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春秋走向战国(又名:开战中国) 作者:周梅森/梦回汉唐

    第 38 章

    “它终于要飞起来了。”纪厂长兴奋地说。他为武直─14的批量生产熬过了整整三个月。许多时间他干脆用帆布行军床睡在办公室里,疲倦了喝杯浓茶,冲个冷水浴。总工艺师出身的他设计了大量工夹量具,编写了生产工艺和装配工艺手册,使试制的原型机武直─14,变成流水线上的大批武直─14。

    薛皓简高兴地拍拍纪厂长的肩膀:“老兄,它实在是不赖呀!”

    纪厂长说:“但愿武直─14投入战争以后能够减少我国小伙子的伤亡,早点儿打败美国。”

    “我们一定会如愿以偿的!”薛皓简信心十足地说。

    第二天,薛皓简搭上胡旭湘的专机返京,在路过汽车城长春市的上空时,胡旭湘望着整齐的街道上甲虫式的汽车井然有序地在各大厂区吐出吐进,不禁感慨地说:“中国战争机器的每一个齿轮都咬合得很严密和准确!”

    望着沉思的薛皓简,胡旭湘笑道:“你还在奇怪我为什么拉你出来跑这么一圈?其实我知道你对我们的工商业者有些看法,事实证明他们正自觉或不自觉地为这场战争做出贡献。你的那位‘铁血社’的朋友顾远瞻说得好‘资本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垄断,不管它是以何种名义出现。’顾远瞻他们正在研究世界各国的反垄断措施,我想你不久便能看到世界最好的《反垄断法》。”

    薛皓简自嘲道:“看来战争使我和中国现实脱节了。但我想军人本就不应该介入国家的经济运作,正如纪厂长所说‘决不鼓励工人转工艺师或工艺师转工程师’,职业军人作好保卫国家的本职就是对国家的最好贡献!”

    胡旭湘意味深长地笑了。

    第十九章印巴开战

    12月6日,中美双方谈判一周年纪念日,仍在那座洲际酒店。美国国务卿白茜夫甚至专门带来了旨在展示以美英澳为首联军驻防澳大利亚的强大军事实力的录像带,再度向中方表明联军这次绝不仅仅是虚张声势,它已不怕解放军的任何攻击。

    然而,如同双方步入酒店一楼瑞士厅会议室后,中方首席代表李秘书长欠身在狭窄长方形谈判桌上方与白茜夫作最短暂握手又迅即分开一样,这一举世关注的一天之内接连进行了三个回合长逾7小时的马拉松谈判,很快又宣告破裂。当李秘书长说:“国务卿阁下,我已说完了我来这里要说的一切。我认为,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再谈下去了。”

    白茜夫也当即回答:“我同意。我已没有更多的话可说。”他们都站起来,先后步出谈判会议厅。

    12月7日,俄国外长肩负国际社会寻求和平的最后使命,行色匆匆飞抵北京会晤中国国家主席胡旭湘。结果,两个多小时的会晤因胡旭湘只字不提撤军而导致流于空谈。俄国外长以悲戚而忧伤的口吻告知世人:“是和平还是战争,只有上帝才知道”。

    至此,一场游戏──整个地球在和平与战争的秋千上荡了一年之久──终于玩不下去了,通往地狱之门打开了!澳大利亚已是美国在太平洋这一边的最后一个落脚点,美国已退无可退,将拼死决战。两大世界巨人的最后较量不可避免,全世界都想看看这场最后一战的结果。但仅仅是这个后来居上的年轻共和国和老牌世界警察的决裂本身,已极大地影响世界的格局。

    最近四十多年来,军备发展始终快于国民经济发展的印度,终于具备了一口吞下是它邻国也是它天敌的巴基斯坦的实力。几乎用尽所有资源发展其军力的巴基斯坦,经济状况已糟得不能再糟。令人同情的巴基斯坦,可以指望的只有大国在道义上的支持这种随时可能一钱不值的东西,或者再加上他们的穆斯林兄弟有限的援手。如今,大国中的美国已抛弃了巴基斯坦,转而支持自己,而它那些烦人的穆斯林兄弟们正在舔食伤口。唯一令印度顾忌的,是这两个国家的共同邻居──中国在想什么?这些年,尽管它几乎没把自己的军事势力向南亚扩展一步,但它作为世界强国的势头随着解放军在东南亚的胜利已经不可阻挡,在世界讲坛上的发言权随着每一元人民币的增值而逐日加大。它的影响力在不知不觉中已翻越喜马拉雅山脉直抵南亚。显然,印度不希望在它的东部邻国更强大时,面对腹背受敌的局面。所以,它唯一的选择是趁早动手,而且要在喜马拉雅山的雪季──中印边界的所有山口都会被大雪封堵五个月之久,全力以赴解决巴基斯坦问题。

    12月8日凌晨1点,印度军队发起对巴基斯坦的全线进攻,炮火急袭染红了整个印巴边境。印度空军同时空袭巴基斯坦靠近边界的几十个大小机场。巴基斯坦军队得到了中国天军转来的情报,主力已提前转移了,在二线战线的巴军士兵紧张地向前线张望,焦急地等待反击的命令。

    拉兹上校从停在克什米尔通往巴占区的代号3号溪谷前面几公里的杂树林中的指挥车上用红外望远镜观察前方,对身旁的副官轻声说。“简直象是地狱的入口。”

    印军是前一天秘密抵达的,已在溪谷前度过一个晚上。炮击刚一结束,拉兹便指挥他的第9山地旅猛烈进攻了3号溪谷的南口。第9山地旅辖三个机械化步兵营、一个直升机营、旅直辖坦克营和炮兵营,土气很旺盛。在它的后面,跟着师主力和三个机械化师有将近明竟光顾过这样一个鬼地方……”

    “我们晚上冻得发抖,没有剃刀刮脸,没有推子理发,没有毯子睡觉,更糟糕的是没有多余的袜子替换。我得了战壕脚。这是所有疾病中最可怕的一种疾病。由于双脚长久泡在湿泥里,疼痛肿胀,连靴子也脱不下来了。我无法走路,痛苦得嚎叫。勤务兵将我扶到挤满人的战时医院里。医生不由分说,割开了靴子。天哪,双脚肿成橄榄球那么大了,伤口还化了脓……”

    “同战斗比起来,原始人般的生活算得上天堂了。异教徒的迫击炮弹呼啸而来,还有远处的155毫米榴弹炮。我军每次坦克进攻全被他们打退,未被击中幸存下来的我军坦克,把载着战友的尸体、正在燃烧的自己一方的坦克尽力推向谷底,开出一条出路向后倒退。否则,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异教徒的位置在高山上,阵地很干燥。

    我仰看着山上破败的古老印度神庙,回想着是否有一天异教徒会被湿婆神精神所感化,从此再也不打仗了。异教徒最拿手的是地雷和手榴弹,许多弟兄被炸得缺胳膊少腿。但至少还可以保条命。士兵们流传:“如果你敢穿上新军装,准会被一枪打死。‘所以士兵们也不换衣服,衣服臭不可闻,一撕就成碎片……”

    “我看这里没有任何英雄主义可言,我们整个集团军就像是被放逐的囚犯无人关心。

    我们上了异教徒的圈套,我们装备在山区太重,后勤不足,没有战略目标,只是一个山峰一个山峰、一条山谷一条山谷地爬行。整个西线北战斗毫无意义,我们死得没有价值,变成了辛格棋盘上的一只小卒。在克什米尔战场上,得过许多勋章的我甚至想负一次伤……”

    第二天,反对党的议员纷纷在国会发言,愤怒地指责总理辛格的忧柔寡断正在帮助敌人消灭勇敢的西线北部队。辛格沉不住气了,命令向西线北驰援……

    12月11日,日本、台湾和菲律宾宣布成立三国同盟,希望有关各国不要误解三国追求和平的善意,为了东亚的长久安定,三国不怕任何挑战云云。

    同日,大批日军分别开往台湾和菲律宾。在台北街头,因周日不用上班,各色人等一早就汇集在主要道路的两旁,翘首等待日军的到来。下午4点,远方出现了一群插满膏药旗的T─90D日式坦克,顿时人群爆发出欢呼声,拼命挥舞着手中的台日小旗,少女们如同见到了偶像般大声尖叫。前排的人打着节拍喊:“卡哇伊!粉卡哇伊!”后排没看见的问:“红豆泥?”最后跺着脚一起大吼“扛八袋!扛八袋!”一名在现场的民视记者激动得热泪盈眶,哽咽地说:“六十六年后。东洋太阳又熊熊呼伊照亮了台北,台湾番芋们在世界上出头天了!”然后又插播一段保险套广告,一位女歌手最后唱道:“……英英美代子今晚不要忘了小雨衣。”

    刚开完中央政治局紧急扩大会议的薛皓简一边看着台北街头的活话剧,一边轻松地对总参作战部长和国防部新闻发言人说:“中央决心不变!我们正愁缺乏战略掩护,日本人便殷勤地有是斟茶又是递枕头,唯恐侍候不周,我们也不能拒绝人家的一番好意。”他对总参作战部长命令:“立刻制定和实施以准备对日作战为借口的大规模部队集结和转移!”又转向国防部新闻发言人命令:“我们军队要配合民间,打一场新闻战,注意听取专家的意见。至于和民间方面的构通可由杨悠负责,这样可以不太招摇。”

    送走两人,就看见杨悠和陈舒边拌着嘴边朝自己的办公室走来,只听陈舒不客气地说:“你要是留在台湾,很可能和那些台北女孩一样不知脸耻地去欢迎日本人……”

    薛皓简见陈舒太过分,连忙喝止。见陈舒一脸不服气的样子,他语重心长地说:“被元朝和清朝统治的汉人从某种意义上讲都是亡国奴,你我都不能保证我们的祖先没有为虎作伥的人。我们对自己祖先的那几段经历只能以大环境所逼来解嘲,你又为什么不能用这种眼光去看那些台北女孩?”

    见陈舒低下头不吭声,薛皓简又继续说:“你们应该知道拿破伦是意大利人的后裔,年轻时热心于科西嘉岛从法国独立的武装运动,在失败后他放开胸襟,投身到整个法兰西的政治舞台,终于成为法国的民族英雄。杨委员长在这一点上比拿破伦高明得多,也是我最钦佩他的地方。我现在仍然希望在台湾的才俊们不要做使自己不能回头的事,应该效仿拿破伦为整个中华民族奋斗!”

    陈舒心悦诚服地向杨悠道歉,杨悠拿出当姐姐的派头亲热地搂着陈舒,看得薛皓简都摇了了摇头,又正色对杨悠道:“你会很忙,对外的新闻战你要负责军民之间的联络,这一切都要做得不落痕迹。甚至像安慰在大陆台胞,说明这只是作给外人看的工作,恐怕你也推不掉,因为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我会帮助杨姐姐的!”陈舒自告奋勇……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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