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攻辛 作者:墨玉飞蝗

    了他的朋友?你准备干什么?”

    “看把你吓得,我是动不动就杀人放火的人吗?”

    “噢,哦……”宋家声嘴上不说,心里却想,你一发起火来,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过了一会儿又问:“那你会跟他见面吗?”

    “等等再看吧,他现在比我急得多呢,我怕什么。”宋家声脸上快要笑出花来,他很想知道,这个庄林究竟有几斤几两。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现在毕业了,先休息一阵子,玩一玩,然后就准备进公司帮我的忙吧。”

    宋家鸣却摇了摇头,“我这么年轻,还想闯自己的事业,直接进家族公司多没意思。”

    宋家声一怔,这话听起来很耳熟。当年跟辛仲远结婚以后,劝他进宋氏,他也说了类似的话――我不能什么都靠你和你的家庭,我需要用亲手拼回来的成就证明自己的价值。

    如果不是因为辛仲远一直在外面打拼,相聚的时间很少,或许两人就不会有那么深的裂痕,宋家声这么想。可他更清楚,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

    听不到哥哥的回答,宋家明继续说:“我还辅修了语言文学的课程,觉得很有意思,说实话,我倒挺想在学校教书的,或者在不同的行业都待待,也不会闷。”

    宋家声一听这天真的话,笑了,“要是让老爸听见,肯定又要火了。不过随你吧,反正你还年轻,在外面干累了再回来,也是一样的。老爸年龄大了,宋氏以后是要靠我们俩的。”

    说到这儿,宋家鸣脸上添了些担忧,“说是这么说,不过大妈会不高兴吧……”

    “妈那就是女人小心眼,别管她,不会有事的。”

    送走了弟弟,宋家声突然想起了那个悲摧的陈什么,觉得很可笑,就特意去看他。

    拿着庄林的名片在他面前晃了晃,陈硕几天没吃饭,努力睁着一双近视眼贴上去,仔细辨认之后,吓得想大叫,却没力气叫。

    “庄林……你,你把他怎么样了?”

    “呵,”宋家声翘着二郎腿坐在他旁边,“他好着呢,泡着我的人逍遥自在,比你舒服多了。我看你在他眼里地位不行嘛,都落难这么多天了,他明知道你在我手里,也不来救。”

    陈硕一愣,紧接着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着宋家声,好像京剧里青衣哭泣时的兰花指,“你……你不许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是铁哥们,有今生……没来世的……”

    宋家声瞥了眼他气若游丝的样子,讥笑,“我看你确实是快没来世了,”说着,他突然变脸,狠狠揪起陈硕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你还敢说你不认识辛仲远?啊?就因为你不跟我说实话,我就能要了你的命!你信不信?”

    陈硕虚弱地扯着自己的衣领,“我信,我信……但是,我真的不认识辛仲远……”

    宋家声一看他那个无辜的样子,怒极反笑,随手把他扔在一边,“你叫陈什么来着?陈硕?就你这样儿还‘硕’呢,我看叫陈瘦还差不多。”

    “但是,我小时候……胖,那是真胖……”陈硕头昏眼花,说半句话都要喘气,偏偏还非要说个不停,好像生怕自己一时不说就要过去了。

    宋家声勾起嘴角笑了笑,站起来冲外面喊:“阿义,拿点儿吃的过来。”

    很快,阿义就端着个大托盘进来了,米饭、菜、粥样样都有。宋家声把盘子塞进陈硕手里,陈硕看也不看,埋头抄起筷子就狼吞虎咽。

    宋家声顿时笑得更厉害,“我说,你也不怕里面有毒啊?”

    陈硕混着饭嘟嘟囔囔:“有毒……就有毒,我怕什么……”

    宋家声无语,看来还真是给饿着了。不过那么长时间没吃饭,现在还能吃成这个样子,真是个奇迹。正想着,只见陈硕张着嘴瞪着眼睛,打了个嗝,然后“哇”的一声,把饭全吐了出来。

    宋家声连忙退后两步,条件反射地拍了拍裤腿,“阿义,给他拿点儿水,再叫人把这儿打扫一下。”出门的时候,回头又看了一眼狼籍的陈硕,被折腾得都快要没人形了。其实既然这件事与他无关,或者也该把他放了。但宋家声还是不肯,好像先放了他,自己就败了一局。

    可他又要从辛仲远那儿赢回什么呢?或者,只是不想对方这么快就投入到另一段幸福中去,潜意识里,总感觉他还是自己的人,所以刚才就跟陈硕说了那样的话。

    庄林一直在等宋家声的电话,可没想到第二天,宋家鸣竟然把电话打了来。其实,是宋家鸣多了个心眼,记下了庄林的联系方式。他实在不清楚自己那狂妄的哥哥准备出什么狠招对付辛仲远跟庄林,又怕辛仲远知道了上火,只能私下告诉庄林,让他们先有所防范。这回他的态度明显好多了,他想过,既然是辛仲远承认了的人,肯定是真正动了心的。

    庄林听说宋家声暂时不准备见他,很是猜不透对方的意思。又问了问陈硕的情况,得到了宋家鸣帮忙照看的保证,总算稍微放了点儿心。

    辛仲远说过,宋家鸣跟他哥哥不一样,他是私生子,因此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平时做好自己该做的,跟大家都和和气气,从来没有少爷范儿。宋家声的妈妈很讨厌他,爸爸又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存在,但他们两兄弟从小感情很好。他从前也帮过辛仲远很多忙,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末了宋家鸣问:“你会一直对仲远哥好吗?”

    庄林笃定地答道:“我会一辈子爱他、照顾他。”

    听到这话,宋家鸣也不再执着于辛仲远是不是他哥哥的人。对他来说,宋家声跟辛仲远都是他的好哥哥,只要辛仲远幸福,那就够了。

    庄林终于要来了宋家声的电话,他不能再等了,不管是陈硕,还是他跟辛仲远,还有宝宝的未来,这一切,都是他的责任,是他急需解决的。

    陌生来电

    庄林联系了宋家声,果然,像宋家鸣说的那样,对方不愿意见他,理由是他跟辛仲远没离婚,无论怎么说,这叫婚外恋,庄林是第三者,没有见的必要,甚至还大放厥词,说什么没告他们已经不错了。庄林气得鼻子冒烟,真想找他出来结结实实干一架――什么豪门大少爷,简直就是地痞流氓,无赖混账至极。

    “那么,陈硕你总该放了吧,这事与他无关。”庄林压着火气问,他跟辛仲远的事都可以一步一步来,陈硕却等不得了。

    “陈硕啊,他也是我的朋友,现在在我这儿做客,恐怕都乐不思蜀了。”

    “你……”庄林无语,真想不通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那你让他听我电话。”

    “凭什么?”宋家声语带调笑,把辛仲远和庄林玩弄于鼓掌之间,很有乐趣。

    庄林咬牙切齿:“你不要太过分,我可以告你非法拘禁。”

    “呵呵,你那尽管去告,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告成什么样子。”身为宋世财团的大公子,哪个行业不都得看他脸色做事,庄林这种小角色,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庄林把拳头握得“咯咯”响,忍了又忍,说:“那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了他?”

    “很简单,你跟辛仲远分开。”

    庄林一怔,答道:“不可能,你想都别想。你没资格管他的事。”

    “好,”宋家声不紧不慢地说,“这可是你说的,那陈硕,就只能在我这儿多呆几天了。”挂了电话,宋家声冷笑着自言自语:跟我斗,你还嫩着呢。辛仲远,你想舒舒坦坦地过日子,等下辈子吧。

    初步谈判失败,庄林的心清一下子沉了下去。好像自从出生以来,还从未遇到过这么难解决的事。没有公理,无论对错,只因为宋家声的身份地位,他干着急却束手无策。按说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他就应该做好接受一切困难的准备,但没想到,这些后果却要让他最好的朋友替他承受。他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他必须做点儿什么,负起一个男人应负的责任,哪怕是用最简单最笨的办法也无所谓。从小学时就开始练的跆拳道空手道,或者要派上用场了。

    晚上睡觉前给辛仲远按摩,看着他在床头灯下映出的脸,柔和的线条,顿时觉得,身处各种困难之中,这种幸福实在难得,所以哪怕只是一分一秒,他都要好好珍惜。想着想着就走了神,手下力度重了点儿,正好按在辛仲远腿上某个肿得厉害的地方。

    辛仲远疼得叫了一声,庄林一怔,回过神看看他,又小心地揉了揉,“弄疼你了?”

    辛仲远笑着摇摇头,“没事儿。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庄林避过他的眼神,怕他担心,就撒谎说:“没有,医院最近评比,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辛仲远犹豫了一下,笑容里带着小小的感伤,说:“从没听你说过医院的事,感觉我对你和你的生活……还是了解的很少。”

    庄林一怔,这是在责怪自己吗?前几天他讲了他的情史,现在就等不及要自己坦白了?不过那个欲言又止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心动。走过去揽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说:“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又不是要故意隐瞒你,你现在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辛仲远笑了,抚着肚子靠着庄林换了个姿势,感叹道:“让这小家伙折腾的,真是越来越没用了,靠一会儿都累。嗯……”他想了想,“那就先说说,你为什么选择这个职业?”

    男人做产科,多少还是觉得怪怪的,辛仲远一直都很好奇。

    “那我说了你不许笑啊,我们念医科大学第一年所有人学的都是医学基础知识,第二年才选报具体专业。我之所以报男性产科,是因为那年世界杯赌球输了,被逼的。”

    辛仲远一听这种荒唐理由,一脸不相信,“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你不信的话我可以立刻给你找证人。”庄林说得信誓旦旦,举起手机晃了晃,好像要立刻打电话,“我一开始觉得特别憋屈,但后来因为报男性产科的人实在太少,总共才七个,老师人数远远大于学生人数,所以我们本科就享受了硕士博士的导师待遇,学的很精很扎实,我就觉得,选这个也很不错嘛,而且又有前景。最重要的是,”他看了看辛仲远,“如果当年没输球,没有报这个专业,我就遇不到你了,所以说,那场球输得值!”

    庄林一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又说:“你知道陈硕吧?他选妇产科也不是自愿的。他说,是因为他妈妈当年生他的时候难产,多亏当时接生的那个医生才把命保住了,所以他妈就立志让自己儿子将来也当妇产科医生。陈硕不愿意啊,可哭闹了三天三夜他妈妈都没同意,还说‘没有妇产科医生就没有你,你要报恩’,他实在没办法,就从了。不过说实话,这个职业确实给他添了点儿麻烦,几个月前,他交往了好几年的女朋友就是因为受不了他的职业,分手了。”

    想起陈硕,庄林的脸色暗了下来,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辛仲远倒是听得有趣,笑着说:“当心我什么时候也嫌弃你的职业,把你甩掉算了。”

    庄林一把搂紧辛仲远的脖子,威胁道:“你敢!看我不把你吃干抹净不留渣!”

    辛仲远仰起头,对上庄林的眼睛,两人都满载着笑意,可是看着看着,辛仲远的眼神却由微笑变成了担心,说:“庄林,你答应我,别去找宋家声,这些事我来解决,你就不要操心了,好不好?”

    庄林吓了一跳,难道宋家鸣找过他以及他给宋家声打电话的事他都知道了?

    “我没有,我……”下意识地掩饰,突然间发现,自己在他面前,根本说不了谎。

    辛仲远摇了摇头,“那天晚上我给宋家声打电话,是要说离婚的事。你接了他的电话以后,就开始变得怪怪的,再到那天见了家鸣,你又说了那些话,我知道,你不是能坐得住的人。但是宋家声真的很不好对付,我不想你跟他有什么冲突,更不想你出事……”

    辛仲远一手拽着庄林的衣服,渐渐撕扯得越来越紧,可以看得出,他心里很着急,“我跟他的这些事迟早要解决,我答应你,一定会处理得好好的,你也答应我,不要插手好吗?他做事从来不能用常理来思考,你跟他又是这种尴尬的身份,我真的很怕你出事……”

    庄林心里一滞,反握住他的手,将他扣在肩窝,说:“别这样,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辛仲远抬起头,执着地看着他,“庄林,你答应我,不要去找他。”

    庄林一怔,他的预感,竟然这么强烈这么准?自己不想骗他,可是……

    见他没说话,辛仲远等不及了,“庄林,你答应我,答应我!”

    握在掌中的手在颤抖,庄林垂下头,他受不了辛仲远用这种几乎是恳求的语气跟他说话,抿着嘴想了半天,终于还是吻了吻他的额头,说:“好,我答应你。”

    总算稍微放了心,辛仲远躺在庄林怀里看着天花板,还不是不踏实,希望一切不要太坏才好。

    接下来,庄林一边跟宋家鸣联系一边自己想办法,听到他说陈硕好好的没有任何危险,心安了些,负罪感也少了些。几天后,突然接到个陌生来电,这阵子脑中弦绷得很紧,正奇怪着是谁打的,没想到刚接通,里面就传来一串熟悉的嚎叫:“庄林呐你快来啊,我要不行了~~~~~”

    三四五六瓶吧

    这声音是陈硕的,庄林心里“咯噔”一下,瞬间脑中产生了千万种他“快不行了”的设想。

    “什么叫快不行了?你现在在哪儿?”虽然着急,但他也奇怪,毕竟宋家鸣才说过他没事的。

    “我…我我我我……”陈硕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了半天,庄林都快急死了,他才蹦出来一句:“庄林,我冤哪!我这几天为你把罪受尽了你个没良心的!”

    听着那边一句句凄厉的声讨,始终没有自己想要的答案,庄林又急又气,“你能说重点吗?你现在到底在哪儿人怎么样了?”

    “呜呜呜……我,我在我们医院。”

    陈硕的声音越来越小,庄林听见最后那“医院”两个字,心里又“咯噔”了一下,各种陈硕躺在病床上危在旦夕的模样纷纷浮现在眼前。紧接着又一想,不对啊,既然他能打电话还能唧唧歪歪的诉苦,说明没什么大问题。而且他说是他们医院,难不成是回去上班了?

    于是庄林又小心地问:“你在医院……干什么?”

    陈硕委屈地吸了吸鼻子,这才娓娓道来:“实话跟你说了吧,你知道我这几天干了些啥吗?我在你情敌的魔掌下凄惨地过了好几天没吃没喝不人不鬼的日子……”

    庄林一愣,宋家鸣不是说他好好的么?

    “我怎么这么命背啊,那死王八蛋竟然把我当成了你,情敌相遇分外眼红啊,他真恨不得拿刀劈了我,好在他及时醒悟,我才捡回来一条小命,但他还是不肯放我……”

    庄林听着也心疼,说:“我都知道……”

    “什么?!你真知道?!”陈硕顿时极度不满,“你知道既然你为什么不来救我?!”想了想,其实又弱了下去,“也对,你来了也白来,你弄不过他他实在太他妈王八蛋了,关着我不给吃不给喝不说,还整天嘲笑我……不过后来有饭吃了,我就吃饱喝足养好精神,昨天趁着看我的人没注意,直接就从楼上跳下来了。妈的再不跑我真该交待在那儿了!”

    庄林吓了一跳,“你跳楼?!几楼?”

    “不高,就二楼,我连滚带爬地打了个的,上去才发现腿动不了了,直接开到我们医院一查,胫腓骨骨折,立刻手术,现在躺在床上看天花板呢。你说我背不背?身上除了几天没换的那身衣服全都被那王八蛋搜光了,从打的钱到住院费全是医院给垫的,幸好我还记着你的电话,要不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陈硕正讲到兴头,突然一顿,“哎我说庄林,你也应一声啊!”

    庄林本来一边津津有味地听着一边重新体验他的悲惨遭遇,回过神来,连忙说:“好好好,你别着急,我马上就过去!”

    “你也别急,给我弄点儿好吃的再来,大补的那种,我都多久没见过天日了……”陈硕念叨着,恐怕这才是他打电话的最终目的。

    庄林赶紧准备食材做饭煲汤,要好好伺候一下大恩人,看看时间,应该能来及把晚饭送过去。期间接了宋家鸣一个电话,原来,他知道劝不动宋家声,就想办法自己救陈硕出来,但又不敢做得太明显,就趁着人少的时候不停地指使看管的阿义,阿义来来回回好几趟,又烦又累,陈硕就趁着空当砸了玻璃跳窗子。当时宋家鸣吓坏了,本来还想伪装一下帮他混出去,没想到他竟然等不及跳楼了。阿义立刻就要派人追,宋家鸣拦住了他,争取了时间,这才让陈硕成功逃掉。

    庄林表示感谢,并告诉了他陈硕现在的情形,让他放心。

    不久后辛仲远下班回来,问他为什么煲汤,他见瞒不住了,就说了实话。当时,他把自己装成了一个也是刚刚才知道情况的吃惊者,否则,又免不了要一番解释。

    辛仲远一听脸色就变了,要一起去医院,走在路上的时候又突然说:“对不起,连累了你的朋友。”

    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庄林握了一下他的手,没说话。

    陈硕几次推掉护士要给他送饭的好意,眼巴巴等着庄林给他送美味佳肴。好不容易门开了,不见人影,先挤进来了大大的一束花,还是小雏菊。陈硕觉得精神有点儿恍惚,庄林不会突然间发这种神经吧,是除了他没人知道自己住院啊。紧接着,他就看见了花后面的本尊。他拖着一条伤腿简直要从病床上跳起来,原来是那个死王八蛋!这人到底想怎么样啊,到现在还不放过他!

    宋家声笑得像个慈善家,把大把的黄色小雏菊直接扔到陈硕怀里,“送你的!”

    “呸!”暗骂一声,陈硕想把花直接扔地上,又怕这位摸不清性情的霸王发怒。

    “怎么样?喜不喜欢?”宋家声走到哪里都是风流倜傥的老大做派,甩掉黑风衣,摘掉墨镜,十分不客气地把陈硕往里挤了挤,坐在床边。

    陈硕小声嘟囔:“喜欢个屁,哪有人探病送菊花的,咒人死啊。”虽然摸不清他的脾气,但这阵子下来他也能感觉到,只要庄林没有真跟他干上,自己就还是安全的。

    “哼,”宋家声冷笑,“是你自己找死吧,我天天好菜好饭喂养着你你还不愿意,学人家精神抑郁去跳楼,断个腿已经是便宜你了。而且我这是雏菊,”他掐了一朵花放在鼻子底下闻了一下,皱皱眉,扔在一边,“花语是愉快、幸福、纯洁、天真,跟你长得又像,有什么不好。”

    陈硕歪着嘴一脸郁卒,他什么时候跟雏菊长得像了……他看看宋家声,外型家世让人嫉妒,又会花言巧语,原来,庄林家那口子就是这么被拐上的啊。

    别看宋家声说得带劲儿,其实也就是顺嘴瞎白活,他要是知道雏菊还有一个花语是“深藏在心底的爱”以及“你爱不爱我”,恐怕就得一头撞死。

    一时无话,陈说觉得气氛怪怪的,就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宋家声斜眼看他,“我想知道的事儿还没有不知道的。”

    陈硕被堵了个结实,撇着嘴继续眼神飘忽,突然想到,庄林应该快来了,一不小心两个人撞上了可就完了,万一来个现场pk,他另一条腿能不能保得住都是问题。

    “那个……你也该走了吧,医院探病时间限制,不能太久,以免影响病人休,休息。”陈硕翻起眼睛偷偷看他的表情,跟他说话的时候,心里还是发毛。

    果然,宋家声眼里的笑意变了味,陈硕感觉得到,那里面藏了两把刀。“我说陈瘦啊,我还没问你个私自脱逃之罪,你居然就敢叫我走?你别忘了,你的小命是掌握在我手里的。”

    陈硕顿时冒了一头汗,这种人不怕他发怒,就怕他怪笑啊,“我我我我我……我叫陈硕。”

    陈硕一个劲儿往后闪,只可惜一条腿被固定住,基本上动弹不得。宋家声上前揪起他的衣领,“我管你他妈的叫什么!敢在我眼皮底下逃跑,胆子不小啊!”

    “是是是……你弟弟叫我跑的……”保命要紧,反正他们是自家兄弟,供出来也不会怎样。

    “哼!”宋家声气得手一甩,陈硕在病床上颠了两下,即使用着止疼棒,腿上还是隐隐作痛。

    看他呲牙咧嘴,宋家声好像突然发了善心,没再为难他,打开自己的包,将里面的东西一个一个扔在陈硕肚子上,就像扔垃圾,“身份证、工作证、银行卡、钥匙、手机、钱……几十岁的人了才那么一点点存款你还有脸活着,怪不得没女人跟你。”

    陈硕看着自己的东西失而复得,有些呆傻,“你竟然敢……查我的存款……”

    “查了怎么了?”宋家声满不在乎,看着陈硕收拾好东西,自己就又开始装雕塑。

    然后两人又都不说话,干坐着大眼瞪小眼。

    陈硕把整个病房的摆设齐齐整整地研究了一遍,再一看表,才过了十分钟。真是漫长呐……心里面默默祈祷,庄林你一定要晚点儿来晚点儿来,要不可就完了啊……

    这瓶吊针快马上完了,他刚把手伸过头顶准备按铃叫换瓶子,只听见“叮”的一声,原来,宋家声已经先出手帮他按了。他感激地看看他,宋家声鼻孔出气,一脸不接受。

    护士来换了瓶,宋家声还是坐着不走,问:“要打几瓶?”

    陈硕想了想,“三四五六瓶吧……”

    “去你的三四五六瓶……”

    陈硕翻了翻眼睛,难不成你还要等我把针打完?妈的你到底走不走啊……皱着一张苦瓜脸,看着墙上的表滴答滴答,他知道,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所以,当庄林推门进来的时候,他并不惊讶,可他很快就不淡定了,因为,庄林身后居然还跟着个大着肚子的辛仲远!为求自保,他立刻用被子蒙住了头。过去时、现在时和将来时凑到一起,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

    除非你要了我们的命

    “陈硕,你等急了吧,满汉全席来……”庄林笑着往前走,话刚说了一半就卡住了。坐在陈硕床边那个人,他不认识。宋家声听到声音回过头,目光只在庄林脸上停留了半秒钟就转向了后面的辛仲远,顿时,眼神变得锋利,紧接着又回到庄林身上,这回,则完全是敌意了。

    辛仲远站在门口没有动,短暂的吃惊与慌乱过后,眼里是一片轻蔑与不屑。

    庄林处在敌对磁场的最中心,打量打量眼前的人,又看看身后的人,个中关系也就明白的差不多了。正好,早想会会他了。只是他不明白,陈硕是被宋家声抓去的,怎么现在反而他在陪床?

    此时,躲在被子里哆哆嗦嗦的陈硕对周围长时间保持的沉默有些恐惧,不放心地拉开被子一角,遮住大半个脸,只留了双眼睛在外面观察动向。跟庄林目光接上之后,就赶紧给他使眼色,眼珠转来转去,一会儿看看宋家声,一会儿又指指辛仲远,最后做出一副“情况紧急”的模样。

    可惜,庄林丝毫不为所动。

    陈硕以为他没看懂,着急地继续挤眉弄眼。这次把整个脑袋都用上了,又是抬下巴又是撅嘴的。突然,头顶传来冷冷的一声问候:“你在干什么?”

    陈硕一顿,吓得“呼啦”一下又蒙上被子,闷声闷气地说:“没,没干什么,我腿疼……”

    “哼,”宋家声冷笑,“我看你精神好得很。”

    说完,他不再理会陈硕,站起来,向庄林走过来。这才是困扰了他多时的正主儿啊,可得好好看看,究竟有多少本事,能把辛仲远迷得七荤八素的。

    宋家声在两人大概还有一步距离的地方停下,顿时,身材相仿的两个男人在病房中央展开了眼神和心理的碰撞。谁都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对方,好像都很有自信,只需用气势就能将对方打败。

    就在陈硕心里暗叫“完了完了”并且开始自己跟自己打赌谁会先抡出第一拳、以及是先往脸上抡还是先往肚子上打的时候,辛仲远走了过来,站在庄林身边,对宋家声说:“我们出去谈谈。”

    庄林正想说什么,手却被辛仲远紧紧握住,似乎是叫他放心。这种动作宋家声自然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但很快就消失了,转而是不屑的冷笑。

    只露眼睛的陈硕也看见了,顿时激动万分,心说庄林你小子不简单呐,竟然搞定了!看来我为你背的黑锅受的苦也值了!

    “谈谈?”宋家声露出副惊讶的表情,“好,人赃俱获,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你少废话。”说完,辛仲远转身先出去了。

    宋家声跟上去。经过庄林身边时,还特意冷笑着瞥了他一眼。

    庄林回过头,看着他们俩走出去,到走廊尽头转了个弯就看不见了。他停在那儿看了几秒,然后才回来把门关上,到陈硕跟前,从保温桶里端出晚餐。

    陈硕打趣他:“怕人跑了?不放心就跟过去看嘛,我自己能行。”

    庄林笑着摇摇头,说:“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

    听了这话,陈硕微微有些震动,两个人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就如此的信任,还真是不容易。

    庄林一边摆饭一边问:“他怎么来了?”

    知道他问的是宋家声,陈硕撇撇嘴,说:“我哪儿知道,那人神神经经的,你以为我想让他来啊,可能是气不过又想把我抓回去吧。”可是他把身份证银行卡钥匙什么都给自己送来了,应该足矣证明他已经默许了自己的逃跑了吧。

    看了看他直愣愣吊着的伤腿,再看看人,如果说以前是瘦的话,那么现在就是面黄肌瘦了。庄林扶着他坐起来,认认真真地盛了半碗米饭,拌上香菇炖排骨,递过去,说:“对不起啊……”

    陈硕流着口水正要吃,突然被这惊雷般的四个字给吓住了。庄林从没有跟他说过对不起之类的话,更何况还用的是十分深情的语气。顿时,他倒不好意思起来,拍了拍庄林的肩,摆出副大义凛然的模样,“都是哥们儿,以后别跟我说这话。你要真感激,多给我弄点儿好吃的就行。我没把住院的事告诉家里,怕他们担心。”

    “嗯,”庄林点点头,“我决定了,这段时间像养猪一样养着你。”

    两人一边吃一边拌嘴一边笑,另一个地方的情况比这边差得多了。即使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人,一旦反目,往往比仇人更加势不两立。

    宋家声点了根烟,丝毫不顾忌辛仲远的身体。毕竟,当时他确定是自己的那个孩子被流掉的时候,他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伤感和悔恨。抽了将近半根烟他才说:“只要一天没离婚,你就还是我的人,你现在跟着别的男人招摇过市,是什么意思?”

    “我又不是你花钱买的,凭什么是你的人?”辛仲远冷冷地反问,避开烟圈的方向,“我们早已经名存实亡了,你一直这么抓着我不放,到底为什么?离了婚,对大家都好。”

    “说得轻巧,”宋家声把烟蒂扔在地上,狠狠用脚碾了碾,“你要离我就离,那我以前的付出就都白付出了?”

    “那我呢?我的付出又怎么计算?”

    “你?”宋家声讥笑,“你付出过吗?据我所知,你跟这个医生刚认识不久,肚子里孩子不是我的,也不是他的,很难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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