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与雨燕 作者:二冬

    道,他凝视宴喜臣,“你怎么了?”

    他的动作发生在转瞬间,宴喜臣意识模糊中,忽然感到自己徜徉在深棕色的琥珀中,在这令人眩晕的色彩里,被这唯一清亮的光给淹没了。

    杜亚琛没有太多时间与他周旋,他还需要注意四下刺过来的刀,射过来的子弹。

    剧院里大部分表世界势力的居民已经离开不少,剩下源源不断冲进来的是乌鸦安排的,真正有战斗力的杀手。

    他就是要将战势拖到疲乏,然后用最精锐的兵力和快速的战斗结束这场对决。他站在背后操控,自始至终没有出现过。杜亚琛知道他的想法,但他不在乎,只要他足够快,就能在乌鸦结束战斗之前挖出这个剧院中藏着的秘密。

    可他没有料到宴喜臣也会是一个变量。

    当然,他没有料到更大的变量是该隐。

    人群忽然爆发出惊呼,楼下的剧台下已经流了很多血,许多人挣扎着倒在红色的座椅上,画面荒诞恐怖,像是日本艺术家七户优笔下描绘出的暗黑场景。

    静静旋转着黑色漩涡的舞台中心,此刻亮起了一束灯,将台下的炼狱场景照射得清清楚楚。

    扭曲摆动的世界边界重归稳定,而聚光灯的中心,站着一个男人。

    杜亚琛和宴喜臣同时愣住。

    即使他们离得很远,只能看到聚光灯中那人的轮廓,他们也同时认出了他——

    “方烁。”

    “该隐。”

    宴喜臣用某种杜亚琛读不懂的目光与他对视。

    杜亚琛抬手解决了一个要偷袭他们的人,两人浑身都是汗涔涔的,溅满鲜血。

    宴喜臣脸色苍白,牙齿咬着嘴唇,看上去连嘴唇都有些发白。杜亚琛看起来很惊讶,他很少会露出现在这样的表情。

    站在舞台中间的不是他所熟知的少年方烁,而是作为成年人的,宴喜臣记忆中的那个方烁。

    “先生们女士们。”方烁在舞台上,绅士地鞠躬,他不慌不忙,表情看起来就好像真的是要进行一场盛大的表演。

    即使现在台下的一切就已是场盛大的血腥表演。

    他做了个停下的手指:“请稍微停一下。”

    有些人停了下来,有些人趁机将刀子捅进对手的身体。没有人敢真的停下来,现场在一瞬的暂停后,很快再次陷入混乱。

    方烁就那么站在舞台中央,微笑地等待了几秒钟。

    “我说了,停下来!”

    一瞬间,所有射出的子弹弹道偏移,冷兵器像被一股力量强行扭转。

    开枪的人被反弹回的子弹射杀,刀刃送入持刀者自己的身体。

    就连宴喜臣和杜亚琛身边的人,也顷刻间倒下一大半。

    有人试图逃跑,却在门口被无形的力量扭断了脖子,抽出了整条脊椎。

    目睹这一切的人尖叫起来,所有人开始颤抖。

    “我很抱歉今天看到你们在这里……损失。”方烁用了个奇怪的词,他目光扫过台下,眼里没有真的抱歉,却的确有怜悯,“今天是我作为该隐,第一次出现在你们面前。你们为了我这个已死的人互相厮杀这么多年,我却从来没有出现在你们面前。”

    方烁,或者说该隐,在舞台中心展开双手:“我今天在这里,愿意接受你们的审判!也愿意被你们杀死——如果你们做得到!”

    人群中像被投入一枚炸弹,顿时沸腾起来,有人的刀枪立刻就架起来,却没人在第一时间向该隐射击。这大概是情况太过诡异,以至于台下那么多为了杀死该隐而奋斗多年的人脸上,此刻的反应竟也只是迷茫。

    方烁的目光却准确,直接,毫不浪费多余的视线。他的目光穿过人群,准确地捕捉到宴喜臣的双眼。

    镰刀和黄昏审判的噩梦,再次在宴喜臣眼前展开!

    审判……遗忘……原来是这样吗?

    杜亚琛猛地清醒,猛地抬起头。他心惊,就像有人猛地拨动紧绷的弦,余震在他身体里中久久不散。

    在他心惊的一刹那,宴喜臣动了。

    他单手撑在二楼看台的栏杆上,猛地跃下。他速度迅猛,像一支离弦的箭!

    杜亚琛根本来不及拦住他,他的身形敏捷,快到了某种极限。将近十米的高度他没有一丁点犹豫,并且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着陆。

    他滚身而起,嘴上叼着一把刀,手中同时抽出两把手枪,站起来的瞬间将楼下就要发射子弹的几人统统击倒。

    即使是巅峰时刻的杜亚琛,也没有他现在的速度,爆发力和准确度。

    他从后排疾冲到前排只用了几秒钟时间,甚至有可能更短。在他瞬息间宴喜臣所过之处,试图攻击他或方烁的人全部倒下。那时候他的身影如此的快,以至于现场如此一碰即发的气氛,也没有人在短时间内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杜亚琛翻身跃下,等他从一层观众台上起身时,宴喜臣已经站在了台上,站在了方烁的面前!

    杀戮的匕首上带着血色,宴喜臣很缓慢地将刀刃在自己腿上擦干净。

    他脸上带着一种杜亚琛从未见过的坚决的神情,将匕首横在身前。

    宴喜臣一句话没说,可那是个绝对保护的姿态。

    他身后的方烁无声地笑了。

    杜亚琛沉沉地看着台上的人,知道宴喜臣这时候已经失去理智了。

    在这场荒谬的游戏,或者说表演中,该隐现在是那个操着线的人,他一直站在幕后,现在站到了台前。为的不是别的,为的就是让宴喜臣站到他身前。

    此时此刻,该隐就是指令,他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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