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喂,兆伟?什么事情,半夜也要通报?!”传音器那头是个富有磁性的沙哑声音,从语气中可以听出来此人必然身居高位。

    郭兆伟方才也是心头憋气,一冲动才接通了自己的表叔,想到自家表叔的脾气,他额头不自觉生出一层冷汗来,有些支支吾吾地把今天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个清楚。

    等到郭兆伟话说完,传音器那边微微一顿,旋即道:“所以喽?你想让我帮你出头!”

    郭兆伟听到表叔的声音,脸色稍稍变化,隐隐猜到了什么。

    紧跟着传音器传出严厉的斥责声,“没用的东西,和那个战雄既然同属一个级别,竟然被人家吓得告状?!”

    郭兆伟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辩解道:“不是啊,表叔,那个血剑旅旅长跋扈异常,他纵容麾下战雄一起对付我,我不是为了避免吃亏,就认了怂。”

    最后郭兆伟脑筋一转,满口胡话道:“不仅如此啊,当时我都已经爆出了您的名字,这血剑旅长却还是嚣张无比,他说管您是个东西,他就现在夜雨城他就是老大!”

    “哼哼!”表叔冷哼两声,郭兆伟自编胡话,心中紧张无比,不过片刻之后他还是听到了表叔问道:“那血剑旅长叫什么名字?!”

    郭兆伟忐忑不安道:“血剑黑煞旅旅长韩名!”

    那边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沉默下来。

    “表叔?!”郭兆伟试探性的叫了一下,之后就听到那边一声恼怒的大喝。

    “你是饭桶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德行,这血剑黑煞旅旅长韩名在军中刚立大功,现在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你脑子被驴踢了,让我去找他的麻烦,不说现在国难当头,一将难求,那韩名可是和上官家的小丫头有婚约,不管是东方还是上官家的系别,能拉拢韩名这等妖孽般虎将入我皇族,比你一个小小的城主要重要的多,你要是敢给我胡来,让长辈们知道,看不把你打得开花!”

    “表叔,那我……我怎么办?”传音器那头传来一通大骂,把郭兆伟骂得是狗血淋头,一脸懵逼,诚惶诚恐,声音都打颤了起来。

    “给我巴结好!”表叔就说了这最后一句话,啪地把传线给挂掉了。

    书房内一片寂静,郭兆伟正握着传音器处于懵逼状态,那狗头军师端着一杯参茶走了进去,因为从酒楼木梯上摔下,整张脸鼻青脸肿,他一边忍受着脸上的疼痛,又因为自家主子给皇族靠山通过话后,觉得韩名麻烦要来而露出阴险的笑意,更显一张猪脸丑陋无比。

    “怎么样,城主大人,那韩名是不是麻烦到了,哈哈哈,到时候他肯定会跪在城主脚下舔鞋的,哈哈哈哈!”狗头军师很是兴奋,说着此话,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他以为自己拍在了马屁上,谁知道正好拍在了马蹄子上。

    郭兆伟正式心烦意乱的时候,再听到狗头军师的大笑,顿时将心头积压的火气全都发在了军师身上,抬起蒲扇般的大手朝着军师本来就臃肿无比的大脸狠狠扇了下去。

    啪!

    那军师触不及防,被郭兆伟一巴掌抽倒在地,血水混着牙齿喷出,捂着脸满面惊恐地看着郭兆伟。

    “给我滚出去,废物,饭桶!”郭兆伟瞪着牛眼,恼怒地吼道。

    狗头军事屁股尿流地爬了出去。

    第二天韩名领着一众战雄齐齐进军夜雨城的粮仓搬运粮食,众人都已经预料到郭兆伟肯定会阻挠,谁知道一大早,他们到了夜雨城粮仓,正看到城卫队正在大车小车地拉着粮食,猪肉牛肉,大米高粱应有尽有。

    狂刀拉着一个城卫队的士兵问:“这是要往哪搬?”

    城卫队士兵看到一众黑煞战雄毕恭毕敬道:“我们城主下令,要让黑煞旅的兄弟们吃饱吃好,这些自然是往黑煞旅送的。”

    一群黑煞战雄面面相觑时,城主郭兆伟带着一丝尴尬的笑意走到了韩名跟前,搓着手道:“韩名兄弟,可还满意么?”

    韩名瞥了一眼郭兆伟脸上虚伪至极的笑意,没有说话,领着一群黑煞战雄往军营驻扎地而去。

    “这郭兆伟一夜就变了性了?怎么成了老鼠胆子!”

    “哈哈哈,还是我们旅长有本事啊,把这孙子整得服服帖帖的!”

    “哈哈哈,那可不是,旅长回来了,我们黑煞有了龙头,这么一个战场上,还有哪个部队是咱家看得上眼的。”

    一群黑煞战雄顿觉脸上荣光无限,跟随在韩名身后,扬起头来,畅快大笑。

    韩名听到身后一群兄弟的吹捧,咧嘴一笑,道:“黑煞的威风,可不是我一个人打出来的,黑煞之所以威风,是那些在战场上牺牲的每一个黑煞旅军士的血水凝就的!”

    听到韩名所言,一群黑煞战雄脸色齐齐肃然,重重点头,对韩名所说的话感动认同暖心。

    黑煞旅两万军士驻扎在城脚不远,城卫队拉着猪羊牛肉还有各种果蔬朝着黑煞营地而去。

    虽说白京城一战算是大胜之战,但黑煞旅也并没有守住白京城,还损失了足足八万弟兄,纵然国内将黑煞旅宣传得再神话,但整个黑煞旅却觉得白京城一战为失败之战,全军上下士气难免有些低沉。

    不仅如此,黑煞旅两万人驻扎此处,夜雨城不禁不提供免费的医疗服务,供给黑煞的口粮也是乞丐不如,这让黑煞不少军士觉得为国效力却得来如此对待,心中难免有所忿怨,军中士气更加低落。

    可纵然再低落,他们的军纪却丝毫不显懈怠,毕竟韩名当初的地狱手段,他们都牢牢记在心里,这才有了黑煞铁一般的纪律。

    清晨,军营早训。

    两万汉子日常上操,口号喊得响亮有力,把守营门的守卫警惕清醒,各大队队长巡逻队中情况,各团团长处理团中事务,一切井井有条。

    等到城卫队拉粮的车队到了黑煞军营口之后,众多城卫队的士兵看到军纪严明,军营整肃的黑煞旅都是心头一紧,和同伴谈论,脸上不严谨的嬉笑也是慢慢敛去。

    这军营让人有种压抑不得不严肃的氛围,不愧是上过前线的铁血之师!

    众多黑煞军士看到城卫队拉着明显好上无数倍的食材,心头虽然有好奇,但上操的队伍没有丝毫动乱,只是几个团长闻讯而来,眼睛一瞅便看到了站在众多黑煞战雄最前的韩名。

    “旅长……旅长回来了!”

    有人鼻头一酸红着眼睛喊道。

    哗啦一声,整个黑煞军营之中沸腾起来,无数黑煞军士朝着营口涌了过来。

    要不是韩名一个人掩护了全旅撤退,他们都要死在了白京城,而且参战之后,他们能够感觉出来,韩名之前那么残酷的战前训练,是为了让他们好,看到别的部队在海族大军的冲击下支离破碎,而黑煞在百万海族的冲击下仍能守住白京城七天,这几乎都归功于韩名之前的残酷训练。

    有着钢铁般的军纪,所以他们面临百万海族,才不会乱了阵脚。

    有了之前和海族群殴的经验,明白了军人的荣耀,所以他们面对百万海族,才能怒吼一声,热血厮杀!

    之前他们都觉得韩名因为训练都能把人活活抽死,必然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但上了战场,他们才知道,韩名一个旅长为了他们一群普通士兵而以身犯险,为八万牺牲的兄弟,怒发冲关,屠了九尊海族战雄!

    所以自从韩名音讯全无之后,两万黑煞军士无不担忧,不知从何时开始,全团军士对韩名已经心服口服,将其作为黑煞的灵魂人物,甚至觉得除了韩名,谁都不配做他们旅长。

    如今两万黑煞军士涌到营口,再次看到韩名熟悉的身影和面容后,都是狼嚎起来。

    “卧槽,黑煞大魔王回来了,哈哈哈!”

    “旅长,旅长回来了,哈哈!”

    “我就说像旅长这么牛逼的人物,怎么会死!”

    韩名本来心情不错,听到黑煞军士们的胡言乱语,肃然冷喝道:“早操继续!”

    “哇,他还是这样!”

    “我感觉我真犯贱了,听到他吼我,竟然有种幸福的感觉,哈哈哈!”

    黑煞军士们露出迷醉的表情,又害怕韩名真得处罚,又回到原处开始早操。

    如此喜感的一幕,让韩名眼角微微一抽,他身后的一众黑煞战雄忍俊不禁,倒是城卫队的士兵们有些看不懂黑煞军士和韩名之间这种奇特的感情。

    猪羊牛拉到了后厨,米饭早早地蒸上,不多会,米香肉香便弥漫在了整个军营之中,让一群上操的黑煞军士的肚子不自觉地就雷响起来。

    韩名搬了一张太师椅坐在了军营中央,看着一群热血的汉子赤着膀子操练,嘴角带着欣慰的笑意。

    而且整个黑煞低沉的士气也因为韩名的再次出现,恢复了以往地鼎盛,各个大队,各个旅团仿佛在韩名面前刻意表现般,口号喊得一个比一个响亮,操练起来一个比一个卖力。

    纵然是狂刀看着士气高涨的黑煞也是摇头无奈道:“有的人天生就有这种霸气,你看他往营中一坐,纵然海族再来一百万,我看着黑煞也不会有人害怕。”

    早上到正午,阳光明媚。

    全旅操练结束,火头军搬出一盆一盆的白米和肉菜,准备开始迎接全旅用餐。

    黑煞在夜雨城吃了快半个月,嘴里都要淡出个鸟来,如今闻到肉香,一个个馋得之流口水,不过两万军士纵然饥肠辘辘,此刻却老老实实地排列在分餐桌前等待韩名的训话。

    等到整个军营都安静下来后,两万双眼睛汇聚在自己身上后,韩名才徐徐深吸一口气来,双手负背,目光扫过整个队伍,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忽然弯下了腰,一个九十度鞠躬送给全军将士。

    正等着韩名训话的两万黑煞军士瞬间懵逼,不知所措起来,他们搞不懂韩名为什么要鞠躬,虽然疑惑但整个队伍依然雅雀无声,之后就听到韩名面朝地面略带一丝颤抖的话声。

    “在全旅面对最艰难的时刻,身为旅长的我,却没有与你们站在前线,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韩名是吼出来的,这诚恳的道歉犹如平底雷炸一般,瞬间让两万黑煞军士先是微微一愣,旋即心头一暖鼻子一酸,眼睛都是湿润了起来。

    “八万兄弟牺牲,白京城还是失守,我知道你们都尽力,责任还是我,对不起!”

    又一声对不起,站在前排黑煞军士看到一向严肃宛如旗杆不轻易屈服折腰的韩名弯腰道歉,语声颤抖的样子,又想到牺牲的兄弟,和白京城惨烈的战斗,便是不少睁着大眼,热泪滚滚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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