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二棺河 作者:烟箩

    馆小倌儿也没人教的了,可他被绑的结结实实,又被人强压在身下欺负,他眼中的威胁就像被逼急了的兔子,毫无威胁性。

    我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满脸歉意。

    公子玩弄了少年整整一个时辰才满意,还抱着他说了许多自认为体贴无比的温存话,在我听来只会让他的小阿酒更加恼怒,也确实如我所想,少年翻着白眼不愿意听,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公子心情大好,还贴心的给他披了件干净衣服。

    他又看向了角落里的我。

    我浑身一震,吓得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等待发落。

    “你教的东西果然有些用处,他比从前热情了不少,可他那张嘴还是那么的硬,这可如何是好……”公子轻抚少年疲惫的脸颊。

    “公……公子,此事不可操之过急,需得慢慢来,他一定是……是在意公子的。”

    “哦?怎么个在意法?”

    我大急,随口说道:“他……他方才看公子的眼神,充,充满了仰慕与爱意!”

    “那他为何总不肯随我的心?”挑眉。

    “他这是……欲情故纵!”擦汗。

    他沉吟了半晌,也不知有没有被我的胡说八道打动,更不知心里盘算着什么主意。

    他啊了一声,点头道:“欲情故纵啊,可我早就告诉他我对他的爱意,他为何还要如此别扭,你说,他这是图什么?”

    “这……这……”

    我实在编不下去了,您那心上人就快把厌恶两字写在脸上了,为何还要问这些不着边际的问题?难不成,他还真喜欢你?喜欢被你打?喜欢被你吊着?喜欢被你羞辱?果然都不是正常人。

    公子摆摆手,“也罢,阿酒的心思你如何能知,你不过是个娼妓,等周叔回来你就回去吧,他会带你离开。”

    我如释重负,感恩戴德。

    那少年被这番谈话吵醒了,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公子紧紧搂着他,温声道:“还早,再睡会吧,今日你也累了,明日再折腾你。”

    我无言以对。

    少年偏过头不理他。

    公子愈发来劲了,看了我一眼,忽而想起什么道:“我新学了首曲子,你不是爱听曲子入睡吗?说会想起阿娘,我再唱给你,好不好?”

    我心中一惊,不好!大大的不好!

    可他根本没打算征求任何人的同意,就轻声唱了起来:“罗衫轻解,玉柱独赏。双股酥软寻幽径,枯草待露揉红娇……”

    少年受了刺激似的猛然踹了过去,公子始料不及受了一脚,他紧紧抱着少年问道:“怎么了?不好听吗?与你阿娘唱的不一样?”

    少年一口鲜血喷出,晕死过去。

    我知道,我死定了。

    第8章 大夫

    老夫行医数十年,头一次遇上这样不肯配合的病人,病得快要死了也不肯好好吃药好好休息,也是头一次遇上这样心狠手辣的老板,他竟然直接将人折磨得不死不活了再找人救他,长长的漏斗塞进嘴里灌药,说是不灌到喉咙里他就有法子吐出来。

    如此残忍的手段,简直闻所未闻。

    那病人也是倔强,瘦的一把骨头了,烟灰似的一碰就要散,就算好好医治保重身体也活不长久了,如此不爱重自己,怕是活不过半月便要一命呜呼。

    那苏老板也不知是个怎样的刽子手,心狠手辣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将人用胳膊粗的铁链拴着,对待恶犬一般整日就是看着他吃喝,喂药,还有……

    我知道说人长短易遭灾祸,可他们之间的的确确怪异得很。

    昨日那病人多吃了口稀粥,药也吃得及时,精神便大好了起来,可我知道,那是他快要死了在回光返照,可苏老板却搂着他不撒手,不管不顾就压着他胡天胡地了一番。

    我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掩着面装聋作哑。

    后来,他将病人放下来,铁链哗地一声掉在地上,他笑道:“果然是屠家最后的血脉,如此折腾也能好起来,等你好了我带你回十三楼,天长日久有你松口的时候。”

    病人垂着眼帘不说话,很是抗拒。

    我却愣住了,他说什么?

    屠家血脉?

    久远的记忆如同沉寂的潭水一般,忽然被这四个字溅了起来。

    屠家人我曾有幸见识过,家主为人厚道又简朴,故而常常找我这样的乡野大夫来看病,我有幸见识过他们一族的特殊体质,的确与众不同,再大的病痛也能很快痊愈,再深的伤疤也能完好如初。

    这家主的脉象就与常人不同,蓬勃有力就像有火焰在燃烧,内里深厚的阳气流动着,真是天生的好根骨好资质。

    可这地窖的病人明明只是普通的脉象,怎么会是屠家的血脉?

    难道……

    听闻屠家一直被人惦记,几年前还被满门tusha一个不留,这病人也不知是自己假冒的屠家人,还是被人假冒的屠家人,若是前者那简直自找麻烦,只怕是后者,家主为了保住屠家最后的血脉便将真正的小少爷掉包……

    我心里发寒,不愿再多想。

    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他一定会死,唯一的生机就是真正屠家人提供药引为他医治,可惜啊,屠家已灭,此行无望。

    苏老板又接着说:“其实……其实药引与我已经没那么重要了,阿酒,我会对你好。”

    病人沙哑着嗓子道:“不若给我一刀,在下感激涕零。”

    “你,做梦。”

    病人竟然笑开了,笑声过后,是长长的悲叹。

    他们的这番话我听明白了,也将两人的纠缠想清楚了。

    只可惜啊,可惜……

    我悲切地看着他们,可不该我多嘴的我一句不会多说,只是默默收拾着药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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