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手A[起初相厌梗] 作者:笑言之末

    鬟的发型。燕北城在心里偷笑,楚贺觉察到有些不对却也没放在心上。等他清醒过后,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心说这个燕北城越发的放肆了。

    楚贺笑着一把将燕北城拉倒自己怀里。

    “燕大公子到是颇有一番闲情逸致呀。”

    燕北城转过身环住了他的脖子,笑着也不说话。最后见楚贺这幅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终于败下阵来,将楚贺的头发解开了,燕北城细细地打量着他,阳光正好,楚贺的面色被照的似乎是有些苍白,他的鼻形是极好看的,薄薄的一张嘴,如漆的长发直直地垂在脸边儿上。

    燕北城没有禁住美色的考验,捧着楚贺的脸便亲了上去。

    楚贺顺势搂着他的腰,将他摁在了床上。

    昨晚到是好不容易没干这些没羞没臊的事儿,今个一早上到是全补上了。

    楚贺心知自己还有公务要处理所以也是比较克制。两人各自发泄一遍,便算完事儿了。

    时日不早,楚贺也没整理得太细致便出门去了,燕北城同样也是要去琏王妃哪里的,两人各自分手,各干各的去了。

    楚贺因为燕北城早朝险些迟了,幸好再最后赶上。等下朝之后便有一个小丫鬟来通传,说魏公子病了,他本是不信的可到了下午时分连大夫都请来了,说是呕了好大的一口血,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还有些胡言乱语。

    他去看了魏公子见这幅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便问问大夫这病是何缘由。

    大夫摇摇头,说是查不出病根儿。银巧下手极为稳妥,原先琏王妃用的毒是一次致命的,可银巧怕连累燕北城便将药换成慢性的了,如今毒发若是没查出下毒之人便算是不可解了,银巧打算空几日再接着下毒以免被人怀疑。

    若是旁人以为这个魏公子是生了怪病那自然更好。

    银巧这样夺人性命心中也是有愧的,可若是此事办不成徐慕死都不会瞑目。

    为了她们家小姐,她也不在乎这些,反正事了之后她已想好了如何赎罪。

    话分两头,这边儿楚贺是真的心软了,见魏公子这样往日那些情谊竟是盖过了连日积累的厌烦。楚贺亲自喂他喝药,如此细致体贴,若说是没有情那是连旁人都不会相信的。魏公子毒发楚贺想多陪陪他,他同燕北城有约在先,可如今这等情形便也只能爽约了。

    昨日说的那样好,他如何跟燕北城开这个口?

    楚贺心里烦恼极了,到了燕北城的房门前迟疑了很久才进去。

    两人先是闲谈了一会儿,燕北城心知楚贺有事要同他说就直接问了。

    楚贺迟疑片刻道:

    “明日不能与你一同去了。”

    “莫非是有什么要事?”

    “我那位爱慕之人病重,我怕是走不开。”

    若说燕北城心中半点儿没有芥蒂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从不强迫他人,虽说楚贺爽约但他也并没有责备什么,此事本就是两厢情愿、应当开开心心的,既然他不想去了那便不去。左右燕北城也同银巧说了,既然能休息一天他也不想浪费。

    “那公子便去照顾你那位心爱之人去吧,我可是要自己独享这江边垂钓之乐了。”

    燕北城笑着说完这话,亲了亲楚贺的额头。

    “我本该是生气的,可念你初犯便饶你一次。”

    他这样说了楚贺反而更加过意不去。

    燕北城有意不再提起此事,两人又说了会儿别的,楚贺心中惦记魏公子便要走,他刚走到门口就被燕北城叫住。

    “公子,我明日在后门那里等你一个时辰,我想着若是你那位爱慕之人病情好转了,你走得开了便来找我,若是他离不开人那公子你陪着他我自己去就好了。总归是我自己想去,两人有两人的好处,一人还有一人的乐子呢,公子若是不能来也不必觉得爽约了。”

    楚贺回头看他,燕北城冲着他笑笑。

    “若是此次不行那边下次,公子到时候可莫要推辞。”

    作者有话要说:  估计又有好多错字,但是好困明天醒了再查qaq

    昨天一天写了一万字的论文,整个人都要升仙了,而且今天还要工作,简直太痛苦了。嘤~

    ☆、【二十五】隐隐惧相逢

    魏公子一直在发热,一晚上都没有消停。楚贺也几乎是一晚上没有合眼,只是在天刚刚擦亮时闭目养神了片刻,等天完全亮了之后他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总是想着燕北城在后门那里等着他,随着时间渐渐流走他也越发地心急了起来。

    坐立难安,总之是纠结极了。

    楚贺也并非是全部因为过意不去,只是他从很早的时候便开始喜欢同燕北城相处了,两人虽说考虑事情的想法并非是全然一致,可大抵也是点到为止互相谦让,平日燕北城对他多为照顾,他如今也并非全当这些为理所应当。

    他怕自己伤了燕北城的心,两人便再也回不到从前。

    其实燕北城也并非会计较此事,原先打算两人同去这下只剩下自己一人,心中多少会有些失望,可他一向是会开解自己的,既然不能强求,自己一人也是有自己一人的乐趣的。比如见这一方天地万籁俱寂之时,独身一人垂钓自然是极为好的。

    他在后门已经等了半个时辰,突然间天空中飘下雪来,这下子他心中什么忧愁烦恼都没有,燕北城坐在台阶上伸手去接着雪花,一片一片鹅毛般的样子。他又径自高兴了起来,只觉得天公赏脸等到明日一早,巍巍青山都染成白色实在是太好的景致。

    时候也不早了他站了掸了掸衣服,心中觉得楚贺是不会来了。

    燕北城沿着小路走了片刻便已是被雪沾染得白了头。正走到王府正门前,见一白衣公子撑着油纸伞微微笑了笑看他。楚贺满脸的倦容,脸色有些青白,燕北城见他在这里,突然在这一刻怦然心动了起来,这下他反而有些无所适从。

    楚贺看他呆呆愣在原地,走过去牵住了他的手。

    “怎么傻站在这里,莫不是不想见我?”

    “公子,我这是喜不自胜反而不知作何应答为好了。”

    楚贺又笑笑,没有说话。两人一同并肩走了片刻,燕北城开口说了一句。

    “公子那位爱慕之人应当是痊愈了吧?”

    楚贺摇了摇头。

    “守了一个晚上却如何也不见好。”

    楚贺没有多说,但燕北城已经明白了他心中的所想,心里到底还是有些甜蜜的,他冲着楚贺笑了出来,眼中莹莹的样子,楚贺也还以微微一笑,两人各自如何心照不宣也并不戳破。

    雪依旧下得很大,两人到了上次租马的地方。

    “公子,此次你我仍共乘一匹?”

    “租两匹吧。”

    燕北城微微挑眉,笑出了声。

    “公子莫不是上次之后特意去学了?”

    楚贺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燕北城见状凑了过去拉住了楚贺。

    “我又胡言乱语了,公子可千万别见怪。”

    “你这张嘴真是没个遮拦。”

    租过马两人向着山中便去。骑了一些时候又过了山谷,眼前豁然开朗。同上次不同的是原本荡漾的湖水已然结成了冰,上面覆盖了一层薄雪,天地一色大抵是有些分不清了。两人下马将马拴好,“咯吱咯吱”地踩着雪,一深一浅地走到了小屋的前面。

    “公子我先去生火。”

    “我与你同去。”

    两人去拾了柴,将柴堆在了小屋前面,扫开了一下片雪将柴推到了其中。

    围坐在柴堆边,燕北城拿出打火石来生了火,等火一燃起来,周身一下便暖了。

    “我去钓鱼,公子同我一起去?”

    楚贺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走上了湖面,湖面十分光滑。燕北城一下没有站稳扑到了楚贺身上,楚贺也没有站稳,两人竟是一同倒在了地上。燕北城将楚贺压在身下,楚贺挑了挑眉捏了捏燕北城的下巴。“怎么,还不愿起来了?”

    燕北城亲了亲楚贺的额头,随后又亲了亲他有些冰凉的鼻尖儿。

    楚贺眯了眯眼,一翻身将燕北城压在身下,亲吻了他的嘴唇,随后楚贺站了起来,伸手把燕北城拉到了身边,拍了拍他身后沾上的雪。燕北城顺势将下巴搁在了楚贺的肩膀上,整个人都趴在了他身上。

    “怎么了,今日这么粘人?”

    燕北城直起了身子,笑了笑。

    “公子不喜欢?”

    “怎么不喜欢。”楚贺带着些笑意将燕北城拉到了自己怀里,“喜欢得不得了。”

    燕北城挣脱了出来,佯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那我偏偏还就不粘着了。”

    楚贺伸手去拉他却没有抓住,燕北城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跑远了,楚贺也顺着他的小性子跑过去追他,等到了林子里一把将他摁倒地上。“还跑不跑了?”

    “我分明是故意让公子抓住的,还是我让着公子呢。”

    “你现在落在我手里了,好好求求我,不然我可不饶你。”

    “我偏偏不求。”

    楚贺勾勾嘴角将手伸进了燕北城的衣襟之中,楚贺本身体质偏凉,外面这样冷手就更冰了,燕北城一下打了个哆嗦,赶紧往旁边躲。楚贺的手在他身上游走了一会儿总算是捂热乎了。他将手抽了出来,解开了燕北城的衣襟。

    燕北城明白了他的用意,只是光天化日有些羞赧,燕北城赶紧将衣服拢了回去,低声求了一句。“公子,这青天白日的,我如何好意思。”

    楚贺捧着燕北城的脸细细的亲吻了一会儿,燕北城浑身有些热了起来扭动了几下。楚贺将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燕北城哆嗦了几下,低低地哼哼了几声。“公子身上怎么这样凉?”

    “你帮我暖暖。”

    燕北城笑出了声,心说楚贺也是个精力充沛的。

    “随公子吧。”

    两人亲热了一会儿,楚贺帮着燕北城发泄了一次,燕北城正要动手帮他,楚贺没动似乎在想些什么,他眸色暗了暗,向着燕北城身后探去,两人虽情谊益深却都没到这一步。燕北城愣了一下,垂下眼睑问了一句。

    “我终有一日是要离开王府的,公子可愿意随我一同走?”

    楚贺迟疑了,说不出话来。

    燕北城见他这样心中明白。

    他心中叹了口气,暗道两人应当也是有缘无分,若是如此那便只图几日的欢愉就是了。今日楚贺抛下自己那位心爱之人来找自己,他本以为两人有了什么不同,可却也并非如此。燕北城骂自己有些得意忘形,问出这种话便也是开始纠缠了,这是万万不该的。

    “方才我逗你的,在下潦倒极了,自己尚且无法温饱,还是不拖累公子了。”

    楚贺将燕北城的衣服拢上,刚要站起来便被燕北城拉住。

    “我说过你我二人只是露水情缘,如此不如痛快些不必这样畏首畏尾,待日后回想起来,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你这是认真的?”

    燕北城解开了楚贺的衣服,笑道:

    “公子别耗着我了,我都开始心急了。”

    楚贺温和地摸了摸他的侧脸,将他的头发散开了。白雪之上铺上了青丝,燕北城笑笑一副唇红齿白的样子,鼻尖儿上冻得有少许发红,眼睛却明亮极了。楚贺细细看着他,两人对视了片刻,燕北城心想这样大概也是极好了,此情此景必定终身难忘。

    又亲热了片刻便要认真了。

    楚贺进去的时候,燕北城扬起了头,看见从昏暗的天空之中,大片大片的雪落了下来,如同鹅毛一般落到了他的额头、脸颊和睫毛上。周围太安静了,似乎能听见雪花落在枝头的细微声响。他微微侧过头,这一片梅花林中,枝头上的梅花开得正好,

    “在想什么?”

    “在想认识这么久,竟还不知公子的名字。”

    楚贺顿了一下,像是要说什么,燕北城搂住了他亲吻着他的嘴唇,堵上了他的嘴。

    等两人分开,燕北城笑笑。

    “什么都不必说,你不知我,我也不知你,这样不才是最好的吗?”

    见楚贺没有说话,他又说了一句。

    “我怕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反而是没了如今这种情谊了。”

    这样想也是没错的,楚贺点了点头。两个你不知我、我又不知你的人,此刻心中却是异常甜蜜的,二人在这一次中得到了彼此,燕北城只觉得自己再也不会这样爱慕某个人,即使青姑娘也是比不上楚贺的。

    他心里五味陈杂,悲哀又欣喜,说不出情由来。

    楚贺想同他天荒地老,可一想到自己是王爷,心中什么温情便都没有了,他竟觉得自己这个王爷当得真是扫兴极了,荣华富贵只是其次,关键是如今危机四伏江山若是易主便要多增杀戮,他不愿如此,故此朝中只能事事都依仗着他。

    做个富贵闲人才是最好,可惜也是身不由己。

    等两人都平静下来,楚贺扶着燕北城回到屋中,两人都有些疲惫,也顾不上干净躺在床上便相依着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楚贺没有休息好头有些痛。燕北城浑身酸痛,膝盖又开始疼了,隐隐还有些发热。

    “我去烧些水,你再歇歇。”

    楚贺听着燕北城嗓音有些嘶哑,心中心疼便要自己去。燕北城拦住了他,笑道:“你这样笨手笨脚的,若是你去,你我二人还指不定能不能喝上水,还是我去,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你倒是越发放肆了,还敢嫌我笨手笨脚?”

    “好好好,是我造次了。”

    楚贺将他拉了回来,抱在了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

    “身子都这么烫了就别出去了,你才该好好歇歇,我速去速回你不必担心。”

    燕北城拗不过他,只得躺好等他回来,他脑袋沉极了,迷迷糊糊之中有人给他喂水,喝完之后也算舒服一些了,之后楚贺躺到了他身边,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预计开学之后会非常忙,因为不仅要上课,还要写很多东西,我还有兼职工作,所以不能日更了。不过大家放心,写到这里其实情节已经过半了,我尽量快一些完结吧。

    ☆、【二十六】俗事多烦扰

    开始两人说的大抵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燕北城的因为发热整个人都有些木木的,连带着脑袋都有些转不过弯儿,这下随口便将自己想说的问了出来,问过之后自己也有些后悔。楚贺听过之后微微笑了笑说道:“我自有我的决断,你不必再问。”

    燕北城点了点头,之后便沉沉地睡去了。

    其实楚贺此人做事最为果断,原先选了魏公子便对琏王妃再没了情谊,此厢放下了病重的魏公子来陪燕北城,也算是心中有了高下。他虽然花心,可最分得清的便是远近亲疏。也不知应当说他有情还是无情。

    他翻了个身,亲了亲燕北城的额头随后也睡去了。

    第二日一早燕北城一起来嗓子就干的不行,起身倒了杯凉水灌了下去,周身冷极了几乎是瑟瑟发抖。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烧得很厉害,燕北城心中暗笑自己昨日折腾得太厉害了,也算是作茧自缚、自讨苦吃了。

    一出门便见远山巍峨,一片银白之色,雪还没有停,天地一色到是肃穆极了。

    极好的景致,只可惜他身体不适,也不能长待。

    远处楚贺正在给马套上马鞍,燕北城笑了出来心想这下两人倒是调换过来了,上次是楚贺晚起自己套马鞍来着。看来楚贺说的一点儿没有错,他对自己真是越发的迁就了。

    雪已经积得很深了,他一深一浅、有些踉跄得向着楚贺走了过去,楚贺见他便问了一句。

    “为何不多睡一些时候?”

    燕北城笑着摇了摇头。

    “快些回去吧,公子也不是每日闲着没事的。”

    这话说完,两人简单收拾了片刻便上路了。燕北城骑了会儿马身体不适极了,他也没让楚贺瞧出来,而楚贺只觉得他是脸色有些不大好。等到了王府燕北城便支撑不住了,下马之后直接一头栽到了地上。

    楚贺被吓了一跳,赶紧叫人来。

    等燕北城再醒过来之时,见一个家丁在照看他,燕北城问了问是谁将他送回来的,家丁神色有异但最后什么都没说,燕北城心中奇怪却也不愿逼问于是此事算是过去了,可之后他偶遇一个同自己交好的家丁,那人欲言又止,想问他什么可也是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隔日燕北城身子好些了便想去找银巧,没想到银巧对他更是半点好脸色都没有。

    “银巧姑娘,我哪里做错了你倒是同我说呀。”

    银巧哼笑了一声。

    “燕公子,我可不敢说,若是说了怕要是有杀身之祸的。”

    燕北城还想说什么,可是银巧直接将门狠狠掩上把他关在了外面。这下子他算是更不明白了,也不知道为何这一觉醒来之后所有人都变了一副面孔似得,竟还有些献殷勤的让他更加云里雾里。

    他在外面又敲了敲门,但银巧就是不开。

    燕北城站在院儿门口,心中回想着这几日的事,也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正这么想着突然听见身后有两个小丫鬟在笑些什么,转身一看才知道那两人在笑自己,他刚要走过去问个究竟,两个小丫鬟像是不想同他说话一般,一溜烟儿便跑没影儿了。

    燕北城笑着摇了摇头,也知道自己是陷进什么麻烦事儿里了。

    那日楚贺叫人来,两人的事儿算是被旁人知道了,他虽下令不许同燕北城说,但除燕北城以外的人大抵都是清楚极了的,还有个例外那就是魏公子,因为楚贺还要将他的书信拿到手,所以对他格外的防范。

    燕北城这几日都是觉得旁人看他的眼神怪异极了。

    银巧是照例不理他的,怎么说都没有半点儿松口。

    燕北城随便去找人去问可他们嘴都严极了,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再这样下去燕北城觉得自己怕是要疯了。也是赶巧,正好魏公子这时候因为银巧停了几天没有下毒所以好转一了些,他派自己那个侍童再去找燕北城。

    见了侍童燕北城这才想起来还有魏公子这一档子事儿,他想着楚贺答应帮他也就不再心烦跟着侍童去了,两人到了院门口,侍童跟门口的家丁说了几句话家丁才将两人放进去。乘船到了湖中央的那个阁楼侍童让他等在外面。

    燕北城心中奇怪,等侍童将魏公子扶出来他吓了一跳,没想到才几日不见魏公子已经憔悴成了这个样子。

    “我同你说的你考虑得如何了?”

    “公子说笑了,你哪里让我考虑,分明就是威胁罢了。”

    魏公子微微笑了笑。

    “随你怎么想。”

    “我只是不清楚琏王爷又有哪里对不住公子了,你与他何至于此呀?”

    “我且问你,只因为我出身低贱,受了这些达官显贵的恩惠便要感恩戴德了?此事若成我只求一个自由之身,若是不成一死而已,总好过如今不生不死的苟活。”

    燕北城听完这话愣了一下。

    “对这些贵人能躲则躲便是了,总之也是争不过的,你又何必为此搭上了性命?”

    “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这些话,凭着一个出身我便要去忍他们、让他们,我与他们同为肉体凡胎、同食人间五谷,谁又比谁高贵到哪里去?只因天底下都是你们这些浑浑噩噩的庸碌之人,才让他们平白得了这富贵!”

    燕北城没想到魏公子心中藏了这些道理,其实他也是懂的,只是他到底还是个平和之人,不喜争抢,说是不思进取也好,说是庸碌无渭也罢。他本身安于贫贱,魏公子瞧不上他,他虽可以理解,却又自己的安乐之法,两人到底还是鸡同鸭讲。

    若说谁对,大抵是各有各的说辞罢了。

    “我不愿和公子争辩,公子将信交给我,我送到了便是。”

    魏公子听完之后勾了勾嘴角,微微扬了扬头。

    “你明日再来,信我还没写好。”

    魏公子说完这话便起身向着卧房去了,留下燕北城一人颇有些哭笑不得,这样让人办事的也实属少见。侍童伸了伸手请他离开,燕北城也不想多留起身便走了。往后几日魏公子一直都说信没有写好,每日都让他过去。

    其实也就是下下棋、喝喝茶,偶尔魏公子高兴了还弹弹琴、唱唱曲。

    总之闲扯一通就是不谈正经事。

    燕北城不会下棋,魏公子说要教他。

    他算是看出来了,其实魏公子知道他心软,就是要和他相处一整子好让他不会故意将事情办砸,凡事一有了人情便不好办了。魏公子最为过人之处便是如果他有心,就能处事不卑不亢,让人亲近又不至于狎昵。

    燕北城终于知道王爷为何这般喜爱魏公子了。

    他见魏公子将棋盘摆好,虽说脸上皆是病容,但风姿真是极好的。头发扎得随意,衣服也穿得随性,到底是个不愿被拘束之人,礼法世俗全然不放在心上。他说自己出身贫寒,可贫寒之家又怎么养得出这样得人物?

    燕北城心中明白魏公子到底还是有所隐瞒的,这样也好,若是两人没有隔阂他还真狠不下心去辜负魏公子的期望。

    魏公子放好棋子向他讲了讲规则,之后便说要下一盘。

    燕北城哪里是他的对手,魏公子又是个不喜欢让子的,于是一盘下来,燕北城输的落花流水。不过他倒是也没恼,笑着将棋子收好。魏公子看了看他,又同他下了几盘棋。输的永远都是燕北城,只是他不在乎输赢,只图个乐子罢了。

    “没想到你还真是个好性子的。”

    “说起来比起赢棋我到还更喜欢输棋。”

    “这是怎么道理?”

    “赢了才会不甘心,执意去找更为厉害之人下棋。等再赢了便还要去找,没个了断也是恼人。倒不如只输给一人,心中永远有个念想也不至于空虚。”

    魏公子听完之后笑出了声。

    “难得你还有这种心思。”

    燕北城看着他笑,自己也被逗乐了,笑起来盈盈的一双眼,生动极了。

    魏公子见他这样挥了挥手,让侍童将琴端了过来。等琴端上来之后他随手调了调,看向了燕北城。“你说今天弹个什么曲子为好?”

    “我们魏公子一向是最有主意的,若是问了我到还真不像你了。”

    魏公子斜倚着,似笑非笑地伸手指了指燕北城。

    “你这张嘴呀,我看还是缝上得好。”

    “见过我的人都这样说可却每一个舍得的,不知魏公子能不能狠下这个心。”

    “我很不狠心你不是早就清楚了吗。”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多说,魏公子想了片刻弹了一首曲子,一曲终了,燕北城仍是笑盈盈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怎么,没有听懂。”

    “魏公子的琴最为动人之处便是从不想让旁人听懂,只是弹给自己听的。”

    魏公子挑了挑眉,不置可否。见时候不早燕北城便要先回去了,魏公子让侍童去送他。燕北城摇了摇头,笑道:“不必同我这样客气,我自己走便是。总之该记恨的也记恨下了,左右不会怪罪这些礼数了。”

    “我看你这张嘴,我还是要寻个日子给它缝上的。”

    “祸从口出,没了它倒也好。”

    “你倒是想得开。”

    “我旁的不行,可偏偏最会的就是开解自己了。”

    ☆、【二十七】不如一笑了

    燕北城走之后侍童将棋子收好,他见魏公子在笑些什么便问了一句。

    “公子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并非开心,只是觉得有趣罢了。”

    侍童没有明白于是便追问了一句,魏公子这下却什么都不再说了,弄得侍童也是一头雾水。转眼过了几日,银巧看着时候也差不多了,便又像先前那样下毒,于是第二日魏公子再次咳出了血,他这才开始疑心是有人下毒,左思右想还是要将王爷请来调查此事。

    侍童领了他的旨便去找了王爷,却忘了同燕北城说今日不必来了。

    燕北城以为他今日还是要去的。

    见魏公子之前他照例都会去找银巧,银巧终于受住这样的软磨硬泡放他进了院子。徐慕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心知是燕北城来了,银巧本不想让徐慕见他,但徐慕却摇了摇头,缓缓道:“总归我要是要将此事问清楚的,你不必拦着。”

    于是时隔多日燕北城总算再次见到了琏王妃。

    见他坐定徐慕问了一句。

    “你同王爷的事为何要瞒我们。”

    燕北城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来徐慕指的是什么,见他不回答徐慕哼笑了一声。

    “罢了,如今你的谱儿也大了,你今后自己好自为之,不要再来了。”

    “王妃,小人见所有人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你们不同我说我又如何知道做错了哪里?”

    徐慕愣了一下,又想着王爷下的令也是有些奇怪的,他让所有人不许在燕北城面前谈起他们二人之事,若非是为了回避什么大可不必如此。

    “你上次见王爷是什么时候。”

    “还是刚进王府之时,王爷罚我跪着,只是也不能算是见过,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看清王爷的相貌。”

    “相貌没有看清,声音总是记得的吧。”

    “王爷只说了几句话,我又如何能记得住?”

    燕北城说完了这些徐慕算是明白了,她觉得好笑极了,楚贺一贯是喜欢隐瞒身份同他人交往,对自己是如此,对魏公子是如此,现在看来对燕北城也是如此。

    “若我说王爷看上你了,你当如何自处?”

    燕北城笑了出来,觉得荒谬极了。

    “王妃莫要开小人的玩笑了。”

    “我只问你若真有这么一天你当如何?”

    “自然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了。”

    琏王妃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

    “你且记得今日说的,日后可不要反悔。”

    燕北城暗想王爷对他厌恶极了,总之两人是绝无可能的。况且他也不喜欢这个琏王爷,往深了说其实他不仅仅是不喜欢竟还是有些畏惧的。他还真不信王爷能看上一个下人,他什么样子他以为自己心里最为清楚。

    “那是自然,请王妃放心。”

    “好,那我也不留你了,你走吧。”

    燕北城知道王妃不想见他,起身行了个礼也就离开了。等他刚一走徐慕就将银巧唤了进来,先是问了问魏公子那边儿的事儿,随后说道:

    “我本想将你托付给燕公子,如今看来要另做打算了。”

    “小姐提他做什么,没看出来他竟有这种心思,真是十足的小人!”

    “小巧儿你看看你,当初说他雪中送炭的是你,如今嫌他心思不正的也是你,我倒是不知该如何待他了。”

    银巧皱了皱眉。

    “他做出这种事来,我管他是不是雪中送炭了!”

    “小巧儿,我如今到了油尽灯枯之时方才悟出一个道理来,若说伤人,世上的凡夫俗子哪个不会,就连我自己也不例外,先前我若是能多念念旁人的些许好处,或许今日也不会到了这亩田地。”

    “可他这样同那个魏公子又什么不同!”

    “我原先对王爷爱极而生妒,方今爱弛哪里还会有什么妒忌,随他如何我都不在意了,要杀魏公子也全因最后一点夫妻情分,若有来世我是万万不愿再见到他的。”

    银巧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徐慕制止了,她说自己乏了想要休息,其实她哪里睡得着,身上的病痛如今也已是不足挂齿,可燕北城一事却让她烦扰极了,她只恨楚贺偏偏看上的是燕北城,其实她心中也是知道原因的,燕北城很容易让人亲近,亲近过后就有些不甘心了。

    明明只是个下人又有哪里好?

    说不上来,就因为如此才让人更加气闷。

    徐慕看向床头那本诗集,里面的内容她已经烂熟于胸。可到底她还是想让别人读给她听的,徐慕伸手摸了摸,又想起了燕北城,她笑自己并非心胸开阔了,不过只是想找个借口帮燕北城开脱罢了。

    徐慕是个记性极好的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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