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话连篇[出书版] 作者:青丘

    息,而这里则是唯一一处记录那事件的地方……”

    我一边听一边看着壁画,这里的画面实在太诡异了,即使光用看的,都觉得背后像被泼凉水似的。

    第一幅就是画的一个人,他指着另外一个人,在他的身后出现了青面獠牙的鬼差。此时这个人的眼睛里伸出许多手,那个人脸上淡漠得没有一丝感情。而他的地位应该很高,至少是诸侯级别的。

    第二幅画就是我们看到过的,一个戴着夔魁面具的祭祀,在祭祀一颗挂满人头的树木。一个像是奴隶一样的人跪着被刽子手砍了头。而在第二幅上面也貌似出现了前面那个可以看见别人死亡的人,不过这个时候他的影子是虚幻的。

    第三幅描绘的是一个临产的画面。一个女人痛苦地分娩,但是在她的床下是一个黑洞,里面爬出来许多女人,表情和她一模一样。此时我又看到了第一副和第二幅里出现的那个诸侯和戴面具的祭祀,同样的他们都是虚影子。

    第四幅里出现了一个美女,她妖娆地在涂着胭脂,在她身后是一个口棺材,棺材里露出一只骷髅的手,在这个女人的身后站着前三幅出现的那三个人。

    第五幅是一个村庄,所有的人都在烧香拜佛,但是每个人身上都有黑色的斑点,看样子像腐烂了一样,棺材堆得比屋子还高。许多虫子从人的口鼻之中钻出来。这个时候我感觉到了一阵阴寒!因为我看到那些虫子组成了四个人的身影,两男两女,仿佛就是前面四幅画的那四个人!我不禁回头一看,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柩玉虫已经被我们的灯光吸引,爬满了石壁,我倒吸一口气差点呻吟出来。

    我慌忙拉住白翌,但是他把目光完全放在了最后三副壁画上,我拉着他的手,此时的白翌仿佛进入了一种催眠状态,身体都僵直了,完全没有感觉到周围的危险。我眼看那些虫子像洪水一样的逼近,只有拉着白翌往后退,最后那三副图我只有看到一个轮廓,最后好像是一群厉鬼围着一个人,这个人最后被什么东西杀死了,而他身后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我根本来不及多看,拖着白翌就往没有虫子的角落里钻,但是来路却被虫子给堵死了。我额头冒出了大颗的冷汗,突然想到绝对不能有水,否则这群虫子就会变成硫酸溶液体,把我们两个给活活的化了,于是连忙擦干额头上的汗水。白翌还在扭头看着墙壁,脸色已经像死灰一般,我情急之下只有用手电筒照他眼睛,这一招果然管用,他啊了一声终于回过魂来,问我怎么了,我指着那堆绿潮,话都说不利索,只有嚷着虫子!

    他迅速握住我的手,把我拉到他的身后。然后他拉着我一个闪身迅速地向有女尸体的耳室奔去,我们进入了耳室,虫子像知道我们的方位一样,又潮涌似的围了过来。这个时候在上面我们听到六子的喊声,问我们怎么了。我连忙喊道:“下面都是虫子!”

    白翌骂了一句很难听的粗话。我们退无可退再这样下去就得和那具女尸贴一起了。而那具女尸身上也到处都是虫卵。没办法想象碰到了会怎么样。

    我突然想到什么,拍着白翌说:“火!火!这些玩意怕火!”

    白翌马上从背包里掏出打火机,但是我们没有可燃物,我急中生智扯下背包边的一捆备用麻绳,点燃了就扔过去。那些虫子极易燃烧,一碰到火苗就烧起来。这为我们争取了时间,我们连忙打开背包,把所有可以燃烧的东西都倒出来。意外的发现居然还有一个小型野外炉。里面有一罐液态燃料。我马上准备把它点燃了扔出去。白翌一把抓住我说:“这个燃烧得太厉害,扔出去我们也会被烧死,你把其他的东西烧掉,我用这个做一个火把,到时候用火逼退那些虫子。”

    我又连忙抓起随身带的一些易燃物,里面还有一本笔记本和一张地图以及一些纸巾。纸张烧得实在太快,很快就化作灰烬,但是白翌还需要至少三分多钟的时间才能完成。我急得跳脚,没办法我干脆把我的背包也扔到洞口的火堆里。这个东西稍微耐烧点。此时白翌终于做好了一个火把,他把多余的燃料也倒在外面,火势一下子猛烈起来,冒出的黑烟把我们熏得直流眼泪。他看烧出了一条道,连忙拉着我就往外跑。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尸体,发现尸体居然呈现出一种阴寒的微笑,此时她的手已经垂了下来,来来回回地晃,仿佛她是个活物,我吓得连忙转过脑袋,但是我们低估了虫的数量,一走出去就发现外面的虫子还要多得多。这时候我感到一阵郁闷,为什么前一批盗墓贼他们没有遇到我们这种情况,难道是因为我们的到来,使得这些虫子都涌出来夹道欢迎我们?

    白翌走一步退两步。这样根本不是办法,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困死在这里。最后我们又被逼回那个耳室。白翌皱了皱眉头看着我说:“你有炸药么?”

    我心里一愣,难道说我们要学董存瑞,宁可被炸死也不要烂死?我摇头道:“没有,我所有的东西都烧没了,再这样下去就只有烧衣服了!”

    他的脸色十分苍白,看得出他也万分焦急,不过这真的是头一次到了这种绝境,我都觉得我们没有可能再活着上去了。这时我闻到了一股酸臭味,知道那些成虫已经开始分泌腐蚀液体了,再这样下去真的只有被活活化掉。人家毁尸灭迹,化的是尸体,我们可好,都是大活人呐!

    白翌皱着眉头脸色十分难看,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用火把去撩那具尸体,他的眼睛也忽然亮了起来!

    我说:“你在干什么呐,还嫌虫子不够多么!”

    他没有理睬我,而是快速地把尸体边上的玉给烤化,因为负重尸体一下子就落下来。我这才发现女尸浑身都是疙瘩,里面还有细小的虫子在爬,但是背后却是完好的。心里貌似也有了一丝想法,就看白翌到底发现了什么。不过他也真够不厚道,他一脚把那具女尸踢到了门外,女尸一个仰面躺在了地上。所有的虫子都蜂拥到了女尸身上,这为我们争取了时间。

    此时墙壁上出现了所谓盘坐的怪人。光线实在太暗了,而且现在室内温度极高,我们还穿着密封的隔离服。其实我都快急死了,大脑实在跟不上思考,有些按照条件反射行事的味道。白翌摸着墙壁,他说道:“你看这墙壁是凹进去的,这一大块颜料都是有吸光的作用,只要有光线它们就可以恢复过去的颜色。所以才会有突然出现那么一个盘坐怪人的画像。”

    我焦急地看着身后,那堆虫子现在已经满满淹过尸体,向室内爬来,我着急地说:“你说有办法!什么办法?别看画了,再这样下去就得见上帝了!”

    他摇着头说:“不对,这画有名堂!”

    他突然用手去摸那幅画,我看得顿时炸了毛。然后他转过身就想要再去抓那虫子,我一看脚就麻了,人几乎要晕倒,就感觉一股血气往上翻,他想干什么?牺牲自己给我争取活下去的时间么?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居然忘记第一时间去阻止他。但是就在白翌离虫子不到三寸的时候。这些虫子居然避开了他的手,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也把双手都蹭上画上的颜料,一伸向虫子堆,那些虫子就像是蚊子闻到蚊香一样的四周散去。

    他说:“果然是这样的,当初我就奇怪为什么那些盗墓贼下来的时候虫子并没有冒出来,原来就是因为有这画,而盗墓贼带着染有柩玉虫的玉块离开这里,尸体却暴露在外面,所以那些虫子花了大力气才把尸体堵在画壁的凹槽里。这样它们才能够如此肆无忌惮的在古墓里繁殖。这些粉含有大量的石灰和一种特殊的草药,是克制柩玉虫最好的方法。西汉时期那些方士就是把柩玉虫和这种草药按特殊的比例混合才制出防腐剂的。”

    我看到有门了,赶紧兴奋地和白翌一起往墙壁蹭,把身上都涂满了这种稍带荧光的颜料,那幅画就那么硬生生地被我们蹭得几乎没了。白翌又把刮出来的粉末都包好,塞进了背包。我咽了一下口水一脚踏出洞口。果然虫子都从我身边闪开了。我点了点头说:“行,这种涂料对付得了这虫子!走,快上去!”

    说完我手里拿着火把,用涂满了颜料的一只手伸向前,虫子像是退潮一样往后退去。我们很快就走到洞口,我拉了拉绳子,但是上面没有反应,我们实在无法思考多余的事,朝虫堆子里扔下火把就手脚并用地往上爬。幸好这是专门的攀岩绳子,而且我们也做了简单的攀爬梯子,虽然有些吃力但是好歹还爬得上去。

    但是人倒霉喝茶也塞牙。就在我们爬到一半的时候我们最不想看见的坍塌发生了。

    洞口处砸下了许多泥块,劈头盖脸地往我们身上砸。我在白翌上面,第一个遭难,整个身体都在往下滑,顿时手上的力气根本用不上来。眼看着泥土越来越多,当中还夹杂了拳头大小的石头。白翌大惊,迅速爬到我这里,一下子抱住我的腰,然后荡到石壁边上的凹陷处,用登山刀在洞壁上猛捅进去。他把我护在臂弯里,双脚踩在凸显的地方。我手里死死拽着那根绳子,整个人贴在洞壁上。我此时已经有些心灰意冷了,遇到这种情况的塌方真的是百死无一生。白翌抓着刀柄的手关节都突出了,我能感觉到有一些更大的石头砸了下来,并且击中了他。他闷哼一声,把我往墙壁上压得更紧。

    我的脸几乎是贴在洞口下方,此时我发现我的面罩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整张脸暴露在外面,难怪前面感觉视线突然好了起来。幸好我身上还有那些涂料,否则这样一来我们身上肯定爬满了虫子。过了将近两分钟,上方好像没有进一步塌方的危险。这让我大大松了一口气,白翌手里的力道也放松了些许,此时我感觉万分不妙,白翌肯定被大石头砸中了。也许会有内伤,但是我背对着他无法查看他的伤势。我连忙问道:“白翌!你没事吧!”

    白翌急促地呼吸着,他断断续续地说:“没事……石块……石头没砸中要害,快!趁现在快上去。”

    我们连忙调整姿态,我拉着白翌一点一点地往上蹭,爬得万分吃力,我一摸白翌的背后他就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看又有小泥块落下来了,我们没有第二次运气可以躲过再一次大坍塌。我拉住绳子把白翌推到上面,然后我们两个手脚并用快速地往上爬。因为我们心里很清楚前面那一次并非是真正的坍塌,如果真塌下来,我们两个只有被活埋在这个盗洞里的份。

    终于,接近洞口了,于是我们发疯似的往上爬,当我的脑袋一冒出来,就感觉到一阵舒畅的冷风,白翌连忙把我拖出洞口,一上来我们两个就趴在地上直喘粗气,我贪婪地吸着夜晚山里的冷气,直到呛得自己咳嗽。

    爬上来没多久洞里就传来了坍塌的轰隆声。不知道是不是我幻听了,我听到了一声类似女人的娇笑声,在这种情况下那种笑声阴寒刺骨得要命。我看了看白翌,他也听到了那个声音,不过我们已经没有力气去琢磨那是什么东西了,此时浑身都没力气。

    等我们狂乱的心跳平静下来,才发现六子和周涛都不在了,我费力地爬起来,蹒跚地往四处找着,但是怎么也找不到他们的影子,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十分不祥的预感。白翌此时已经在查看四周了,他对我说道:“装备都在这里,但是人却不在了。”

    我连忙跑过去,果然六子的旅行背包还在,我对着四周的山林大喊了几声,却没有回音。我回头看着白翌,白翌蹲在坟边皱着眉头。

    我打踏上这个村头的第一秒就知道这里肯定不正常,但是现在连六子也失踪了,我不可能不管他的死活就逃命,我不死心地喊得更大声,几乎是吼出来的。白翌拉住了我说:“别叫那么大声,周围可能还有野兽。”我拉着白翌的手说:“他们会去哪里,不会出事吧!”

    他摇了摇头,我颓然地放下他的手臂。白翌示意先点上柴火。如果他们在附近看到火光也许会赶来,而且野兽也不敢靠近。我们快速找了一些枯树枝,然后用一罐液体燃料点燃了柴火,顿时四周明亮起来。我们蹲在坟边,不敢走太远。我坐了一会实在有些坐不住,就在四周来回踱,一回头发现白翌在看那个坟堆里的棺材。

    他脸色十分地愕然,说道:“这棺材过去被人撬了好几次!”

    我一听连忙蹲下来看,果然在棺材的边上有很多撬痕,而且钉子也太多了。仿佛是反复封棺一样。蓦然我心头有一丝古怪的念头滑过,我抬头看着白翌,他表情也非常不自然。那具并非古代的女尸,这口一直被撬开的棺材……盗墓贼的死亡……

    一阵阴风撩过心头,我汗毛一缩,冷汗顿时就下来了,意识到:“那个周涛可能有问题!”

    我闷哼了一声,居然现在才发现他有鬼!第一他所谓的上告政府,但是政府如果知道是疫情不可能连一个专家都不派,只让他一个驻点医生守在疫区三个月。其次他说那些盗墓贼是在很久以前盗这个墓的,他三个月前才来的驻站医生怎么可能对这个村子内部隐秘的盗墓活动有所了解,而且感觉也太平常了吧。那么容易就带我们来到了这个墓,也实在太容易了点吧。

    白翌摇了摇头说:“这个人既然带我们来这里一定有他的目的,现在是深夜我们也没有办法找人,只有等到天亮……”

    我低着头思考来思考去的,发现其实整件事情白翌都非常小心,几乎没说话,也没有插嘴。这点上就可以肯定他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个周涛的不对劲,不过我对人的思考太先入为主了,所以在我心里根本从来没有怀疑过周涛所说的话,几乎毫无戒备。如果我听白翌的话留在上面照应,说不定六子也不会落单,但是那样白翌很可能就会死在下面,我又怎么办?那个时候我可能就会发狂了。

    一想到自己实在太大意了,这种什么事都不经大脑思考的个性真的是害人又害己。不过现在再事后诸葛亮,事前猪头三的思考问题和自责也实在没有丝毫的意义,现在应该想对策,否则六子这条命就算交代在这里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猛地注意到林子里一双发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

    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连忙一个激灵,神经又绷紧了,也死死地盯着那双眼睛看。白翌缓缓拿起一根火把,那双眼睛有些怕火,马上就隐入了阴影之中,但是我们可以明显感到它依然还在那个地方并没有被吓退。白翌示意我快背上包拿起装备,我连忙背上六子的那份装备,手里拿着白翌的包挡在胸前。

    那双眼睛一瞬间就消失在黑暗中,我们就听到一声怪叫,一个黑色的影子一跃跳到我们的头上,我和白翌见机马上就地一个侧滚,那个黑色的影子给扑了一个空。此时我才注意到它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要扑灭白翌手里的火把,那东西具有很高的智商!这一下我们陷入了更加被动的局面,很快那个黑影子果然又跳了出来,这次它可没有留手,直接往我的脸扑来,我心一狠连忙掏出登山刀一刀刺了下去,黑影子大叫一声又躲进黑林子里。我闻了一下刀口的血液,臭得和阴沟没什么区别,心里想这到底是什么怪物。我谨慎地靠近白翌,问他有没有受伤,他摇了摇头说:“这是猕猴,我们想办法快点走,估计这猕猴已经被虫子寄生了……”

    白翌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又从黑影子里探出好几只发光的眼睛,显然我们前面的打斗使得它的同伴都围了过来,这下情况就太不妙了。我心想难道说六子他们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迫逃走么?但是还没来得及思考完整,就发现当中的一个黑影子大吼一声,其他的猕猴一个一个像箭一样蹦了出来,速度十分迅猛。这也让我看清了他们的样子,他们身上大量的褪毛,有些严重到烂得骨头都看得见,嘴巴都被烂穿了,看到黑色的牙根,因为疼痛他们都像夜叉似的向我们袭来。

    白翌拉着我靠近火堆,他们貌似对火还有着本能的忌惮,所以并没有冲过来,我透过火光发现在一个猴子的爪子上挂着一只瑞士手表,我马上认出那是六子的东西,在我们对付柩玉虫的时候,六子他们说不定也遭遇到了这些猴子。

    我用余光查看着周围到底有多少猴子,发现在林子深处居然还有许多黑影攒动,顿时觉得自己估计上辈子是屠宰猴子的,这辈子来还债的。我不敢离白翌太远,他身上应该还有伤,动作明显已经变得迟缓了。我手里攥着登山刀,思量着有什么办法可以逃走,底下的盗洞已经彻底坍了,要躲进去根本不可能。

    白翌在我耳边低声地说道:“这些猴子都不太正常,它们像是在守着这个墓一样,我们不要在这里,退回去看看。”

    我舔着嘴唇,点了点头让白翌先退,我拿着火把在前面,果然那些猴子并没有进一步地攻击,白翌在我身后替我看着后路,我倒退着走防止那些猴子突然偷袭。渐渐我们已经走出了十几步,那些猴子龇着牙齿对我们咆哮可是并没有冲上来,反而像是一种威胁和警告。

    直到倒退了二十多步的距离,我知道那些猴子绝对没办法一下子攻击过来,这才拖着白翌发疯似的狂奔,直到远离了那个鬼地方我们才停下来。白翌捂着自己的背,脸色非常不好看,我撩开他的隔离服看他的后背,在他的背后有一大块的乌青,伤得不轻,估计都伤到骨头了。我连忙掏出包里的云南白药喷雾剂和绷带,给他做了简单的处理。

    他摆了摆手说可以了,然后就穿起了防护衣。我察看四周,这里往下看可以看到山村的火光。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六子他们也遇到了那些被腐蚀了的猕猴。而那些猕猴仿佛被下了什么咒,居然有意识地攻击从墓里爬出来的东西。这种事情应该也是一开始并没有出现,自从那具尸体封住壁画之后才出现的。

    我们身上的装备已经不全了,但是六子依然还没有找到,如果他们也遇到攻击很可能躲在周围没有走远。在我们四处查看的时候,就看到六子突然冲出来,手里拿着刀神情非常紧张,一看到是我们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我看他身后并没有周涛,就问道:“周涛呢,你们也遇到猕猴了么?”

    他愣了一下说:“什么猴子,不谈这个!那个周涛根本不是人,我们都被他骗了!”

    果然猴子只会本能地攻击那些从墓室里爬出来的人,那么那些猴子又为什么会放我们走,难道说它们攻击的并不是人?

    白翌靠在我身上,他气喘吁吁地问道:“你们遇见了什么事?”

    六子看了看我们身后一把把我们拉到角落里说:“因为真正的周涛已经死了。你们下去之后,我就开始拉着绳子注意你们的动向,他在一旁看着。后来感觉你们完全下到地下了,我这才有所放松,这个时候我注意了一下那个清朝举人的碑文,那个清朝举人也姓周,叫周荣,字启寒。我一看居然也姓周,便看了一眼周涛,发现他的眼神有些冷,我就笑着说这个举人居然和你是本家。然后我又低头去看了那墓志铭,但是这个时候我突然注意到了一点!那就是上面说那个举人被砍断了一根手指头,所以说那个人的小手指只有半截。我转过头去注意到周涛的手他的左手小手指套着一个套子,但是一看就知道那不是真的手指头。后来我继续看下去,貌似说的是这个举人死后的事情,那年大旱,所有的人都在找旱魃,大家都知道旱魃必定藏身在古墓之中那些有尸变现象的尸体身上。于是当时县令就命人一个一个挖坟出来看,最后发现在这个举人墓里的尸体居然没有腐烂,身上的衣服都烂没了,但是男尸却犹如刚刚下葬。此时县令下令毁去这具僵尸,最后的细节没有说只说道遇到了诡事,最后倒让他们封了棺材又把他埋了回去,此后在这里的碑文上追加了这些词。”

    我打断他的话,然后说:“你的意思是说……周涛就是那个原本的举人,周荣?”我就把那墓室里并没有周荣的僵尸,而是一具现代女尸的事告诉他。六子一听大骇,连忙哆嗦地说:“这事很可能真的有鬼!那个人的破绽太多了,我一发现他的小指有问题我就十分提防他。

    “你们猜最后怎么回事?那个人居然想要把我也推下去。幸好我有所提防,在他推我的时候我先闪身躲开,否则我直接那么掉下去肯定是摔死。看来!他想要杀掉我们这三个外来人啊!”

    我皱着眉头说:“然后呢?然后你就逃了?”

    他啊了一声说:“当然啦,不跑还等着被他做掉啊?在扭打中我的瑞士手表也掉了。他妈的这个东西可值钱啦!”

    我不想告诉他他的手表现在稳当地戴在一只猴子的手上,于是我回头问白翌说:“你觉得这个人是不是那个举人?”

    白翌捂着伤口说:“不一定,因为僵尸是无法像活人一样行动自如的,如果是僵尸我们第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他活动自如,一点也没有僵尸的样子。不过这个人从一开始就对我们有所避讳,说的很多话都有马脚。”

    我连忙注意到一个细节说道:“白翌,你还记得么,那口棺材曾经被反复地封棺。我觉得……”

    白翌捂着下巴点头道:“没错,但是这个还不能说明什么,我手里刮了不少拿药粉,虫子我们已经不用惧怕了,既然现在找到了六子我们得马上下山回村子,然后六子你快安排人来接引。”

    说完白翌硬撑着站起来,我一看他又动到伤口了连忙去扶他。我低着头对他说:“靠我身上吧,你背上的伤得马上去医院处理,否则可能动到筋骨。”

    他也不客气,一下子就压在我身上,我心想这家伙还真是不见外。我就像是拖着一个大麻袋一样,对六子说:“先离开这里,这里还有一大堆暴走的猴子,白翌伤了,就靠我们这两个绝对是闭眼等死。”

    白翌轻轻凑在我耳边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还不想当鳏夫。”

    我被他那么一说脸都在抽筋,我挽回面子似的瞪他一眼低声说:“别瞎说了,你有力气说这些就说明死不了,给我撑着点,只要回去……你就没事了……”说完就嚷着六子快点走。

    六子终于回过劲来,看着我们贼笑但是手还是利索地背上背包。我们沿路返回,一路上就像是抗日战争时期逃难的。我们就在快要到村口的时候突然看见火光冲天,马上意识到可能是我们前面烧乔二游房子的时候不小心着了别的地方。顿时心里一跳,我可不想当纵火犯,万一这山林子烧着了追究下来我可能下半辈子就得在牢里蹲着。

    我们急忙冲下山去。这个时候很多老人都在扑火,我们三个二话不说也帮着扑灭,好在这里比较偏,烧不到林子。我抓住一个孩子问道:“怎么会烧起来的?谁纵的火!”其实我此刻心里有一种贼喊抓贼的心态。

    那个小孩子说:“就是那个怪人呀!你们不是还去敲他家的门么?”

    我心里一沉,不过还好不是我们烧的,否则就麻烦大了。我问道:“他不是你们的驻站医生么,怎么你们说他是怪人?”

    那个孩子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们说:“你说的是程医生啊,好些日子没看到她的人影了,这个人不是我们的医生呀。”

    我一下子懵了,这个时候那个孩子推开我,就拿着脸盆帮忙救火。我心里马上就意识到很可能我们一开始就被骗了,这个周涛根本就不是医生,而那具石室里的女尸才是真正的程医生。我还没来得及思考更多,六子就塞了一个脸盆给我说:“快救火吧!别的先别管!”

    我连忙接过脸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救,因为我连水源都不知道在哪里,拿着个空脸盆到处跑。即使如此火势也很快被村民控制住了,他们都知道大火对山区的影响,在这方面受过很严格的教育,比我们这些城里来的能力强许多。

    最后我干脆就和六子两个人躲在角落里看着他们忙。这个时候我却一直没有看到白翌的人,他身上还有伤,没办法做救火工作。我慌张地四处找人,发现白翌站在一个角落里,此时我看到他的面前站着一个人,样子有些像周涛。他一步一步靠近白翌,白翌警惕地往角落里退。我连忙扔掉脸盆朝他奔去,现在他身上还有伤,这样实在太危险了。但是我跑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发现周涛说着说着就给白翌跪下了。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跪在地上脸上充满了恐惧。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更靠近,而是站在远处看着他们的动静。

    周涛此时有些歇斯底里,他疯狂地给白翌磕头,但是白翌没有动,我看不清他的样子。我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接下去的一幕让我差点没有叫出声来。那个周涛不知道怎么了,居然从他的嘴里吐出了许多绿水,那种水就像是柩玉虫分泌出来的液体。

    因为大伙都在急着救火,四周吵得要命,我只能稍微听到一些周涛歇斯底里的喊声,他说什么他不是故意的,他也没有办法。我想要听得更加仔细只有靠近,但是注意力光放在眼前,居然忘记脚下,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脚踩在一个铜水壶里往前滑了过去,摔了一个狗吃屎。这下他们都注意到我了,白翌看到我这样子一下子惊了起来,连忙跑过来扶。我脚还卡在铜壶里,拖了我两次我都脸朝地摔下去,最后他没办法就把我整个人架了起来。

    我一站稳就警惕地看着他们,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叹了一口气说:“如你所见。”

    我啊了半天,他皱着眉头继续说下去:“周涛比我们早回到村子,他没有想到我们能活着出来。他想要我们给他壁画上的石粉。现在跪在我们面前的与其说是一个人,不如说他就是一只柩玉虫比较合适吧。”

    我皱着眉头问道:“难道他就是那个清朝……举人?”

    周涛摇着头说:“清代举人……不……我不是什么清代人,我是东周时期晋国的献公的公乘,我算起来应该存在了至少两千两百多年了吧。”

    说完他又咳出许多绿色液体。他擦了擦嘴巴断断续续地说:“事情太久远了,我的记忆已经十分模糊,只记得当初献公为了夺得大宗的地位,暗自在曲沃研制了许多秘术,其中我是负责蛊术部分的,这点你们可能不能想象。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当时天子最忌讳的就是这些所谓的阴邪之物,所以我们这些方士的研究几乎都是在山洞密室里完成,最后我们研究了一种可以永久保持尸体不腐烂的方法,就是这种柩玉虫。这种方法太冒险了,献公并不看好,但是我觉得这可以代替过去的水银灌体的法子,而且效果更好。由于庙堂并不支持,导致我最后的失败,我浑身也都被大量的柩玉虫侵蚀。我以为我死定了,因为柩玉虫侵蚀身体是有一个过程的,人不会马上死亡,于是我便想方设法的寻找可以让自己逃过死劫的方法。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一次意外探穴之中发现了这个石室,就是你们下去的那个。那里面有一种东西可以克制柩玉虫的成长,使他们永远成为幼虫。并且在这里也有关于柩玉虫的记载。于是我把所有的希望都投入了这间石室之中,并定时食用这些石粉。但是最后我还是死了,他们按照我的宗主制度替我安葬,怪事发生了,我在下葬后的第二年居然自己醒来!我又活过来了!不过此时我已经发现自己并不是过去的我了,我皮肤下经常有一种虫子爬过的感觉,浑身奇痒难耐。我知道自己体内有许多虫子,于是我用尽方法从自己的墓里逃了出来,最后又回到了这里。不过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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