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蓬不以为意的高抬下巴,难得露出桀骜之色:后悔?本将从未后悔话音未落,飞蓬就看见夕瑶憋笑点头,以最快速度拿来了笔墨纸砚,莫名有点后背发凉,可在瞧见夕瑶一脸纯然无辜的清浅笑容后,又觉得自己八成多心了。

    于是,飞蓬垂首聚精会神的执笔泼墨挥毫,仅片刻,一个个人影跃然纸上。

    夕瑶美眸满是思忆的欣赏这幅画在绿荫遮天蔽日的神树之上,尚处于少年体型的重楼面容陶醉的抱着琴阖眸抚弹,与之截然相反的是同样年少的其他人。

    兽族一方赤霄、瑶姬、女丑、女娇和骄虫,神族一方九天、飞蓬、辰轩、沧彬以及葵羽,被灌耳魔音折磨的众人或眼神发直或堵耳朵或撞树,自己则伸出双臂,整个人贴在了树干上

    从记忆里回神,夕瑶轻笑一声,语气满是捉狭:当初还挺惊险的,从重楼弹出第一个音符,我就将意识融入神树极力安抚,不然他大概弹不到一半,便成了滚地葫芦。说不准,还会连累大家一起,短时间内被神树视为拒绝接纳者。

    她望着满意抚摸画卷的飞蓬,话语充盈笑意:但飞蓬,我还有个记忆片段想给你看。

    心底忽然升起不祥的预感,然飞蓬还是倔强的颔首。片刻后,其脸色铁青

    蜀山,雾泉之主为从天道给人族所设劫数中获取功德而率众来犯,自己的转世景天心急如焚,想要与锁妖塔内的照胆神剑沟通,结果影像之中,被照胆神剑摆了一道的景天叼着一只鸡腿倒地,浑身剧颤活像是吃撑了打摆子。

    云端之上,重楼面色诡异的看向锁妖塔,不多时就爆笑出声:哈哈哈哈,照胆啊照胆,你是否忘记了,景天还顶着飞蓬的脸呢!

    其红眸中露出恶作剧的意味:风水轮流转啊!他手中出现记录晶石,以各种角度将此情景录下来:啧啧,不知道,飞蓬以后会用什么东西换回这段黑历史呢?嘿,他定会后悔这一世没有遮掩容貌!

    话语至此,只闻一声崩碎之音,夕瑶抬眼便见飞蓬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声音仿若从牙缝里挤出:重楼你个混蛋!

    噗!夕瑶不禁笑出了声,连眸中都泛着明显的涟漪,其莞尔一笑,不知是安慰还是打击的说道:其实我挺同意那句风水轮流转的。从前一直是你耍重楼,整出他一堆黑历史。现在轮到你,可不就是天道往复、因果循环吗?

    被噎住的飞蓬郁闷的瞥了夕瑶一眼,见其笑意不改,只得闷闷的哼了一声:对了夕瑶,我用百年时间为其凝魂聚魄,现在交给你了,还要继续温养,差不多得千年吧。

    一团清雅的白光浮现于神将手中,其飘动着似乎想要飞走,被一根手指点了点:别闹,祝融被关在我的树屋里,你现在过去只会撞结界。

    将军,夕瑶玄女有些虚弱的音调传来,却温文尔雅如旧,正是昔日天界乐神太子长琴:我知道了,适才只是有些心急了。

    夕瑶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轻轻将神魂拢住:长琴,别着急,等你再恢复一些能化成人形,比那两个留守的魔将强,就能去看祝融了,不会太久的。

    太子长琴低声应了,飞蓬微笑着输过去一道神气:给你一个掩护,真运气不好在溜出神树之顶时迎面撞上重楼,也能化为结界拖延至我赶到。不过,想来他不会和你一般见识,最多把你封印了挂在神树枝桠上。

    太子长琴觉得,如果他现在能化形,绝对已经翻白眼了:将军,你这么说魔尊,魔尊他知道吗?飞蓬低笑一声没有回答,夕瑶忍俊不禁的摇摇头,她和长琴一起目送神将转身而去的背影被夕阳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边,绚丽而灿烂。

    神界禁地

    灵樰和汐湟单膝跪在听见禀报后气压极低的飞蓬面前,抢着往自己身上拉责任:主上恕罪,此是我一人所为,与灵樰/汐湟无关。

    话音刚落,飞蓬就被他们气笑了:本将有说你们做得不对吗?本将只是觉得,此令该是我下达。你们如此做,日后难免遭到非议甚至过河拆桥。

    见如今的左膀右臂抬眸皆一脸懵然,飞蓬长叹一声,起身走了几步,站于窗棂旁:五灵神君以思考为名拒绝你们,且暗中派人安抚拂晓。结果尔等兵行险着,用幻术引出他们所派弟子内心的不忿,借机鼓动那几个年轻人。

    若你们没用幻术出手,五灵神君感念尔等为神族如此行事,哪怕你们拒绝安抚,也会尽力保全拂晓。但偏偏尔等用幻术,引发了他们几个弟子的不甘,手段又颇为阴诡。飞蓬对两人语重心长说道:纵然此等方法已经取得效果,可你们想过没有,拂晓的力量比起五灵如何?

    汐湟和灵樰当即怔住,飞蓬淡淡说道:那几个弟子联络好友,联手对自己师尊请命,希望能出手帮你们。表面看起来是成功了,但拂晓若暴露,损失的顶多是出一两个队伍,而五灵出手若暴露呢?死得就会变成包括他们自己在内,如今所有身居要职的族内高级将领。

    两人的面色陡然发白,飞蓬一锤定音的说出结论:是故,哪怕最后我们能赢,待剩下高层从神树脱困,害惨了那么多人的拂晓,定会被暗中处决。哪怕你们立下功劳不小,也抵不过损失。除非拂晓中有人能达到元老级别实力,进入长老团,才有一线生机。

    主上,我们知罪,可对五灵神君的弟子动用幻术无声无息间引发他们反魔族之心的,只是属下,灵樰事后才知晓。汐湟急切的说道:求您保住拂晓。见灵樰还想说什么和自己同甘共苦,他在其背后狠狠掐了一把。

    将一切尽收眼底,飞蓬哭笑不得的抬手一挥:行了,都别跪,起来说话。他脚步不轻不重的在屋内踱步,少顷,走到桌案前奋笔疾书,不多时一封信便被封上交给汐湟: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和灵樰一起去龙潭找龙祖烛龙。

    汐湟和灵樰瞠目结舌,飞蓬勾了勾唇角:他见信后,不管其什么反应,记得要一片逆鳞。之后再不用多说什么,去五灵神君那里,把逆鳞给他们,懂?

    两人木愣愣点头,直到晕乎乎的走出禁地,两人才对望一眼,都发觉对方眸中的震惊和狂喜。原来,自家主上背后有与魔尊同为先天生灵的龙祖为后台,难怪并无焦急之色。如此想着,他们加快步伐,躲过不少魔族的追捕,最终直入龙潭。

    龙潭

    什么玩意!烛龙面无表情的把信纸撕成一片一片:那小子刚回来就作妖。呵呵,他怎么不自己过来找本尊?!

    在剧烈的威压下瑟瑟发抖,但灵樰和汐湟还是勉强开口说道:主上说了,请

    其话音未落就被烛龙挑眉打断:主上?你们连他名字都不知道吧?见两个青年神色一涩,他嗤笑一声:那本尊给你们一个忠告。待一切事了,你们拂晓组织,小心出门被套麻袋。

    对此,两人一脸茫然。烛龙暗自冷笑,能给第一神将当左膀右臂,神族多少强者求之不得?

    想当年,太子长琴和水碧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打败多少挑战者。玉衡军为了神将嫡系之名,又与神族其他精锐打过多少次,帝俊、昊天和酆都或许没注意,自己居于神界倒是一清二楚。连本族都有不少人,在神界游历后好奇加入神军,结果上一次战场就被飞蓬折服的,简直心累。

    想到这里,略心塞的烛龙收回注意力,龇牙咧嘴的当灵樰、汐湟的面,揪下一片逆鳞丢出去:告诉他,钱货两清。让他尽快,把我小徒弟眼睛里,因后羿之弓造成的反噬治好。我龙族第二任元老之首,决不能双目失明。

    一头雾水的汐湟和灵樰被直接丢到了五灵神君宫殿的附近,不禁对先天生灵之力更加敬畏,在面不改色得到五灵神君惊异后的直言认可后,才满意回归。

    而后数千年,神界内暗潮涌动。越来越多的高级神族隐藏身份愤而出手,血雨腥风愈加凄烈。导致不少肆意妄为的魔将,于嬉戏玩乐时身死魂消,终是引起了驻守神界的魔尊嫡系注意。转瞬间,神魔局势一触即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云静小天使指出我写作的弱点,今天心情非常好,所以这一章加更,晚上8点还有哟,打滚求收藏评论【眨眼睛】当然,也谢谢以下的小天使,群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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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无时不刻的在响,夕瑶面不改色的和脸色还有些苍白明显没有彻底恢复实力的太子长琴下围棋,对门外的声音充耳不闻:一万年,我知道你醒了,夕瑶。

    半晌无有应答,低沉的音调不免升起恼怒:现在神界的情况不可能和你无关!他们都觉得九天最有大局观,但实际上除了飞蓬,神界最强甚至遇上先天生灵都有一战之力的,只有你。

    太子长琴对神女夕瑶投去一个充盈问询之意的眼神,而夕瑶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清清嗓子道:重楼,此事我知晓,然而并未插手。况且,你所说的,是依仗神树拒敌于神界门户之外,可现在魔族已经侵入了神界。你不放心我,不妨在此地设下封印,如何?

    被气了个倒仰,重楼没好气的说道:你少说废话,我在神树上设封印,不被你移动下去困自己属下才怪了好吗?!

    既然你都知道,还跑来和我废话什么?夕瑶莞尔一笑:回去等着开战吧,重楼。还是说,你要我送你一程?

    门外一片沉寂,夕瑶的神情却无比严肃,太子长琴清俊的面庞亦如此。果不其然,他们只闻一声凌厉的巨响,魔尊的语气不再是对好友的劝解,而化为公事公办的冰冷:那么,本座请夕瑶玄女去魔界,小住至战后。

    魔尊好意,但故土难离,恕本玄女不能从命。夕瑶周身波光粼粼,神树之门硬生生挡住了第一波攻势。可此后红光大作,一点点渗透门户浸染神树之顶的平台,直至其轰然破碎,夕瑶闷哼一声,向后倾倒。

    太子长琴下意识抬手想将之托住,却见她回眸无奈一笑,眼中隐有歉疚,身体一晃融入神树,唯一语传入耳中:尔为拂晓之主,懂吗?

    大战之前、布局未成,尚不能暴露神将的存在神将太子长琴眸中精芒一闪而过,立即明白神女之意。本就算得上是神将未记名亲传弟子,他未曾犹豫,瞬间盘膝坐于树冠之上。恢复巅峰的凤来琴出现在双膝之上,弹指一曲高山流水会知音,成功将猝不及防的魔尊引入幻境。

    重楼,你发什么呆呐?璀璨的笑意流淌于近在咫尺的蓝眸中,隐隐约约显露些许捉狭:你答应我学琴的,来弹一曲?青山绿水之中,飞蓬随手放下适才被其琴音引来的小狐狸:你应该有进步吧?

    刚刚一直在对飞蓬发呆,重楼回过神纠结的看着被塞到自己怀里的琴,头疼的想,上次是个什么情况来着?哦,对了,是飞蓬琴音袅袅使得周遭动物都聚拢过来,而轮到自己就变成了小动物晕了一地,连青草鲜花都萎靡不振。

    导致飞蓬一脸牙疼的用神识给自己传了修行琴道的最基础知识,结果他干咳一声,在飞蓬期待的明亮目光下讪讪一笑道:飞蓬,我

    飞蓬定定的看了重楼很久,在其心虚不已的先是脸色发红,后干脆低头避过注视时,突然就起身离去,重楼瞪大眼睛抬起头:飞蓬!其不假思索起身就要追过去,但肩头的炎波血刃突然绽放绝艳的红芒,浑浑噩噩的头脑顿时一清。眼前一黑后又是一亮,脚下已离栽下神树一步之遥!

    重楼深吸一口气,脚步小心的收回,转头对表情从放松化为惨淡的太子长琴露出了一个冰冷之极的笑容:原来是你,天命乐神太子长琴。人间一行,倒是大有进步,连本座都着了道!

    魔尊一步一顿的走近过去,沉闷的脚步声给了太子长琴极大的心理压力,他咬牙孤注一掷的自救道:魔尊谬赞,是将军当年教我教得好。然而今日还是献丑了,若是将军亲自出手,魔尊只怕得摔落到地面,才能反应过来吧?

    步伐一顿,感受到凝滞的杀意于沉寂中一点点散开,太子长琴心中一松,重楼面沉似水说道:也罢,看在你和水碧一起成长,都是飞蓬左膀右臂的份上饶你一命随其话语,黑色的魔气化为锁链,在惨哼中贯穿琵琶骨,将太子长琴吊在神树枝桠上。

    拂晓的煽风点火、步步为营,本座不在乎,可你竟敢利用我对飞蓬的在乎陷本座于幻境,自是活罪难逃。最后瞥了一眼夕瑶融入神树之处一眼,重楼转身离去。

    良久,一声低叹传出:长琴,抱歉

    玄女言重。太子长琴垂眸遮掩住一闪而逝的异光:拂晓毕竟是我所为,又揭了魔尊伤疤,能保住一命,已实所不易。夕瑶并未回答什么,只又叹了口气,此后久久无言。

    神树的远处,重楼抿抿嘴露出一抹失望,抬手将禁制联系断去,头也不回的返回了神魔之井。浑然不知,夕瑶松了口气现出身影,对长琴说道:他走了,我放你下来?

    不太子长琴抬眸一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听不见我们说话,不代表魔尊感受不到自己的魔力被消弭,所以还是谨慎点好。见夕瑶蹙眉,他淡淡笑道:我真没事,想到魔尊至今还没见到将军,将军还走了忘情道,我就觉得挺解恨的。

    夕瑶无语凝噎的看了他一眼,见其眼神清澈而暗藏冷意,不由暗叹一声,长琴人间一行变得不止是境界,更是心境啊。

    再说重楼,他动作娴熟的越过自己设下的空间障碍,直入神魔之井最深处。卧倒在昔日与飞蓬共饮同醉之地,怔怔望着飞蓬所留阵法所化的井内夜空,重楼静默很久,才合眼低叹一声道:太子长琴飞蓬为什么呢?

    为何他回来了,你却没有?难道是腻了吗,但你明明还有很多在乎的亲友在神界还是说我趁机攻入神界,让你生气了?

    想到此处,魔尊低低喃语:也是,若你在其话语一顿,若飞蓬在,自己根本无机会入侵神界,更别说令神界损失不小了。且以飞蓬外冷内热的性情,纵不认识那些中低级神族,也不会不生气。

    重楼摇摇头,笑容更苦,放弃轮回、不在鬼界,又不在神界,连混沌都找遍了,你到底在哪,飞蓬?他一边思索,一边拿出一坛坛的美酒,飞蓬如在此地,定会认出那皆是对方为自己所酿。现在,被其像是灌水般灌下去,直到喝的烂醉如泥。

    内心疲惫不堪的魔尊随意的凝灵力为水冲洗了一下,便以空间法术将周遭一切封锁,本身在地上铺了一张毛茸茸的能容纳两个人的地毯,阖眸陷入沉睡。全然不知,神界大变已生。

    神树

    轰!玄霄及时为魅央挡了一击:你守,我攻,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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