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余生 作者:腋毛张小哥

    声,把字团扔到地上,“我知你有事,不过是为了你的亲事罢了。”叶遥先没觉着自己话里有赌气的成分。

    他洗漱一通,从蒸笼里拿出一个大白馒头,咬了一口他居然有想哭的冲动。

    以后,吃不到这么实诚的大馒头了。

    他把馒头装好当路上干粮,还有几套许涟给他买的朴素衣服和几本书,他通通带走。

    他不想和许涟当面道别了。在怕什么他也不清楚,或许是怕自己情绪失控吧。

    这封信不像以前写文章那样可以一蹴而就。这是叶遥先写过的最凝塞的一席话了。

    写完后,他吹干墨迹,用镇纸压好置于桌上。

    背上包袱,他和院子告别,他摸摸老黄牛的犄角,捏捏驴子的耳朵。

    出了院子,他只觉得天大地宽。自己有家不可回,恰巧到了这个令人安心之地,结果这么快就要离开。

    叶遥先不知道要去往何方,他只知向南走,寻另一慰藉心灵之所。

    第16章 辞别

    荣府里,太老夫人坐在太师椅,虽是病体沉疴,脸上却带满笑意,喜气让她整个人都荣光焕发。

    显然,她很满意这个新晋姑爷。

    许涟看起来木讷,答话却是让人心里熨帖,荣府里的人都对他赞赏有加。

    不知怎地,他的右眼皮一直跳,有些惴惴不安,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

    吃了午饭,宾主尽欢。一大家族人聚在一起商量了吉日,最后由老夫人拍板,定在下月十六。

    许涟穿过前院正要出府,被荣小姐的婢女请去后花园假山说话。许涟心里记挂着叶遥先,身体还是跟着婢女去见了荣家小姐。

    成亲前男女双方不宜见面,因此荣小姐只能在假山出等候许涟。

    许涟正心里没来由的焦急,荣小姐还在反复地表达感激之情。

    许涟摆摆手,“荣小姐,不必再言谢。在下敬佩您是位贤孝女子,自愿帮您,不求有何回报。只是家中突发急事,在下先告辞。”说完脚步匆匆。

    许涟向仆人要来一匹马,快马加鞭往家里赶,到家时已是未时近末。

    院门、房门都关的紧紧的。他心脏跳得飞快,呼吸愈发沉重。推开一扇扇门,里面都没人。

    只有卧室的桌子上放了一封信。

    他颤抖着手拿起,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信里写道:

    “书呈许兄:见字如晤。

    素交三月有余于吾二人之间,情同手足,言之切切,真言自见纸端。

    遥想年初一面,便一见如故。寄身贵地,朝夕相伴。时下喜事将近,未有半纸文书相报,甚感愧疚。斯予之过也。

    今弟不敢叨扰,遂辞别贤兄。愚弟臆揣,兄繁务缠身,多臂难挡。故留此信,以表予诚意。纸短情长,吾心想亦可鉴。

    又:偶得良句,愿鸾凤和鸣。

    三生石上注良缘,交拜成双喜不禁。梅花点额艳新妆,珠玉双辉暖洞房。

    时路长日高,唯将封书依托。岁月不居,时节如流。愿兄善自珍重。

    再拜

    遥先谨书”

    许涟快速过目,两手抖得快将书信撕破。大手把信用力拍在桌上,颓然坐下。

    叶遥先信里写,因为自己要成亲而离开,却不说要去哪里!还留下这几句诗,更是气人。

    就算只是普通朋友,也合该留下喝一杯喜酒再走。更何况,难道三个月的朝夕相处,在他眼里连朋友都不是?

    成亲的理由他不想听吗?是不在乎还是无所谓?

    许涟脸色铁青,浑身都在叫嚣着想肆虐。可是叶遥先只留下轻飘飘的一纸书信,自己浑身暴力就像打在了棉花上。

    现下他会去哪?回京城吗?还是去南方?身上还有钱财吗?

    我这么想见他是为什么?见到他我该说些什么?

    他想不出答案,他只知道,自己要见到他才能安心。

    将书信仔细叠好收起,目前得想出一个两宜之计,既能帮了荣家的忙,又能够不去成亲。

    可是叶遥先的离开,让他脑海里一片混乱。像天神在脑中翻滚斗法,没法静下心来。

    分明是自己的房子,却感觉空落落的陌生。叶遥先单单住了三月余,就融进自己的家了吗?

    许涟沉默了。他坐在床榻边盯着门窗。

    月色如水,淹没了山中这处居所。

    生活依旧,许涟按照日常习惯作息,然而平常只觉安逸自在的生活,现在竟觉得孤寂。

    两人共同栽种的植株已茂盛生长,许涟看到又会情不自禁想到那人,陷入两难。

    成亲之事该如何是好,而叶遥先又会去哪里?

    他于我,是存有恩情?是挚友之情?是手足情深?抑或是……喜欢?

    莫名想到这两个字,他惊得手中锄都要掉了。随后又像是情理之外,意料之中,他有种恍然大悟之感,似有仙人提点。

    两个男子之间会有喜欢吗?他,再见到我会欢喜吗?

    许涟强自镇静,自言自语道,“且先不细想了,先寻到他罢。”

    第17章 命定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叶遥先自那日从许涟家出来,一路向南,低着头,情绪不高。

    快走到城门口,有个老妇坐在路边哭。叶遥先上前询问,原来是她家儿子偷了她的钱财去赌,输了又想回来拿钱。

    可是老妇家已无余钱,儿子便勃然大怒,拿走了老人遗留给老妇的玉搔头要去典当。

    老妇追了一路,儿子不厌其烦,一把掀开了老妇就跑进城里。可怜老妇人腿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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