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攻辛 作者:墨玉飞蝗

    对方的身份。

    “什么?!”庄林一听,立刻弹了起来,在薛子尧头顶咆哮,“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薛子尧龇牙咧嘴,“你踩着我了,还使劲儿碾了一下……”

    “我问你话呢!”

    “噢,我让他进来坐,他说不用,我问他有什么事,他说没事,还说不用告诉你。”

    薛子尧把所有情况和盘托出,庄林一边皱眉一边穿衣服,心想完了完了,辛仲远一定是误会了。

    “等等!”薛子尧叫住正要往门口冲的庄林,指了指走得一板一眼的挂钟,“你看看都几点了!”

    庄林一看,愣了,都一点多了,辛仲远肯定睡了。那明早再去?可去了该说什么?解释自己跟薛子尧这种――庄林看看仍然烂泥一般赤条条躺在沙发上的人――不知该怎么形容的关系?

    那时辛仲远肯定会给他一张冷得不能再冷的脸,说“这种事我没兴趣也没必要知道”。

    薛子尧看着傻愣在那儿的庄林,继续开动敏感大脑中的感情细胞,他知道这个所谓的好友一定是遇到某方面的麻烦了,“庄林,你有古怪哦,今天我说要做的时候你的表情就不对,跟以前不一样,还有那个怀孕的男人,不会是挺着肚子为你的不负责任要债的吧?”

    庄林随手抓起果盘里一个苹果砸过去,薛子尧躲闪不及,正好磕着牙。他“唔”了一声,然后端详起苹果上的牙印,说:“别这么暴躁嘛,有心事尽管告诉知心哥哥我,包你无忧。”

    辛小受被算计了

    辛仲远一夜没睡好,第二天早上匆忙收拾了一下就赶着去上班,刚走进电梯,就听见远处传来几声高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等一下!”辛仲远没做出任何反应,只看着一个男人硬生生从即将关闭的电梯门里挤了进来,长吁一口气,“终于赶上了……”

    辛仲远定睛一看,原来,是昨晚庄林家的那个男人,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紧了一下。

    这时,薛子尧也看见了他。跟庄林关系好的人可能都是自来熟,昨天见了一面,好像就算认识了,薛子尧对辛仲远笑笑,说:“早啊!昨天我已经告诉庄林了,他有空的时候应该就会去找你吧。”

    辛仲远没说话,只是一提到昨天,他就不得不想起那些折磨了他几乎一晚上的声音。那声音,就是庄林,和眼前这个笑嘻嘻的男人一起发出来的。

    薛子尧瞟了瞟辛仲远,心想还真是地地道道的大面瘫大冰块,比自己差远了嘛。他不着痕迹地往辛仲远身边凑了凑,开始瞟他高耸的肚子。这种大惊小怪的人,辛仲远见得多了,虽然心生厌恶,但仍然是一脸正色,爱理不理。只是由于楼层太高,电梯下的慢,不得不忍耐一下。

    “几个月了?”

    薛子尧又问,辛仲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孩子。突然间被一个陌生人注视还被问“几个月了”这种私密问题,确实让人很尴尬。

    薛子尧倒不觉得,不等他回答,继续说:“庄林都跟我说了,他是你的医生,还说你们平时关系都不错。对了,他还说你很能干,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总呢。”

    辛仲远看看这个一脸笑容的人,他说这些话到底是为了什么?跟自己炫耀示威吗?庄林对他说他跟自己的事,又有多少保留?那句“关系不错,是庄林的原话,还是因为这个人把自己当成了情敌,所以故意这么说,让自己以为庄林跟他很亲密就知难而退?

    如果真是这种无聊把戏,没有必要吧。虽然心里确实不舒服,但感情于他来说,不过是你既无情我便休,以他的性格,是不会拼命拽着一个人死死不放的。

    对方已经说了那么多,自己不回应一句似乎太没礼貌,眼看着电梯就到一楼,辛仲远说:“什么老总,不过也是给人打工罢了。”

    说完,他从容地走出电梯,本以为薛子尧不会再说什么,可不防那个欢乐的声音却从身后远远飘了过来:“我最近都住在这里,有空来玩啊!”

    辛仲远从心底感觉到一丝寒冷,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对他绝对没有好意。

    不远处,薛子尧一脸奸笑看着辛仲远的背影,掏出手机,“林林啊,第一步进行得十分成功!”

    庄林仍在质疑,“这样好吗?他会生气的吧……”

    “放心吧!凭我的手段搞定这种故作姿态自视甚高超级别扭的人简直轻而易举手到擒来!”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他是有苦衷的……”

    “行了行了,你别给我装苦情,1就要有1的样子,你看看你现在,活脱脱一个受虐的0!”

    庄林不再说话,认认真真地聆听行家教诲。挂了电话,他歪着脑袋心不在焉地举着一张报纸,想:或许薛子尧说得对,辛仲远那种人用普通手段是搞不定的。虽然自己不想算计他,但既然是非常时期,就不得不采取非常之法

    辛仲远很不善于跟人做类似的交流,再加上他确实对庄林有想法,听到薛子尧的话之后,心里的郁闷于昨晚更甚。因为无论薛子尧说那些话是什么目的,庄林跟他上过床,还上了那么久的床,却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不知道庄林在跟别人上床的时候,会不会想到他呢?

    辛仲远甩甩头,赶紧抛掉这些危险的想法。开车时最忌精神不集中,肚子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又一直不舒服,车里空间狭小,肚子被挤得更难受。他打开cd机,找了首轻音乐,让自己尽快平静下来,同时加快车速,早点赶到公司。

    “辛总,这是今天的日常安排表,重要的有以下几个……”

    女秘书从外面进来,一边走一边说,可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辛仲远正靠在椅子上,两手抱着肚子,紧皱眉头,额上冒了一层汗。

    女秘书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文件走到他身边,“辛总,你怎么了?要不要紧?”年轻女人没有经验,此时也束手无策,“辛总,需要去医院吗?我联系救护车?”

    “不,不用了,”辛仲远艰难地说着,试图撑着椅子站起来,“有点儿疼,过一会儿就好了,你扶我去里面休息一下。”

    女秘书心惊胆战地点点头,扶着辛仲远的后腰慢慢往休息室走,心想连走路都这么困难,哪还是“有点儿”疼……在他眼里,辛仲远一向是男人修长身材的典范,可今天看来,却变得大腹便便行动迟缓。她有些感动,辛仲远到底有多爱那个男人,才甘愿为他受这种苦?

    扶着辛仲远在沙发床上躺下,给他倒了杯热水。辛仲远说:“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那些不重要的事情,就先帮我推了吧。”

    “好的,辛总放心,最近没有太急的事情,”女秘书答道,又去柜子里把休闲装拿了出来,按常识,穿宽松的衣服总会舒服些的。

    辛仲远接过衣服,说声“谢谢”,正想让秘书出去,只见她一脸欲言又止,便问:“还有事?”

    秘书想了想,说:“辛总,您最近真的太辛苦了,一般女人怀孩子到这时候基本上都不上班了。上次你爱人还来公司跟宁总谈这个事,现在宁总那边既然没问题,我想……辛总您就先放假休息吧,一则对身体和孩子好,二则,您跟您爱人也不会总因为这个生气了。”

    辛仲远一怔,“我爱人?”

    他以前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没有按宋家的意思进宋氏工作,这里几乎没人知道他已经结了婚,等他怀孕的事瞒不住了,还在公司里掀起了一股不大不小的“辛总到底是未婚先孕还是早已完婚”的风波。可就算他们知道自己结了婚,也不可能知道对方是谁啊,这个所谓的他“爱人”,不仅跟宁总谈过,还为这事儿生气,是怎么回事?

    秘书一看辛仲远疑惑的样子,也愣了,“对,对啊,上次他来找过宁总,您不知道吗?”

    辛仲远摇了摇头。

    秘书明白了,原来是沟通不畅,于是继续笑着说:“辛总,虽然我们当下属的不应该干涉您的私事,但我也是出于关心才这么说的。毕竟能生个孩子不容易,既然有了,就得把孩子养得健健康康的不是吗?辛总您事业心太重,就忽视了家庭。我听前台那几个说,您爱人前阵子天天来送饭,我们都特别感动,能被这样爱着,真的是福气。所以辛总,工作固然很重要,但家庭是更重要的,男人往往看不到这一点,后悔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辛仲远听得一阵阵头昏,这才知道,原来是庄林占了他便宜,让全公司从老总到前台接待都以为自己跟他是一对,确实有本事。

    秘书出去后,辛仲远才有时间感慨,那种天天被送饭的幸福,恐怕再也不会有了,现在的庄林,还不知道堕在哪个温柔乡里出不来呢……

    谁才是外人?

    这几天一直困扰辛仲远的问题是:庄林真的是那样的人吗?上一秒还跟你山盟海誓此心不变,下一秒就跟另一个人滚床单?虽然同性恋常常跟没节操划等号,可辛仲远认为总有例外,他自己就是一个,要不是因为太死心眼,也不会吃亏成这样。以前的宋家声就不用说了,现在的庄林,似乎也面临着抓不住就要被别人抢走的危险。在他的观念里,爱情应该是有缘分的两个人自然地走在一起,跟很多人势同水火挤破了头去抢另一个人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现在想想,除了那个话痨指数更高的朋友之外,他对庄林并没有多少了解,比如前几天才冒出来的这个自来熟的气焰嚣张君,就不知是何许人也。如果他跟庄林真的好到了那种见面就上床的程度,那就让他们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即使自己心里确实会介意会难受,即使那种感觉就像他跟宋家声关系最好的时候,突然听到对方在外面寻花问柳时一样,慢慢的,不也就习惯了么。

    也许只是因为,最近的相处,让他以为庄林也是个同性恋中的例外。

    其实这个世界上,例外总是少数。

    辛仲远总是这样,阶段性的想通,阶段性的自我安慰,但最终的结果是,他什么都没看透。

    这天晚上回家,刚一出电梯就听见楼梯里传出一阵欢声笑语,紧接着,庄林跟薛子尧就拎着大大小小的超市购物袋从里面出来了。

    三人面面相觑,都愣了。辛仲远总觉得,他们俩与自己,根本是两个世界。还是薛子尧反应快,撞了撞庄林的胳膊,对辛仲远晃晃手上的袋子,说:“你好啊!我们今天买了很多东西,准备晚上吃火锅,反正你也一个人,就一起来吧!”

    面对这种邀请,辛仲远从来都是敬谢不敏,“不用了,谢谢。”

    眼看他要走,薛子尧恨铁不成钢地蹬着庄林,手在背后偷偷掐他的腰,避着辛仲远的视线,使劲儿做口型:快点儿啊!快!人走了!

    庄林回过神来,连忙说:“辛仲远,一起来吧,已经不早了,你再做饭也很麻烦,反正菜买的很多,一起吃热闹。而且……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庄林本来就不愿意对辛仲远使出薛子尧所谓的“利用激将法逼他说出真心话”的计划。他觉得很伤人,尤其是对辛仲远这种性格的。只是孤注一掷了,想要再拼一次。可面对面的时候,还是觉得很不好,话说到最后越来越无力。

    可他最后那句话是对的,他们确实很久都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想到这里,辛仲远有了一些触动,回过头,他从庄林眼睛里看到了期待,真真实实的。他越来越不明白庄林想干什么了,脚踏两条船么?这种无聊把戏也实在太不讨喜了。

    但他还是答应了,一则,在公司累上一天,回家还要挺个肚子做饭的感觉实在太差,其实他没必要这样,到底不过是因为庄林的一句“自己做的饭最卫生最有营养,你应该自己做饭。”二则在他心中,还是很期待与庄林继续交往的,突然想起那个什么都不顾的晚上,已经有过那样的关系,还能作假么?三则,虽然一再表示自己不在乎也不争,可眼前这从天而降嬉皮笑脸的男人让他感觉很不好,不论结果如何,他都很想知道,这人在庄林的生活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辛仲远先回家换了身宽松的衣服,到了庄林家里,一进门就又听见了嬉笑打闹,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种声音很刺耳。看他来了,庄林还没来得及说话,薛子尧就抢先招呼起来。

    “来了?饭还没好,先喝点什么吧,”薛子尧一边看冰箱一边问,“果汁还是牛奶?牛奶吧,对怀孕的人好一点,我让庄林给你热,你先看杂志。”

    说着,薛子尧将茶几上的一叠杂志放在辛仲远手边,手里拎着一罐鲜牛奶欢欢喜喜的=地进了厨房。辛仲远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这个人想要彰显主人翁身份的欲望实在太强了。突然间,脑中出现了两个圈圈,一个里面站着自己,另一个里面站着庄林,陈硕,还有这个不知道名字的。他试着给他们打上标签,意料中的一模一样:嘴快、话多、自以为是。

    明明是三个同类,为什么自己偏偏对庄林产生了好感和依赖?

    因为庄林还有一个标签,是他们都没有,或者说大部分人都没有的,那是打进人心坎里的温柔。于是,圈圈里面的辛仲远试图把另一个圈圈里的庄林拉出来,还要警告他,不要跟他们站在一起,你跟他们不一样。

    一抬头,格开客厅与厨房的毛玻璃上映出庄林和那个男人忙碌的身影,时不时凑在一起说上几句交换一下意见,时不时有些亲密的小动作,很美好。

    辛仲远有些失神,眼神的聚焦也慢慢散掉,玻璃上的人影越发模糊,他有些落寞,还有些嫉妒,为什么里面的那个人,不是他?

    明知道会看到他们这种……相亲相爱的场面,为什么自己还是来了?犯贱么……辛仲远开始暗骂咒着,总是这样,当初跟宋家声就是这样,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就忘记了他是豪门大少爷,自己只是普通工人家庭的儿子,明明不是一类人还偏要攀高枝,结果呢?从高枝上摔下来,虽然不至于粉身碎骨,但想要恢复健康,还需要很长时间。

    “喂!牛奶!”

    耳边的声音突然放大,辛仲远猛地回神,庄林站在他面前,茶几上摆了杯刚刚热好的牛奶。

    “谢谢。”伸手过去,果然还是庄林一贯的实诚作风,杯子烫得根本端不住。

    “在想什么?叫你好几声都没反应。”

    “噢,没什么,只是……”

    “林林,快来帮忙!快点儿!”

    突然从厨房传来求救声,庄林一怔,对辛仲远尴尬地笑了笑,“这就来了!”

    那声宣告所有权的称呼把辛仲远堵得很难受。说那个男人没心计他真的不相信,这么无孔不入地切断他与庄林单独相处的一切可能,哪怕自己只是敷衍几句,他都不允许,还真是想要吃的死死的。护犊般的态度和架势,自己没有,看来,仗还没开始打,就已经先在士气上输了。

    庄林家的牛奶总是很浓很好喝,这次却食之无味。可为了防止被问到“为什么没喝”这种问题,他还是一口一口灌了下去,也算有些事做,否则,难道继续看着毛玻璃上的人影发呆不成?

    不久后饭菜摆了上来,各色各样,荤素皆有,中间混烫的底汤升起一层层水雾,辛仲远突然发觉,这才是家的感觉,只是现在,谁才是外人?

    “哎呀终于好了,我都快饿死了,现在要大吃一顿!辛先生你也别客气,想吃哪个随便弄!”一时间,薛子尧又成了主角,一边涮菜一边说,看看一直没动筷子的辛仲远,好像明白了什么,“呵呵,庄林把你的一切都告诉我了,所以我知道你的名字。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薛子尧,握手什么的就不用了吧?我这两只手都占着呢。”

    薛子尧自顾自说着,辛仲远下意识看看庄林,什么叫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他?庄林对上辛仲远的眼神,怔了,张了张嘴要解释,突然脚下一疼,原来,是薛子尧踩了他一下。他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什么也没说,低下头吃了起来。

    “辛先生,别光顾着看,快点儿吃啊,你喜欢哪一个?夹块排骨给你吧,补补。”

    说着,薛子尧就把筷子伸进了辛仲远的碗里,辛仲远本能地把碗往后一撤,“不用。”

    紧接着,薛子尧已经准备松手的那块排骨就颤颤巍巍地落在了餐桌上,顿时,气氛无比尴尬。

    辛仲远正想道歉,庄林却接了话,“他不习惯别人夹,你吃你自己的。”

    薛子尧嘟了嘟嘴,“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很熟了呢……没关系,那我给你夹。”

    辛仲远无语,他有必要每句话都夹枪带棒的吗?那意思很明显,如果你们很熟,我作为庄林的另一半,自然也要对你照顾周到,如果不是很熟,我就没必要对你好。

    然后,这顿晚餐就成了薛子尧跟庄林的恩爱表演。

    “林林,你不喜欢香菜吧,那就别放那么多了。”

    “好啊,不过最近在尝试多吃一些,香菜挺好的。”

    “嗯,这个鱼丸不错,我们下次去多买一些,再买点儿汤圆,当早餐吃。”

    “汤圆啊,超市里卖的还是太甜了。”

    “哎,这次真是买的太多了,三个人都吃不完,还别说以后两个人。”

    “都是你抢着要买的,你还有脸说……”

    ……

    辛仲远看看高兴地浑然不觉的薛子尧,又低下了头。这种时候,他能做什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吃完走人。其实最让他难受的不是薛子尧,而是几乎事事都配合着的庄林,看来,这似乎并不是薛子尧的自说自话,倒颇有点儿……两情相悦的意思。

    自己早就应该识相的走人,毕竟,人家连委婉的逐客令都下了。

    “我吃好了,先回去,谢谢。”

    吃饭期间,庄林明显地发现他的脸色越来越黑,到现在,应该是忍无可忍了。再一次犹豫了,心疼了,可就在他追上去的瞬间,薛子尧狠狠地拽住他的手腕,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辛仲远离开,关门,消失不见。

    猛地甩掉薛子尧的手,庄林有些生气,“你干什么?他虽然不说,但是明显已经……”

    “你想前功尽弃吗?”

    “可是我不想这样伤害他……我知道,反正伤害他你又不心疼!”

    薛子尧无奈地摇摇头,“不是伤害他,而是让他主动。你相信我,就快了,再忍忍吧。”

    小辛受夜半求助

    辛仲远最近的日子很难熬,身体的负担越来越重,各种不适反应侵袭着生活的方方面面,在生理上感到压力的同时,心理的压力也逐步增加。比如连最普通的捡东西这个动作都成了大困难,这对一个感情受挫的独居男人来说,无疑加剧了不易察觉的无助和脆弱,而每当这时候,大多数男人们总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故作坚强。

    除此之外,他还要面对另一个让人更无所适从的问题,那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从他眼前飘过的庄林和薛子尧。他们俩总在笑,好像每天都有乐不完的事,还经常相互追逐打闹,在他的理解中,成年男人即使活泼幽默,也不能天天这样吧?

    最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每次出门都会看到那两个人,也太巧了吧。反复几次后,再要出门时,辛仲远总要不自觉地做些准备,想要避开他们,却经常无法如愿。

    他不知道相遇时庄林是什么感觉,可他下意识地就会想到以前与庄林相处的种种,或者是因为太过敏感吧。所以他一直试图逃避,可逃避未果,只能认命接受。不只是白天的那些甜蜜温馨,还有晚上,几乎一睡下就能听见隔壁的那种……乱七八糟的声音。

    其实辛仲远已经分不清,他是真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还是一直在幻听。

    最近这些日子以来,他彻彻底底地感觉到自己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孕夫――以前还能轻松自如,当怀孕的事不存在,可现在……经常腹痛、经常疲乏,就连稍微走快一点儿都吃不消。

    这天晚上,他腿上抽筋,肚子还疼得不行,坚持了半天,实在受不了了,就发了个短信给庄林。已经很晚了,如果庄林睡了,应该是看不到这条短信的;如果他没睡……辛仲远苦笑,这么晚不睡,他能在干什么?或许自己不该打扰他的,只是很难受的时候,第一个就想到了他,此时此刻,很想见见他,只是见见也好。

    其实也不怪辛仲远太多心太敏感,庄林确实没睡,也确实……没干什么好事。接到短信的时候他跟薛子尧正“双宿双飞”于床上,迷蒙中翻开手机一看,他立刻就弹了起来。

    薛子尧是聪明到家了,看这情景,不用猜也知道来信人是谁。一脸不爽地把庄林推下床,再用被子把自己围住,阴阳怪气地说:“林林,你这身体和心灵分离的功夫,倒是练得挺到家的!”

    庄林光着身子狠狠地白他几眼,当然也怪不得他,这种事,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自从认定自己是同性恋后,薛子尧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被他肯定的人。本来是要正式交往的,但他们发现,他们之间并没有那种真正动了心的爱情,相反在床上什么都不顾虑的时候倒是很契合。那时候年轻,又因为这个圈子里大部分人都没长性,找真心人不容易,所以他们就就着好朋友的基础开始了床伴关系,并且约定好,先是知心朋友,然后才是床伴,互不干涉内政。

    持续这种关系也有六七年了,最开始庄林只有薛子尧,薛子尧也只有庄林,后来薛子尧慢慢发展了其他人,庄林却还是一个。近一二年薛子尧全国各地到处跑,跟庄林见面的时间很少,联系却不断,这次也是走了七八个月才回来,本想着回来能毫无顾虑的跟庄林大战几百个回合,没想到,一向号称独身主义的人,居然深深地为情所困了。

    薛子尧明白,他跟庄林的关系持续不了多久了,但他从内心珍惜这个人,所以就有些自私地想趁着庄林跟辛仲远关系还不明确的时候,多占几次便宜。

    这一点,庄林自然不知道。

    庄林匆匆穿上睡袍,两步三步就要去看辛仲远,薛子尧赶紧叫住他,“喂,你干什么去?”

    庄林急得头也不回,“他说他难受!”

    “他是故意的!”

    “嗯?”庄林回过头,“你什么意思?”

    薛子尧往床头靠了靠,被子从身上自然滑落,春意盎然,“他已经开始动摇了,开始主动期望得到你的关注,期望你时时刻刻关心他。不过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如果你立刻就答应他,这次给了甜头,他就又会变回以前那样。所以你听我的,第一次先不要去,等他多叫几次再说。”

    最近庄林一直很听他的话,所以自然而然的以为庄林会继续按他说的做,可没想到,庄林却坚定的拒绝了。“你不了解他,如果他不是难受的不行了,是不会主动找我的。我很清楚,如果我这次不去,就不会有下次了,他再也不会找我。”

    看着庄林毅然离去的背影,薛子尧愣了,果然有了爱情就成了这样么?点上一根烟,嘴角划出一丝轻蔑地笑,“笨蛋,跟情圣似的,你又了解他多少……”

    烟圈袅袅升起,恍惚间,薛子尧好像也想通了,不就是一个庄林嘛,一个庄林在他这儿倒下了,他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李林王林张林各种林……

    庄林按了很久的门铃辛仲远才开,因为抽筋和腹痛让他几乎寸步难行。刚一开门,他就被庄林打横抱了起来,瞬间的错愕,让他开始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直到自己被稳稳地放在床上,庄林拿出药让他吃了,才总算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听辛仲远描述完最近的状况,庄林说:“进入孕晚期,这些都是正常的,不过我感觉你的症状来得早,而且突然一下就比较严重,刚才给你的药是应急用的,不能多吃。现在晚了,这样吧,明天你来我医院再做个系统的检查,明天几个专家都在,顺便给你制定个孕晚期保养方案,保证你跟宝宝顺顺利利地度过最后这不到四个月的时间。”

    给他揉了揉腿,曾经的修长挺拔已经开始浮肿,庄林心里泛出些苦涩,他曾见过一些孕妇孕夫,到怀孕后期浑身都肿起来,肚子挺得老高,上面还有暗色的可怕纹路。一般人看到估计都会吓一跳,他虽然看习惯了,但作为一个产科大夫,他更清楚整个过程有多么艰辛,想要得到那么小小的一个爱情结晶,是多么不容易。

    又跟辛仲远说了一会儿宽心的话,看了看表,已经夜里两点多了。这种小动作自然瞒不住辛仲远,犹豫了一下,他问:“你要走?”

    一般能问出这种问题,内心期待的应该是不想让对方走,但庄林一时没反应过来,心想大半夜的,自己不走还能干什么,上次已经把话说成那样,即使他心里还有想法,却也不敢试探了。

    撇开眼神,他说:“时间不早了。”

    “嗯,是,”辛仲远点点头,其实是因为在隔壁,还有另一个人等你吧?虽然他没有亲眼看见事发现场,但他看得到那个人在庄林身上留下的痕迹。低领的睡袍,他每次低头弯腰的时候,就看得更清楚,从脖子开始延伸到胸口,甚至再往下,都是青青红红的斑点,骗不了人的。

    果然没猜错,那个薛子尧,在各方面都很有占有欲。

    这次从进门到出门,除了那个有些惊叹的抱之外,庄林本本分分地做了一回医生。辛仲远关上灯蒙上被子,他喜欢这种透不过气的感觉,明早还要再去看这个庄医生,好像一切都回到了从前。

    到底还会不会有突破?

    其实刚才是很想留住他的,只是一犹豫,就没开口。

    薛子尧手上的烟一根接一根,不停地看表,仿佛想要算清庄林究竟离开了几分几秒,还但很有可能当场被攻陷,直接就不回来了。所以看见人进来的时候,他笑了,想说这人还不至于太没出息,可没想到下一秒,庄林就让他吃惊了。

    因为庄林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子尧,我觉得我们应该终止这种关系了。”

    逐步上钩

    一时间,薛子尧以为自己幻听了,虽然他知道庄林这话迟早要说出来,但没想到这么快。于是他抖了抖烟灰,仿佛求证似的,问:“你说什么?”

    庄林在床边坐下,也点了一根烟。说是这么多年的朋友,还一直保持着最亲密的身体接触,但他始终都不敢说自己很了解这个人,甚至是从第一天认识开始,薛子尧在他眼中就是个谜。他低头抽了两口,答道:“我现在已经有人了,所以不能再跟你维持这种关系。”

    薛子尧轻笑,“有人?别人的人吧?”

    庄林一听不痛快了,立刻反驳:“至少我心里有。”

    薛子尧一愣,没话说了。庄林这人的优点和缺点其实是一样的,外表像水,内心却很坚硬,或者说是海绵,平常软绵绵的,可吸了水,分量就很足。一旦做了决定,没任何人能改。就连自己,也这么快就被弃之不用,不知怎么的,突然间有种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感慨,几年来只这么一个信得过的伴儿,如今却被过河拆桥了。

    好好的一间卧室被两个烟筒弄得烟雾缭绕直呛鼻子,薛子尧双眼有点儿涩,不知道是抽烟抽得,还是太晚没睡困得。揉了揉眼皮,感觉沉默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在手边的烟灰缸里捻掉烟头,他边穿衣服边说:“行,你这么做也是应该的。”

    庄林看着他从容地从主卧走回客房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失落。

    毕竟这么多年来,只有他一

    恋耽美

章节目录

医者攻辛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书屋只为原作者墨玉飞蝗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墨玉飞蝗并收藏医者攻辛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