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寇右带刀 作者:任池

    以后不要私下见我。”

    “要是我不答应呢?”花岛刻意拖长尾音,挑衅。

    那人在一片掌声中轻轻开阖嘴唇,吐出冰冷的五个字:

    “我会杀了你。”

    ......

    就这样,花岛成为了潜伏于青灯卫间的卧底。

    这是瑞安十年的春天。

    从此往后,大家在街上再也看不见那个流寇的身影。白狗绕着和泽城跑了三圈,终究还是没能寻到他。

    据最后一个看到他的人说,流寇花岛那天不知从哪儿弄了一身青灯卫队服,煞有介事的模样,大摇大摆往青灯卫屯所走去了。

    进了门,就再没出来过。

    人们都说他害了有关女人的疯病,苍蝇一般嗡嗡嗡地扎进了罗网,成了一缕武士|刀下的亡魂。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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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第 5 章

    樱花纷飞。

    老队士领花岛走过池塘边的鹅卵石小路,指点道:“池塘后面是剑术道馆,前面是武庙殿,西边是普通队士住的厢房,你呢,就在这里工作。”

    花岛面前展开大片的肥沃土地,一排排染了嫩绿的小菜秧随风摇晃,那身姿还挺妖娆。除此之外,还有猪圈、马圈,空气中野性的气味令人一言难尽。

    “在这里工作?青灯卫不是要上街巡逻的吗?”

    “屁咧,你才进来多久就想上街了?年轻人,事业要从根基开始,做事也要从种地开始。”

    “种地?爷进青灯卫就是为了种地???”

    “这是韩队长布置的任务。”老队士双手背后,绕菜园巡视一周:“农业乃一国之本,只有把地种好了,马养肥了——”

    “我绝不干这事,让队长给我换个活。”花岛粗鲁地打断他,扭头就走。

    过了一刻钟。

    鼻青脸肿地回到菜园,身上多了一副扁担,一条毛巾。

    “哎呦,回来啦?”老队士坐在池塘边晒太阳,见多不怪:“回来了就好好干活,先把菜浇咯。”

    韩径夜绝对是故意的。

    一开始,花岛每天都要在心里把他怼上几遍,后来逐渐发现种田的乐趣,便也不再抱怨。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光是想想就令人欣慰。眼瞅着一簇簇菜苗长大了,绿油油的菜叶配上蓝天白云,矮篱笆上爬满了牵牛花,马儿温柔,小池塘泛着点点波光,恍惚间像是来到了世外桃源。

    当青灯卫,他安于一隅;当卧底,他不思进取。每天挑水浇菜,松土施肥,日子过得倒也快活。在几乎封闭的工作环境里,老队士司徒成了花岛唯一的伙伴。

    两个人一熟悉,就不免套出许多“内部消息”,大多是些花边新闻、饭后闲谈之类。

    比如,花岛挂念着韩径夜,便会问:“司徒叔,好多日子不见韩队长了,他去哪啦?”

    “早就不在屯所了,人家忙着呢,到处跑。”老人一锄头下去,土堆里钻出几条红蚯蚓。

    “是么......”花岛若有所思:“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咋啦?”

    “问问。”只是笑。

    司徒停了锄头,说:“少年有为,不知道为什么选了这条路,来北方过苦日子。他老子啊,可是——”忽然卖关子,不说了。

    “唉,司徒叔,我帮你锄地。”花岛及时献上殷勤。

    “好啦,他爹说出来吓死你。”

    “您倒是说嘛。”

    “金陵中山王,韩玉成。”

    “嗬!当真?”花岛虽不识其人不知其事,但单单听到“中山王”三字就怔了一下:“这么说,他家算是御五家,是大侯呀!”

    司徒伸出三根手指:“将军御三家,耀王、勤王、仪王;下来就轮到大侯,安定侯、中山侯、岐阳侯、天渝侯、东海侯。韩玉成在御五家里排第二,我们队长是他第三个儿子,不过他俩大哥都过世得早。”

    “要我是他,就在金陵等着袭个侯位养养鸟。”花岛实在不明白这世上为什么有像韩径夜、吴岭南的这类人,坐拥寻常百姓一辈子也享不到的福分,却一转身把它像绣球似的抛了,关键是抛了之后,底下老百姓全眼巴巴望着,却永远接不到。

    “他和他爹关系不好。”

    想到青灯卫听命于耀王,花岛便问:“难道他与耀王关系好?”

    “也不好。”

    真是怪胎。

    “那他的刀为啥挂在右边?”

    “这个嘛,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老人抓起甘草喂马。

    /

    春去秋来,一转眼,又到了草木枯黄的季节。

    花岛的消息极为闭塞,成天心思全耗在那一亩三分地里,再这样下去,青灯卫要忘了他、菊屋的伙伴要忘了他、共和党也怕是要忘了他。

    蹲在池塘边搓完衣服,端着盆往回走。院墙之外,秋日斜阳投落在对面的窗玻璃上,给它们镀上一层刺眼的金光,光晕扩散,模糊了屋檐的尖尖一角。

    梧桐树凋零,落叶乘风远去,哗啦啦一片,像鸟。

    他呆呆看了一会儿。

    曾经也觉得自己也像鸟,如今却被一身队服和不明所以的家国责任囚住。他放下木盆,忽然有个主意。

    ——他要爬到哨塔顶上去!

    哨塔在屯所西南角,就靠着小菜园。花岛松了松衣带,见四下无人,深呼吸,先是攀到猪圈顶,接着爬上院墙,借力一跃,“砰”一声,手指扒住了哨塔的栏杆。

    好家伙,以前的功夫还没忘。

    他敏捷地翻进去,还不满足,继续往上,直到把塔顶瓦片踩在脚下。

    此处凉风不息,吹拂衣摆。黑色瓦顶鳞次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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