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梦系列[18部全集] 作者:尘印

    我何止是讨厌你兄长?简直恨不得将他啖肉寝皮!

    黄泉暗自冷笑,脸色却温和不变,学着元烈的语气道:“我讨厌你兄长是一回事,喜欢你又是另一回事,不用混为一谈。何况,”凑近元烈,对着他耳朵吹了口气,低低笑:“你一路上,不都想着能和我做么?”

    他说话没半点遮掩,元烈脸红得几乎滴血,却也不反驳,揽下黄泉脖子,轻吻他嘴角,如对待稀世珍宝,动作轻柔呵护到了极点。

    由得他亲吻,黄泉心底鄙夷更甚,这傻小子果然蠢笨得可以,他只不过稍示温柔,讲上几句甜言蜜语,这小子就飘飘然忘乎所以,恬不知耻地对他投怀送吻起来。

    眼前就先让你快活一阵,看日后怎样狠狠收拾你……忍下心头厌恶,黄泉抚着他背心,淡淡笑道:“你也累了罢,早些休息……”轻轻一指点了他睡穴。

    看着元烈即便在梦中仍带笑的睡脸,黄泉不住嗤笑。车帘忽一掀,水千山探进身来。

    “谁叫你上来的?”黄泉似乎早已料到,只冷冷瞥他一眼,脸色沉了下去:“跟我那么久还不清楚我的脾气,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阴森语调令水千山本就白净的脸更苍白,他握了握拳头,尖声道:“他不是主人最恨的那个畜生的弟弟吗?怎配亲近主人?”眼角煞气浓浓,似要喷出火来。

    黄泉不怒反笑,拍拍水千山面颊:“原来你在吃醋啊,水千山……”纤长的指缓缓移至他颈中,黄泉妩媚的眼波如刀――

    “我是绝不会爱上任何人的。水千山你也不例外,当初我看你是个聪明人才会从人贩手里把你买下来,让你在我身边服侍,数年前解散醉梦阁,我也只带了你一人回黄泉路。你却怎地越来越不懂事了?”

    手指一紧又松开:“你再胡思乱想,还不如趁早滚!就当我从来没收养过你――”

    “不要,主人!”

    水千山慌忙拉住黄泉衣袖,嘴唇都吓白了:“千山绝不敢对主人有非分之想!只是,只是千山不明白,为什么主人容他放肆?……”望向酣睡中的元烈,厌憎之情表露无遗:“其实以黄泉路的实力,主人一早就能杀了那畜生全家,何必忍到现在,还拿他作饵?”

    “你不明白的事多着呢!”黄泉懒懒一伸腰,靠上锦垫,指尖卷起元烈一缕黑发把玩着,阴恻恻地道:“东丹天极那畜生,一刀杀了,又如何消我心头之气?我一直在想该怎么折磨他才好,偏巧他这白痴弟弟自动送上门来,不好好玩一下岂不浪费?呵!”

    揪住元烈头发的手突然猛力一拧,元烈虽睡穴被制仍未醒来,但头皮牵痛,不由下意识皱紧了眉。瞧在水千山眼中,他一阵快意,满面堆欢:“是千山愚蠢,误会主人了。”

    黄泉哼了声,闭目假寐,再不说话。水千山痴痴凝睇着他美丽容颜,良久,展开一条薄毯替黄泉盖上。他一举一动都没发出半点声响,似怕惊醒了梦中人。又静静看了半天,才悄然吹灭车厢角落里的松节纸方灯,蹑手蹑脚下了车。

    翌日起,水千山果真不再随意进来车厢,只看住了沈沧海,一边驾车赶路。黄泉却与元烈成日在车内厮混。他既存心玩弄,言语举止便无所不用其极,元烈又是迷恋于他,开始还顾忌着车外有人,难免推拒。但怎经得起黄泉刻意挑逗?不出几天,已被黄泉迷得神魂颠倒,浑不知身在何处。

    这一日晌午,水千山将车停在了僻静小路边,独自去镇上买食物。元烈又被黄泉狠狠欢爱了一番,躺在褥上大口喘气。见黄泉一脸似笑非笑地在旁看着他,不禁赧然,嗫嚅道:“你看什么?……啊――”

    半抬的欲望出其不意被抓入掌中,他惊呼出声,却在黄泉技巧的抚弄下很快转成惬意吟哦。身体随黄泉的手摆动着,氤氲迷蒙的眼瞳里映出男子艳丽隐含讥笑的脸――

    “还是老样子,这么快就出来了……”黄泉挑高了眉,一弹元烈刚释放过尚未完全软化的欲望,反手将满掌稠白黏液都涂在了元烈面上。瞧着他狼狈的样子,笑得花枝乱颤。

    元烈不满地叫了一声,扭着脖子避不开,也就不再动。每次宣泄,黄泉都会把精液涂得他满头满脸,有时还会迫他吞下去。初时他对这侮意十足的行径极难接受,可黄泉媚惑一笑就让他心里那点疑虑不安烟消云散,安慰自己,那说不定只是黄泉的怪癖罢了。

    手指在元烈唇上一按,抹尽最后一点黏液,黄泉才笑看元烈忙不迭拿衣服擦去脸上秽物:“味道不好么?这可是你自己的东西啊,哈哈……”

    元烈好不容易擦干净脸,呆呆望着黄泉笑容,根本生不出气来,叹道:“当然了,这,这种东西怎么会好味道――”

    “啊哈哈……”

    黄泉一怔后,仰头大笑――这傻小子简直老实得糊涂!被他连番侮辱,竟仍无半分警觉。也不知道东丹天极怎么会放心让这蠢到家的弟弟闯荡江湖。他心有所思便不知不觉脱口道:“那东丹天极却也安心,让你一个人到处乱跑。”

    “是我偷偷溜出来的。”元烈顺口应道,听他提及兄长名字,倒是一凛,总算想起了自己还是黄泉的阶下囚。勉强撑起乏力的身子,握住黄泉手臂:“对了,你究竟和我兄长有什么恩怨来着?”

    黄泉笑容顿敛,冷凄凄道:“恩是没有,怨么,等他来了,你自己问罢。”恨怒上涌,啪地甩开了元烈的手。

    元烈数日来已习惯了他的揶揄调笑,陡然见他变脸,惊疑不定,重握上黄泉手掌,小声道:“是我兄长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吗?会不会是你误会了?”

    黄泉冷笑不语。元烈愣了片刻,转过黄泉如罩严霜的脸:“天下没有什么化解不了的深仇大恨,你看,那朱子烟那么恨沈清秋,最后也还是原谅他了。你同我兄长,总不会有那般深的怨恨吧?――”

    “你懂什么?!”黄泉蓦然怒喝,元烈一惊噤声。

    狠狠瞪着茫然不知所措的元烈,黄泉深深吸气压下胸中翻腾怒火,摸了摸元烈面庞,浮起妖媚笑意:“是我激动过头了,呵呵,你说得好象也有点道理,我和东丹天极也确实没什么化解不了的仇恨――”那种恨,已经切入骨,植入心,又哪有化解的可能?

    元烈眼睛一亮:“真的?我就知道你心肠其实没那么硬。等我兄长到了,我一定要他好好向你赔罪……”一望黄泉莫测深高的笑,他斯斯艾艾道:“我是不清楚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不过,你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别太难为我兄长?”

    你算什么东西?还真当我喜欢你么?居然替他求起情来!……黄泉暗中嘲讽不已,笑容却更艳丽:“那是自然,你是他弟弟嘛!嘿嘿……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招呼你们兄弟俩的……”

    虽在笑,但见到元烈随即露出的笑脸,顿觉一阵烦闷,他一挥手披起绸衫:“我出去走走。”

    车驾边,沈沧海正默默坐着。黄泉刚要跃落,只听那清柔略带鼻音的声音极轻极低地道:“东丹公子对你一片真心,你为什么要戏弄他?”

    黄泉慢吞吞转身,目光冷冷,扫过他双腿。嗓音也压得极低,却仍寒意逼人:“你在外面听也就算了,乱说什么?哼,腿残了还不够么?是想我把你双手也废了吗?”

    “我没有乱说!”

    沈沧海微一摇头,竟对他的威胁罔若未闻,只轻轻道:“你的话里笑中,对他只有轻蔑讥诮,也只有东丹公子深陷其中,才会听不出来。”抬起头,清柔如水的双眼直视黄泉:“你说你最恨负心人,你如今,却不是正在欺骗一个爱你之人?”

    “闭嘴!”

    黄泉一把扼住沈沧海脖颈,杀气四溢。

    “再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

    第七章

    乌亮发丝无风自动,黄泉手指慢慢收拢,沈沧海脸色微微泛青,目光却依然不见丝毫退缩,费力挤出声音:“你这样对他,迟早会后悔的――”

    “还说!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黄泉大喝,仿佛借此才能略微掩去心底那一丝不安与烦躁。心神微乱间,只觉沈沧海那双眼睛浩荡如海,令他无所遁形,不由侧头避过。但也只是一刹那,他便恢复常态,收回手冷笑道:“看不出你倒是伶牙利齿,不过,识相的就别再激怒我。若不是看你身有残疾,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要杀谁啊?”听到黄泉不知不觉间变大的嗓门,元烈掀帘。对上沈沧海,他面倏地一红。这几日初尝情滋味,同黄泉搞到昏天暗地,几乎已将沈沧海忘到爪哇国去了。他赧然道:“沈兄,你好啊。”

    沈沧海轻叹,想提醒他几句,见黄泉凌厉眼光不离,知道不可能,只得颔首微笑道:“很好,东丹公子你呢?”

    岂只一个“好”字可以形容,简直快活似神仙。元烈喜气洋洋地道:“我也――哎呀――”却是黄泉听得不耐烦,一把将元烈撵进车厢。自己也跟了进去,放落车帘前却冷森森盯了沈沧海一眼,似在警告他勿再多言。

    车厢里不多久又传出叫人血脉贲张的低喊呻吟,沈沧海呆了半天,苦笑一声,盯着自己双腿发愣。眼角余光里黑色的衣片晃过,他缓缓抬头――

    水千山捧着两只香喷喷的烧鸡站在车前,悲伤又痛恨地咬紧了红嫩的唇。

    随后的日子便在元烈梦境般的快乐中稀里糊涂地一天天过去。被黄泉抱着、亲着,他有时真希望这条路永无尽止,就这样一直走下去算了。可这一日,马车终于停在了陡峭如刀劈斧凿的参天悬崖前。

    “这是哪里?”仰望云气翻升的嶙峋绝壁,元烈顿觉天地辽阔,众生渺渺。

    身后黄泉淡淡道:“黄泉路,我住的地方。”

    宽大的衣袖一振,人拔地而起,脚尖在崖壁几个轻点,已冉冉纵上数十丈高,声音透过雾气飘下:“跟我来。”也不知是否元烈的错觉,瞬间他竟觉那声音里渗着丝丝凄冷,让他不自禁起了一身寒粒。

    一转眼,却见边上水千山已背起沈沧海,用布带绑在身上,手脚并用,极敏捷地爬了上去。他不再迟疑,跟着攀上悬崖……

    崖顶亦是光溜溜的一片山石黑土,背风处建着连排石屋,少说也有十来二十间。元烈暗暗称奇,看这架势,这里住得还不止黄泉与水千山两人。正打量间,石屋里涌出一大群神情剽悍的黑衣人,齐齐朝黄泉跪倒――

    “恭迎主人回来。”

    声动云霄,黄泉只是冷冷一笑,领着水千山在黑衣人的前拥后簇下走进最西首的一间屋内。

    元烈怔怔站着,胸口一下像堵了大团稻草般难受。黄泉居然都没叫他进去,连眼角也未向他扫来,仿佛他完全不存在。

    为什么一上到悬崖,黄泉整个人都变了?

    孤零零站了许久,除却两三山鸟长鸣飞过,无人出来理会元烈。他又气又迷糊,忍不住奔进屋去。

    屋里空空荡荡,那些黑衣人、水千山和沈沧海一个都看不到,惟独黄泉慵懒地趴卧在一张与屋内粗糙石壁毫不相衬的湘妃竹榻上,手里一柄泥金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听得脚步声近,他头也不抬,平平道:“出去!莫来烦我――”

    元烈僵在榻边,举在半空的手不知道是该继续伸前,摸上黄泉的衣衫?还是缩回去的好?

    “听不懂我说的话么?”黄泉冷笑着,厌恶之情再一次冲上胸臆。一路行来,对元烈也捉弄够了,渐渐少了兴趣。况且回到悬崖,当日被迫跳崖的情形又清晰无比地重现脑海,满腹积怨自是一古脑儿砸在他身上。瞧见元烈平凡错愕的面孔,益发轻视。这傻小子,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货色,被他上过就一厢情愿地以为他会喜欢他吗?真是愚蠢又下贱的东西。

    他充满不屑的眼光针芒般从头到脚刷过元烈,又嘿嘿一笑,闭上眼帘,不再理睬。元烈的心跳似乎有刹那漏了一拍,呆呆看着变得像最初认识时一样陌生冷漠的黄泉,他试着去摸黄泉的长发:“……你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告诉我好不好?或许我可以帮你――”

    黄泉折扇一合,“啪”地敲开元烈手腕,睁眼,尽是厌烦:“谁许你碰我的?”

    元烈脸上阵红阵白,不明白黄泉为什么突然对他声色俱厉起来。黄泉冰冷的眸子瞪视良久,本待喝令他滚出去,蓦地想到了更好的法子来折辱他,顿时改变主意,用力一拉元烈手臂,让他跪在榻前。

    “黄泉?”

    “你不是说要帮我高兴吗?那就来啊!”黄泉恶意地笑着,美丽的面容更显邪魅。他坐起身,撩开衣摆,洁白修长的大腿冲着元烈大咧咧地敞开,柔软毛发中静静蛰伏的男性叫元烈手足无措地扭转了头,嗫嚅着说不出话。

    黄泉笑得更大声:“怎么不敢看了?你不是最喜欢这个么?每次都爽得要死要活的。”得意地看着元烈全身都因他的话轻颤起来,显是忆起淫靡场景。他硬是把元烈的头按向胯间,分身蹭擦着他嘴唇,命令:“好好用你的嘴和舌头。呵,你下面的嘴一路上已经吃得饱饱的,我也该照顾一下你上面啊。”

    淫言秽语源源不断钻进元烈耳里,他已羞到眼睑都红了,哪还留意黄泉话里污辱意味?鼻端闻到男人特有的腥膻气味,眼前看到的又是最隐蔽的部位,他一颗心渐渐跳快,试探着伸出舌尖,刚要碰上黄泉分身,猛然想起适才同黄泉一齐入内的大帮人,不知是否躲在屋内某处。不由犹豫起来。

    黄泉眼波一转便将他的疑虑尽收眼底,指了指东边墙上一扇木门:“你放心,我早打发他们回各自屋里去了,没我准许,谁也不敢擅自过来。”一拍元烈脸庞,似笑非笑地道:“还是说你想要别人在边上看着更有意思,恩?”

    “绝对不是!”元烈连忙否认。要是真被人看到,他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怕黄泉再说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他红着脸,轻轻捧起那仍软垂的分身,含入口中。

    舌头迟疑着滑过温热的肉块,感觉细微颤动,头顶飘来黄泉几声低笑。元烈根本就不敢抬头去看,只努力又笨拙地取悦起嘴里慢慢涨大发硬的分身。空气里响起两人逐渐沉重的呼吸,伴着唾液在嘴里搅动的声音,说不出的暧昧,诱人心悸。

    酥酥麻麻的快感聚集在被元烈口腔包围的部位,黄泉微翘的双眼眯起,更显妖媚。尽管心头对元烈的鄙夷不减,但身体很快投入。被元烈拙劣的口技磨去了耐性,黄泉按紧他后脑,开始前后摆动腰身,激烈地进出――

    “唔唔……恩……”

    沉甸甸的硕大肉块把嘴堵得不留丝毫缝隙,整个脸都被按在毛发萋萋的胯下,元烈原先那一线羞耻早被黄泉不绝的冲击撞得无影无踪,尽量张开嘴迎合着曾在他体内出入过多次的热物……

    从不知道自己会如此淫荡,不过,黄泉是特别的,叫他甘之如饴地任这美丽又邪魅的男人占据他的一切,在他身体内外都烙下刻印……

    元烈全身都莫名烫了起来,眼光不自知地扬起,痴痴注视黄泉双目,不再凄怨寂寞,却闪着浓浓情欲――

    是我让你忘了不开心的事情吗?……

    纵使意乱情迷,元烈仍为之一阵喜悦。他痴迷带笑的表情落在黄泉眼里,黄泉心骤然一抽,竟觉这面目平凡的青年一时间居然出奇地好看……强大的刺激传导下身,本就张扬的分身更迅速膨胀了几分。

    “元烈……”

    黄泉一反常态地喃喃叫了他的名字,声音暗哑。突然抽离湿热的口腔,将元烈抱上大腿,“哧”地撕落他衣裳,屈起元烈双腿,就往高耸坚挺的欲望上压了下去――

    “啊~~~~~~~~~~”

    元烈颤抖地放声大叫,背肌痉挛。

    “放松!腿再张大点!”

    黄泉皱紧了眉,只进入一半,就被夹得生疼。之前已经做过不少次,但他当然没好心到会先替元烈做前戏滋润一下,每回都是直来直去,看着元烈又痛又想掩饰的样子取笑不已。不过今天这姿势,好象不太自然,连他自己也觉得痛……扣住元烈腰骨的双手再度用力向下拉,沾染了唾液的分身在蛮力下,终是剖开脆弱的黏膜,深深刺进火热狭窄的穴径。

    挤压蠕动的极乐直冲脑门,黄泉再也顾不上元烈痛楚,抓住他汗湿紧绷的臀瓣,慢慢往上托起,粗大分身被紧箍的穴口肉环一分分刮过,剧烈地令人几欲发狂的快感连波翻涌,直至分身快退出时,他才猛地送开双手,让元烈失却支撑遽然下沉的身子将他完全吞没――

    “呜啊~~~~啊~~~~~~~~”元烈痛呼,身体簌簌发抖,但尚未缓过一口气,又被黄泉托了起来……

    痛苦的叫喊和肉体撞击声交织着,充满了空荡荡的屋内。

    不亚于初次的剧痛反复切割元烈被塞得满满的地方,他呻吟渐弱,在黄泉单调又重复的托举放开中上下颠簸,若非双手死死搂着黄泉脖子,只怕早瘫了过去。

    ――黄泉真的很热情,只是,只是有时太粗暴了些……下面有点湿湿的,是流血了罢……

    元烈昏昏沉沉地想,费力忽略股间撕裂般的疼痛,凑近吻上黄泉吐着灼热气息的艳色唇瓣,微笑道:“你现在高兴了吗?黄泉,以后都不要不开心,有我喜欢你啊,黄泉……”

    我一定可以帮你忘记不开心的事情,忘记寂寞的。让你的双眼不再流露凄婉哀怨。

    虽然,我并不知道你为什么伤心寂寞……

    强忍痛楚的笑容近在眼前,黄泉陡然间欲望全褪,僵硬如石。

    直勾勾盯了元烈半晌,他猛地发力,把元烈往榻上重重一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谁稀罕你来喜欢?!”你是那个畜生的弟弟,也配来喜欢我?!!!

    元烈被他抛得莫名其妙兼头昏脑涨,也没听清楚黄泉在骂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黄泉又在生气。他强撑起筋骨酸痛的身躯,望着满面怒容却依然美丽的男子,茫然道:“我哪里说错了?你干吗这么生气?”

    对,一切都是你的错!害我失了冷静镇定,都是你的错!――狠狠瞪着元烈一脸无辜的神情,黄泉怒气更盛,突然翻转元烈,拿起掉在榻上的那柄泥金折扇,便向他兀自微张的溢血入口塞了进去――

    元烈一声尖叫,身子像离岸的鱼儿猛烈弹起。黄泉大力按住,手里折扇毫不停留地往深处直捅,长声讥笑:“你最喜欢被人插不是么?哈哈哈,这个滋味如何啊?”听到元烈噎在喉间的呻吟,他手微微一颤,但随即心一横,一送到底――

    本就打算好好地玩弄一番,又何必在意元烈痛不痛?!

    内脏似乎都要被顶了出来……元烈眼前骤黑,一抽搐,全身寒毛直竖,人却没了动静。

    “谁叫你是东丹天极的弟弟?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要怪就怪你那禽兽不如的哥哥!”黄泉对着无声无息似已晕厥过去的元烈冷冷地道,捏着仅露出寸许的扇柄用力往外一抽,血顺势飞洒榻上。

    黄泉看着血丝淌出元烈碎裂后穴,哼了两声,扔掉血迹斑斑的折扇――

    “没用。”

    心里难以释怀的躁乱与愤怒还在横冲直撞,激得心肺都在隐痛。但再不停手,恐怕元烈凶多吉少……

    就先留他多活一阵,等东丹天极来了,再当着那畜生的面折磨也不迟……就这么玩死了,未免太便宜了他……

    千百个念头轮番转过,最终只沉淀下深深怨恨。冷森森的目光在元烈渗着冷汗的背上盯注良久,黄泉一掌推开门,扬长而去。

    第八章

    元烈睁开眼睛时,朝阳从门缝窗隙漏进屋内,洒落一地光斑。他趴在榻上,怔怔看着光线里飘舞的尘埃,思绪有片刻空白――

    门突然被推开,一人逆光大步走进。耀眼的太阳一时眩花元烈双眼,他下意识侧身,抬手去挡。甫一动,尖锐的刺痛立即自股间狂窜,他情不自禁逸出一声呻吟,昏迷前的记忆如潮回涌……

    “你总算醒了!”

    放下漱具,水千山幸灾乐祸地走到榻前,看元烈一脸狼狈地挣扎着起身,想拉毯子遮住赤裸的身体,不由讥笑:“该看的我早就已经看过了,你紧张什么?”

    元烈定了定神,才发现榻上已换过了崭新的锦褥,显是他昏睡时就有人进来收拾过。枕头边也放着套新衣,他慢慢穿起衣服,轻咳两声:“黄,黄泉呢?”

    “主人没心情见你!”见元烈浑身一震,水千山益发扬起尖尖下颌,扔过个药瓶:“既然你醒了,我也不必浪费工夫来伺候你上药。呵,你就乖乖在床上躺着吧,说不定主人一高兴,还会来看你,哈哈……”轻蔑地撇了撇嘴角,一转身走了。

    元烈呆呆听他笑声远去,满脑子乱哄哄地,难受到了极点。看看药瓶,羞耻屈辱直冲胸臆,抓起瓶子用力一摔,抱着头蜷作一团――

    “……为什么?黄泉?……”

    为什么那样对我?一路上,你不也说喜欢我的吗?为什么总是这么喜怒无常?

    我还是无法让你快乐起来么?……

    独自苦恼半天,元烈终于长长吐了口气,下榻梳洗。

    ――无论如何,都要找黄泉问个清楚。

    走出石屋,纯净蔚蓝的天穹映着浮云红日,顿时令他窒闷的胸口一阵舒畅。目光落在悬崖西侧岩石上端坐的人影,心头一悸――

    宽大的绣花绸衫在晨风里飒飒飞舞,淡淡云气萦绕足下。黄泉长发飘扬,整个人竟似欲御风飞去。

    遥遥眺望着那仿佛与天地山石融为一体的人,元烈如痴如醉,全然忘记了要上去一问究竟,只凝睇那双隐含无尽凄怨的微翘眼眸……

    黄泉,始终那么美!也始终那么寂寞……

    “过来!”

    黄泉没有回头,却突然开口,听元烈慢吞吞的脚步走到身后,他一指远方:“你知道那边是什么地方?”

    “这,我看不清楚……”元烈极目远观,也只见模模糊糊的一片峰峦农田。

    “是射月国,那红色屋瓦的,就是都城,宝蓝琉璃砖的,是射月王的寝宫……”

    “隔这么远,你都能看得见?”元烈讶然。

    黄泉眼里划过阴郁痛楚,没有回答,只慢慢低下了头。元烈望着他似在微微颤栗的背脊,心便如被人攥紧扭曲般,说不出的痛。不假思索就握起了黄泉的手:“你到底有什么不开心,就不能告诉我吗?”

    冷凄凄地盯着元烈,黄泉抽回手,冷笑道:“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哼,你怎么不问我,昨天为什么那样对你,恩?”

    是想问的,可见到你如此孤寂的样子却怎么也气不起来了……元烈一摸鼻子,苦笑:“我知道你是因为心情不好。算了,我又不会那么小心眼……”轻轻环住黄泉沾湿朝露的双肩:“外面风大,回屋里去吧。”

    肩头骤然僵直,又渐渐放松。黄泉目光凌厉,牢牢攫住元烈双眼,似要望进他心底。半晌,却先受不了元烈微笑,转首望天――

    世上怎会有这么单纯的人?居然还是东丹天极的弟弟?

    “……你……跟东丹天极不太相似……”黄泉幽幽喟叹,随风而逝。

    元烈一怔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爹娘生前都是这么说我的,我从小就贪玩,又懒,嘻,常把我兄长气得要打要骂的,不过他从来都不舍得真的下重手打,他其实很疼我的……”他父母早亡,由兄嫂抚养长大,提起兄长,敬爱之情溢于言表,丝毫未觉察黄泉越来越阴的面色,兀自笑道:“我兄长和嫂嫂一刻见不到我,都会担心半天。我这次离家这么久,不知道他们――”

    “够了!――”

    本已对元烈憎意稍减,但听他不住口地谈论东丹天极,黄泉怒火又炽,猛地大吼,声震空谷:“别再在我面前提他!”

    元烈歉然,他也太粗心了,只顾自己说得高兴,竟在黄泉跟前大赞他厌恶之人,难怪黄泉生气。抚着黄泉轻颤肩背,赧颜道:“我不说了,不说了。”心里一阵惆怅,原想设法慢慢化解黄泉对兄长的仇视,但看来是他一厢情愿了。却不知兄长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以致黄泉如此憎恨?!

    试着想拉黄泉回屋,却被推过一旁。眼看黄泉头也不回地进了石屋,嘭地关起房门。他呆立崖边,唯有苦笑不已――如何才能让黄泉露出笑容?

    直直在屋内站了良久,黄泉胸中莫名的愤懑方徐徐平息,对着冰凉空气冷冷一笑,自言自语道:“你何必去跟这傻小子认真?他喜欢你,是他自己瞎了眼,与你何干?那个畜生害得你背父弃国,不人不鬼,如今活该报应在他弟弟身上!呵,黄泉啊黄泉,你的心早被那畜生践踏得不知去向,又何需心软?”

    空荡荡的回音在四壁响起,像无数人随声附和:“……何需心软?何需心软?……”

    ――心和感情,从我跃落悬崖的那一天起,对我而言,已成了奢侈无用、只会令我痛苦后悔的东西……

    东丹天极,你当年骗我负我!我现在,也要你最疼爱的弟弟尝够被人欺骗玩弄的滋味!

    凄婉的眼眸几经变幻,仅余一片森冷。黄泉唇角噙上一丝阴寒的笑,打开了房门――

    元烈却没有如他预料那样仍在岩石边。

    黄泉顿时攒起眉:元烈不会偷偷溜下山了吧?他可还未玩够猫捉耗子的游戏呢……

    正要唤人四下搜寻,熟悉的脚步声已朝他奔来。元烈一边挥手,一边笑:“我有东西送给你……”

    两个小小的泥偶塞进黄泉手里。泥土还湿湿的,显然刚刚捏就。泥人的脸一是黄泉,一是元烈,虽然只有核桃般大小,却五官分明,惟妙惟肖。黄泉瞪着元烈,一时无语。

    “如何?”元烈擦了擦手上的泥,笑得似个等着大人夸奖的孩童:“我小时候最喜欢捏泥人,你看,像不像?”

    “……很像……”

    黄泉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回答他,顿了顿,又冒出一句更莫名其妙的话:“从来没人送这种玩意给我……”

    他是射月国的大王子,记忆中,自然送礼讨好的人络绎不绝,奇珍异宝、绫罗美姬……但谁也不会也不敢送上这等不值钱的东西。

    “……为什么要做泥人送给我?”

    啊?!元烈一搔头,笑道:“不为什么啊,我突然想起,觉得好玩,就做了。”小心翼翼地对望黄泉双眼:“你,喜不喜欢?……”

    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翻动着,想挣扎着浮现,却又辨不清是什么。黄泉握着泥偶的手抖了抖,避开元烈期待的目光,淡淡道:“这小孩子的玩意,有什么好的?”

    元烈失望地盯着自己脚尖,发起呆来。倏地头发被摸了一下,他一愣抬头――

    黄泉闭着双目,嘴角却含着浅笑:“我喜欢大一些的泥人……”

    “黄泉?”终于见到完全不同于以往讥诮的动人微笑,元烈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痴望半天才回神,欢喜得几乎要跳了起来:“可以可以,只要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能捏!”

    想不到自己随口一句就能让元烈兴奋如斯,黄泉心再度一震,睁眸凝望雀跃不已的元烈。些微愧疚如光影掠过,但即刻消融无寻处――你是东丹天极的弟弟,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根本不值得同情!

    第九章

    黄泉似乎有点变了。究竟哪里不同?元烈也说不上来,但自从几天前那个清晨送了对泥偶给黄泉后,那美丽又邪魅的男人不再像原来那样对他动辄冷讽热嘲,反而有些沉默寡言起来,连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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