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芳 作者:纸扇留白

    ,萧慕白心里明白,于是让莫愁与他同住浮山居,就近照顾。

    屋里放置了一个木桶,此时雾气腾腾,桶里是飘浮着草木残渣的浆水。这浆水有药用,可以减轻她身上溃烂的痛苦,萧慕白每日都会煮三回。

    莫愁站在木桶前,愣了许多才颤巍巍地抬起手,脱下黑衣,露出在外的皮肤上密布着血泡,有不少血泡已破损化脓,正在溃烂。

    与此同时,夏随锦鬼鬼祟祟地趴在窗外,一根手指正要戳透窗户纸。

    ——toukui!

    虞芳扯了扯他的衣角,他立即道:“别拽我!她脱衣服了,嗳嗳差一点点,快了快了就看到了!”

    虞芳道:“小苏,人来了。”

    “谁来啦?”

    他一扭头,看见萧慕白站在不远处,正笑吟吟地看过来。

    “咳,误会!萧大侠,请听我解释。”

    夏随锦斜眼看虞芳

    虞芳道:“不怪我。”

    “我没怪你呀!我只是想问,真要是打起来,你是萧慕白的对手不?”

    虞芳傲然道:“除了父亲,世间无人是我的对手。”

    “稀客!”

    浮山居地处偏僻,少有人来。

    夏随锦赔笑道:“实不相瞒,我与莫愁姑娘一见如故,想与之结交。莫愁姑娘那副模样,我看了也难受,想着能不能帮上忙,就擅自找来了。萧大侠跟莫愁姑娘最亲近,她那身伤是怎么来的,能不能说清楚,小女不才,曾跟随神医修习数年,精通医术,兴许我有法子治。”

    “虞姑娘的腿……”

    “已大好了!前阵子根本走不动路,现在能跑能跳,行走已无大碍。”

    “如此,有劳了。”

    浮山居外,三人坐在梧桐树下,清风转凉徐徐渐缓。夏随锦竟有了困意,歪着头靠在虞芳的肩膀上,听萧慕白说他凭一己之力了结了整个山寨:

    “……山寨的地窖里爬满了毒虫,莫愁姑娘被囚禁在笼子里。我问了土匪头目才知道,他们在炼制□□,莫愁姑娘是用来试毒的。”

    “——惨无人道丧心病狂!”

    夏随锦破口大骂,又问:“你救了莫愁姑娘,怎么没送她回家?”

    “莫愁姑娘的村子已被屠尽了,无一生还。”

    “那……无家可归,真可怜。”

    夏随锦唏嘘不已,庄主傅谭舟心硬如铁,能准许沉妆救她已是开恩,至于收留一事绝无可能。

    萧慕白却道:“我会娶莫愁姑娘。”

    “……?!!”

    一口血险些喷出去,夏随锦立即想到:“流霜怎么办?!——萧大侠、萧公子,你的眼神儿是不是不太好,暂不提流霜,武林中多少侠女对你芳心暗许,那么多美貌姑娘随你挑,你怎么偏偏看上了不知是美是丑、是男是女的莫愁?!”

    他气急败坏地指着自己的脸,质问:“你看我的脸,看清楚。”

    这张脸在胭脂水粉的修饰下妍丽秀美,飞扬的眉宇间另有一番灵动跳脱的风采,尤其怒瞪的时候,殷红的嘴唇微微嘟起,像是含苞欲放的红桃花。

    萧慕白道:“姑娘长得很好。”

    “你的眼……”

    夏随锦躺回虞芳的怀里,道:“……是瞎了吧。”

    这时候,虞芳说:“小苏是夏随锦。”

    “夏随锦”三字武林中臭名昭著,人人得而诛之。

    “你怎么认定那位莫愁是位‘姑娘’?你又没见过‘它’的脸,没摸过‘它’的胸,不知道‘它’下面长了什么玩意儿。”

    萧慕白难以启齿地说:

    “我曾喝醉酒,轻薄了莫愁。”

    “——啊,还有这等事?!”

    “轻薄”二字,可大可小呀!他说要娶莫愁,难道是他酒后强迫了莫愁,生米煮成了熟饭,才不得已下此决心?

    夏随锦震惊了,再看萧慕白时,想到一词:

    衣冠禽兽

    ……

    流霜一败涂地

    夏随锦出主意:“要不你也煮成熟饭,委屈一下,兴许能当个妾。”

    流霜是心高气傲的人,自是不屑。

    庄主傅谭舟出关,主持武林大会。

    禁河外,夏随锦对着水面插簪子。傅谭舟问他为何打扮成女子模样,他振振有词:

    “哼!听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如何诋毁我,心里头记下这笔账,日后通通算清楚。”

    莫愁站在傅谭舟的面前,有萧慕白求情,然,并未打动傅谭舟。

    傅谭舟面色极冷,道:“莫愁姑娘另寻高人去吧。流霜,送客。”

    夏随锦摸着簪子实则胆颤心惊,想说几句好话求情,但还未说出口,莫愁抢先问道:

    “庄主这是见死不救?”

    傅谭舟道:“生死有命,强求不得。”

    “不过是举手之劳,为何不救?”

    “我与姑娘非亲非故,为何要救你?姑娘摆出如此高姿态,是作给谁看?”

    这下子,夏随锦的目光看向护在莫愁身前的萧慕白,又落在流霜的身上,醒悟过来庄主这是故意刁难,在为流霜出气。

    萧慕白难以置信道:“义父先前不是这样教导我们的。”

    傅谭舟反问:“先前我教导你好生待流霜,你怎么不记得?”

    这么一看,萧慕白、莫愁看上去像是一对儿被无情棒打的苦命鸳鸯。傅谭舟像极了恶人,斥责小鸳鸯:

    “我念你是义子,暂且放过,那位姑娘却是留不得。”

    然而紧接着,莫愁丢掉拐杖,膝盖一软跪到了地上,将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道:

    “是卑女无礼,求庄主救我。”

    这一跪,许久没有抬起头。

    夏随锦倍感心酸,不忍再看,这时虞芳却沉着脸,说:

    “所谓名门正派如何,今日算开了眼。”

    声似闷雷滚滚,霎时周遭一片嘘声。所有人都望过去,似是看谁敢这么大胆。

    傅谭舟问:“你是谁?”

    虞芳道:“无名氏,不堪一提。”

    夏随锦袖子掩面,娇滴滴答:“我家相公,虞芳公子。”

    “虞公子,此乃千府山庄之事,他人皆袖手旁观,唯你挺身而出为莫愁姑娘出头,这是真大侠。可若是我心已动摇,听了你这番言辞一气之下又改了主意,不救了,虞贤侄不但没有促成好事,反而拖累了莫愁姑娘,这算不算弄巧成拙?”

    一席话说得虞芳哑口无言,沉默半晌,说:“我不是贤侄。”

    然后两只眼睛转向夏随锦,像是含着委屈。

    夏随锦忍笑,安慰:“咱们看戏,别理他们。”

    这时傅谭舟起身走到莫愁的跟前,弯腰捏住她的手腕,看上去要扶起她。

    莫愁颤抖着缩了一下,傅谭舟立即松开那只手腕,淡淡道:

    “留你至七月十五。”

    七月十六是武林大会

    萧慕白面露惊喜之意,流霜怅然垂眸。

    此时莫愁跪在地上,袖中手指蜷缩成拳,指骨咯咯作响。长发披散着垂落在地上,发间一双晦暗深沉的眸子缓缓移动,然后停在了沉水阁的方向。

    ——夏随锦猜想,她是在看沉妆。

    流霜是医者,将沉妆的血作为药引子加以炼制,配合其它药物方能解了她的毒。这期间,她见不到沉妆,甚至无法走上那座桥。

    傅谭舟对沉妆的保护可谓是滴水不漏,莫愁甚至言称:

    “对沉妆如此尽心尽力,真教人怀疑。”

    话里藏刀,意犹未尽。

    夏随锦追问:“整个武林都知道沉妆是浮洲山族长的女儿,身怀异能,傅谭舟保护同族,有何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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