇。不过夏雨在我这边，世家还是不成问题的哇。”
夏雨……宋z抿了抿唇，夏雨一直都不是你这边的呢……舒锦绣……你的底牌如果只有这些，那一定会输得很惨呢……
“小宋z现在是不是想回京城哇？”舒锦绣忽然问道。
宋z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舒锦绣问着些什么，淡淡道：“是很想回去。”
“可是俺不让你回哇。”舒锦绣“咯咯”的笑了出来，像是做了了不起的大事一般，神采飞扬，红衣逐渐消失在阁楼中，只有笑声的余音在小小的空间回荡。
这是做什么呢？宋z一直以来都看不透舒锦绣，当然也包括这一次。
他看看桌上摆好的笔墨纸砚，再抬眼看看窗外，蓝紫色的蝴蝶在粉色的绚烂桃花中穿梭飞舞，悠闲自在，嬉戏一般的快乐。
不管怎么说，自己要准备离开了呢。
他在桌前坐下，磨墨润笔，沉静下心来，准备开始自己的逃亡计划。
阁楼的门又再次被拉开，连云冷着一张脸走进来，身后的霄越涨红了一张脸，也默默的跟了进来。
宋z不理会边上的两人，提笔或是写字或是绘画，一气呵成，手腕灵动而自然。
他每写完或是画完一张，连云都要拿过字画来仔细检查一番，要检查画中或是字迹里有没有隐藏着阵法……毕竟上次宋z画出的桃花瘴，是的的确确困住过舒锦绣的。
宋z心中无悲无喜，霄家的书画之道，又岂是旁人看的出来的？
他们要检查，那便检查个够吧。
他这么想着，手中却一直没有停下。
一天接着一天……屋内的纸张也被送来了好几次。
宋z作好的书画，在阁楼的角落里，堆积了高高厚厚的一层。
这样的书画速度，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舒锦绣一直没有来过，就在宋z以为，舒锦绣真是要把自己以往在这里的时候，那个妖孽又恰到时间的出现了。
“咿，你画了这么多了哇。”舒锦绣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惑人。
宋z放下了手中的笔，抬头看他：“闲来无事。还以为你把我忘在这里了。”
“小宋z是空虚了哇。”舒锦绣勾着红唇暧昧的笑，“很想俺了哇？”
“想你放我出去。”宋z目光淡淡的扫过他的脸颊，“你就拿这副模样来见我，有什么企图么？”
舒锦绣绝美的脸上，被印上了一个深红色的掌纹，宋z看着，就能想象出那个画面，一只手，毫不怜惜的用力扇到舒锦绣的脸上，重重的一下，或许把这个妖孽的男人打飞了出去。
什么人呢？居然能扇舒锦绣这么大一个巴掌……
“这是惩罚哇。”舒锦绣毫不在意的笑着，“因为是惩罚，所以不能擅自消除痕迹哇。”
“谁给的惩罚？”明知可能得不到回答，宋z还是问出了口。
“你说呢？”舒锦绣红唇弯弯，勾起的眼角带着丝丝妩媚，“要使用九幽冥兰汁的人哇……俺一直没有研究出用法，所以要受到惩罚哇。”
他酒红色的眸子像是氤氲出一层水汽，柔柔的看着宋z：“如果你知道用法的话，能不能告诉俺哇。再找不到方法，俺会被更严厉的惩罚哇。”
“我不知道。”宋z很冷静的开口。
“真是绝情哇。”舒锦绣收敛了眼中的水雾，轻笑道，“到小宋z这里来，俺就觉得轻松了许多哇。这里还真是一个圣地哇。”
“你要坐便坐。”宋z重新拿起笔，“我想继续画，你不要打扰我。”
“不能陪俺说会儿话哇？”舒锦绣的声音带着惆怅，“要是再往后，九幽冥兰汁研究不出结果，俺大概就见不到你了哇。”
宋z心中一惊，笔尖一团墨滴落在雪白的宣纸上，慢慢的洇了开来……见不到，是什么意思？
他不由的看向舒锦绣，却发现这妖孽根本没有语气上的惆怅，笑的像平素一样魅惑勾人。
那笑容像是海妖的歌声，会迷惑人的神智。宋z低下头，看着宣纸上的墨迹扩散开来，不再看舒锦绣……看得多了，大概也会被迷惑住吧……那种妖孽，是让人心甘情愿奉上生命的男人……
自己没有自信能躲得过他兴风作浪，所以为了不被迷惑，还是不要太过于接近……
“小宋z，你真是绝情哇。”舒锦绣声音仍然惆怅且疲倦，让人分不出真假，“俺说不定是喜欢上你了，你都没有发现的哇。”
笔尖再一抖，一团墨汁又滴落在宣纸上，慢慢洇开，与之前的墨汁痕迹逐渐重合，颜色深沉。
宋z完全怔住了，妖孽就是妖孽吧……总是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突如其来的让人震惊万分……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这种，把自己当做三岁小孩子骗的话……
莫名其妙的，心中忽然燃起烈烈的怒火，宋z扔下笔，冷冷的看着舒锦绣：“你不要随便把喜欢挂在最边上，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该知道我很清楚，这样的话，我不想听见第二次。”
舒锦绣笑容缱绻魅惑：“可是俺就是觉得，说不定……俺喜欢你哇。”
106 阁楼里的秘密
宋z盯着舒锦绣，一字一顿，冷静道：“我不信。”
“怎么能不相信俺哇。”舒锦绣很伤心的皱眉，“俺这是第一次说‘喜欢’两个字哇……”
他站起身，走到宋z身旁，弯下腰来，酒红色的眸子带着流转的光华，说不清的惑人，鼻音微喃：“小宋z，你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等俺的这一句话哇？你不喜欢俺哇？”
宋z沉默，半晌之后抬头，淡淡道：“不知道。”
既不喜欢，也不讨厌。
就算是他做出了那样多伤害同伴的事，心里也觉得，因为他是舒锦绣，所以做这些事情……害了苏绛，伤了红离……都像是意料之中一样似的。
他是舒锦绣，所以做了坏事也是理所当然，诡异的叫人生不出仇恨来。
宋z垂下眸子，翘起唇角：“但终归，我们不是一路人。”
“好绝情……”舒锦绣靠近了宋z的脸颊，温柔的鼻息轻轻的扑打在面庞上，清晰的让人意识到，他距离着自己有多近，“你可以接受苏绛，可以接受贪狼，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呢？”
宋z抬手撑开舒锦绣的脑袋，冷冷的笑：“为什么你要胡搅蛮缠？突然讲这种话，耍着我很有趣么？”
“咿，很有趣哇。”舒锦绣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宋z，“俺受惩罚，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你哇，小宋z。”
“什么？”宋z惊愕，看看舒锦绣脸上显眼的红色巴掌印记，让线条姣好的脸颊生生的肿大一圈……那个……和自己有关？
舒锦绣无所谓的笑：“是哇，因为俺留下你这样已经没有价值的人，被怀疑动了心……再加上九幽冥兰汁没有进展，所以才被狠狠的扇了耳光哇……好疼的呢……”
他声音有些委屈：“俺受了伤，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小宋z你这里哇……俺就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动了心哇……”
“假的。”宋z不看舒锦绣，目光凝固在远处，“看过我了，你也该回去了。我还有事情要做。”
“很伤心哇。”舒锦绣低低的叹，“小宋z，如果再不杀了你，俺还是要受惩罚的哇。”
“那你要杀我么？”宋z淡淡的问。
“俺下不了手哇。”舒锦绣从身后轻轻揽上宋z的肩膀，淡淡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似乎在笑，“小宋z，你是第一个俺下不了手的人哇。”
肩上的手很温柔，房间中舒锦绣的味道越来越浓郁……宋z眯缝着眼睛，这样下去……这样下去不行呢……有不好的预感……
“当年借刀杀人，锦瑟间接死于你手，之后你才感到懊悔。因为我与他相似，不想再懊悔一次，所以下不了手。”宋z冷静的分析，“不要把错觉当真，舒锦绣。”
“说的真是好哇。”肩上的手放开了，余光看见红色衣袂飞扬而过，舒锦绣轻轻道，“俺居然都开始产生错觉了……真是不好的状况哇……”
他朝着门口走去，长及脚踝的黑发披散在身后，衬着一身红衣，看着，忽然觉得分外落寂。
一瞬间忽然想起，采花案上，烟花在暗沉的天空中璀璨绽放，下方的黑暗中，小小的萤火照亮了微仰的完美下巴与红润的嘴唇，他一个人站的远远的，像是始终是一个人活着……酒红色的瞳仁在烟火绽放的刹那，映出短暂的缤纷光芒，里面盛满了自己看不清楚的东西。
绝色男子，亦是烟花般寂寞。
那时候，他是这么想的。
宋z抬眼看看阁楼顶部，轻叹一声：“你等等，舒锦绣。”
高挑的身子站定了，却没有回头，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什么事？”
“我偶然发现的，本来不打算说出来，就让它就这么沉寂下去……”宋z站起身，走到舒锦绣的身边，低低道，“可是……果然呢，这种事情，还是要当事人知道才好。”
他伸手指向天花板：“舒锦绣，你就从来没有抬头看看么？”
说完，宋z拉开门，先一步走下楼梯，踩着陈腐的木梯“吱呀吱呀”的下楼，阁楼里仍然一片寂静，听不到声音……舒锦绣，没有跟着下来呢……
走到空地上，绚丽粉霞的盛大树冠遮在头顶，一只蓝紫色的蝴蝶从桃花瓣中轻悠悠的飞落下来，栖息在宋z的肩膀上，缓缓的扇动着翅膀。
“你怎么下来了？”鬼蝶最近的心情明显很好，阴冷的语调里都带着些许明媚。
宋z走到树干下，倚靠着坐下，抬头看着阁楼上的那扇小窗户，弯了弯唇：“舒锦绣在上面。这个时候，他一个人比较好。”
“怎么了？”鬼蝶扇扇翅膀想要飞上去。
“别去凑热闹。”宋z伸手挡在鬼蝶的前面，“想知道的话，我告诉你。现在不能让舒锦绣发现你已经破茧而出。”
“人家也要听。”桃花妖凑热闹。
宋z眯缝着眸子，淡淡道：“夭桃应该不知道。但是鬼蝶，我们在岛上的那小楼里的时候，你该是听说了舒锦绣与锦瑟的事情吧？”
“什么嘛……”夭桃轻哼一声，“以人家不知道的事情开头，哼，后面的人家也不想听了。”
“不听就滚一边去。”鬼蝶冷冷道，“宋z，你继续。”
宋z轻笑：“夭桃等之后，让鬼蝶从头到尾讲给你听就好了。鬼蝶，你也知道的吧，锦瑟一直住在这间阁楼里面呢。”
“是。那又怎样？”
“阁楼里面，锦瑟隐藏着一个显眼的秘密呢。”宋z微笑。
“隐藏？显眼？”多矛盾的说辞，鬼蝶落在桃花枝头，“怎么说？”
“就在阁楼的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字呢。用刀刻的，痕迹很深。”宋z有些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只要抬头就可以看见的东西……但是舒锦绣，似乎这么多年，都没有看到过呢。”
鬼蝶愕然：“不可能，那么明显的话……只要抬头的话……莫非，他从来没有抬起过头？”
“恩……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呢。”宋z感慨，“但是如果他抬过头，那么当年事情不会是那样的发展。”
“那上面……究竟写了什么？”鬼蝶疑惑。
锦瑟刻下的字，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个天花板……被舒锦绣景仰的男人，却从不回头看一眼舒锦绣的男人……究竟会写些什么呢？
宋z抿了抿薄唇，才缓缓的开口：“只写了三个字，一直的，不断的重复……三个字，被反复刻了很多次，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个天花板。”
“我想你……我爱你……我恨你……”桃花妖不甘寂寞的插嘴，很是好奇，“是这些没错吧？”
“夭桃，滚一边去，不要让我说第二次。”鬼蝶森冷的开口，“宋z，你继续。”
“不是这些字。”宋z目光悠远的落到阁楼的小窗上，似乎透过了窗户，看到了天花板上一笔一划刻出来的张扬字体――，“那三个字，是一个名字――名为――舒锦绣。”
“舒锦绣？”鬼蝶惊异，“他刻下那么多次舒锦绣的名字？为什么？”
宋z垂下眸子：“我哪会知道。
我哪会知道他为什么反复执着的刻下舒锦绣的名字，一次又一次的，或许是闲着好玩呢？”
“可能么？”鬼蝶淡淡道，“锦瑟会那么做么？”
“或许，我是说。”宋z靠着树干长长的出了口气，“不过，舒锦绣该能体会到些什么……还真亏了他呢……居然在那么长的时间里，一次也没有抬头看过。”
闭上眼睛，宋z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他一直把目光凝聚在锦瑟身上，也是难怪没有看到。不过，锦瑟这么做，又是什么用意呢？真是纠缠不清的问题呢……”
那些刻痕，刻痕所代表的名字……是要传达什么意思呢？还是说，锦瑟要表达的心意，就明明白白的显示在阁楼里，只是舒锦绣没有看到？
宋z没有坐多久，就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
睁开眼，是张扬的红衣黑发，舒锦绣的笑容，没有丝毫的改变过。
“比我预想的要快多了呢。”宋z微抬起头，“舒锦绣，我本以为，你会在上面待很久。”
“有必要那么长时间么？”舒锦绣妖孽的笑，“内容那么单一，不需要看多长时间哇。俺看清楚了内容，自然的就离开了哇。”
宋z看了他半晌，忽然轻笑出声：“妖孽就是妖孽呢，我还是看不透你的想法。”
“真是多谢夸奖了哇。”舒锦绣勾起红唇，“不过，俺要告辞了哇。下次……再来看小宋z哇。”
“走好。”宋z淡淡道。
他看着那个人的背影越来越远，藏在桃花中的鬼蝶悠悠落下：“他看见了么？”
“应该看见了。”
“那怎么没有反应？”鬼蝶带着疑惑，“锦瑟对他的影响那样的大……”
“我哪知道。”宋z翻了一个白眼，凉凉道“说不定是他掩饰出的波澜不兴，平静无事呢？
“一定是掩饰。”鬼蝶想不通的断定，“我想跟上去看看。”
“随你。不要惹出乱子。”宋z再次闭上眼睛，“我想休息一会儿，这些天也累到了呢。”
107飞过这海洋
跟在舒锦绣身后去了的鬼蝶，没过多久又飞了回来。
在芳菲桃花下，宋z闭着眼睛，恍恍惚惚的像是要睡了过去。
鬼蝶的翅膀划过他的脸颊，痒酥酥的，被骚扰到无奈，宋z才把眼皮拉开一条缝隙，简短的问：“回来了？”
“恩。”鬼蝶有些郁闷的答应了一声。
“看到什么了？”宋z觉得眼皮又要搭下了，“他什么反应呢？”
鬼蝶犹犹豫豫：“好像是……哭了。”
哭了？宋z提了一下精神，再问：“好像是，是什么意思？”
“我看见他的眼睛变得晶莹晶莹的……”鬼蝶有些不好意思的缓缓道：“……然后，我就回来了……”
宋z拉开一个笑容：“被泫然欲泣的舒锦绣吓住了么，鬼蝶？”
“不要乱说。”鬼蝶恨恨的道，“我只是……只是……他那样的人，可能有眼泪么？别开玩笑了，我一定是眼花了当时……再看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回来又怎么不行了？”
“行行行。”宋z打了一个呵欠，“这些事，无所谓的。你和桃花妖慢慢玩，过不久我们要离开了。抓紧时间哦。”
“要走了？”
“恩，要走了。”
宋z闭上眼睛，准备好了，为什么不离开呢？在这里，没有什么能够留下自己的人和事呢。
鬼蝶拍拍蝶翼，落到一朵绚丽的桃花上，忽然想起刚才看到的舒锦绣的模样……一如既往的妖孽笑容，但是酒红色的眸子却由浅至深的，慢慢氤氲出水汽，堆积在眼眶里，像是在眼珠上蒙上一层透明的水膜，亮晶晶的，把惑人的眼神都遮掩了一半，变得柔和的人性化……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掉转身子飞了回来。
不敢再看下去，如果看到那个妖孽真的落下泪来，鬼蝶不知道自己会震惊到什么地步――总之，自己是不想看到舒锦绣哭泣的模样，一滴眼泪都不要看到。
有了泪水的舒锦绣，那还是舒锦绣么？像是偏离了他本来的人生轨迹……
鬼蝶说不清楚，自己像是逃回来的狼狈模样，或许是不愿意看见，与之前迥然不同的舒妖孽……不一样的舒妖孽，令人觉得束手无策……
宋z扬起的唇角在桃花树下显得温和清淡，他像是陷入了一个梦里，忽然来到了十几年前的小阁楼，看见一身红衣的男人，手腕脚腕都套着锁链，手中拿着小刀――大概是攀上了窗檐，再攀上了屋梁，然后在屋顶，用刀尖用力的刻下一个人的名字。
舒锦绣……舒锦绣……舒锦绣……
不断的重复着，像是把自己的心情全部寄予在刻下的三个字上面。
然后男人忽然听见楼下的脚步声，飞快的下了地面，把小刀收好，摆出若无其事的姿态。
门被推开，一个漂亮的小孩羞涩的走进来，脸上带着浅浅的喜悦，目光从进屋开始，就跟随在男人身边，一刻也不曾离开。
一切都是无声的默剧，日如一日的重复上演。
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所思所想……时间慢慢的过去……
忽然觉得内心空虚荒凉……宋z一下子惊醒过来，睁开眼睛，就看金红色的斜阳余晖洒满了整片空地。
果然还是很在意呢……锦瑟那个男人，刻下舒锦绣名字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心情……为什么，他不刻下柳修的名字呢？
明明在后来，舍下了舒锦绣，跑去京城用威胁的方式，想逼迫柳修出来问一个答案……为什么要在天花板上刻满舒锦绣的名字？
长长的叹了口气，想不出来……想不出来……
宋z站起身，朝着阁楼中走去，给鬼蝶留下一句话：“今晚我们准备离开。”
“这么急？”夭桃惊讶，随即声音低了下去，“那鬼蝶，你要常来看人家哦。”
宋z眨了眨眼睛，上了阁楼，没想到，粘人一场，娇滴滴的桃花妖真么干脆的放人……居然没有撒娇赖上一会儿……
这两只妖，感情果然不是一般的好呢……好到让人都有些妒忌。
今天舒锦绣心神大乱，加上准备工作也算是完成……鬼蝶成功破茧而出，让计划能够顺利进行……
宋z眯缝着眼睛……今晚，就准备离开……要尽快的到达京城，免得蛇蝎队的那些人担心……
墙边堆积的厚厚的名画，已经被宋z收进了乾坤戒。这样的动作，是不需要灵力支撑的。
站在窗边，目光安静的看着窗外，宋z看着夕阳落下，天空中的晚霞逐渐暗淡下去，深蓝色的夜幕被拉了上来，满天繁星在澄澈的天空中璀璨的眨眼。
鬼蝶静静的落到宋z身上，口气不善：“先说清楚，我的身子陷在就这么大，可坐不上你这个人。”
“要和夭桃分开，心里很难受？”宋z轻笑，“不是要坐上你的身体，我可是想不出，蝴蝶的背上有什么地方好似可以让人坐下的……对了，真是不知道，你有骨头没有？”
“咯咯……”桃花妖偷笑出声。
“你们都想死了是不是？”鬼蝶恼羞成怒，声音森寒阴冷。
“放心了。”宋z从容开口，“鬼蝶是妖，要是拎着我这么重的一个人，一定是轻而易举吧？”
“当然。”鬼蝶轻哼。
“那就好。”宋z偏了偏脑袋，“好了，我们下去。该走了。”
鬼蝶静静的栖息在宋z肩上，一动不动，蓝紫色的身子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萧家二公子，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呢？”
才走到桃花树下，一个冰冷的声音就从一条小路上传来。
一点光星在前方由小扩展变大，逐渐驱散了桃花树周围的黑暗，映照出宋z苍白带笑的脸和前方连云一脸的冰冷戏谑。
宋z回头，身后也站着一身黑色武士服的霄越，背后背着巨大的剑，被白布缠着，衬着一身黑衣格外的显眼。
“我要离开了。”宋z浅浅的笑，说的云淡风轻，“这些日子，多谢你们招待了。”
“想走就要走么？”连云冷哼，手指微动，细若发丝的线悄无声息的潜行入夜色之中，“少主还想多招待你几日，还请萧家二公子停下脚步的好。”
宋z微笑，身子飞快的跑到一旁，乾坤戒中飞出一张有一张的宣纸来，一张纸与一张纸相接，飞快的组成巨大的条幅从天而降，将连云和霄越包裹在其中。
“不要小看了萧家的书画之道。”宋z站在阵势外轻声道，“将天地灵气书于纸上，自体，笔墨，都含着特定的阵势……你们再怎么检查，不懂的话，怎么看得出来？”
禁术之所以是禁术……世家之所以是世家……
有些东西，就是独有的。旁人就是靠近了，也猜测不出。
将最后的几张纸取出，拼在一起，纸上拆开画的笔画，合在一起看恰好是秋千似的模样，宋z飞快的吩咐，“鬼蝶，把灵力聚集在这上面。”
鬼蝶扇扇翅膀，照着做……他也知道，要离开，就必须趁着舒锦绣不在的时候……
灵力才输进纸张，画上的秋千便透出纸张，浮现出来。
宋z将秋千上的细绳套在鬼蝶的翅膀上：“都是灵力聚成的东西，不会压着你的翅膀……只是一路上，你要往里面输入灵力继续维持。”
“知道了，交给我了。”鬼蝶缓缓飞起升高，将秋千逐渐拉离地面，“你快上来。”
宋z坐上去，余光瞥见逐渐破损的阵势，心中轻轻松了口气，还来得及。
鬼蝶越飞越高，速度逐渐加快，脚下的风景像是一路往下飞驰，离着自己越来越远，逐渐剩下一片黑暗，再也看不见。
身后夭桃说再见的声音越来越远，宋z低头，发现身上已经被鬼蝶加了防护罩，在空中也像是如履平地，不由薄唇弯弯的笑了出来：“鬼蝶，你想得还真是周到呢。”
“还没有逃出去，你高兴什么？”鬼蝶冷笑。
“到这里，就算是逃出来了。”宋z缓缓道，“阵势被破坏之后，会爆裂燃烧……本来就是一张张的纸嘛……你看――”
他的话音才落，下方便出现星星点点的火光，向着四周飞散而去……火光渐渐的蔓延……连成一片……在黑暗的夜色里，显得尤其清晰。
在这么高的地方都可以看出蔓延的火势，那么也可以想象，妖月教内，火燃烧起来，到底有多么的剧烈。
“着火了？”鬼蝶不可思议，“你居然走的时候，都要摆妖月教一道？”
“这样子，追我们的人大概会少许多。”宋z淡淡道，“舒锦绣，也要指挥灭火什么的吧？灵力引燃的火，不是那么好灭呢。”
“……”鬼蝶沉默，照着天上的星星给出的方向，用自己的最快速度飞离这座孤岛。
“让我们飞过这海洋吧，鬼蝶。”宋z轻声道，“逃走，只有这一次的机会。”
妖月教内，桃花树在火焰中没有丝毫损毁，火焰在桃花花瓣间跳跃，倒像是无害的点缀。
夭桃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小楼逐渐被火焰吞噬，“噼里啪啦”的燃烧，从里到外的，火舌贪婪的舔吮每一处角落，张牙舞爪，逐渐掏空了整座小楼。
焦枯的屋梁倒塌……小阁楼从高处坍塌，在火焰中化为废墟，火焰弯曲了空气，一切都变得扭曲。
红衣黑发的男人就站在桃花树下，酒红色的眸子里映出烈烈燃烧的火焰，明明灭灭，火焰跳跃着，房屋以坚定的姿态坍塌着，他只是，安静的看着。
108是战争
当鬼蝶终于带着宋z在夏至帝国的土地上降落时，已经是黎明分晓的时候。
天空泛起鱼肚白，灰蒙蒙的云层酝酿着阴天的雨气，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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