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的金色婚戒 作者:飞鸟鲨鱼

    你真是,总之吓死我了。还好你在这,我都快找疯了我。”

    郑吴雨摆了摆手,把目瞪口呆的小护士赶走。沙发上的俩人,一个正深情拥抱,精神错乱;一个正傻愣着被抱,不知作何反应,就听一边有人无奈道,“我这个癌症得的真辛苦……”

    苏文赶忙推开杜杰,蹦到伍方病床前关切问,“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伍方摆摆手,“我最不舒服的就是我困,但是我已经被惊醒了。我没看错的话,那个……那个刚刚抱你的帅哥,是男人吧?”

    苏文红了脸,看了身后俩人一眼,嗫嚅道,“你也说是帅哥了……”

    你找容波陪你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在公司,为了满足胃口,大半夜跑来办公室滥用资源嗷嗷嗷~~

    苏文安顿好伍方睡下,带着俩人走出病房。

    郑吴雨看着苏文青肿的手背,问,“刚刚犯病了?”

    苏文点点头。杜杰上前一步,似乎想拉苏文的手,苏文却避开了。

    杜杰皱眉,气压瞬间低了下来,“我找了你一晚上,很累了,你别闹脾气。”

    苏文摇摇头,医院的走廊有些冷,他瑟缩着。杜杰见状,立马脱了外套给他披上,放软了语气道,“回去吧,你刚刚的确不小心,容波那么重的伤,你多少注意点。”

    苏文退后一步,看着杜杰的眼睛。

    杜杰有些不耐了,他一整天奔波劳累,没吃什么东西,又经过了刚才的惊慌,此刻已经头晕脑胀。“你到底想做什么?”

    郑吴雨叹口气,道,“杜杰,你收敛点脾气,这是苏文。”

    苏文抓紧衣角,又习惯性地挺直背脊,道,“我讨厌容波。”

    杜杰皱眉,“你别胡说,他伤得那么重,始终念叨我别和你动气。”

    苏文冷冷道,“他放屁。”

    杜杰一声怒吼,“苏文!”整个医院走廊都在回荡。不远处有小护士开始往这边探脑袋,但是碍于低气压,却不敢上前。

    苏文自嘲地笑了下,接着走前一步。“啪”地一声,巴掌清脆,走廊里又荡起了一串回音。

    打完后,苏文揉着有些酸痛的手,“你走吧,杜杰,我累了。你知不知道恋人之间最起码的准则是什么?”

    杜杰被一掌打蒙,呆呆道,“什么?”

    “是忠诚。”

    杜杰喃喃:“我并没有背叛你……”

    “那你现在说一声‘我爱你’给我听听行吗?”

    杜杰不吭声了。

    苏文靠着医院墙壁轻声说,“我本来以为,我可以给你要的那种家,至于感情,可以在这些时光里面慢慢培养。不过现在看来,容波比我更适合你。”

    杜杰皱眉,想反驳,他在心里说不是的,我和容波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却终究没出声。

    郑吴雨头痛。这是什么情况啊?他发誓,杜杰肯定是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被人廓耳光。然后这个赏他耳光的人竟然是那个好脾气的苏文?

    苏文转头对着郑吴雨,“可以收留我一晚上吗?”

    郑吴雨看看杜杰,随即点头。

    苏文把身上的大衣还给杜杰,带着自己体温的衣服披在杜杰肩上。苏文道,“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你说得对,开始得太仓促了。我需要时间好好想想。”

    苏文大踏步地走,郑吴雨跟在身后。这一次,却和毕业离开出租屋时不一样。苏文想,那时走得无牵无挂,现在呢?

    杜杰一个人站在昏黄的走廊,心里被什么腐蚀着,渐渐烂出了一个大洞,透过洞口,可以看见杜杰一直深藏的秘密――小时候的秘密:

    国际机场,六岁的小孩子显得不符合年龄的成熟稳重,他坐在贵宾区的专座上,翘首看着不远处的大门。貌似管家的中年人在身边弯腰提示,“少爷,登机吧。老爷很忙,夫人估计也不会来了。”

    小杜杰冷冷看了管家一眼,稚嫩的声音却故意压得低沉,问,“还有多久起飞?”

    老管家擦擦额头的冷汗道,“禀少爷,还有五分钟。”

    “那就再坐四分钟。”

    小小的背影固执地坐着。渐渐地,渐渐地,和三院走廊里高大的背影重合……

    杜杰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手掌很清晰,每条纹路都有着完美的轨迹。算命的曾说他会大富大贵一生。

    可是杜杰忽然觉得,这一生里,要是没了苏文,那轨迹再完美有什么用?杜杰跌跌撞撞走出医院,夜风刺得他浑身战栗。走向停车场的时候还摔了一跤,等走到那里,却又愣了。开车来的是郑吴雨,他们已经把车子开走了吧?小雨会照顾好苏文的,想到这里,杜杰又安心了。

    到底要怎么办,才能让他不伤心?杜杰皱眉问自己,我不会,我真不会……苏文,你还没有教会我,就要离开了?你终于……也对我不耐烦了吧?

    杜杰站在偌大的停车场,心里的窟窿越来越大。他又想起容波,其实每次,他想起的都是容波的家人:容波的母亲,容氏当家主母,很优雅的女人,容波那么大个人了,也会被她搂在怀里叫宝宝。容波的父亲,总是板着脸,喜欢喝五粮液,在和杜杰的饭后,打着酒嗝说我儿子是全世界最棒的。

    不远处,郑吴雨开了车子里的暖气,问身边的人道,“看够了?”

    苏文摇摇头,“等他上了出租车,我们再走。”

    郑吴雨无奈,“大半夜的,哪那么容易找出租呢?就放他在那得了,他从小一个人在纽约,迷路发烧什么的,也没见他死掉。”

    苏文忽然捂住心口,郑吴雨紧张问道,“你怎么了?”

    苏文苦着脸,“你别把他说那么惨,不然我会心口疼,别逼我做苏黛玉啊。”

    “既然舍不得他,那为什么还要离开?”

    苏文瞟着郑吴雨,“我想让他搞清楚,羡慕和爱慕,是不一样的感情。他对容波,太在意了。还有,我讨厌容波,非常讨厌。”

    郑吴雨点点头,“我也讨厌。”

    苏文架起长腿,“明天要开四方会议吧?不知道容波去不去。”竟在车里和郑吴雨聊起了公事。

    “估计会去的,容氏那一块,得需要他签字。”

    “只是草案合作,不一定能签成吧?”

    “是啊,王子卿和容波都不是好对付的料,价格那方面,还得压下来。明天你和我一起去。”

    苏文皱脸,“不要!”

    郑吴雨看着慢慢往停车场外面走的杜杰,玩味地笑,“你怕容波?”

    “鬼才怕他!”

    郑吴雨打了个响指,“那好,明天容氏那边,你来对付。我对付王子卿。”

    “不要不要!我对付王子卿,你对付容波好了!”

    “就说你怕他么……”

    “鬼才怕他!”

    郑吴雨轻笑,“苏文,其实你是做生意的天才……”

    苏文嘴角抽搐,“谢谢郑总爱才,年底奖金能多给我一点不?”

    郑吴雨立即板下脸,“不行!”

    苏文鄙视了他一眼,看窗外,杜杰已经走出了停车场,正在打电话。

    过了一会,一人开着一辆黑色丰田过来,摇下车窗。苏文探脑袋问,“那谁啊?”

    郑吴雨道,“杜杰的得力助手。就跟你在我身边是一样的存在。不过她跟了杜杰好些年了。”

    “是美女喔。”

    郑吴雨轻笑,“她没我好看。”

    “……”苏文无语,胸口还有些疼,于是赶紧掏出药来吃。

    郑吴雨发动汽车,火红的保时捷如猎豹一般飞射而出,与杜杰向相反的方向驶去。

    苏文对着面前独栋的别墅翻白眼,骂道,“万恶的剥削阶级,资本主义。”

    郑吴雨捏了捏他鼻子,“你今晚得住在剥削阶级的窝里,老实点,不然扣你工资!”

    苏文温柔地笑着道,“啊郑总这套临湖独栋真是太有格调了,好似山间幽林中的一朵奇葩,盛开在冬日……”

    郑吴雨一声怒吼,“去洗澡!还要不要睡觉了!”

    苏文抱头鼠窜,拿着套临时的浴袍冲进浴室。

    待苏文一身水汽的出来,郑吴雨递了杯温水给他。苏文抬头喝水,郑吴雨忽然别开眼睛――他下面起反应了。

    苏文放下水杯问道,“你怎么了?”

    郑吴雨叹气,离苏文一步距离道,“我本来想趁人之危的,不过我准备告诉你一些杜杰的事。今晚别睡觉了吧?”

    苏文一听杜杰,神情变了变,道,“我去煮咖啡。”

    咖啡上桌,苏文抱着靠枕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郑吴雨喝着醇厚的哥本哈根,缓缓吐出第一句话,“我知道杜杰的时候,是十七岁,认识他,是二十七岁,在一起三年,今年年初分手。”

    苏文点点头,郑吴雨继续道,“我奶奶常耳提面命,杜杰是这一代人的榜样,年纪轻轻自有一派作风,做事犀利而不失稳重,所以,我在耶鲁的那几年,完全是以杜杰为目标在奋斗的。”

    “后来认识了他,才知道这人除了会做生意,一无是处。他脾气坏,不高兴的时候会发火,我们同在耶鲁的时候,几乎每过几个星期,就可以看到他的大名和某火拼岸扯到一起。他不止脾气坏,在自理上,几乎是个白痴,发烧的时候,他会在医院撒水一样的丢钱,也不觉心疼。可是最奇怪的是,这种白痴,竟然会做各种菜。”

    苏文插嘴道,“他做菜很好吃。”

    郑吴雨点点头,笑道,“我们与其说是恋爱,不如说是作伴了三年。他教给我很多东西,可是我始终比不上他。我跟他,呃,亦师亦友吧。”

    苏文打趣,“要是你们不分手,还可以加上一个‘亦妻’”

    郑吴雨喝了口咖啡,无所谓地耸耸肩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从一开始我们就很明白。容波也是早有耳闻的,我们当年在耶鲁,容波上的可是哈佛。曾经在容家的酒会上,我见过容波意气风发的样子,那天的酒会,印象很深。为什么深呢?”

    苏文丢了抱枕过去,“别卖关子!我困死了!”

    “酒会结束的时候,有一贵妇蹦蹦跳跳地上了容波站的台阶,当着在场所有宾客大喊宝贝,还在他脸上亲了个口红印子。那时容波的表情,虽带着尴尬,可也笑得舒心。这事我后来跟杜杰讲过。其实,容波的家庭,是我和杜杰一直欠缺的。豪门世家,能有那样一份真情,很不简单。我理解杜杰,要是换成容波在我身边,我也会动心。”

    苏文低头不语,良久,才闷闷道,“杜杰对容波动心?”

    郑吴雨摇摇头,“你也说了,羡慕和爱慕,不是一样的感情。杜杰靠近容波,只是想通过容波,看看那个温暖的家而已。这一点,是你没有的。我了解杜杰,因为,我也是这样的。”

    苏文忽然跳起来,“我不要听了!我要去睡觉!”

    郑吴雨挑眉,“一起睡?”

    “你找容波陪你睡去!”

    “……”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在公司,为了满足胃口,大半夜跑来办公室滥用资源嗷嗷嗷~~

    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早晨六点的时候,只眯了一小会的苏文醒了。天亮了,只是这两天下雾,透过客房没拉上的窗帘,只能看见白茫茫一片。苏文换了衣服下楼,就见郑吴雨已经起了,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起得真早。”苏文打招呼。

    郑吴雨放下晨报,喝了口红茶道,“我一夜没睡。”

    “啊?”苏文坐到他身边,看着他疲惫的脸色问,“你干嘛呢?担心杜杰?”

    郑吴雨点点头。

    苏文扁嘴,“杜杰真是一只老蜜蜂,什么花都被他沾过。”

    郑吴雨笑了,拍拍苏文的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随即拿起身边的报纸给苏文看。

    苏文翻看手中柔软的纸张,入目便是硕大的黑体字标题――容氏国内掌权人昨日遇袭,后面跟着一行小字:w市商业格局将被打破,商界传奇杜杰与容氏决裂?

    苏文通篇一字不漏地看完,情况和他所知的差不多,只是关于杜氏老前辈赵东海的问题,他是头次知道。赵东海在国外的生意,被金融风暴冲得不堪一击,眼看就要扛不住美国的高额税收,赵东海打算放弃国外回杜氏。他那可怜见的37的股份,也够他挥霍的了。只是杜杰不肯,所以杜杰找上了容氏,合作盘下了今年的国土三号地块。股东方出钱投资时,便可以把赵老头所剩不多的资金给整垮。

    后面的就不言而喻了,苏文也是个明白人,稍微一想,脑子里就明白。赵东海狗急跳墙,又是黑道出生,于是想用非常手段给容氏一个下马威,从而让杜杰失去最有力的靠山。偏偏容波在这个时候提议,新楼盘让王氏和郑氏入股,更加坚定了杜杰的力量。苏文不得不承认,容波是个厉害人物。

    或许他留在杜杰身边,比自己更适合吧?

    苏文甩甩脑袋。郑吴雨在身边轻笑道,“不要妄自菲薄。容波从小跟着他`母`亲后面做生意,手腕学的是一套又一套,他是哈佛经济学硕士,我对上他也不一定胜券在握。还有,”郑吴雨把强硬地把苏文揽到怀里,“我担心杜杰,只因为是朋友。”

    苏文挣扎了两下,郑吴雨在一边道,“别动,再动我扣你工资!”

    苏文渐渐安静下来,头顶上搁着郑吴雨尖尖的下巴,烙得他有些疼,不过苏文还是忍住没动,因为他听见头顶传来安稳的呼吸声。良久,他以为郑吴雨睡着了,却听他忽然轻声道,“赵东海是一路摸爬滚打上来的,现在把他逼急了,杜杰估计不安全。”

    苏文心里咯噔一下,想动,郑吴雨却按着他脑袋,道,“别急,我在呢。他暂时不会有事,毕竟容波伤着,赵东海也不敢顶风作案。我不会让他出事的。只要项目启动了,赵东海也就废了。”

    苏文问道,“也就是说我们得加快速度,尽快达成四方的合约?”

    郑吴雨点头,“四家都是w市前十的财团,容波这招走得很妙,等合同签成了,四家牵一发而动全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赵东海铁定不敢再动。”

    苏文叹气,道,“你上去睡会?8点了我喊你,早上下雾,估计会堵车,待会我们坐地铁去。”

    郑吴雨拉过苏文手臂拍了拍,又在自己腰间垫了个靠枕,倒进苏文臂弯里道,“就这么靠一会,靠着你真舒服。还有,我没坐过地铁,待会你带好路。”

    郑吴雨说完便睡着了,大概太累,还轻轻打着呼噜。苏文调整了下姿势,肚子饿得咕咕响,还是忍着了。他忽然想起杜杰,围着围裙做早饭的样子。

    正想着,门铃就响了。苏文怕吵醒老总,轻轻把郑吴雨放舒服了,才蹦过去开门,门一开,脸就黑了。

    “你来干嘛?”

    杜杰抬抬手,还穿着凌晨的那身衣服,满脸疲惫道,“早饭。”

    苏文接过,看了看,一眼就认出是杜杰自己煮的粥,煎的培根。杜杰有些头晕,扶住门框甩了甩脑袋,道,“你们吃,告诉小雨下午开会在我那层楼。我先回创源那边,整理一下那块地的资料。”

    苏文没喊他,就看着杜杰摇摇晃晃地越走越远,最后上了一辆黑色丰田。

    用力关上门,冷空气隔绝在外,杜杰也被隔绝在外。

    不远处的杜杰靠在车窗上,看着关上的门,满眼血丝。许慈在一边问,“杜总,走吗?”

    “恩,去创源。”

    车子刚驶上高架,杜杰却问道,“容波还在汇雅么?”

    许慈点点头。杜杰道,“去汇雅吧。”

    汇雅医院七楼,容波睡了一觉起来,神清气爽,就是手臂上的疼痛让他不能伸懒腰,容波颇觉遗憾。杜杰推门而入的时候,容波眼睛一亮,问道,“怎么样?没和苏文吵架吧?”

    杜杰摇摇头,坐到床边,揉了揉眼角道,“我有事情问你。”

    容波点点头,看着杜杰满身的疲惫,有些心疼。

    杜杰忽然睁眼,看着容波的表情道,“那意外,不是因为苏文的不小心。”他用的是陈述句,不是问句。

    容波愣了下,随即笑了,“话说穿了可没意思。”

    杜杰却忽然换上一脸的委屈,道,“肚子好饿,一夜没吃东西。”

    容波下床挽住杜杰的手道,“一起去餐厅弄些吃的。我也饿了。”

    汇雅二楼私人餐厅,杜杰搀着一身病号服的容波慢慢走进,位置已经准备好。杜杰体贴地扶他坐进靠窗的单人沙发,道,“这里风景好,可以看见医院后面的园子。”

    容波端起端起牛奶浅浅抿了一口,对杜杰笑笑。

    杜杰给他夹好温热的三明治,均匀地涂抹了酱料递给容波道,“趁热吃。”

    容波却没接,看着窗外问道,“杜杰,你想做什么?”

    杜杰轻笑一下,放下三明治靠进身后的沙发,长吁一口气,“你是聪明人,该明白我最不喜欢被人骗。既然你替我挡了一次抢,那就再多挡几次吧。”

    容波挑眉,“挡箭牌?”

    杜杰笑,“通俗的讲,可以这么认为。”

    周到地喂饱了容波,带他回了病房,杜杰掖好他的被角,道,“再睡一会,下午我让许慈来接你开会。”

    容波笑得温润如水,乖巧地点点头。

    一派和睦,仿佛之前面无表情盯着容波问话的杜杰,只是容波自己的幻觉而已。

    随着“咔哒”声,杜杰出了病房,容波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盯着天花板。只有容波自己才知道,两手手心,已全是冷汗。

    杜杰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创源,途中给小c打了个电话。小c用尖细的声音在那边扯着嗓子叫,“讨厌啦杜老板,人家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大马他简直就是一匹马,哎呦我的腰要断了。唉唉,大马你抢我电话干嘛!!”

    杜杰把电话拿远一点,直到那边传来马哥低沉浑厚的一声“喂”,他才面无表情的继续通话。“你分两批人,一波盯着赵东海手下那个干儿子,叫什么来着?”

    马哥提醒道,“赵建国。”

    杜杰嘴角抽搐,一个东海一个建国,真tm没品味到家了,脸上依然是不带表情道,“还有一波看好苏文。”

    马哥有些诧异道,“那容先生那边的人手……”

    杜杰冷笑一声,“撤掉吧,我不信他明天能横死街头。他装得比我好,差点就被他骗了。”

    杜杰在创源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苏文拉着郑吴雨上了地铁。

    令苏文郁闷的是,他没想到地铁会这么忙……

    俩人作伴抓着地铁最靠里的扶手,苏文就看郑吴雨忽然脸色一变,自家老总摊开修`长白净的手掌,手指上粘着不明浓稠液体,貌似鼻涕……

    苏文简直五雷轰顶,哆嗦着掏纸巾给黑着脸的娘娘擦手,谁知把那鼻涕涂得满手都是。

    苏文快哭了。

    还好身边一位好心的妇女递了湿巾过来,苏文就差跪地叩拜了,给郑吴雨擦完手,苏文很不好意思地和人道谢,对郑吴雨尴尬地笑笑。

    郑吴雨指着另一边干净扶手道,“你抓着。”

    苏文愣头愣脑地“哦”了一声,抓住扶手,确认没鼻涕类不明液体,才放下了一颗心。可是下一秒,心又跟着悬上来了。苏文对着搂住自己腰间的手,嘴角抽搐道,“老老老总。”

    郑吴雨在身后轻笑,“你身上比较干净,扶着你有安全感。”

    两人顶着黑眼圈到蒙海二十七层,一头扎入办公室的草案里作最后的修改。

    杜杰在郑氏门口徘徊了好一会,才终于下定决心般走进去。

    接待的小姐是熟悉这个人了,立即引到了总经理办公室。谁知杜杰越过郑吴雨的办公室,径直走进了苏文那间。

    郑吴雨抬头,皱皱眉跟了过去。

    苏文放下手中的笔,看着杜杰。他似乎很累,下巴上长出了淡青的胡渣,眼下的黑眼圈比自己浓多了,应该一夜没睡吧?

    杜杰坐到苏文对面,敲着桌子,沉重地吐出一句,“咱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又是陈述句,而不是问句。

    苏文张张嘴巴,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又滚了几圈。

    杜杰说完,甩甩有些晕眩的脑袋,起身往外走。郑吴雨皱眉站在门口,杜杰拍拍他肩膀,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就见郑吴雨脸色变差不止一点。

    杜杰走了。苏文抖着手倒了两粒药出来,哆嗦着吃了,继而满脸苍白地继续着那份销售草案的修改。

    这样才能与你相配

    作者有话要说:呃,成长阶段到了

    郑吴雨走到苏文身旁,本想和他说些什么,却见苏文扬起一张苍白的脸,道,“销售那边出了点问题。新产品的上柜价格谈不拢,晟文的报价一直在改,所以拖到今天了。”

    郑吴雨细想了下,“不是上周就在商谈报价了吗?”

    “上周本来谈妥了,可是后来晟文的人联系,说价格再商谈,他们需确认后再签约,于是这件案子就一直拖到现在。”

    郑吴雨斩钉截铁道,“今天楼盘的会议散后,你让王子卿等等,我亲自跟他谈。”

    苏文点点头。郑吴雨叹气,忽道,“杜杰给你的那枚戒指呢?”

    苏文疲惫地扬扬手,那枚难看的戒指套在漂亮的手指上,反射着冬日的暖光。

    郑吴雨拍了拍苏文的肩膀,道,“戴着吧,别拿下。”

    苏文怔愣,随即笑了,道,“过阵子再说吧,戴习惯了,没了它,做事的时候肯定会不自在。”

    杜杰一夜没睡,一上午忙得心烦意乱,再加上苏文苍白的脸不时晃在眼前,杜杰觉得自己脑袋要爆炸了。他想现在从三十五层跳下去,跳到苏文的二十七层。杜杰自嘲地笑,跟那小兔子在一起久了,想法也不禁跟着变幼稚起来。

    打了个电话给容波,关怀慰问,无微不至。最后才问到重点,“赵东海在美国,到底还有多少流动资金?”

    容波在电话那头苦笑,道,“这得等国外那边送来消息,你催我也没用啊。”

    杜杰沉默,眼前发花。容波道,“你也别太辛苦了,注意身体才是要紧。放心,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赵老头子那边,我堵得只会比你狠。”

    杜杰单指节敲着办公桌,深沉道,“辛苦你了。”

    容波坐在病床`上,看着前方咬了咬唇,“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些话。”

    “那你想听什么?”

    “明知故问。”

    杜杰忽然翘着嘴角道,“马哥的人手,我给你撤掉了。你知道我这人的,人伤我一寸,我还人一刀。”

    “我并没有伤你。你该明白我一直在为你好。”

    “伤苏文和伤害我,是一样的。”

    容波忽然笑了,道,“杜杰,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第一,从头至尾受伤的是我;第二,对苏文说出那种话的,是你;第三,我替苏文站在风口浪尖的位置上,你不怕我一个不开心,把苏文推出去么?”

    杜杰忽然眯起眼睛,手中紧握着的电话仿佛是容波的脖子。嘴里却依然柔声道,“好么,我有错。你好好休息一会,下午还要签合同,别累着。”

    容波挂了电话,呆呆地看着前方,手机被握得死死的。良久,他拨通了电话,沉静温和的男声在那边礼貌道,“容先生好。”

    “王子卿,把郑氏新产品的价格抬上来。我要他们在楼盘这一块拿不出更多的资金。”

    王子卿为难道,“恐怕不行。新的报价送过去到现在还没回复,苏文不好糊弄。”

    容波冷笑,“是不好糊弄,还是你舍不得糊弄?”

    那边沉默良久道,“做生意的时候,我从不带私人感情。容先生既然选择和我合作,就请充分相信我。那份报价,今天下午会议结束后,我会和苏文细谈。”

    午饭是小助理送来的办公室,苏文草草吃完便倒在沙发里呼呼大睡。

    郑吴雨无奈地去隔间拿了毯子给他盖上,自己也抱着一条走去办公室打盹。

    三点多的时候,两人被迷迷糊糊地喊醒,苏文随便套了件郑吴雨的西装,竟也没嫌大。洗漱过后,俩人坐私人电梯上了三十五层,新来的营销助理是个干练的姑娘,捧着一叠的文件夹跟在身后。

    苏文体贴地拿过,笑道,“我拿着吧,反正待会进去也要交给我的。”

    小姑娘红着脸将两人送至会议室。

    这是苏文第一次来杜氏的楼层,跟着熟门熟路的郑吴雨,走进会议室。

    王子卿和容波已经到了。苏文一看他们促膝长谈知心好朋友的表情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郑吴雨瞥了那两人一眼,对苏文道,“狼狈为奸,就是指这样的。”

    苏文摇摇头,道,“是奸夫淫夫。”

    郑吴雨:“……”

    苏文扫视室内,杜杰不在。容波见状笑道,“杜杰不来了,本来也就是我出手自己的股份,跟他无关的。你们准备好就开始吧。这个楼盘,杜氏那百分之59的股份是死的,动不了。今天出让我容氏的一部分股权。这是方案书,还请各位看一下。”

    方案书两份,郑吴雨和王子卿手执一份,苏文坐在郑吴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非常淡定。

    只是偶尔抬手间,戒指衬着冬日的阳光总是反射到容波脸上。容波抬手不便,不停地把脑袋甩来甩去,心里恨不得掐死苏文。

    苏文正抬手放下地抓耳挠腮,玩得不亦乐乎,郑吴雨微微一咳嗽,警告性地看了看苏文,苏文不动了。容波眼睛都快花了。又过了一会,郑吴雨把方案书递与苏文,苏文才翻开认真安静地看。

    王子卿抬头,正好看见对面的苏文低头敛眉,睫毛翩跹。他以前总是喜欢从这个角度看苏文,那是他最沉静美丽的时刻。而此时,只能在会议上偷偷瞧了。

    苏文看完了,把方案书还给郑吴雨。容波形式化地笑问,“不知道两位有何见解?”

    苏文撇撇嘴,好么,彻底无视我。

    王子卿放下手中方案书道,“我没有意见,百分五的股权,这个价格很公道。”

    容波又问郑吴雨,“郑总怎么看?”

    郑吴雨却转脸看着苏文道,“你什么想法?”

    苏文歪着脑袋想了会,笑着道,“我们郑氏也是百分五的股权,可是工程分工上,好像要做的事多了点呢。”

    容波微笑,并不回答。

    苏文继续道,“现在通货膨胀,青菜都涨价,更何况钢筋水泥。容先生没去菜场买过菜,定然不知道这行情吧?”

    容波直觉苏文无知,竟然能把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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