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没留意,啊!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小男孩的耳朵像是打了耳洞,我当时还奇怪来着,怎么小男孩还刺了耳洞,我听说过有的地方生下男婴,体格较弱,家里长辈会给他刺耳洞,说是好养活些。

    林昭表情一变,点点头,你去休息吧。

    是。

    罗中和曲绣对胡夭夭偷走的忘忧蛊这么看重,看来这东西不是一般的东西。不过既然是蛊,那就说明不是什么好东西,至少,对他而言,这些东西并不好。

    但这封信信并非是曲绣送来的,是谁在暗中帮他?不过写信的人显然无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只是不愿透露更多,否则送信来的小男孩已经说明了他的来历南诏。

    南诏民间风俗,男子和女子皆可戴首饰,因此南诏的少年有耳洞并不奇怪。既然不是曲绣送的,排除掉罗中这个不可能送信的人,只可能是另有其人。

    小心罗中。

    写信之人到底要小心他什么。林昭沉吟片刻,拿着信回到房里。

    不管要小心什么,总会有办法解决。

    蓝衣丫鬟端着托盘站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进去,谁知往后退了一步直接撞在林昭身上,吓一跳连忙退开低下头,大人,景姝不是有意的,景姝

    嘘。林昭出声打断景姝的声音,看了眼房门,听里面没有动静才转过头看着面前的丫鬟,你叫景姝?

    林昭记得她,是之前李三带来的。只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忙,从西凉回来后也几乎在顾知安那儿,倒是对她印象不深,仅仅是记得而已。

    景姝见林昭还记得她,脸上扬起一个笑,点点头,大人,这是要送给小王爷的,可是不知道小王爷是不是醒了,我担心打扰他休息。

    林昭闻言一笑,神情温和,把东西给我吧,你去做别的事。

    可是景姝有些着急,她不知道能做什么,居然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被林昭看到,能不着急吗?

    见她着急的样子,林昭伸手拍拍她的肩,放心,李叔不会怪你,这里还有很多事情做,你又不是闲着。

    景姝惊讶的望着林昭,见林昭眼里带笑,忽然一笑,恩,那景姝先去做别的事,要是大人有吩咐,只管叫我。

    往后称呼公子便是。

    是,公子!

    林昭见她年纪小,一副天真的样子,忍不住摇头,拿着东西走进房中,一抬眼便看到顾知安坐在床边,一脸看戏的笑。

    耳力太好,也不见得是见好事。

    顾知安挑起眉梢,以前怎么不知林大人也是位高手,别人家姑娘谁不醉倒在你的温柔里,看来,我也得拜你为师了。

    你有功夫在这里偷听不,怎么不自己把头发扎起来。

    肩上有伤。

    刚把东西放下的林昭闻言一愣,被这话堵得语塞,只好看向他,却一瞬间失了神。顾知安显然才醒来,头发披散着,身上也只是着了中衣,本也不是壮实的身材如今看着竟是难得单薄。

    早说过了,男人长得太好看不见得是好事。

    眼神往旁边看了眼,我替你扎。话说出口,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觉得耳根发烫。

    顾知安却一笑,懒懒靠在那里,恩。

    林昭也不知怎么,忽然回头看了眼房门,见房门关着才转身拿了梳子走到顾知安面前,稍微垂下眼便撞进顾知安的眼里。

    一眼见不到底的一双眼。

    林昭。顾知安低低喊了一声,盯着他看,你怎么知道我不信?

    林昭睫毛微颤,瞳孔一紧,嘴角的弧度一点点变大,原来小王爷这几日和我闹别扭是在做戏吗?那未免真了些,险些连我也骗了去。

    不骗,怎么能套出你的心里话。

    其实你不用骗,你想听,我自然会告诉你。

    和顾知安的声音不同,林昭的声音仿佛翻阅书卷一般,有种心安的感觉。林昭伸手执起顾知安的头发,发丝在指缝中滑过,心尖一痒,呼吸有些急促。

    瞥了眼顾知安,见他闭着眼,暗暗松了口气。

    林昭,我快二十了。

    恩。林昭一头雾水,诧异的看着顾知安,我记得,你是十一月生,还有两月不到。

    顾知安满意点头,看林昭露出诧异的样子,心头一紧,似有蚂蚁爬过,脑中才刚闪过这个念头,手上已经扯着林昭的手腕翻身把人压在床上。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林昭措手不及,来不及反应,只觉呼吸间都是顾知安身上的味道,盯着近在咫尺的脸,不自觉的吞咽。

    你

    在西凉你说的话,作数吗?顾知安盯着他,眼里不见半点退避,步步紧逼,像是今日非要得到一个确信的答案。

    林昭亲口说出的答案。

    闻言林昭忽然笑了,生得温和的眉目一下染上了几分不属于他的生色,我从前怎么不知,小王爷也有这般不自信的时候。

    话里带着三分笑意,惹得顾知安又逼近了一分,生生连呼吸都交织在一起,近得看眼前的人好似模糊了。林昭扫了一眼门口,取了头上玉笄,眼底闪过笑意,手腕暗运内劲,床帐应着玉笄落地的声音散下来。

    十指交缠,林昭稍稍扭头,呼吸急促,你肩上不是有伤,果真不该信你,该让你回王府,让那几位红颜知己来照顾你,唔

    顾知安轻笑一声,俯身亲昵的靠在林昭背上,我早和你说了,小伤罢了。

    正欲骂顾知安不要脸,林昭便觉得肩上一疼,被人咬了一口,眉头皱在一处,干脆闭了眼,又听得顾知安轻笑,暗自咬牙真该让顾知安这个不知足的家伙自生自灭。

    作者有话要说:

    小破车w

    第三十六章

    一时为美色所迷还有理由告诫自己下不为例,但一向自持的林昭却陪着顾知安胡闹了快两个时辰,穿好衣服时,林昭很想把顾知安扔出去。

    相比之下,顾知安反倒是一脸餍足。

    你伤既然是小伤,回王府去。林昭起身的动作有一瞬的僵硬,眉头蹙着,对了,既然胡姑娘拿了那些人的东西,为了避免招惹祸端,尽早还回去才是。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顾知安趴在床上,肩上的伤已经重新上药包扎,你不好奇?

    林昭转过身,见顾知安趴着的样子,眉头舒展开,眼里染了笑意,不管是什么,这样突然出现,总不会是好事。

    那封信,要不要让顾知安知道。林昭犹豫,不是因为不相信顾知安,只是他有一种预感,这件事情并非这么表面看上去的这么简单,而且

    把顾知安牵扯到其中,他不愿意。

    你在想什么?顾知安看着林昭,忽然出声,该不会是又在想着怎么让我替你卖命吧,喂,咱们俩都到了这个情分,你还想着这个,怎么你这人的心思比蜂窝还多,总想着算计,连自己也不放过。

    林昭站在那里,眼神一颤,天黑前我会让胡总管来接你回去。

    林昭。

    林昭快要出门时,顾知安喊了一声,看着停下来的林昭,顾知安难得表情认真,嬴烙待你,你该早些让他明白的。

    提及嬴烙,林昭眼神一变,回头盯着他,放心,他是他,我是我,到底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闻言顾知安沉默不语,看着林昭的背影离开房间。

    不是一条路,那你替他卖命又是为了什么?顾知安眼神变了变,收回看向门口的视线,闭上眼心中有了打算。

    顾知安被接回王府的时候,林昭并不在府上,李三看顾知安眼神,大着胆子上前,只说林昭下午出府时交代了,王府会有人来接他,自己去向并没有说。

    顾知安听了也只是点点头,便和赫连云台一块离开。

    小王爷,属下失职。

    小伤而已,不要紧,对了,让你查的事,怎么样?顾知安摆摆手,肩上的伤算不了什么,连体内的毒也奈何不了他,不过是见林昭放心不下才不得已在太傅府待了一日。

    赫连云台一怔,总觉得顾知安的心情很好。可据他了解,顾知安这样的性格,被一个无名小辈伤了,不当场要了那人性命已经是手下留情,怎么可能还会开心得起来。

    不露声色打量着顾知安的神情,大约用一个词可以形容。

    满面春风。

    问你话,别走神。

    查不到,但林公子生母应该不是林铭的夫人,林夫人早逝,去世时的确是怀有身孕,可那孩子并未有接生的记录。而且林铭只娶了一位夫人,并无妾室和其余女人。赫连云台说完发现顾知安的脸色变了,一下小心起来。

    难道是查错了?还是他说错什么话了。

    林昭不是林铭的儿子,那林昭是谁的孩子,又为什么被林铭视若亲生,而且极为宠溺。即使是故人托孤,也不会像是现在这样什么都查不到,更不会刻意隐瞒,天下哪有那么碰巧的事。

    第一次见着林昭是在渭城,那时林昭就住在京城,而林铭还不是洛阳郡守,更不可能是京城里的官,那林昭住在京城,不合理。

    何况借住也不会长住,还入了太学。

    我记得当年林昭是住在张大人家中,张之蕴,那个老家伙,赫连,查一下,张之蕴府上回乡的下人。

    一定有什么地方他之前忽略了,林昭每次话里有话的样子,肯定有问题。

    顾知安看一眼赫连云台,对了,你和月薇来的时候,顾知妍在做什么,该不会又满天下的到处跑。

    郡主在王府,不过好像是和那个一鸣道长聊得挺好。

    那个臭道士还在府上?

    有些诧异,不过也在意料中。那个一鸣道长有些真本事,也不见得是招摇撞骗,但要他跟着去山上修行这点也太奇怪。

    他还从未遇上有人要他跟着去山上修行的,那可就断绝七情六欲,要过清心寡欲的日子。的确是个避世的好办法。可惜,他从未有过出世的打算。

    一鸣道长的确还在府上,上回在西凉,郡主能赶到也是因为收到王府的飞鸽传书,说小王爷有难,速往西凉。

    也不知他是真能算命问卦,还是碰巧猜中。顾知安嗤笑一声,你先按我吩咐的去查,对了,西凉可有动静?

    赫连云台点头,不出小王爷所料,新的西凉王李恂派人前往月牙泉,又去了沙漠,不过皆是无功而返。

    真是好个合作伙伴,前人种树后人乘凉,也不想想那地方是谁都和能发现得了?再说,羊皮卷还在他手里,就算是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也不见得能进得去。

    不过李恂未来必定是个威胁,先前帮他,不过是利益驱使,对付李恂,可比对付公孙也好办多了。

    小王爷?

    回府。

    顾知安回到王府,径直去了胡图住的地方,见丫鬟从里面端了一碗药出来,眉头一紧直接走了进去。端着碗的丫鬟吓一跳,喊了一声低着头站在旁边不敢动,等他走了才抬起头,长出一口气。

    这位胡姑娘要有个三长两短,小王爷不发火才怪!

    胡图见顾知安进来,连忙起身,还来不及说话被顾知安抬手制止,只好站在一旁。顾知安见状摇了摇头,要说胡图什么都好,偏偏在府上待了这么些年却还一样的遵着尊卑,又小心待上。

    醒过吗?

    一直都昏迷,偶尔含糊不清说几句话又睡过去。胡图摇头,看着胡夭夭,一向静如水的眼神有了变化。

    弯腰摸了胡夭夭颈侧,顾知安放下心,至少脉搏并无衰弱的情况,除了一直昏睡外,其余的问题不大。

    看来,必须要找到曲绣,让他们来解蛊,否则胡夭夭可能一辈子都醒不来。

    月薇这两日都在?

    裴姑娘一直都在,而且

    胡图没往下说,只是看一眼顾知安,顾知安却一下明白,顿时眉头皱得更紧。看一眼胡图,这段时间,不必要的事你就交给三斤去做,他拿不定的再来找你,你带出来的人,我信得过。

    多谢小王爷。

    闻言顾知安点头,又问了些胡夭夭这两日的症状才离开,倒是没把胡夭夭偷了别人东西才会中蛊的事说出来。

    一脚踏出房门,顾知安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裴月薇简直在胡闹!放血,真以为命大。

    第三十七章

    门砰一声被推开,裴月薇没听到丫鬟的声音,心里一叹,知道瞒不住了。事实上,她也未曾有意瞒着。

    反正在顾知安眼皮下,能瞒住的事不多。何况她有私心,尽管知道只是徒劳的挣扎,但也想要看看在顾知安心里,她究竟占了几分。

    放下袖子把伤口遮住,裴月薇起身看着站在帘外的顾知安不禁露出一个笑,可脸上的笑容还未等她走出来就凝固住。

    血气。

    你受伤了?裴月薇有些急,走到顾知安旁边,正欲伸手捏住他的手腕把脉,却被顾知安躲开。脸上瞬间露出震惊,咬着下唇往后退一步,现在你是连我给你把脉、碰一下你都不愿意了吗?

    顾知安眼神一颤,别开脸,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以血养蛊,你是打算把她身上的蛊引到自己身上?我怎么不知道心高气傲的公主也会做这种平白牺牲的事。

    心高气傲,她的确是心高气傲。

    可是所有的心高气傲在顾知安面前都成了一文不值。裴月薇勉强稳住身形,站在那里低下头,放心,我不会做这种傻事,但你有其余的办法解了她身上的蛊吗?

    这段时间你就在这里休养,不必再去夭夭那里。顾知安盯着裴月薇看了半晌,丢下这句话往外走,走至门口时,回头看着神情寥落的裴月薇,你该知道,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只剩下一年。

    一年,只剩下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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