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右翼 作者:天籁纸鸢

    说:“不管是什么原因。天界现在确实不如以前,路西法想推翻一切重头再来,但真正的救赎是重生,而非毁灭。”

    我定定地看着他:“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耶稣说:“没有。”

    我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栗:“我……我现在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和他在一起?”

    耶稣说:“你在他身边待的时间越长,神就越有可能拿你当激怒他的工具。”

    我皮笑肉不笑:“没想到神也会用这种掉档次的伎俩。”

    耶稣说:“神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界。”

    我说:“是为他的政权吧?”

    耶稣说:“米迦勒,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来这告诉你,只是给你机会让你挽救路西法的命。如果你执意要与我争吵,或是说这种侮辱耶和华神的话,那我只有放弃。”

    我捶捶脑袋,使力摇头:“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我知道,我会仔细考虑。”

    路西法已经回到光耀殿。见我来了,立刻从桌旁走过来,轻轻搂住我的腰,吻我一下。

    我说:“我想和你谈谈。”路西法一怔,立刻笑了:“说这么严肃,怎么了?”我说:“关于你的军队。”路西法笑容渐渐褪去,没有说话。我说:“你一定要和神用这样的方式处理关系吗?不能沟通?”路西法说:“我们换个话题。”我说:“不,今天就谈这个。”

    路西法放开我,径自到沙发上坐下。

    我跟过去,坐在他身边:“这会影响你的一生……这时低一下头没有关系,以后再扳回来不行吗?”

    路西法微垂着眉目:“我不想和你谈这个。”

    我压住火气说:“为什么不想和我谈?因为我不够格,是不是?”

    路西法猛地抬头:“不。我只是不想让别的事干涉我们的感情。”

    我说:“你已执意要与神对抗,是么。”

    “我会寻求一个我所要的正义。”路西法认真地看着我,“虽然我不相信那个东西真的存在,但我会找到它。……若无法寻觅,我就自己制定属于我的正义。”

    我禁不住轻笑:“以前没发现,你是个为自己理想而活的人。有理想的路西法殿下,我不会再干涉你。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路西法微笑:“谢谢。”

    我说:“那你告诉我,如果有一天,神杀了我,你会怎么做?”

    路西法说:“我会杀了他。”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许久才说:“如果让你选择理想和我,你会选择哪一个?”路西法说:“我都要。”我说:“如果只选一个呢。”路西法笑得有些孩子气:“没有选择,我都要。”

    我说:“你真是贪得无厌。”

    路西法吻过来。

    我挡住他的唇,他却亲吻我的手指。

    时间并不多。说一句话,似乎要耗上全身的力气。

    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根本没有那种勇气。

    以往的力量,信心,还有坚强,在不知不觉中,早已坍塌。

    我就要失去他。

    只要我说了……我会失去他。

    不是没有自私地想过,让神杀了他,如果我支撑不住,大不了陪他挂掉。无所谓,无所谓的。

    可是现在他说了,他要寻找他的世界,他的正义。

    丢掉了我,他还有他的理想。

    可是丢掉了性命,一切都将失去。

    “我们……不要在一起了。”

    神谴 第93章

    说出来以后才发现,并不困难。只是一句话而已。

    路西法回头看着我:“今天心情不好?”

    我摇摇头。

    路西法稍微顿了顿,拉着我的手站起来:“很晚了,我们去沐浴吧。”

    我激烈地抽回自己的手,又一次说道:“路西法,我们分手。”

    妈的……耶稣真他妈把我当神看,要我放弃他,还要我伤他……要被他恨,不如一刀捅死我!

    路西法说:“为什么?”

    我说:“腻了。”

    路西法怔了怔,没有说话。

    我说:“没事我走了。”

    路西法轻轻吐了一口气:“两个人在一起,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维持新鲜感的。我们可以试着调整不是?”

    我说:“不想调整,我想换人了。”

    路西法慢慢蹙眉:“任性要有个限度。”

    一口气憋在胸口,久久无法喘息,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我不是任性。爱情这回事,本来就是要有感觉才能继续。我没感觉了……我现在脑子很清楚。”

    路西法没有说话。

    我转身走掉。

    路西法绕到我的面前,欲言又止。

    我说:“大家好聚好散,好吧?”

    我又走了两步。路西法抓住我的手腕,紧紧握住,依然只是看着我不说话。

    我看着殿外的圣浮里亚,咬紧牙关,几乎快把自己逼疯:“我真的不想和你在一起。真的,真的不想。请放……开我。”最后几个字,已经开始发抖。妈的,废物啊。

    路西法一直都很有礼,从不强人所难。这次一样。

    他放手了。

    某一年再回想这个时候的情景,我就想如果他再多拽我一会,哪怕是一秒,说不定我就扑过去缠着他,再不离开。咱俩还有可能一起下地狱当孤魂野鬼,就是没鬼魂,起码也可以死一块儿,多滋润啊。

    然后我一直飞呀飞一直飞,飞得满头大汗流得像瀑布,却没掉一颗眼泪。晚上我闹肚痛,腹泻n次,我怀疑是眼泪流到胃里去,给拉了。再仔细一想,我tm怎么可以联想到这么恶心的事,然后跑到床上趴着,趴了没一会儿,tmd竟然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面对镜子反思很久,我到底有没有喜欢过路西法?居然除了有点郁闷就没感觉了,汗汗汗汗汗……难道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第二天跑到七天上完课,排练。除了偶尔想一下,也不觉得难过。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有需求了,diy虽然没路西法那个啥着爽,可是也不错。然后又疲倦地睡过去……

    就这样,第三天,第四天,一直都只是有点郁闷,还能忍,没我想得那么要死要活。

    第五天没课,在屋里百无聊赖地滚动,想着翻翻书来看,结果找到以前学的《天界史》。下意识打开一看,瞅到上面飘逸的字体,下意识地联想到路西法给我复习时的样子,他天天坐在大理石桌前看文书,偶尔会抬头对我一笑……最后下意识地合上书,把它藏在床脚。

    第六天练剑有点心不在焉,差点劈错人,引起惊声阵阵。回去后,在《天界史》上压了个大箱子。继续在床上滚动,抽出一个东西,立刻塞回去。

    一件淡黄色的小睡衣。

    没隔一会,把它拿出来。打开窗户,连提手扔掉的勇气都没有,就又合上。

    第七天下课早,在七天学院的大门口停下,盯着门柱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像逃命一样地飞奔而去。就连街旁的百玫瑰,也都成了最刺眼的东西。回家以后,在床上呆了一会,看到床头的裂痕,忍不住摸一下,急速抽手。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最后忽然蹲下,使力推开所有东西,翻出那本天界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翻到那一页,看着那一张古老的画。及画中人歪歪坐着时,优雅的笑。他笑,我也笑。我看着他笑,继续发呆。

    这一呆,就一直呆了一个通宵。

    第八天,是我最倒霉的一日。

    我竟然抱着《天界史》睡着了。起来后看着画中人,竟还傻兮兮地对他笑。

    天阴沉沉的,推开窗户透透气,结果眼睛直了。

    有个人正站在楼下,抬头眼望这里。

    没有呼喊,没有敲门。只是看着。

    我后退一步,把窗子合上,像撞邪似的疯狂后退,心跳到几乎疼痛。锁上所有的门,关上所有的窗,最后避鬼一样缩到被窝里,动都不敢动一下。

    隔了一会,我又猛地站起来,飞速冲到楼下。

    房门紧闭着。而他在那后面。只要我打开门,就可以看到他。

    可是依然没有。

    时间变得极其悠长。

    门板底下忽然塞进一张纸条。

    我盯着它,半晌才捡起来。

    还是同样飘逸优美的字:

    我很想你。和好可以吗?

    路西法

    再不假思索,打开门。

    门外已经空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拿着那张纸条,手指抖抖抖,抖得像老年痴呆。最后连牙关都在抖,跟待南极似的。最后再看看上面的字。

    靠!老子居然想哭……

    神谴 第94章

    后来几天我都没去学校,死守在房里不出去。事实就是如此,路西法一直在门外等着。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几乎我一推开窗,就会看到他。可是他不会叫我,只是站在那里,只是等待。

    终于有一天晚上,窗口猛地被拉开,我心中一惊,很快就恢复平静。

    不会是路西法。

    窗帘动了动,后面露出一张神采飞扬的脸。梅丹佐拨了拨自己的头发,无限风姿:“亲爱的,你什么时候才肯去排练?明天我们要去帕诺取材,你也准备放鸽子?”

    我顿时呆成了个兵马俑:“啊,我忘了。”

    梅丹佐拉了板凳坐下,俩腿儿大大咧咧地一叉,朝上吹了一下留海,留海飞起来:“你都忘了几百次。你这门面摆大了,别人话就说得不好听了。”

    根据以前的经验,别人说什么,我大概能猜出一点。我开门见山地说:“我跟路西法玩完了。”

    “就是啊,你想放弃演戏也行,别放那么果决,想想你才和他……”梅丹佐滔滔不绝地说,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什么?你和他分了!”

    我点头。

    梅丹佐说:“好好的,怎么会……原因呢?”

    我说:“我不想说。”

    梅丹佐说:“你不说,我不问。不过你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当你和他一样站在大地上,而你把他当作天空的星时,是自己跪下了。男人生来就是为了征服美女的,没有路西法,你可以找一堆女人。”

    我笑笑:“我知道。我想拜托你一个忙,你不帮就太不是个东西了。”

    梅丹佐说:“你胆子倒不小啊。”

    我说:“这几天我可能要多和你待一会。”

    梅丹佐一愣:“是你扔了他?”

    md,我就说这家伙的脑袋绝对不正常,连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太牛b了!

    我说:“我没别的想法。”

    梅丹佐一副特哀伤的模样:“你也不用这么伤人吧?拿我当挡箭牌还特地强调没别的想法。我可有别的想法。”

    我抓抓脑袋:“我……”

    梅丹佐一合掌,作了个“ok”的手势:“当然没问题,我以后天天来接你上学,好了吧?”

    我阴笑:“行,你愿意我当然高兴,不过我可没钱雇你啊。”

    梅丹佐摸摸下巴,露出一个哲学意味的笑容:“没钱可以用别的付嘛。”

    我操着枕头飞过去,指着他引以为傲的鼻梁笑骂:“再说我抽你啊!”

    梅丹佐拗的跟条蚯蚓似的,还特委屈:“我明明什么都没说……”

    两人闲扯了一会,梅丹佐叫我明儿早去希玛外集合,好去帕诺城买道具。跳窗的时候, 他还特贱地抖抖翅膀,扔了个飞吻过来。我差点又把枕头给飞出去。

    睡觉的时候,我越想越觉得帕诺这名字耳熟。最后终于想起那是第三重天的主城,在金星正下方,是路西法送梅丹佐的生日礼物。然后很自然地联想到那个晚上,我和路西法……又抬头看看裂痕,不知道路西法那时是不是很难受……想着想着,肺里头一抽一抽的,特忸怩地抱着枕头,蹭了几下睡去。

    次日我没有迟到,但是最后一个到的。所以又特地被别人鄙视一次,还有个人看似无意实则大声地说了一句话:“路西法殿下的人果然架子大,大家一起等也不觉得脸红。”拉斐尔和加百列站在队伍前端都听到了,对望一眼后默然。我回头说:“我没迟到,干嘛脸红?”

    那个天使没接话,另一个阶级和我一样的天使看着我的翅膀说:“你脸没红,翅膀倒蓝了。据说考试全免呢,传说是雷诺殿下的儿子。雷诺殿下失踪这么多年,突然就蹦了个儿子出来,真辛苦你了,米迦勒殿下。”我说:“我老子就是能耐,这是神直赐的阶位,你不满意可以去找他评理。”他说:“连神都搬出来了,果然能耐。”我说:“不止神能耐,我老子能耐,你老子我也能耐。老子能操纵末日的黄昏你能么你,不能就给我闭嘴。”他做了个特嫌恶的表情,说话也要露骨得多:“你少来了,谁不知道你的魔法是路西法殿下传授的禁术?”

    靠,这什么跟什么?谣言他妈就是这么传的?八卦也要有个来头啊?

    我直接转身,一步步逼近他,眼睛眯成一条缝:“你们要说我没关系,但是你要再抹黑他的名声,老子就在这里废了你。”他说:“你敢!”我说:“你看我敢不敢!”他有些踌躇:“你从能天使升上去,不就是靠谄媚巴结路西法殿下,谁都知道!”

    后面的人都开始小声议论。

    我一咬牙,提脚,狠狠跺下去,正中他脚背,伴随着他的惨叫。

    我一字一句说:“老子谄媚巴结他了是没错!但是他不会随便滥用职权给你爸我提位!给我把你那喷粪的嘴给我关上,否则我塞屎进去让你吃个够!”

    他恼羞成怒,想要反击,我也捋起袖子准备和他干架。就在这时,加百列走过来,拉着我的衣领往前拖:“你怎么老违反纪律?站前面去!”

    梅丹佐走过来,对大家微笑一下:“各位早上好,让我给大家说一个有意思的笑话吧。”

    众人默。有个别不清楚状况的在鼓掌。

    梅丹佐说:“有一天,一只小白兔在草地里跑,突然有个大灰狼跳出来,说我要把你吃了。你们猜猜,然后发生了什么?”

    大家摇头。

    梅丹佐笑得特别高深莫测:“然后大灰狼就把小白兔吃了。”

    众人发出生不如死的呻吟。

    加百列把我往旁边一扔,拍拍手,回头对拉斐尔说:“梅丹佐殿下的冷笑话意境越来越高了。”拉斐尔含笑点点头,视线从梅丹佐身上转移到马车上:“米迦勒,你和我们坐一辆马车吧?”我点点头,上车。

    梅丹佐成功降低了全场的温度,满意地走过来,单腿跨入车门,轻灵地跳上来。我面无表情地说:“殿下真幽默,笑话很好笑。”梅丹佐豁达一笑:“那是那是,野蛮烧鸡殿下。”

    神谴 第95章

    马车穿过重重云层,经过五重天的荒凉废墟,四重天的耶路撒冷边境,抵达第三重天,帕诺城的郊外。天马踏着棉花糖样的云朵,一个平滑,在向日葵田地外停下。

    刚下马车,就看到后面的车上下来个人,我扑过去大喊:“犹菲勒!”犹菲勒见了我也老兴奋,冲过来想抱我,被梅丹佐一个太极拳打飞。犹菲勒也是个小强,吸吸鼻子说:“伊……不,米迦勒!”我说:“沙包!”犹菲勒的脸色变了。

    看看周围的环境,真是地道的蓝天白云花黄叶绿,金灿灿的向日葵叶片片分明,新鲜嫩脆的葵花籽颗颗饱满圆润。我伸手去掏几粒来嗑,梅丹佐在我手背上打了一下。我撕心裂肺地嚎了一声:“同志,使劲儿大了吧!”梅丹佐说:“这是人家种的,你这手脚不干净的小孩。”我说:“吃几颗又不会死,我没素质,让我吃!”拉斐尔说:“这个还没熟,吃了会拉肚子的。”我一愣,捂着肚子长嚎。加百列一掌拍掉我手里的瓜子:“你就装吧你。”

    梅丹佐揉揉我的脑袋,把我的头转向帕诺:“城里有卖的,进去吃,听话。”

    郊外的小房子很多,一个个蘑菇似的红顶白皮,上面还有咖啡色的烟囱。房外修得圆溜溜的灌木,短短的栅栏,栏外种的大片向日葵,还有油菜花似的阳光,红黄绿白满目鲜,让人很容易想起安徒生笔下的乡下野园子。

    顺着乡间小道一直往前走,老远久能听到帕诺里的叫卖声。帕诺规模不小,繁华热闹,带着浓浓的人情味儿,城门都是用红色的高柱顶起来,就像一个相框,把里面的景色拍在城外人眼中。

    一眼望去,有点像斯德哥尔摩的市场。街道很窄楼房很高,所以显得特别拥挤。稍微宽阔的地方都被无数小商店给填满。而且那些小商店很有意思,乍眼看去很像一个个并排摆放的大红盒子,盒顶还种满了嫩绿藤子,藤子蜿蜒垂到下面,绝对标准的红配绿。盒子中间开了个窗,门板被掀开,用架子支上,露出一个个商人的笑脸。稍微暗一点的地方,盒子里就会冒出蜡烛昏黄的光,那就是红配绿配黄,颜色童话到家。

    拉斐尔说,那些人一旦收摊,就会从店里出来,锁上一切东西,把盒子当车子推回家。梅丹佐还特地补充一句,所以你在街上看到这种商店,不要以为是垃圾桶哦,不然扔垃圾进去,可是会砸到别人脑袋的,啊哈。犹菲勒和我对看一眼,叹息。

    所有天使收了翅膀,混入人群。虽说大部分低级天使没见过这一帮牛人,但光凭那几张脸,就可以照得人眼发亮。尤其是加百列,在三重天级少见的金发引来不少男人淫荡的目光。

    街道上的天使就跟一窝老鼠崽子,唧唧喳喳特掉份儿。实在被挤得无处可走的,只有在天上飞。别以为在天上飞就是好事,如果哪个商人突然跳出来大吼一声“今天最后一个大出血先来先卖”,那天上那个肯定会被气掉下来。

    天界第一购物市场是圣浮里亚的弗仑街,传说中吃个面条都可以让个主天使破产的黑街。第二就是这里,号称人口最多,交易量最大,最容易砍价的地方。

    我看了看梅丹佐那两百七十五金币一平方厘米的衣服,又看看他的脸:“你们不是只买高档货的么?怎么跑这里了?”

    梅丹佐特无奈地耸肩,看看犹菲勒。犹菲勒清清喉咙,看看拉斐尔。拉斐尔摇摇头,指指加百列。加百列的眼睛正在发光,注意到我们的目光,回头温柔一笑,迈着高雅的步伐,走到一个店铺门口。

    她熟练地掏出一个珠花,微笑:“老板,这多少钱呢。”老板一见是个大美女,眼睛都直了:“三个银币七个铜币。”加百列摇摇头,叹气:“我没这么多钱。谢谢。”然后转身走掉。老板说:“哎小姐,你开个价。”加百列弹出两个手指。

    老板把珠花放她手里:“算了算了,俩银币就俩银币……”加百列特神秘地摇摇食指,掏出两个铜币:“是这个。”老板大惊:“天,小姐,你不如直接叫我送你得了!”加百列掂了掂那个珠花,摇摇手指:“这是假的。”老板说:“怎么可能是假的,这是我们老大从雪月森林里挖的!”

    加百列说:“既然是真的,那更该便宜了。”老板说:“怎么会!”加百列说:“真的挖来就有,假的还需要制造是不是?”老板哑然。加百列说:“两个铜币,不二价。卖还是不卖?”老板挥挥手:“不卖不卖,太亏了。”加百列摇摇头,转身走掉,一步一个稳,走得那叫决绝。结果在第三步迈出的时候,老板喊道:“回来回来!我亏死了!”

    加百列笑得特阴森,一回头却做出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依依不舍地掏出铜币,食指勾了珠花走。

    我惊得下巴几乎脱臼。加百列……美丽高贵优雅的加百列……原来是一标准菜市场大妈!

    梅丹佐看看犹菲勒,犹菲勒看看拉斐尔,拉斐尔看看我,四人一起叹气。身后的天使大队也特有默契地跟着叹气。最后所有人再来一次叹气大合唱。

    加百列掂掇着珠花,在我们面前猖狂地笑。

    我服了!世界上的女人都一样!

    神谴 第96章

    过了很久,我才琢磨出今我们出来的目的。那就是,陪加百列女王逛街。整条街来回走了n次,就她一个劲在买东西。至于道具,梅丹佐说早就交代给别人了,加百列毛起来不好惹。她的变态癖好就是给别人看自己的砍价水平。

    没过一会儿,梅丹佐打头一个装绅士,过去接了加百列的包。然后是我,然后是犹菲勒,然后是拉斐尔。加百列买东西买上瘾,我们把其它人打发到别的地方,自己则找了家酒馆享受。

    酒馆里也满满都是人。有人在那里拼扎啤,并有人叫嚣着要拼酒。我站起来说:“我去!”梅丹佐拉住我的衣角:“这里的人一个可以喝几十扎啤。”

    我立刻没气了。

    拉斐尔面带微笑站起来:“我去。”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理了理衣领,端庄地走过去,在桌面上放下一袋金币。

    所有人站起来往里面看了看,傻眼。

    “我们可不想骗阁下的钱。”其中一人说。

    “管他那么多,钱都押了就不能收!”另一人把钱收回去。

    拉斐尔还是一副雷打不动的老佛爷样:“喝扎啤太浪费时间。我认为我们可以选朗姆酒。”

    那群人又怔住。

    拉斐尔说:“当然,白兰地和威士忌也不错。”

    我大汗一把,拉斐尔看去不大像会喝酒的人。难道说,真人不露相?我小声说:“他没问题?”犹菲勒脸色不大好看,梅丹佐展眉耸肩:“我不清楚。”犹菲勒说:“殿,殿下,要不要阻止拉斐尔殿下?”梅丹佐说:“随他。”

    侍应上了威士忌,黑色的摩沙长颈瓶,瓶胆很大。用装扎啤的杯子倒上满满的几杯,放在拉斐尔面前。拉斐尔接过,对他们举杯。这个威士忌看去挺老的,起码七十度啊,比五粮液都高,他居然用装啤酒的杯子喝,仰头一饮而尽。

    我激动地鼓掌:“拉……咳咳,你实在太厉害了!”

    犹菲勒担心地看看拉斐尔,再看看梅丹佐:“殿下……要不要劝他?”梅丹佐没说话。我说:“拉斐尔殿下的酒量不好吗?”梅丹佐说:“他酒量好,那你都是海量。”犹菲勒苦笑:“天界喝酒完全不上脸最出名的有两个,一个是路西法殿下,一个是拉斐尔殿下。前者把威士忌当白开水喝,后者殿下把啤酒当白兰地喝。”

    我惊:“那他现在在做什么?”

    犹菲勒说:“拉斐尔殿下是出名的酒鬼……还是个一口就醉,醉很久别人都发现不了他已经喝醉的酒鬼。”梅丹佐不冷不热补充一句:“所以他以前不是大天使的时候,老用这一套骗钱,就像现在。”

    叫嚣声一阵阵响起,拉斐尔面前的人一个个倒下,他依然在倒白开水。

    犹菲勒说:“急死人了,这样很伤身的。”梅丹佐总算恢复正常,又笑得特奸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拉斐尔改掉骗人的毛病,比叫小米迦勒不暴力还难。”

    我回头横他一眼:“我暴力?”

    梅丹佐又开始折腾我的脑袋,笑道:“没有没有,我错了还不行么。”

    说真的,我还真看不出拉斐尔喝醉了。他倒酒的动作越来越快,喝进去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好像越喝越还清醒。围观的人在成倍增加,拉斐尔稳如泰山笑若春风。

    我们这边一阵沉默。

    梅丹佐看他一眼,双手抱着后颈伸个懒腰说:“小米迦勒,明天你们几点上课?”我说:“早上九点……拉斐尔殿下没事吗?”梅丹佐说:“好,明天我来接你。”

    我哦了一声,眼睛瞥向拉斐尔。

    发是玫瑰色,就像桌上被遗忘的红葡萄酒。

    “早上九点是吧?我来接你。”说到这,梅丹佐忽然站起来,直走到拉斐尔身边,拿掉他手中的酒杯,“行了你已经赢了,走。”

    拉斐尔软软地站起来,连金币也忘了拿就跟着梅丹佐走过来,看上去正常得很。

    他对我笑了笑:“加百列,你要不要也喝点?”

    我汗……

    现在我相信他醉了。

    梅丹佐说:“犹菲勒,他醉胡涂了。送他回去。”

    犹菲勒忙站起来,想要扶他离开。拉斐尔忽然拽住梅丹佐的袍服角:“我没有醉,梅丹佐殿下。”梅丹佐说:“行,你没醉。赶快回去了。”拉斐尔说:“生命之树我已经还给你了。”梅丹佐说:“我知道。”

    拉斐尔说:“为什么同样的遭遇,米迦勒就可以得到路西法殿下……”梅丹佐没说话。拉斐尔说:“告诉我。”梅丹佐面无表情:“不要把自己和米迦勒混为一谈,你所做的很多事,米迦勒都没做过。谢谢。”

    “嗯。我知道你的意思。”拉斐尔微笑,“还有……你和路西法殿下毕竟不同。”

    梅丹佐挑挑眉:“那是自然。”

    拉斐尔说:“路西法殿下是个外表清冷的人……他还是会感动。是啊,就是块坚冰,也都该化了。梅丹佐,你根本就是心冷。”

    梅丹佐笑:“我是肝冷,不是心冷,啊哈。犹菲勒,把他带回去了。”

    拉斐尔松开手,根本不用人搀扶,端庄地走向女厕所。犹菲勒紧张地拖住他,往回七天的路走。

    梅丹佐拍拍我的肩:“小米迦勒,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哟。”我说:“做什么?想干柴烈火一段?”梅丹佐说:“我们来做爱做的事吧。”我一掌拍掉桌下抚摸自己大腿的安禄山之爪:“在这?你疯了?”梅丹佐说:“那去你家了?”我说:“不和你胡闹。”

    梅丹佐正色道:“估计一时半会加百列搞不定,她可能会买到晚上。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在你那里坐一会,顺便……”我说:“回去!仅此而已!”

    梅丹佐用“你真无趣”的目光看我很久。

    进入雪白的住宅区时,我老远看了看自己的住宅,发现那里没有人,松一口气。同时有些说不出的……失望。

    滑落到房门前,拿钥匙开门。梅丹佐一手撑在墙上,冲我抛个媚眼:“不邀请我进去坐坐?”我说:“我不邀请你就不进了?”梅丹佐说:“当然要进。”我说:“那还废话什么。”

    梅丹佐又开始毛手毛脚。我却突然听到左边的墙后传来碰撞声。

    我小心翼翼地绕过去,竟看到那里站了一个人。那人戴着羊角耳环,看去有些妖媚。耳环摇来摇去,他似乎在拉扯什么东西。然后我听到他说:“请殿下放手。”

    我小心挪一步,终于发现他拉的是什么……是小屁头。

    两条小腿被阿撒兹勒抓着,小屁头双手抓着栏杆,表情倔强得可以吃下一头牛。

    我被这一幕惊呆了。

    阿撒兹勒有所感应地回过头。一看到我,神情立刻变得阴霾:“你究竟给殿下吃了什么迷魂药?”蜜蜂版路西法抬头看着我,小脸上挂满汗珠。我回避他的视线。

    阿撒兹勒恼怒道:“神禁了他的法力,现在他只要一离开撒拉弗宫殿就会变成这样!结果他还往这里跑!米迦勒,你就不能搬到光耀殿去?”

    路西法抿着唇,慢慢摇着翅膀,慢慢朝我飞来。

    我忙说:“你别过来。”

    路西法怔了怔,停在半空,翅膀舞得更慢了:“跟我回去……你一定要跟我回去。”我垂着头不说话。路西法说:“快没时间了。”我疑惑地看着他。

    路西法捂着肚子,嘴唇苍白:“我有了你的……”

    “小米迦勒,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后面的话被梅丹佐打断。我有些仓促地退到他身边。

    路西法和梅丹佐都挺惊讶,就我傻了似的想跑。

    梅丹佐说:“路西法殿下?”

    “是。”路西法看看我,轻声说道,“你们……”

    我深呼一口气:“我们在一起了。”

    路西法攥紧小小的衣角,笑了笑:“你骗我的。”

    我说:“没有。”

    路西法说:“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说: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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