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圈真乱 作者:掩面娘

    我的真想一口血喷在显示器上――【好吧,】我非常诚恳地说,【这到底是怎么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啥了?】

    虽然这件事的性质我不能更清楚了,无非就是苏渣哥幡然醒悟企图把基友追回的狗血大戏呗……

    【不知道。】我今天是第几次看见他这样说了?这一回,他沉默了许久,突然像泄气了一样说:【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算了,我们出来吧。】

    【啥?】

    【我现在好困了,】他说,【打了一夜了已经。我去睡一觉,晚上出来找你。】

    说完,他就果断下线了,留下我在原地,目瞪口呆;

    如果,如果我有郭伟伟般的权限的话,我一定能早日拿到【150颗紫陨】这样的神材料去换装备,不用辛苦打副本;我也必然能瞥见豹豹的私密聊天窗口里,他清清楚楚地给苏渣哥留下了一行字:【有事出来说,不要在游戏里,你知道该在哪里找我。】

    当然,前面苏渣哥已经反复留了无数条紫色的私密信息,例如:

    【回话】

    【我们都希望你回来】

    【不愿意回答我么?】

    【为什么把电话换了?】

    【你到底想要怎样?】

    【你愿意回来么?】

    ……

    ……

    ……

    晚上八点,夜风萧瑟,我满脸紧张地从车上跳下来,问身后的某位白衣少年:“我说……这是哪儿啊?”

    豹豹依然戴着他奇特的铁三角耳机,白t恤外面裹着一件套头衫。他这个样子看起来活像从《关于莉莉周的一切》里走出来似的,连神情都是一样的遥远、沉寂,属于那个你已经看不懂的少年时光――他抬起帽檐里刘海下黑色的眼睛,静静地看了看我们面前一间房子门口闪烁的灯光,一语不发,率直地走了进去。

    我急匆匆地跟了进去:“喂――”

    如果有后来的话,我一定不会进去的。

    偏偏世界上的事情总没有如果。

    我在黑暗低沉的光线里迅速地跟上了豹豹:“喂,这里是哪儿啊……”他却只是拉低了帽子低头迅速把我领到了一个角落,然后指着座位说:“等我一会儿。”随后便消失了。

    我逵猩竦刈在那里。这里靠近吧台,但旁边并没有一直来烦你买酒的侍应生――当然了,理所当然的,这应该是一间cb,规模比工体的那间小一些,它门口的招牌上挂着什么?我没看见就冲进来了。

    大约是因为才入夜的缘故,我还没能看到多少人。但是,豹豹是怎么回事?!我勒个去,他不是一般不习惯cb之类的地方吗?从上次去工体的反应就能看出来……这里又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害怕大熊猫装扮一样的性感大姐姐吗?

    侍应生走过来了,系着领结,彬彬有礼:“先生,请问您要点什么?”

    “热白开水。”我果断答道,“需要小费吗?”

    “不,我们这里没这个规矩。”他点了点头就走开了。

    我捂着有点胃疼的肚子想,这里条件果然还是不错的,比工体那种乱糟糟的场面强多了,虽然依然是黑乎乎的有些看不见,不过这背景音乐啊服务态度啊装潢设计什么的明显舒适多了……从目前为止,也没有看见化着浓妆的大姐姐。

    我不清楚豹豹去哪儿了,难道是卫生间?我一边喝着热水一边暗忖,瞧他一路上都顶着一张残念的脸,难道是便秘了么?――虽然谁都知道豹豹的残念一定来自那阴影不散的苏渣哥,但其实这事我真不好提也管不了……哦,喝了热水以后我真觉得我情绪平静多了。

    今天我在家里足足闷了一天,写了一万五千字!一万五是什么概念?!可以赶得上孙大千了!事实证明,我是可以存得住稿子的,只要我肯闷头写不去想别的,那些乱糟糟的事情的话……

    一个男人冲我走了过来。他半边脸都埋在阴影里,逆着光,声音平稳:“这里,你一个人来的么?”

    “啊?我?!”我下意识地说,“啊,对不起啊,这个位子有人了……对不起啊。”

    我以为他想坐在旁边这个座位上呢,毕竟这间屋子里的人越来越多了,虽然他们都安安静静地坐在黑暗的角落各处――哦,豹豹怎么还不出来?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心里发毛。所幸的是,一秒钟后,他就果断掉头离开了。

    不知为什么,我捏着杯子,松了一口气――然而,瞬间以后,我的心又被闪烁的灯光给揪紧了;全场在那一刹那纷纷转过头去紧盯着亮如白昼的舞台――没错,虽然很小,但是这货竟然是个舞台啊!

    从后台幕布之类的地方冒出来一个金发女人。她眨着深重的眼睫,全身都笼罩在一种不真实的光彩下面,对着大家笑了一下――看起来挺漂亮的,不过我视力不好看不清楚,这货莫非是个表演的?

    原来这样的小cb里也有表演这种东西啊!我顿时兴致勃勃地坐直了努力眯起眼睛看起来,只见那个金发女人捏着麦克风一样的东西,对着站在角落里拿吉他和弹电子琴之类的两个男人说了什么,便走到小舞台中央,捏住话筒架,就开始低低哼起了英文;

    眼前这出场景活像一出美剧,这分明就是乡村酒吧风格的小rock演出嘛!我被那令人振奋的节奏鼓舞了,轻轻晃着腿,仔细倾听,只听她跟着节奏昂首唱道:

    rribaudvere

    marxengels

    why should we see the video head ade with h

    ――咦,这是啥歌词?

    我霍然抬起头,觉得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最关键的是,我觉得这歌声非常熟悉,不,不是那唱腔也不能说是那音色,是那种感觉,那种无处不在的气场……

    音乐骤然拔高,鼓点大作,她爆发般地抓紧了话筒架,仿佛黎明前最深重的嘶吼――这嘶吼太大了,以我的水平只辨析出了一句:

    we should let the love each other for peace

    peace!

    犹如夜空中爆炸的礼花,她举起一只手,自由女神般挥舞着高唱,每一句都深深敲击着我的心脏,每一句都不由得让我血管内流淌的液体微微颤抖:

    gay will save the world!

    gay will save the world oh hooh

    ah gay will save the world!

    gay will save the world oh hoooooh

    我知道我此刻脸上的表情一定分外精彩。我捏着水杯慢慢地走进了那个小舞台,走进了人们都在微笑和鼓掌的那个中心,走进了光芒最亮的地方;我看着那个金发姑娘眼神凌厉地捏着话筒架摇来摇去,看她时而学karen o一样性感地吼叫呻吟,看着她时而忧伤地跪下双腿低吟浅唱,看着每一个人都被她热情的氛围感染了,台下掌声大众欢声雷动――这里啥时候进来了这么多人我都不知道!我身后都被挤满了,几乎都快要没有站的地方――哦,但是,我对这毫不关心!

    我只知道我也忍不住在颤抖。猛地一下,就像《nana》那部电影里,在台下看着娜娜高歌的奈奈被人撞了一下,随后便微笑着融入在了rock精神里――一个西装男人一个跄踉倒在了我身上,我怔了一下,手里的水翻了,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并不在意,轻轻说了句“对不起”便消失在了跟着鼓点摇摇晃晃的人群……就像本能一样,来去自由!

    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最终呻吟嚎叫出了一句“gay will save the world ahh ooooooooh……”然后终于满意地对着大家一笑,再特别地对着我眨了眨眼,鞠了个躬,转身就消失在了舞台之后。

    光线消失了,人们热烈的讨论声依旧在我耳边作响。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我靠!烧成了灰我也认得,别以为戴个假发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了,那货不是百合子,还有谁!!还有谁!!!

    我早该明白的!身为一个文艺女青年,身为一个北漂,身为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在这种场合唱这种歌曲,不是她,你们看一看我这咆哮马一般的口型啊!!――还有谁!还有谁!!

    我内牛满面地蹲回了角落,捏着一杯已经凉掉的冰水。两分钟以后,一个长腿姑娘朝我款款走来,她已经取下了她的金发,但看起来还是那么显眼:

    “呀,是你呀,小黄瓜,”她亲昵地说,“你终于出柜了么?”

    说完她转过脸,对侍应生甜蜜一笑:“我要喝牛奶,热的。”

    我裂着我的“=口=”,内牛满面地说:“你……赵莉莉小姐!请和我告诉我真相,你怎么在这里……”

    “什么呀。”她挑了挑眉毛,“这是一个没有真相的年代,明白吗?”

    “好吧,”我压低嗓子,“难道你失恋了?这样的夜晚难道不应该和男盆与渡过吗……”

    她瞬间就把嘴巴撅起来了:“还没啊,不过也快了……好吧,比起恋爱我更热爱艺术!”她摇摇头说,“我只是来试验一下这首歌的效果嘛,你不觉得挺好听的嘛?还有,难道我唱得不够动人吗?!”

    “……这是啥歌,我回去下载……”

    “你找不到的,”她笑嘻嘻地说,“这是掩面娘老师十八岁那年时写的,真是青涩无比,现在只是有现场live而已,并没有录音deo……你听了这首歌有没有什么触动?”

    我只觉得满头黑线,强行抑制住自己不要转头去看屋子里其他角落里窃窃私语和行为诡秘的来客,继续裂着一张脸问道:“好吧……难道掩面娘老师今天也来到了现场?”

    “她现在不在北京啦。”百合子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兀自喝着热牛奶说:“我说奇怪的是你才对……你来干嘛?哦,你和谁一起来的啊?”

    “……”我低下头,咬牙切齿地问她:“那个,你有没有看见豹豹……”

    “啥?!”她显得非常不可思议,惊声叫了起来,引得周围那些紧紧挨在一起的男人们纷纷往这边看了一眼。

    我努力不去看也不去想,周围那些窃窃的目光――我只知道她一定非常焦虑但是平静地看着我。“好吧,我们回去再详细说说这件事情……我刚才有看到宝宝,我也蛮奇怪的,直到看到你才……经过楼梯的时候,因为太急连招呼都没打。他上天台去了吧。”

    我站了起来,从她担忧得能泛出水的眼神里站了起来,穿过重重的人群,像摩西分开海水那样走了过去。百合子真是我的好姐妹啊,我们是好战友,好人有好报,她一定可以得到幸福的,但是我呢?

    我不需要再想这里是什么地方了。每一个正在低声说话或者喝着某些液体的男人们都抬起头盯着我,看了一眼便扭过头去或是根本不曾关心;他们坐姿诡秘,紧紧挨着对方,神情深邃,带着一种探究、失意或者甜蜜的目光……不,所有的目光都是同一种,那种充满了满足的目光。

    什么是满足呢?当你心甘情愿的沉溺于爱或本能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的男人都充满了不安全感,他们厉兵秣马,千里奔波,沥血断剑,搞而不成,兵败身死……因为他们不能心甘情愿地得到满足。他们搞政治,搞哲学,卖腐卖肉卖八卦,把所有的圈子都弄成一团糟,也把所有的世界都建设成严整有序的模样――他们回避了本能。我穿过这世界上极少一部分的男人们,在黑暗中整个屋子都散发着自然主义的光辉,淡淡的荷尔蒙覆盖过衣袂和指尖,温暖自然,却又仿佛遥不可及。

    那首歌只有几个简单的旋律,一看就知道是初学者所作,但是极为洗脑――现在它就在我脑海里不断回响……gay will save the way will save the world oh hooh  ah gay will save the world!百合子意味深长地问:“小黄瓜,你有没有什么触动?”

    我终于找到后门入口处的楼梯了。楼梯上一对瘦瘦的小男孩正在拥吻,闭着眼睛闪过身体让我侧身走过去,我说了句谢谢――夜晚寒冷的风从楼顶上刮过来,还带着霓虹灯闪烁味和远处汽车车轮味儿,像是一出真正的美剧。

    他们就在楼顶。一句话也不用说,我一眼就看到了豹豹,他头顶还套着连帽衫的帽子,背对着我,星辰从天而降――

    “包小波!”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他们大喊道。这个是他的真名,好像近代以来所有天才型的文人名字中都有个波字,兰波,王小波……风太大了,才刚刚张开口就逸散在风里了。

    然而,他必然是听到了。那个连帽衫少年迅速地转过身来,他身后站着一个穿衬衫的男人,他拦了他一下,但是没拦住,手被甩开了――

    我拼命对着大踏步朝我走来的豹豹说:“喂你知道么我刚才在下面看到百合子了她居然跑到这里来搞乐队我了个去……”

    话还没说完,天旋地转。

    那一瞬间我觉得穹顶的天空和大地倒转了,深蓝色的布满银色光点的天空仿佛就在我脚下;几秒钟后,他迅速地松开我,亮闪闪的眼睛带着微笑:“这么说,你已经很熟悉啦?”

    “我……”

    “没关系,让我们更熟悉吧。”

    他把温热的嘴唇堵了过来,唇齿交错,带着一种薄荷般的气味。我又觉得有些眩晕了,深蓝色的天空就在我脚下,不,是大地消失了,整个蓝色的天幕变成了椭圆形,深深地把我们包裹了起来,就像在母腹里一样温暖……如果我在母腹里有意识的话……正因为是母腹的缘故么?非常的气闷,就好像下一秒就会死去……

    他终于把我放开了。我看见他舔了舔唇角和唇角相连的液体,再轻轻擦了擦我的嘴角,便狡黠地笑道:“好啦,我们下去吧。”

    然后,我晕乎乎的,任由他看也不回头看一眼地,示威般拉着我从漫长的楼梯上走了下去。

    43、【番外】【苏渣x宝宝】

    “那个穿蓝衣服的小loli是谁?”北邙山间,显示器前,苏x黑着一张脸悄悄问道。

    “那个啊,”叶寒风答得干脆,“小白的徒弟,徒弟。”

    苏x知道自己一定又把眉毛高高的挑起来了。他看着世界频道上飞速刷过的信息,部分是关于他们这群人在洛阳郊外诡异的聚集,部分则是散落的,如“收地黄xxx金一个”“求组英雄稻香村副本,来个暴力奶”等等,还有一些不着四六的如“yy上来个妹子唱歌,一小时一百金”,最刺眼的是“求收loli女徒弟!师父疼你,嘿嘿~”……这条信息看得他真忍不住青筋暴起。

    这个游戏里有着大量的人,深深爱着loli。尽管这些红扑扑的脸颊和可爱的小腿不过是一堆数据的虚妄,尽管她们萌萌的形象背后可能是哪个正在网吧挖鼻屎的猥琐大叔,但这依然抵挡不了人们对于loli的狂热喜爱。人类就是一种可以接受表象美好的动物。

    他看着前面那个满不在乎的身影,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看起来少年意气风发,虽然淡漠得要命……最可怕的是,这人前面站了一只卖萌的小loli。他们还是师徒,师徒关系!――姜小白这厮竟然收徒了!女徒弟什么的都去死吧!――这个基佬聚集的游戏中最暧昧的关系!

    苏x现在,格外想砍人。虽然,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然而,一秒钟以后,剧变发生了。所有人沉默地站在原地――隔了半晌,叶寒风才苦着脸悄悄地说:“老大,他们神行跑了。”

    “去哪儿了?”他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进本了……草,老大,怎么办啊?”

    苏x又在电脑前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敲出一行字:“下线。以后再说。”

    44

    44、第 44 章

    “我早就知道你是基佬了!”百合子冲着我大喊大叫。

    “我哪有早就!”我拍着桌子愤怒地说,“我明明一直都喜欢漂亮妹妹!”

    我觉得我说的是实话,完全无愧于心。

    “切。”她非常高傲地斜了我一眼,抿了一口柚子茶,开口道:“因为你喜欢小s。”

    “啥?!”我目瞪口呆,“这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因为小s是同志女神啊,”她理所当然地说,“这是她在节目里自己说的,一般来说gay都喜欢小s。哦,还有,一般来说不承认自己是gay的人都喜欢拿喜欢林志玲来做掩饰。”

    “喂……”我内牛满面地看着她,“你不要开地图炮好不好!小s和林志玲躺着也中枪啊!而且我也只是一般喜欢而已……喜欢林志玲的话,你要江南大大情何以堪!还有,你这思维也太奔逸了吧!阿西bug!”

    “好吧,”她看了我一眼,果断地说:“那你喜欢蔡康永。”

    我的表情顿时就变成了“=口=”。

    “还有你也喜欢陈汉典……嗯,”她皱着眉头,认认真真地说:“以前我大学时代那个班长,他和我说过,男人如果喜欢小s和陈汉典都没有所谓,但是一个绝对正常的男人去喜欢蔡康永就有点诡异了……当然啦,当时我还和他大吵一架,我觉得蔡康永挺好的,他只是用这句话证明自己不喜欢蔡康永而已。”

    “好吧,”我内牛满面地说,“我是喜欢蔡康永老师,那又怎样!他的微博和散文都很感人啊!”

    她耸了耸肩,一边淡定喝茶一边说:“所以你早就是基佬咯,只不过突然被激发出来了而已。”

    我:“……”

    “嘛,你要淡定,没有基佬过的男作家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她安慰般地看着我,“何况,这也是你的萌点和魅力加成呀……这么说,宝宝公然对你出柜了?”

    他还公然对我动手动脚呢。我沉默地想着。那天我一路茫然地被他拖了下去,在黑暗中被他灌了许多酒,有闪耀的灯光和回放的bgm,百合子对着我们大声发笑……一直到最后,我也再没能看到天台上的另一个男人,也就是苏渣哥。

    第二天早上,我诡异地从床上醒过来,定睛一看,吓得菊花一紧――哦,幸亏菊花不痛!然后我猛地一下,惊叫着从床沿上掉下去了。

    豹豹同学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床底下的我一眼――他的脖颈长长的,在晨光中看起来,就好像脆弱的白天鹅;他说了一句:“什么呀,我还以为我们酒后乱性了呢。”然后继续转头大睡。

    我一下子跳起来把他摇醒:“喂喂!我靠,这是怎么回事啊!”

    空气显得安静而透明。他裹着被单在床上翻了个身,嘟囔着说:“没什么啊。昨天玩太晚了就来开房了……哎你别掀我被子!”

    我迅速把头转过去,满头黑线地说:“你自己把裤子穿好。”

    我听见背后细碎的声响,骨骼响动声很清脆,他还伸了个懒腰,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阳光味儿――然后他一下子扑过来,把头搭在我肩膀上,轻轻摇着我说:“林可,你怎么了啊?不要这么紧张嘛……我们又没有做……你是不是满讨厌和我一起睡啊?还是说我晚上打呼噜吵到你了?”

    我内牛满面:“没有。”

    睡得像死猪一样模糊,如果被打呼噜吵醒就不至于现在这样……情何以堪啊!

    何况,现在日光清晨,风从外面轻轻的吹进来,白t恤的少年把手臂挂在我脖子上,柔柔的,软软的,还带着一种读大学的男生特有的清香――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的心都在颤。

    “那就没事儿嘛……你怎么这么不开心?”他在我耳边轻轻吹气。

    “没有……没有……”我拼命别过头,颤抖地说,“我只是想说……哦,那个!你昨晚岂不是夜不归宿了!”我跳起来指着他大喊,“你要是被你们学校记过了怎么办!”

    他不解地看着我,看了半天,突然“扑哧”一笑,这笑容如沐春光般对着我:“林可……这个在学校里很常见啊,没什么的。”

    我悲愤欲绝,指着他继续问:“好,那你……你昨天干嘛那样对我!”

    他足足想了好长一刻钟,才歪着脑袋看着我,笑道:“是不是昨天亲你的事情啊?”

    “……”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从床上站了起来――哦现在的大学生真高,他比我还高半个头呢,好像我的傻儿子陈聿哲也是这么高,也是穿着这种白衣服,这种少年看得人心跳的模样――咦你靠这么近干嘛!!

    我强作镇定,迅速地转过身去,面对着宾馆客房那面镜子――哦,镜子把我们的上半身都照射得一清二楚。

    “林可。”包小波同学认认真真地看着镜子,他把脑袋搁在我肩膀上,搁得我心脏拼命的颤抖:“我可喜欢你了,你喜不喜欢我?”随后,他垂下眼帘,抱着我的手臂说:“这段时间我心情很不好,所以做什么都有点乱,你不要太在意了……如果你不喜欢我,我们还是好朋友,好不好?”

    我清清楚楚地看着镜子,看着我的表情变成了一个标准的“≥口≤”。

    “我只是想带你出去玩而已,”他摇着我的手臂,像一个小学生那样说:“因为你看起来太寂寞了啊……你是不是很怪我?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说到最后,他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听不见了。

    我拼命定住自己的心神,但还是忍不住全身都在颤抖颤抖和颤抖――他一直搭在我身上,软软的,像一颗散发着薄荷清香的小团子,但是我每一块肌肉几乎都绷紧了――我终于望着镜子喊了一声:“没……没有!”

    他抬起头来,疑惑地转头望着我,说道:“林可,你怎么了啊?”然后,他像恍然大悟一样点了点头,继续说:“你不要太困扰了,不要在意……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好不好?”说罢,他习惯性一样,非常自然地亲了亲我的脸颊。

    我只觉一阵火热从心脏血管上窜到耳根,噗通一下半边脸就红了!只见唰的一下,我听见自己丢下一句:“啊这个事情我们以后再谈反正我没有什么的你先快回学校去上课吧!!!”然后抱起剩下的衣服,穿上鞋,夺门而出。

    一直到跳出大门,跳下电梯,跳上路边的计程车,我还能仿佛看到后面那个少年疑惑而追寻的目光――但是我不能回头!一旦回头,就是万丈深渊!

    好吧,同志们,基佬们,各位看客。你们猜的没错。2009年11月初的一个早晨,我从宾馆里仓皇逃出来,在计程车里认认真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裤子,看着它呈现出诡异的形状――是的!老子真不想承认啊!老子竟然可耻的石更了!

    套用a的一句话,你们现在看到的我的自述直播――我正在单手打字中!

    套用日和的一句话,你们现在看到的我,的确就是蛋疼菊紧的一个活体代表啊!

    这是为毛!为毛!这一切都是为毛啊!

    我的表情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是一个彻底的“≥口≤”。司机探究性地从后视镜里看着我,反正现在在堵车也无事可做――我悲愤欲绝心如鹿撞,大喊一声“停车!”就迅速地跳下了车。这个清晨学生们正在通往学校的路上,我慌慌张张地穿过校车和拥挤的校服少年们跑到路边报刊亭,热心肠的卖报老大爷操着一口京腔,炯炯有神地看着我,说道:

    “哟,小伙子,怎么了这是?慌慌张张的,这走路,可得当心那!要不先买份报看看?”

    我惊魂未定――好在我的小弟弟似乎已经吓回去了――但是我刚一低头,我勒个去我看到了啥!摆在我面前的离我最近的一本赫然是最新一期的神刊《知音》,它的标题是几个血淋淋的大字“年轻男子竟被男上司潜规则!同性恋群体七宗隐疾,情何以堪为那般?!”

    我吓得虎躯一震,迅速往后退,然后“砰”地一下,撞到了一个穿校服裙的初中女生――她染着头发,背着很吊儿郎当的包,一看就知道是百合子那种恶霸女的缩小版,只见她眉毛一挑,嫌恶地看着我,大骂一句:“滚你妈个x!走路不长眼睛啊!”随后她牵着她的伙伴,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眼,再从鼻子里哼了一句:“呸,死基佬。”便扬长而去。

    我的心彻底凉了。

    我只得悲愤地转身,从没感到人生有这么绝望过。幸好,花还是一样开,鸟还是一样叫,北京早晨的空气还是那样乱糟糟的,到处都是汽笛声――世界这么纷乱,无人关心我这个小人物。

    我沮丧地掏出电话,冒着必死我危险拨通了百合子的电话――“喂百合子你知道吗我刚刚发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如果我真的基了怎么办我靠那要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电话那边半天都没有声音。啊,准确的说,是一下子就通了,连惯常的彩铃声都没有响起来。我疑惑地想着,难道她转性了,竟然没有起床气了?我竟然没有被她大吼大叫……

    我勒个去!

    半秒钟以后,我盯着手机的屏幕――马勒隔壁的,造物主你可以再下限一点吗?!我今天还能更倒霉一点吗?!

    电话上显示着一个正在拨打的小电话的符号,它上面显示的那个人名,清清楚楚写着“黄自强”三个字。

    我觉得我要死的心都有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钟,然后终于响起了那配音演员一样,低沉的、仿佛要说到你心里去的声音:“林先生。”他的语气带了点冷漠,“您有什么事吗?”

    我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哭着回答的:“没有!没有!强哥我一不小心打错了那个啥对不起实在对不起要不我先挂了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小黄瓜。”他忽然喊了我一句。这声音低低的,仿佛重新带回了暖意,又夹杂着一种好像是在笑的感觉――“你记得这个月八号要来做访谈吧?”

    “啊……记得……”我心惊胆战。

    “知道八号是星期几么?”他温柔地说。我想,童自荣老师给佐罗配音,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啊,八号,”我慌慌张张地想着,“这个……”

    “八号是星期天。”他静静地说,“那你知道今天是星期几么?”

    “今天……”我哭丧着脸说,“今天好像是,星期三?”

    “今天是星期二。”我的大boss静静地说,“小黄瓜,我就知道你肯定过着过着忘了日子了,真是不会照顾自己的人啊……你希望今天是星期三?”他压低了嗓子,用一种惊人的性感的口吻说,“你也想快一点到对不对?”

    我内牛满面地,又一次红到了耳根。所不同的是,这次的热源是从漫长的电波流里传到我的耳朵里的。我听见那边轻笑一声,然后“啪”地一下,电话彻底挂了。

    随后的几天以内,我强行拖着百合子,做遍了所有的网络性向测试之类的东西。然而,他们都模棱两可,一会儿真一会儿假,经常出现我无法判断的选项――网络测试都是这个德行,甚至百合子也是这样;在我当天清晨冲到她家打算抱头痛哭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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