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猫记 作者:angelo

    又摸到细细的红绳,郑重地挂在脖子上。“我会一直戴着的。”

    “嘿嘿!”卫明得意了,“没想到吧,我把礼物一直戴在身上?”

    奚典弯着嘴角拉好衬衣的领子,赞许地点头道:“还好你带着,否则……”他没说下去,只是不怀好意哼了两声。

    卫明的得意之情一点都没被打消,很高调地夹了个榴莲酥起来美滋滋地咬了一大口,还故意发出“咯吱咯吱”的咀嚼声、以显示他的淡定。

    奚典无语地笑了,也夹起卫明放到他碗里的榴莲酥专心享用起来。

    饭后,卫明领着奚典在沙面的各色洋房之间慢悠悠地逛着,把上次从童遥那儿批发来的知识统统转售了出去。

    奚典听着听着就纳闷了。“你怎么知道的?”

    “上次我不是来过嘛?”卫明对答如流。

    奚典挑着眉对着他、明显的不信。

    “嘿嘿!”卫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老实交待道:“童遥告诉我的。”

    奚典的脸色黑了黑,但没多说什么。

    卫明看出他的面色不善,虽然他没说什么、但他自己先扛不住了,拽拽他的手道:“我们只是逛了逛……”

    “嗯,我知道。”奚典点点头,反过来拍了拍他的手背道:“我答应过你不再跟你提童遥的事了,所以你不用这么紧张。”

    卫明又多看了他几眼,确定他真的没生气之后才窝心地笑了。要不是现在在人来人往的公众场合,他真想抱着他亲一口。

    两人慢悠悠地晃悠了一大圈、还到珠江边上逛了逛,直到天色擦黑才转头往酒店走去。

    进酒店的时候,奚典问卫明:“你饿不饿?”

    “不饿。”卫明摇头,“刚才吃得那么饱,现在又逛了那么大一圈,倒又困了。”

    “晚上就睡在我的房间。”奚典侧头道:“去把你的东西都拿上来吧!”

    “呃?”卫明愣了愣,有点犯难,但转念一想就点头道:“好。不过……你住几天啊?不用把东西都拿上来吧?”

    “住到你出差结束的那一天。”

    “真的?”卫明再次惊喜不已,嗓门都大了起来、引得大堂里与他们擦身而过的几个客人再次侧目……这对组合本来就够吸引人的了。

    奚典笑着、没吱声,重重地捏了捏他的手肘示意他低调点。

    卫明的脸有点烫,强忍着雀跃的心情引着奚典快步朝电梯走去。他相信阿亮他们应该还没回来,趁这会儿功夫搬行李再好不过了!他连阿亮他们问起时该如何作答都想好了……嘿嘿,就说来朋友了呗!反正山高皇帝远的,没人管得着他;而且与同事们上下隔了六层楼面,只要错峰出行、凡事低调点的话也没什么可能遇到的。

    可是,意外总是以叫人防不胜防的姿态出现的!

    “卫明!”有人叫他,很大声。

    卫明的身子顿时石化。

    一阵脚步声不紧不慢地接近了过来,随后是笑笑的、带着刻意夸大了的惊喜口吻道:“奚先生,你怎么也在?”

    奚典起先刚一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也愣住了,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侧身对着声源扯了个淡淡的笑容出来,波澜不惊地道:“干嘛这么见外,童遥?”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哇,偶……啥都不说了,灰溜溜滴爬走g~~

    49

    49、171

    x年10月4日。晴。

    我回来啦,日记,想我了吧?

    温州很好玩。我们先是去了海边,吃了很多又新鲜又好吃的海鲜……很不幸的,我又没挺过去、还是拉肚子了。然后还去了楠溪江和附近的景点,在一个叫做“芙蓉”的古村里住了两个晚上。那儿真美,什么都美,我把我的素描本都画满了,后来只好画在客栈老板找出来给我的小学生数学练习本上了。

    大姐说这两天小白和灰球都蛮乖的,没有到处乱跑……我估计是因为她把它们关在家里没放出去。小白听到我回来很高兴,一直扒着我的腿要我抱。呵呵,算它还有点良心,没辜负我这么多天一直都惦记着它!

    ――摘自卫明的日记

    童遥怔住了,没料到奚典会这样回应自己,但很快就意识到是自己太沉不住气了。

    刚才在前台check的时候,他一抬头就看到卫明和奚典说说笑笑、姿态亲昵地走进大门。虽然早在新年夜那晚他就对自己的前任与自己下一个目标之间可能存在的联系百分之九十九的确定了,但亲眼见到这样的场景还是让他在震惊之余胸口涌起一股滔滔巨浪和强烈的悔意……是他在“望星空”的那天因为太担心奚典的状况而把卫明推到他面前去的,不是吗?

    想不到奚典这么懂得抓住机会啊,而且现在还为了卫明大老远地赶到了广州!不过对奚典他并没有太多的愤怒。如他曾跟卫明隐约提过的那样、奚典早已正式退出了他的生活舞台。而且以他对奚典的了解,他会这么快就深入目标也并不十分让人惊讶……当初他与奚典从相识到上床也不过短短几天的功夫而已。只是,他还是有点受伤的感觉。

    真正让他怒不可遏的是卫明……哼哼,没想到啊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温吞吞、存在感不强的卫明其实并不简单,才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就跟奚典走得这么近了,而且还有本事把眼盲外加忙碌的奚典拐到了广州!现在再回头想想他就不奇怪当初卫明为什么会几次三番地拒绝了他一同新年倒计时的邀请了,而且还不管他怎么努力都套不出他的真话来,把他结结实实地蒙骗了一把!又难怪了,卫明有好几次当着他的面都不肯接电话、一脸做贼心虚的神色,想来必然是奚典打来的吧?再者,跟他开玩笑地说起“女朋友”的时候他还会跟他动气呢!

    这么想着,他冲动了,憋着口恶气上前叫住了他们……可结果是他将他们一军不成、反倒被奚典轻描淡写的一句就弄到了眼下这种不尴不尬的境地里。

    从奚典对卫明毫不避嫌的态度里他不难推测出他与他之间的那点过往,卫明恐怕早就知晓了、而且知晓的程度还不浅。一转念,他想到了自己对卫明频频抛出的那些橄榄枝――尽管比较隐蔽,但也并不难揣测――心不由得一紧,只觉得自己成了天底下最大的一个笑话。不行!他提着行李袋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败涂地!

    “呃……”童遥笑了、笑得诚恳而又不失拘谨,配合着很有分寸的尴尬神色左右看了看,低低地道:“也对,是我多想了。我们可是老朋友了,呵呵!”

    这话让卫明很自然而然就想到了童遥对奚典的那个经典评价:良师益友!顿时肚子里一阵纠结,连忙偷偷吸了一口气、暗暗告诫自己:镇定,卫明!很快,他猜到了童遥会来的原因……广州这边的客户已经把基本设计方案敲定了,接下来就需要更加有经验和决断力的人参与进来、尽快把方案做出来。昨天他打电话回公司汇报的时候老大就告诉他会派人过来、但没说会派谁来,不过却很明确地说了来人应该是明天才到的。那么……童遥怎么会早到了呢?

    奚典从卫明刚才的受惊程度就能猜到童遥的出现并不合情合理,但他也很容易就猜到了童遥突然出现的原因……必定是借着公事的由头来对卫小弟打什么歪主意的。这让他很不悦。当然,让他更不悦的是接下来本该是他高高兴兴地再收一个“生日礼物”的时刻,却肯定会因为这个不速之客的出现而打折扣了。想着,他忍不住悻悻地庆幸自己的生日是今天而不是明天后天或者大后天,更庆幸自己终于还是来了广州,否则的话……哼哼,说不定会发生什么让他懊恼到肠子打结的事呢!

    “怎么这么巧?”童遥脸上的笑意扩大了点、看着奚典问:“你怎么会来广州的?”

    奚典轻蹙了一下眉……童遥的语气和问题听来都很平常、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正是这种平常才显得非常的不正常。“呵呵!”他也笑了,挑着眉道:“能遇到你才更巧,不是么?”不管童遥打算玩什么花样他都不会接招的,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时间浪费在闲杂人等身上。

    童遥再次碰了个软钉子,对奚典的翻脸不认人着恼了,胸口那股强自压下去的巨浪又恶狠狠地翻滚了上来。“我和卫明在同一个公司上班啊!”他也挑起了眉,不紧不慢地道:“他为什么来我就为什么会来,所以……会遇到我应该不算太意外吧?”

    奚典侧着头颇为夸张地凝神想了想,这才淡淡一笑、点头道:“嗯,也对。看来……我也多想了。”

    卫明虽然一时间没明白他们两个到底“多想”了些什么,但他不是傻瓜,听得出他们这两句大同小异的话里隐隐包含着的暗箭和大量信息。籍此他肯定了一点:这两个人对彼此的了解程度显然是足够深的,所以才能用这样明来暗往的方式讲话。认清了这点,他的肚子里更纠结了,还没消化的那些个虾饺啊、烧卖啊似乎结成了硬邦邦的一块,沉甸甸地坠在胃的底部。

    对奚典的以牙还牙,童遥报之以不以为意的一笑,不再跟他明枪暗箭地你来我往了,而是调转目光看向卫明问:“同事们呢?”

    “呃?”卫明慢了半拍才把自己调整到了工作状态,咽了咽口水道:“今天我们休息,所以他们都出去自由活动了。”

    “哦?”童遥愣住的样子……其实他知道今天广州小分队的日程安排。又其实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儿是主动请缨来的,而且正如卫明所知道的那样、他其实应该和另一个同事一起搭明天最早的一班飞机来广州的,可他希望能像上次出差那样与卫明共度一段无人打扰的时光,所以就早来了一天……至于单独相处时会怎么说、怎么做则要看卫明到时候的实际情况而定了。当然,现在他的全盘计划已被完全打乱了。

    “我跟老大说过了,”看童遥不知情的样子,卫明补充道:“他同意了的。”

    奚典暗叹一声。卫小弟还是太嫩了点啊!

    “哦!”童遥点了点头,一脸理解的表情道;“大家这些日子都赶工赶得很辛苦,的确是该休息休息。”说着却皱起了眉、现出很为难的样子,“不过明天上午十一点就要跟客户一起开会了,可我对具体情况还不完全了解,能不能……”他抬眼看着卫明问:“麻烦你带上资料到我的房间来做个简报?”

    奚典的面色沉了下来,刚想出声却被卫明抢先了。

    “好!”卫明对童遥的要求并不感到惊讶、早在他说“不过”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他接下来会说什么了,很干脆地点头问:“你住几号房间?我带着东西过来找你。”他对当初在“望星空”的那天放过了对童遥挑明一切的绝佳机会一直后悔不已,现在不如就借着这个机会把该说的都说清楚了吧!

    奚典恼了……对童遥的惺惺作态、也对卫明的逆来顺受,于是紧了紧握住卫明手臂的手、示意他别理童遥……他自己不是才说过他今天休息的么?

    “跟上次一样,”童遥瞥到了奚典不悦的脸色,心中不禁颇有报复性的舒畅感……不管对手是谁,都别想轻易把他童遥看中的东西夺走!“310房间。”他冲卫明扬了扬手里的房卡。

    卫明点头,上次他住的也是三楼,那里都是单人间。童遥是经理级别、有资格住这个标准的房间。“二十分钟之后来找你行吗?”

    童遥朝自己简单的行李瞥了一眼道:“十分钟就来吧,我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的。”

    卫明也看了看他的行李,轻轻耸肩道:“我有东西要收拾。”他要趁着阿亮他们还没回来的功夫把自己的东西提到奚典的房间里去,更需要时间去沉淀一下在体内翻滚得越来越激烈的那种应战的冲动。

    童遥被卫明不容置疑的口气弄得微怔,仔细研究了一下他的表情,心中再次感到这个小家伙不似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温顺和简单。“好,”他妥协了,“二十分钟。”说完就提起行李朝电梯走去,与奚典擦身而过的时候只简单道了个别。

    隔了一会儿、直到听不到童遥的脚步声了,奚典才叹了一声道:“你今天休息啊!”

    卫明拧着眉头斜睨着他,嘟嘟囔囔道:“奚大艺术家,我只是个打工的,还要在公司里混口饭吃呢!”

    一听到“奚大艺术家”这几个字奚典就知道卫小弟在因为什么事而生他的气,不禁也紧紧拧起了眉头……他也有满肚子的气没处撒呢!“我只是在提醒你要懂得保护自己的权益。”他加重了语气道:“他只是在利用职务之便来压榨你,难道你听不出来?”

    “我怎么没听出来?”卫明真的恼了,朝童遥消失的方向甩手道:“那我该怎么说?跟他说我今天休息、不处理公事,请你明天赶早?”

    “……?!”奚典被他的话堵得语塞。

    “你是太久没尝过寄人篱下的滋味了。”卫明悻悻地嘀咕了一句,可空着的手却牢牢地按住了奚典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背、生怕他一怒之下会抽开。“快上去吧,我还要把行李拿到你的房间去呢!”说着就拉着他往前走。

    奚典皱着眉一言不发,直到上了电梯才道:“先去你的房间拿行李吧,节约点时间。”他要抓紧时间好好提点提点卫小弟,叫他别吃了童遥的哑巴亏。

    “哦。”卫明的嘴角扭了扭,弯起手臂夹紧了奚典的手、侧头在他耳边叽咕了一句:“我会快去快回的,还要给你过生日呢!”

    奚典怔了怔,嘴角终于弯了起来。

    卫明只去了三十多分钟就回来了,让奚典很惊讶。开门让过之后的第一句就是:“这么快?”

    “嗯!”卫明苦恼地扁了扁嘴、不无失望地道:“真的只是个简报。”从他进310房间的门到出来,自始至终童遥都没说过一句无关工作的话,害得他打了满满一肚子的腹稿统统付诸了东流。

    听完卫明的叙述,奚典的面色凝重了些……他知道童遥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主儿。

    “你说……”卫明看了看他,小心翼翼地问:“他会不会……打什么坏主意啊?”

    奚典想了一会儿,安慰地拍拍他的脑袋道:“他应该有分寸、不会乱来的。不过要是他……哼哼!”他没说下去,只是冷笑了一声转而道:“他能在大中有今天的业绩我是出过力的。当初我能给他的,现在我也能拿回来。”当初在童遥刚进大中的时候,是他凭着自己的人脉为他引荐了xx大剧院所属集团的广告生意、奠定了他“文武兼备”的坚实基础。

    “我没说他会对我打什么坏主意,是对你!”卫明有点急了,“我算什么呀?小喽罗而已,大不了一拍两散不干了。可要是他对你放不下呢?”想到了什么,他郁闷了,两道眉毛凑到了一块儿拧了个大疙瘩出来,揉着鼻子道:“哼,我就知道他接的很多单子是你帮他牵线搭桥来的。你跟他还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解得够深的啊!”

    “嗯?”奚典诧异了,双重的。“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们已经分手一年多了吗?什么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你没看到他刚才看到我们时候的表情……”卫明龇牙,“酸溜溜的,一副想揍我一顿的感觉。”

    “那是……”奚典倍感无语地仰头问天,“卫小傻瓜,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问话的同时他没好气地拽了拽卫明的头发。“你自己也说了,他比预定的时间提前到了。他又不知道我在这儿,为什么要提前到?还不是因为你?”

    “哎哟!”最后一下把卫明的头皮给扯疼了,急忙捂着头挣开了他的黑手。“嗯……”不过再仔细想想奚典的话似乎好像有点道理,于是他无语了。

    “还有,什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么难听的话你也说得出来?”奚典的话还没问完。他刚才就觉得卫明叫他的那一声“奚大艺术家”听着很不顺耳,现在终于琢磨过点味儿来了。

    一提起这个,卫明的底气又足了,斜睨着他道:“刚才在大堂里的时候你们两个就像打哑谜一样,你也想多了、他也想多了的。不用说清楚就都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默契十足呢!”

    奚典愣了半晌才明白过来,不禁哑然失笑。“你……”唉,他无奈了!抚额摇头道:“你也想多了……不对,你是想的最多的那一个!”想不到卫小弟竟敏感如斯,他的一句针锋相对的话听到他耳朵里竟成这样了。

    “我才没有多想呢!”卫明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决定不再跟他争辩……这种事辨也辨不出什么是非的,讪讪地扭头收拾之前匆忙提上来的行李去了。

    “卫明,”奚典顺着他的声音摸了过去,捉住他的手臂将他拉得转回身来、笑着道:“你也很喜欢吃醋嘛!”

    “这不是吃醋不吃醋的问题。”卫明的眉头又拧了起来。

    “那是什么问题?”奚典的手指掠上了卫明绷得紧紧的下巴上,嘴唇也跟着贴了过来。

    卫明侧头避开了,郁闷地嘀咕道:“你们两个早就认识了,还、还……”他揉了揉鼻子、跳过了让他极为不适的那一段话,“他说你是他的良师益友,你也说他跟你还是朋友……你家里还有他的专用拖鞋呢!”心结啊,这真是他老也挥之不去的心结啊!

    “拖鞋?”奚典愕然,想了一会儿才大声道:“我早就叫钱阿姨扔了呀,难道还在么?”

    “呃……不知道。”卫明自己也愣住了……他其实并不知道具体哪双拖鞋才是童遥的,当然也不知道那双叫他耿耿于怀了这么久的拖鞋还在不在了。

    奚典气得笑了出来,再次捉住了卫明的手道:“虽然你说的是部分事实,但更重要的是,”他拉着他的手臂绕在自己的腰上,郑重地低声道:“那只是历史。什么叫历史?就是过去了的事,明白了吗?”问话的同时,他啄了卫明的鼻子一下,低低道:“不会再重复了,记住。”

    憋了一会儿,卫明还是窝窝囊囊地道出了藏在心底的大实话:“我觉得自己像个第三者。”

    “傻瓜,看着我!”奚典的耐性快要被唧唧歪歪的卫小弟给磨没了,恼火地抬手捏住卫明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面对着自己,“看清楚了吗?”他没有戴眼镜……他早就习惯直面卫明了。“这样的我、少了一只眼睛的瞎子,只有你看到过。也只有你让我愿意、让我敢这样对着你,你明不明白,卫小弟?!”

    卫明怔怔地看着奚典失衡的双眼,心猛地抽紧了。“你别这么说,你答应过我的!”

    “这不是我答应了你什么的问题。”奚典狠狠地皱眉,沉声道:“这是事实,我也只是在跟你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你很美、很美,真的!”卫明急得嚷了起来,双脚一点地就蹦到了奚典身上、没头没脑地牢牢地抱住他的头,也不等他再出声就用自己的嘴唇温柔地覆住了他因为失去义眼的支撑而塌陷了左眼。

    奚典下意识地后仰了一下脖子想要躲避,但是却被卫明抱得牢牢的而没有成功。紧跟着,冰凉的眼皮上就感觉到一连串温温的、湿湿的、极为小心翼翼的轻触。这种前所未有的触感让他的全身僵硬得像段木头、却又像片狂风中的树叶一样颤个不停,以至于不得不紧紧抱住卫明的身体来稳住自己,不让自己被他柔软的舌尖击倒、击溃……卫明的舌尖不止是在触碰他残缺的左眼,更是在替他舔舐心底那道他自己都不敢触碰的伤口!

    作者有话要说:啥也不说了,内疚滴爬走g~~

    50

    50、172

    x年10月9日。多云。

    小白又和院子里来的野猫打架了,这一次是为了灰球……还不是为了争夺和灰球的交/配权那点破事?唉,动物的天性啊!

    结果嘛……还是小白完败。

    我难过死了。虽然这次我及时冲出去揍跑了那只野猫(不是上次的那只丑八怪),小白也没有像上次那样被打得那么惨,可我还是难过得要命、也气得要命,真想把灰球这个罪魁祸首关起来好好揍一顿。都是它这个水性杨花的臭猫东勾搭西勾搭的,家里放着个这么好、这么漂亮的大白猫不要,偏要去找那些脏兮兮臭烘烘的野猫。哼,我决定饿它几顿,看它还敢不敢了!

    日记啊,你说灰球怎么就养不家呢?要是日子能回到以前没有灰球的时候就好了,不管小白要拖鞋女朋友还是毛绒兔子女朋友……或者非要扒着我的脚,我都认了。

    ――摘自卫明的日记

    小分队在广州又呆了足足一个星期、天天都没日没夜地加班加点才总算把项目给完成了。而奚典因为临时有事而不得不在他到广州的第四天提前离开了,没能像当初跟卫明说好的那样一起回去。不过在临行前,他有点不放心地谆谆嘱咐了卫明一个重要指导方针:对童遥绕道而行。卫明涨红了脸、唧唧歪歪地应了,可事后一想就又在暗地里觉得挺窝心了……嘿嘿,奚典还不是因为很在乎他才会这么小心眼么?

    奚典的离开一方面让卫明恋恋不舍……奚典生日那晚的“深入长谈”不仅尽情尽兴、更是余味十足,叫他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心头暖乎乎、热腾腾的。但另一方面又让他一直有点惴惴不安的心情放松了些……这些日子他老担心童遥会背着他偷偷找奚典叙旧,又担心自己和奚典一块吃饭或者在哪儿闲逛的时候再碰上这个煞风景的家伙、然后又会彼此尴尬老长时间。幸好这些忧思都只是他在杞人忧天,相反,虽然他日日都能见到童遥,可就像他那天去310做简报时一样、童遥压根就没跟他提及关于奚典的任何一个字,那超然的样子就仿佛那天在大堂里的巧遇从来都没发生过、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有奚典这个人存在一样。

    童遥的这种超然让卫明很不安。他天天与童遥和其他同事们窝在那间狭小的会议室里工作,绝对属于抬头能见、低头也能见的状况,根本没法做到眼不见心不烦,更没法执行奚典嘱咐的那个指导方针。

    暗暗的,他坚信童遥的表现只是一种随时都有可能被撕破的假象……当然,这也有可能只是他的“美好”愿望而已。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眼见着面前有颗炸弹、还是拆除不了的那种,也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并且每天都在对自己的防卫能力进行强化升级,严阵以待地等着它爆炸,可它就是不爆!反而天天都绷着张公事公办、正儿八经的面孔,四平八稳地在他眼门前盘踞着、晃悠着、吆五喝六着,使得他的心就那么一直高悬着、总也放不下来。

    卫明憋坏了。奚典在的那几天里,他跟他讨了几回该如何面对童遥的主意。每次奚典都笑笑地揉揉他的脑袋,轻描淡写地道: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动。

    卫明自己也知道这个道理……有时候后发制人倒反而能制敌先机。可这个道理说着简单、做起来却极难!想他卫小弟既不是见得多识得广、叱诧过风云的大艺术家,又不是三十好几、人生阅历丰富的大叔,只是个才从大学毕业没多久、实足年龄还不到二十三的血气方刚的小青年,哪儿有本事做到从里到外的淡定啊?于是他兀自深陷在纠结之中,还衷心盼着发生点什么事来点燃童遥这颗老也不爆的炸弹、好了了他的一桩心事。

    终于,在离开之前,这样的机会被他盼来了……只是与他希望的有点小小的出入。

    临行前的那晚,客户做东请小分队全体成员吃饭,顺便为他们饯行。鉴于在座的全都是男人,饭后客户就派了辆面包车来把一桌人都拉到一家知名的夜总会去喝酒了。

    小分队里的大部分成员都跟卫明一样,是些才涉世打拼了没两年的小伙子,当中几乎没什么人去过声色场所,更别提是这种金碧辉煌、情调非凡的大夜总会了,所以一进大门就一个个傻呵呵地目不暇接起来。等他们在布置豪华、气氛暧昧的包厢里不无拘谨地落座后,房门又打开了,在一个看起来就很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大姐――或者大妈――的带领下,一溜衣着打扮属限制级的小姐们鱼贯而入。小伙子们顿时都被吓到了,个个眼珠子弹出却又慌里慌张的不知道该往哪儿看好。

    小姐们对此种情形早已见多不怪了,很有默契地分别在各人身边落座,巧笑倩兮地老板长、帅哥地跟他们打招呼,还一边轻车熟驾地给他们倒酒、点烟。有两个小姐在收到客户的眼神示意后到点歌器上点了几首歌、开嗓唱了起来,算是调节包厢里颇为紧张的气氛。唱得虽谈不上有多专业,但在卡拉ok里算是很不错的了。于是没多久,拘谨的小伙子们渐渐放松了下来,再几杯酒下肚后就有两个胆大的也加入到了献声的行列里。

    卫明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反倒是越来越紧张了。虽然他不是没有和女孩子近距离相处的经验……临来广州前还和陈梦洁一块儿泡过吧呢!可是像现在这样身边坐了个衣料精简、花枝招展的小姐的场面他没见识过。更何况他本就对女孩子毫无兴趣、也没多大的好感,所以这会儿即便一口酒都没喝、额上就已经出了一层汗了。别人唱的歌、说的话他几乎一个字都没听进耳朵里,视线和双手都牢牢地粘在自己的膝盖上,浑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大气都不敢出。

    童遥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与客户毗邻,一边左右逢源地与两边的人说着话,一边从眼角观察着卫明的反应。看到他如临大敌的神情不禁暗暗觉得好笑,而当看到卫明身边的小姐几次三番地主动跟他搭讪都无果之后,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看得出来,卫明“弯”得很纯粹、很彻底,心中不禁涌起股错失良机的讪讪滋味来……当初在大中见到卫明第一眼时他就给了他一个较高的评分,也之所以如此不遗余力地跟他套近乎、想要拉拢他。可惜啊,一不小心却把到了嘴边的肥肉拱手送人了,而且还被蒙在鼓里这么久、彻彻底底的后知后觉了一把!想到上周那个尴尬的夜晚、尴尬的场面,他心中再度涌起那股恶气。迟疑了一下,他扭头跟客户打了声招呼就起身坐到了卫明的身边,顺便把一直都在卫明面前自讨没趣的那个小姐给挤开、也算是替卫小弟解了围。

    换作是别的场合、别的时间,卫明看到童遥这么皮笑肉不笑的过来肯定会很不自在的,但此时此刻他只有暗暗松了一大口气的感觉。

    “干嘛?”童遥笑着茸盼烂鞒焙斓牧成、低声问:“很不自在?”

    卫明知道他在明知故问,但鉴于他替他解了燃眉之急,便挠着头低低地“嗯”了一声。

    童遥嗤笑了一声,拿起卫明面前一口都未动过的白兰地塞到他手里道:“再不自在也装得自在一点,今天好歹是客户请客,不要驳了人家的面子。”说着,他用自己手里的酒杯轻轻碰了碰卫明手里的。

    卫明觉得他的话说得在理,再转念一想,这会儿可是这几天来童遥第一次没拿那张公事公办的脸对着他啊!说不定他一直盼着的机会就要来了?于是他也扯起嘴角笑了笑,小小地抿了口酒。

    童遥见卫明喝是喝了,可是却只是意思意思地湿了湿嘴唇,显然是在提防着他,心里的不悦又加重了一分,挑着眉问:“你这算是给我面子还是不给我面子?敷衍我么?不是很能喝的吗?”

    嗯?卫明被他隐含火药味的话说得一怔,心里咯噔了一下。“我……”他本想说自己不能喝的,但立刻想到了上次来广州出差时喝醉的经历,急忙把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很无辜地望着他摇头道:“我喝不惯这种酒。”其实他在奚典的熏陶下对白兰地的接受能力已经很不错了,周末在家的时候还爱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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