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手A[起初相厌梗] 作者:笑言之末

    ,转而说起琏王妃的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燕北城也该帮着琏王妃干些事情了。

    “你也清楚,我们小姐是徐家的,徐家和郑家是姻亲。”

    “这我倒是知道,不知王妃要我查什么?”

    “郑家最近在接触大皇子。”

    燕北城吓了一跳,如今天子方才八岁,这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虽说是嫡子,可却不是嫡长子,也不知道这大皇子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才让先皇在弥留之际将他废了,另立了九皇子,郑家也是极有势力的,和大皇子这一接触估计又是为些极为隐秘之事了。

    “王妃要查这些做什么。”

    “我们家小姐自有打算,你就不要多问了。”

    “王妃要我查他们接触之时说了什么?”

    银巧摇了摇头。“小姐知道你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只让你查他们何时、在那里见面便可以了。”

    燕北城皱了皱眉,此事明显也不是简单之事,他应下了之后也没有什么头绪。“银巧姑娘,你看能不能给我些线索?”

    银巧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露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你瞧瞧你,一个大男人脑子这么不好使。”

    “别消遣我了,快说吧。”

    “你去问郑大人最贴身的下人不就成了。”

    燕北城心想问了人家也不能如实告诉自己呀,正这么想银巧说自己还有事就先离开了。他出了王府,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要先去郑家一趟。

    一到后门口正好郑家要招下人,他混进队伍之中,最后还真就把他留下了。他觉得挺好笑的,看来他还真有当下人的潜质。新来的这批家丁对郑家没有半点儿的了解,要问这些个辛秘之事,还要去找那些郑府之中的老人。

    要按照常理,燕北城得花些日子才能和那帮人混熟。可燕北城偏偏最擅长同这些三教九流打交道。下人一般都好赌,赌得倒也不大,所以上面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他混进赌局里一看这些伎俩,多半是他玩儿剩下的。

    其中一个家丁最为过分,但他也没有当时就揭穿,而是等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找到那个家丁把这如何如何一说,那家丁当时就被吓到了,威胁燕北城不许告诉旁人。燕北城被他威胁了也没生气,只是笑了笑。

    “我要是想对别人说,我早就说了,今天告诉你也是想提醒大哥你山外有山的道理,今日幸好是我看见了,要是别人碰见了还指不定如何呢。”

    那个家丁没有说话,看着挺不服气的样子。

    “我爹原先最擅长的便是赌博,我的赌术都是他教的,今天我这一看,你们中间有不少耍诈的,做人还是以诚待人最好。”

    燕北城自己满嘴胡话,还敢劝别人以诚待人,想必又是有什么不入流的法子了。

    这个家丁一听别人也使诈顿时来了兴致。

    “你同我说说,旁人都怎么使诈了。”

    “这……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走,我今天请你喝酒。”

    燕北城心中暗笑,这个家丁想接着酒来套自己的话,他也就正好将计就计了。

    作者有话要说:  骗人是不好的,握拳~

    ☆、【七】阡陌小巷间

    魏公子闲来无事随手拿了本书,翻了几页书中所说全然没有记住。他唤来一个身边的侍童,让侍童沏杯茶来。正巧这时有人通报,说是琏王爷来了,魏公子起身随意整理了一下衣襟便上前去迎接。

    琏王爷进门之后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询问了一下昨日魏公子为何没有赴约。

    魏公子微微有些诧异。

    “昨日下了好大的雨,我找下人去通传过了让王爷不要去了,莫非王爷不知道此事。”

    “无碍,不过就是扑了个空罢了。”

    “这就是我的不是了,还望王爷见谅。”

    琏王爷摇了摇头,无意在纠缠此事。他抖了抖自己的袖子伸出手去拉住了魏公子的手,手指摸了摸魏公子的手背,魏公子也没挣扎,只是顺势往琏王爷那里挪了挪,靠的稍微近了些。“王爷今日来有何贵干。”

    琏王爷笑了笑,打趣道:“我有事才能来找你?”

    魏公子抿着嘴勾起了嘴角,缓缓将手抽了出来。“王爷莫要拿小人打趣了。”

    琏王爷也并没有生气,只是侧过头去细细地打量了魏公子一番。魏公子相貌是一等一的好,不仅如此,他更是极有才情,不论朝堂之事还是吟诗作对都十分精通,和琏王爷可以说是极为聊得来的。

    或许是爱惜魏公子的才华,琏王爷对魏公子倒也是也是极为忍让。

    时间一长到显得琏王爷对魏公子极为百依百顺。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下人进来提醒两人用晚膳。餐桌上王爷问了一句。“郑家什么心思你也是知道的吧。”

    魏公子听完这话愣了一下,随后放下了筷子。

    “我自然是清楚的。”

    “你如何想?”

    “先皇将自己的幼子托付给王爷,太后又是个不愿管事的,这辅佐之责可就全落在您身上了,先前郑大人来找过王爷,想必是有意拉拢王爷。”

    琏王爷皱了皱眉。

    “羡之,本王同你说过我本就无意于此,更是不愿再起兵戈,大皇子做了那等蠢事,先皇不会容他,当今天子更是如此。如今圣上虽年少,我看假以时日必是一代有为之君。这个郑大人如此不安分,依我看不过是作茧自缚罢了。”

    魏公子没说话,只是垂了垂眼睑。

    “王爷当真是无意于此?”

    “当真。”

    “王爷实乃国之栋梁呀。”魏公子低着头微微笑了笑。

    两个人沉默了半晌,琏王爷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此事我本不想过问,可你那个表哥将你的事透露给了一个下人,现在徐慕也知道了,此人不能就这样放任下去,你也该早作打算了。”

    “小人明日就去找他。”

    两人用过晚膳,琏王爷还有事就先离开了,下人鱼贯进入房中,收拾了碗筷,魏公子似笑非笑地坐在窗边,看着外边有几个小丫鬟追逐打闹,心里也不知道在想写什么,阁楼之中点上了灯,屋内的没有什么装饰,素净极了。

    房中也不过是一张屏风、几个放满书的柜子罢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琏王爷苛责了魏公子,其实魏公子自己并不在意这些。魏公子招了招手让侍童进来,侍童打小就跟在魏公子身边,算是魏公子最为信任之人,他在侍童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随后就让他退下了。

    琏王爷对魏公子颇有些苦恼,他不忍折辱此人所以总是小心谨慎,时间长了自己也不自在。况且魏公子总是一副笑着的模样,就连他也猜不透魏公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楚贺是很喜欢他的,可两人之间总是隔了些什么。

    话分两头,另一边儿燕北城已经将那个家丁灌醉,从那个家丁口中打听出来,郑大人身边总是跟着一个姓李的下人,这个姓李的在京城之内有个小宅子,有儿有女,和妻子极为恩爱。燕北城心里清楚自己直接去找这个姓李的恐怕是不会有什么结果,只能从他的家人入手。

    他也没打听这个姓李的住在何处,只是暗中跟了他一路,李姓家丁并未察觉。

    燕北城暗暗记下此处,打算先回王府再作打算。他对郑府管事的说自己家中还有重病的老母要照顾,管家最初不同意,可看他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也就默许了。燕北城可谓是演技一流,说谎就像是喝水一样稀松平常。

    他离开了李姓家丁的家,顺路打了壶酒,边喝边回了王府。

    到了后门一些认识他的家丁也没盘问,和他闲扯了几句就放他进去了。燕北城回了自己房间,怎么也无法入睡,他先想了想王妃交给他的这些差事,又想起了他在映月湖偶遇的那个人。他坐了起来,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勾着一样更加无法入睡。

    燕北城心中觉得好笑,说实话,对美人一向是喜欢牵肠挂肚的,原先是对青楼里的青姑娘,现在是对一个不知名的后院儿公子。要说这些人都是王爷的人,自己还是少接触为妙,可他却不情愿这样,燕北城倒不是想跟这个公子有些什么,也只是想看看,自己图个开心罢了。

    他坐了起来,穿好了衣服又向着湖边儿去了。

    一路上遇上了些同为护院的家丁,几个人打了个招呼,家丁问燕北城干嘛去,他只说是屋里太过闷热,他出来溜达溜达、消消暑。家丁和他打趣几句也就随他去了。一路上燕北城心中极为复杂,希望能见那公子一面,可又不希望见到,他心里也清楚,这个公子多半是讨厌自己的。

    再见到只是更加生厌罢了。

    到了湖边上,夜间又微风,湖面泛起些波澜。

    燕北城提着灯笼,远眺一看,湖中果然是有艘小船的。

    他心里雀跃起来,可又犯了难,心想自己不过一个家丁,上次是疼的动不了,这次没有半点理由,凑上去只是平白遭人白眼罢了。燕北城暗暗嘲笑了自己一番,站在远处眺望了那艘小船一会儿,转身刚要离开,突然被人叫住了。

    “又是你?”

    楚贺也奇怪了,怎么总在此处碰见这个下人,看他一副踟蹰的样子看着湖中的那艘船,莫不是徐慕派他前来打探什么消息。燕北城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冲着楚贺笑了笑。

    “公子,实在是太巧了。”

    “你来做什么?”

    “出来转转,消消暑。”

    楚贺再一次被燕北城扫了兴致,本来对魏公子整日克制他已经十分辛苦,况且除了魏公子还有不少的朝政大事等着他来处理。总算是趁着夜色能出来透透气,想不到自己又触了个霉头。他现在还不想和徐慕撕破脸,要不早将这个下人驱逐出府了。

    “你倒是好本事,挺会编故事的。”

    燕北城看着楚贺这幅似笑非笑的样子,心知自己所说的一定是被他瞧出端倪来了。他有些讨饶地笑了,叹了口气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公子呀。”

    楚贺哼笑了一声,挑起了眉。

    “那是自然。”

    “这故事真真假假,我原先走镖之时确实遇到过这样一件事,不过那少东家不是卖烟花的,而是卖棺材的,我还见过那位夫人,那夫人一副其貌不扬的样子,可所有同她说过话的都会想与她亲近。”

    “竟还有这样的人?”

    “那位夫人从不忌讳别人说她的相貌。”燕北城一副回忆得认真的样子,“她说美丑不过也只是世人的庸俗之见罢了,她觉得若是本色天成,一块石、一截木都是美的,可若是涂脂抹粉,纵使国色天香也不过是平白令人生厌。”

    “这位夫人这番话倒是有趣。”

    “还不止如此,公子,我同你说,这位夫人当真是个奇女子,我同她不过是见过几面,每每相见都觉得她更好,相看不相厌,实在难得。”

    楚贺刚想再说什么,突然意识到自己竟被一个下人的一番话挑起了兴致,也难怪自己的下属说这个燕北城不像是护院,更像是说书的。“你这张嘴到是能说,依我看还是撕了才好,省的你整日胡言乱语,信口开河。”

    “这可是万万不可呀。”燕北城哭丧着一张脸,“公子饶了我吧。”

    楚贺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种无赖的,一时竟觉得有些新鲜。

    “上次你编了个故事对付我,这次又有什么理由让我放过你?”

    燕北城思索了片刻,想着先将楚贺糊弄过去。

    “公子,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

    “请明日公子再来此处。”

    楚贺眯了眯眼,盯着燕北城好像想看他耍什么花招一样。燕北城依然是笑着的,这回脸色不像是上回那样苍白,到是显出了些唇红齿白的模样。燕北城的样子似乎天生就容易让人亲近,楚贺在心里稍稍迟疑了一会儿,毕竟燕北城是徐慕的人,虽说他不知道自己就是琏王爷,但楚贺还是万分讨厌他的。

    可是楚贺好奇心极重,想知道燕北城还有什么招数。

    “好,那我便答应你。”

    ☆、【八】桃李罗堂前

    说实在的,燕北城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法子了才对琏王爷说让他明日再来,燕北城有些后悔自己实在是太过经不起美色的诱惑,可既然已经答应了也没有毁约的道理。按常理来看此时燕北城应当是心急如焚,可他却仍然优哉游哉,似乎全然不受此事影响。

    第二日,燕北城去了那个李姓下人的家门口,徘徊了一会儿没见有人出来,正想着要走,突然从门中出来了一个妇人,这个妇人抱着几匹布要去卖,燕北城悄悄跟在了她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段儿路,到了布庄妇人走了进去过了半天都没出来。

    燕北城心中奇怪,卖个布不应该这么久,就算是讨价还价也用不了这么些时候呀。

    莫非是这妇人发觉有人跟着自己,她先跑了?

    这样想着,于是燕北城绕到了后门想进去瞧瞧,门是从里面锁死的,这也好办,燕北城溜门撬锁的功夫十分不俗,他抽出一把小匕首,勾着嘴角笑了笑,轻而易举地就打开了后门,一进门发现屋里面并没有人,他也不敢久留,于是便从后门又溜了出去。

    他跑到前门一看,那个妇人正好刚从布庄出去。

    燕北城快走几步追了上去,那妇人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燕北城若无其事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妇人转过身觉得可能是她想多了也就继续往前走,这个妇人到是也没再去其他的地方径自回家去了。

    燕北城察觉到这个妇人穿的衣服与方才来时的不一样,若她是去取衣服,之后直接换上了也不大可能,那妇人来时的衣服并不陈旧,总不至于就这样扔了。他又在门口守了一会儿,见门口没什么动静,也就不再等在这里,转而回了郑府。

    一进郑府那日请他喝酒的家丁便迎了上来,车轱辘话来回说,总之就是希望燕北城再教他一些赌场诈术,燕北城心知这种人贪得无厌,若是再相处下去吃亏的恐怕是自己,他便笑盈盈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可是把我会的都教给你了。”

    那家丁的脸马上就变了,骂骂咧咧地转身就走,好像还很心疼自己的那些酒钱,燕北城也没生气,摇了摇头笑着离开,不作他想。在郑府做了一天的工,没发现什么有价值之事,他看天色也不早了就赶紧抄小路回了王府。

    一进了王府他立即想起来自己还欠那个公子一个答复,燕北城思来想去觉得王府之中的景色那位公子肯定是看腻了,不如将那位公子骗出王府再作打算,这样一想他安心下来静等着天色全暗下来。

    到了约定之时,他走到来了湖边,那位公子还没有来。

    没来正好,正巧他也没想出什么具体的主意来应付那位公子。他正打算转身离开,就被楚贺一把拉住。“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还以为公子不来了,正想回去。”

    “这么说你是不想看见我了?”

    “自然不是,我方才还失落得不行,一见到公子整个人都振奋了许多。”

    燕北城腼腆地笑了笑,还假意挠了挠头。楚贺一眼就看出来他是装的但也没戳破,转而提到了另一个话题。

    “怎么样?你可想到向我赔礼的法子了?”

    “公子你看,这王府你定是已经看腻了,不如咱们出去去转转?”

    楚贺不知道燕北城又想出了什么坏主意,他是不想同燕北城出府的,一是燕北城是徐慕的人,两个人一同去若是他设下了什么圈套对自己不利就不好了,二是他公务缠身,对燕北城不过也就是个消遣,他也不想耗费太多时间。

    燕北城一见他犹豫了,心中便觉得这事儿好办了。

    “公子若是不同意也好,我便口头向你赔个不是,还请公子高抬贵手,原谅我上次的欺瞒之罪。”

    楚贺又被燕北城钻了个空子,他心中气恼,只觉得这个下人真是像条泥鳅,全身滑溜溜的,自己这么都抓不住他的把柄。其实燕北城这次主要是运气好,若不是楚贺心中尚有猜忌,他还真不知如何能将楚贺骗过去。

    楚贺词穷本来想走,可一见燕北城那副喜不自胜的样子心中便恼火极了,只恨不能遂了自己的心意将他逐出王府。“你笑什么,我说我饶过你了么?”

    燕北城马上便不笑了,捂住了嘴讨好地看向了楚贺。

    楚贺绕着燕北城转了几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突然想出了个主意。

    “你一个人住?”

    “是。”

    “带我过去瞧瞧你的住处。”

    燕北城不知道楚贺又想出什么法子来整治自己了,他心中苦笑,连忙说起了好话,可楚贺根本不吃这套,逼着燕北城带他到了自己的住处,进去之后楚贺先是觉得简陋,仔细一看又觉得有些情趣。

    屋内养了些极为普通的花草,看着不显眼极了,可点缀在屋中却也别有一番趣味。桌上闲散地扔了几本书,还有些哄人用的小玩意儿,是燕北城买来在说书时逗小丫鬟用的。楚贺哼笑了一声,抖了抖袖子,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捏起了其中一个看了看。

    “想不到你还有这种兴趣。”

    燕北城有些难为情起来,干笑了两声耳根有些泛红。

    楚贺往前走了两步,又拿起了一本桌上的书,也是本不入流的书,是个不知名的作者写的游记,他简单翻了几页把书扔回了桌上。

    燕北城的“闺房”就这样被楚贺检阅了一圈儿,最后楚贺的目标落在了燕北城的床上。他走了过去打量了一番觉得还挺干净,就坐在了床上。一坐在上面他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挺好闻的药香味儿。

    “你床上是什么味道?”

    “这些被褥被我用药泡过,都是些凝神静气的药,这些是我今早新换的。”

    被褥铺得松软,味道也好闻,楚贺挺满意的,他侧过头看了一眼枕边还有一个小香囊,楚贺一把就把它拿在了手里,上面的绣工不错,应当是一个姑娘仔仔细细一针一线地绣出来的。“这是你相好的送的?”

    “公子误会了,这是舍妹送的。”

    “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常玉。”

    “又骗人。”楚贺斜躺在床上,有些慵慵懒懒的样子,他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那个香囊,“你姓燕,你妹妹姓常,这如何都不该是一家人吧。”

    “我是被收养的。”

    楚贺点了点头,好像是接受了这个回答,燕北城刚刚松了口气,楚贺又说话了。

    “我有些累了,你过来给我捶捶肩。”

    燕北城愣了一下,随后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又缩了回去,尴尬极了。

    楚贺坐了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襟,思索片刻指了指自己的腿。“走了这么久的路腿都酸了,你先给我捏捏腿,没准儿捏好了我就不罚你了。”

    燕北城没办法只能蹲下来给楚贺捏腿,燕北城会一些功夫,又懂点儿经脉的事情,所以下手轻重缓急都极合楚贺的心思。捏了好久楚贺一直都没有让他停下来的意思,燕北城手都酸了,楚贺才抬了抬眼皮,睥睨地瞥了他一眼。

    “行了,过来给我揉揉肩吧。”

    床不大,要是坐在楚贺旁边两个人会靠的很近,若是自己上了床跪在楚贺的身后给他捏肩,那就更是尴尬。燕北城没辙了,只能说了一句。“公子,要不然你脱了鞋转过去,这样我也好给你捏肩。”

    “脱鞋?”楚贺故作犹豫地想了一会儿,“再怎么说这也是你的床,你去打盆水来给我洗洗脚,这样就不会弄脏你的床褥了,你看怎么样?”

    “公子不要开玩笑了。”

    “我可没开玩笑。”

    燕北城本想骂他,可最后还是强忍下来,竟是气得笑了几声。

    “好好好,公子,我这就给你去打水。”

    不知为何,楚贺看见燕北城这一副强忍着怒意但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心情居然舒爽起来了。他就坐在床上等着燕北城回来。没过多长时间燕北端着一盆水回来了,楚贺见状干脆伸出了腿让燕北城给自己脱鞋脱袜。

    燕北城看向了楚贺,一瞬间楚贺以为他要对自己拳脚相加,楚贺也会些功夫,而且功夫还不差,他正在高兴自己有理由整治燕北城一顿了,没想到燕北城居然忍了下来,蹲下托起楚贺的一条腿,轻轻地给他脱下了鞋,拽下了袜子。

    楚贺的脚也是生得好看的,燕北城缓缓地将一只脚放进了盆中,随后去脱另外一只。两只脚都放进了盆中,燕北城站了起来,垂着眼睑笑了一声,把布扔到了楚贺的身上。“下面的事有劳公子自己做了。”

    难得见到燕北城生气,楚贺也不计较他的造次,见到燕北城不顺心他就开心了。

    “我让你给我洗脚,你就放在这里不管了?”

    “公子,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楚贺微微侧扬了扬头,想逗逗燕北城。“我是王爷的人,你同我深夜独处一室,小心我告诉王爷让他治你的罪。”

    ☆、【九】柴门闻犬吠

    燕北城虽说不怕那个王爷,可他更不想莫名其妙受一顿责罚。这个公子说是这样说,可他未必敢真这样做,若是王爷误会了什么,于他们二人不过是两败俱伤罢了。这样一想,燕北城觉得自己也应当要挟一下楚贺。

    “公子的命令,我自然是不能违抗,可若是公子要我做些力所不能及之事。我受责罚事小,可若是耽误了公子的前程就不好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公子,若是让王爷误会了,于我左右不过是一死,可公子这样金贵之人,大可不必同我区区一个下人绑在一起,你我二人不妨各退一步。”

    楚贺心中好笑,没想到这个下人还和自己讲起条件来了。

    “我若是不退呢?”

    要说一个有权有势之人耍起无赖来还真没人能制得住他。

    燕北城没话说了,想着自己这回算是栽在楚贺手里了。楚贺洋洋得意,指了指盆让燕北城蹲下给他洗脚。燕北城只想转身便走将楚贺自己晾在这里,他在心中叹了口气,想着自己在王府不知还要忍气吞声多久。

    本以为这个楚贺相貌这样好,心也一定是好的,结果却并非如此。

    燕北城走到楚贺身旁蹲了下去。他这一蹲楚贺得逞了,却也低看了他一头,觉得他同其他下人也没有什么区别,心里不禁起了亵玩的心思,燕北城的相貌极合楚贺的眼缘儿,本还有些顾忌,可见他低眉顺目便更肆无忌惮了。

    楚贺有个毛病,他生来富贵,平日里对自尊自爱之人向来高看一头,如魏公子这般他便心中喜欢极了,也不会对他太过动手动脚。可若是面对对他卑躬屈膝的,他心里便只有了奴役或是情//色,他笑了笑由上而下打量起了燕北城。

    燕北城正轻轻握住他的脚踝,小心地为他洗脚,他的神情看起来也算是专注,等洗完了之后,他拿起扔在床上的布,将楚贺的脚裹了起来擦干,两只脚都擦好之后他才站起来。“公子,夜深了,你快回去吧。”

    楚贺一把拉住燕北城把他拉了过去,捏起他的下巴调笑了一句。

    “你跟了我吧,别跟着琏王妃了。”

    琏王爷可不是想厚待燕北城,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若是燕北城离开了徐慕,他便也不顾及徐家的这层关系,燕北城区区一个下人,把他要过来玩儿几天扔出王府便是,这样还不用担心燕北城在自己身边卧底为徐慕做事。

    燕北城不知道是自己一向忌惮的琏王妃竟救了自己一命,他现在只想着怎么回绝了此事,又不让楚贺有机会借题发挥。

    他挣脱了楚贺的手,退了几步笑了出来。

    “公子别再开我的玩笑了。”

    “我可没开玩笑。”

    燕北城知道自己这是出于下风了,可他在心里却从来没有将自己放在一个屈于人下的位置。若是这位公子以权势相压,燕北城必定是比不过他的,自己要摆脱现在这种局面唯有智取,这智取的头一条便是不能流露出来生气的意思来。

    楚贺见他不说话了,以为他在比较徐慕和他那边儿分量更重。琏王爷心想这个下人也不过如此,自己再加把劲儿此人估计就上钩了。

    “你不必怕,你若是同意了,我亲自去徐慕那里要人。”

    “公子执意要在下伺候你,我也不敢推辞,不过我想和公子赌一把,若是公子赢了,我便全部都听公子的,若是公子输了,此后就再也不要提及此事。”

    楚贺见燕北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知燕北城又想出什么法子来了,他也想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招没有试出来便也就同意了。燕北城见状,去柜子里翻找了一会儿,拿出来了两个色子,将色子倒扣在了一个碗中。

    “若掷出来的是单数,我便全听公子的,若是双数那便是我赢了,还请公子不要再为难在下。”

    “先给我看看这个色子。”

    燕北城心中暗笑,他这可不是投机取巧,而是多年同别人赌练出来的功夫,再怎么看也是没用的。他将色子递给楚贺,楚贺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端倪来,也就将色子还给燕北城了。燕北城晃了晃碗,色子在碗里“乒乒乓乓”地响,一打开碗,果然是双数。

    “看来老天爷也让公子放我一马。”

    “再来一次。”

    再来多少次燕北城也不会失手,所以最后即使楚贺不情不愿,可仍然拿他没有办法,楚贺算是看出来了,对付燕北城这种泥鳅似的下人,就不能给他一点儿可乘之机,直接用权势让他屈服便是,自己错就错在给了他一线生机。

    “好,算你有点儿本事,我也不再逼你,我只问你一句,琏王妃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般忠心耿耿。”

    “不瞒公子,在下原本是个镖师,进了这王府也实属无奈之举,等有一日琏王妃用不着我了,我便也就能随家人一同去泉州了。”

    “这么说是琏王妃逼你为她做事的了?”

    燕北城不大喜欢背后说人闲话,就是是别人对不起他,他也不喜欢背后去中伤他人,所以楚贺这样问他,他也没打算说出实情来。“我不过是个下人,旁人以利诱之便上了这艘贼船,左右也不过是自己的毛病罢了。”

    楚贺听他这样说,一时也分辨不出燕北城此话是真是假,反而对他更有了些兴趣。

    “我不为难你,你今天可要好好报答于我。”

    燕北城再次觉得这帮达官贵人实在太过自以为是,琏王妃放了常玉觉得有恩于自己,这个公子饶了自己一次,便觉得自己应当报答于他。对他这种平民百姓来说,这些不过只是无妄之灾,哪里来的什么恩惠报答?

    想到这里燕北城觉得好笑极了,这些人把他们这种下人无非就是当成了一个消遣的玩意儿罢了。“公子夜深露重,快回去休息吧。”

    “我偏偏不回去。”

    燕北城心中有些感叹,有些人还真是让人一见倾心,再见却烦心极了,看来美人、美景也只欣赏一次便足以,想将这些留在身边,最后注定是自寻烦恼。燕北城对自己贪恋楚贺美色之事懊悔极了,恨不能抽自己几巴掌才好。

    但他一向是知道后悔也没有任何用处,索性想起了之后的对策。

    “公子,你不休息我却还是要休息的。”

    一提到休息楚贺闹了这么久也有了些困意,他一抬腿整个人都横在了床上。燕北城一看这个赶紧跑上去把楚贺扶了起来。“公子,既然你也累了,我扶你回你的房间休息吧。”

    楚贺还从来没有被人从屋里赶出来的经历,他一向这个心里搓火极了拉着燕北城不让他走。“你不是要扶我回去吗?怎么才到这里就不走了?”

    “好好好,我扶公子回去。”

    燕北城扶着楚贺,侧过脸看了他一眼,楚贺的侧脸鼻梁高挺,嘴唇的形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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