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崖 作者:不啾则已

    毛又长又密,使得眼里的光隐隐没没。从前他又高又瘦,这会儿肩背上肌肉结实,已是个彻彻底底的成年男子了。

    沈丹霄意识有些不清,伸手想去摸对方毛茸茸的睫毛,却被对方按住,心有不甘地挣了两下。

    越饮光不知他真意,含住他耳垂,在唇里抿了一会儿,笑道:“方才不是说愿赌服输吗?怎么要反悔?”

    这实则算不得笑,倒像从喉咙发出的一点声音,与唇上黏腻的水声一道送入沈丹霄耳中,他不大舒服,后知后觉理解了对方的话,手脚一下子冰冷:“……愿赌服输?”

    越饮光的手指从他喉间,一路向下,停在下方,揉了两下:“师弟如果不愿,下回有缘再见,大可与我再赌一次。你输了,便如今次一般;赢了,我也任你处置,什么都许你,可好?”

    沈丹霄原本揽在对方脖颈上的手指一下收紧,扣紧了对方一块皮肉,喃喃道:“原来如此……”

    他心道:师兄原本便是这般的人,我又怎会心生期盼,他这回只不过是动了别的心念罢了。

    又忍不住想:他说有缘再见,可见他是不想回来了。他对我做这事,心中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越饮光低下头,舔他臂上的血痕。

    他的舌很凉,沈丹霄只觉那片肌肤都是冷的,冷意沁进了肌理,心也冷了。

    越饮光不知他心思,又搂紧了怀中的师弟,低头将鼻子凑在对方脖颈上,深深嗅了嗅味道,才道:“我若有想要的东西,纵然千难万险,也要抓在手里,否则日日煎熬,夜夜难寐。可一旦拿到了手,却又失了兴味,弃如弊帚。如此循环往复,我知道自己不厚道,可也没办法。”

    沈丹霄枕在他胸膛上,此时天色尚早,眼中所见是无尽春色,师兄与他呼吸相闻,他却不敢抬头看一眼,耳边听得对方的话,知晓其中字字不虚。当年沈心庭便知道他性情,对他分外严格,平常也毫不手软。

    越饮光笑声洒脱:“老师强压了我十多年,也不过是这十多年。他去世后再没人能阻我,逍遥快意,及时行乐,只你沈丹霄……”说到此处,他话里竟带了点恨意,“你不过是我师弟,为何总要使我不痛快!”

    “我……我不曾阻过你……”沈丹霄扪心自问,除了今日,又有哪日阻过他了

    越饮光没有说话,过了会儿,重重哼了一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往后我见你一回,便如今次一样做一回赌,”他舔了舔唇上沾染的血,“我倒希望你多来几回。”

    沈丹霄再喜欢他,也不会愿意受他奚落,道:“我不会去找你了。”

    越饮光愣了一下,一把推开他,拣了自己衣服,边走边穿,竟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丹霄在原处又躺了会儿,只觉冷意更甚,拖着酸软身体,到后头泡了会儿温泉。他受了点伤,后又风寒入体,回去后在床上躺了几日,渐渐恢复过来。

    *

    风雪崖上。众人连着一日一夜,未曾好好休憩。

    孙斐如他所言,在他们离开后,一把火将观瀑楼烧了,只留了一片焦土。他们又马不停蹄地焚烧了诸人尸身,以免怪虫死灰复燃,连着方不期等人也烧了。

    此时众人回到厅堂之中,沈丹霄疲惫至极,又因如琇等人身死忆起旧事,不由大恸。他的内功心法一脚入了邪道,不比无咎天好多少,这回儿心境起伏,气海便有翻腾。

    岳摩天许是有经验,头个发觉了他异处,道:“不若歇息片刻。”

    张灵夷听了,看他一眼,道:“沈盟主,你脸色不太好。”

    沈丹霄没有推阻,撑着小几,假寐片刻。

    他很快入梦,梦里却不安稳。岳摩天原本在调息,见他睡着没多久,已是满头大汗,口中不住轻唤:“师兄……”长眉紧锁。

    岳摩天见过越饮光,也能看出对方几分性情,却不知这对师兄弟间有什么恩怨情仇,再者这是私事,不好多问。他充耳不闻,仍自调息,不想身边人忽地提高声音,喊了一声。

    众人俱是听见了,齐齐看来。

    岳摩天转头一瞧,见沈丹霄身上衣衫尽湿,颧骨上微微泛红。除此之外,身体更止不住颤抖,竟似冷极了。

    再下去便要走火入魔了,岳摩天清叱一声:“沈丹霄!”

    沈丹霄不过困于梦魇,被他一声唤回神智,喘了两口气才发觉自己狼狈之像,脸色苍白,道:“多谢岳宫主。”

    其余人也围过来,怕他心情太过压抑,俱是温言相劝。殷致虚板着一张脸,冷冷道:“你是你,越饮光是越饮光,我们被困崖上,你便是想他来救也不可能。再者,我们这许多人,哪一个比越饮光弱了?”

    沈丹霄还未说话,薄雪漪连连摆手:“我可比不敢比越饮光!”

    殷致虚瞥他一眼:“我也没把你算进来。”

    薄雪漪讪笑着轻抚胸口。

    沈丹霄道:“多谢各位关心,我不过想起了些往事,做了个噩梦。”

    薛神医这时也踱过来,看了看他脸色,道:“我给你扎几针?”

    沈丹霄赶忙谢绝了他好意。

    众人散开,岳摩天留了下来,见他脸色不好,但眼神清明,已然恢复神智,便道:“你与越饮光究竟有何陈怨?”

    沈丹霄不意他忽然这么问,略感惊异。

    岳摩天道:“当年越饮光找我时,内伤已是颇重,我若真与他动手,当时或许没什么异状,三月后却要油尽灯枯。”

    沈丹霄早知这些:“多谢岳宫主。”

    岳摩天道:“你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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