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四周问道:我道过歉了,这样可以了吧?

    是的,你现在可以走了。

    确认已将直播关掉。

    少年从拐角处走出,甚至还掏出一块真丝手帕给她擦了擦泪痕。

    多好看的脸,哭花了走出去可不好。

    他的眉目温柔,垂眸为她轻柔擦拭脸颊的模样,简直好看得不像话。

    女星甚至有一瞬间的晃神。

    差一点,就又要以为他是个天使了。

    但下一刻,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看到是经纪人打来的,连忙接通,却遭到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终于明白他做了什么,女星整个脸都惊愕得扭曲了。

    像是为了肯定她现在的想法,少年勾起一侧嘴角。

    原本藏匿的恶魔面孔终于一览无余。

    我妈是个温柔的人。

    最后的最后,他将手帕塞进女星手里。

    拍了拍她肩膀。

    但很可惜,我没有继承这个优点。

    回忆到这里,卜凉不禁打了个寒颤。

    对一个并不怎么存在的威胁尚且如此。

    那对曾经将他往死里揍的自己

    他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甚至是万枯,甚至是岳父。

    别看他现在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好像连斗嘴都斗不过。

    可迟早有一天,他一定会露出真面目的。

    在那之前

    对,一定要在那之前解决他!

    望着大门外空无一人的街道。

    卜凉恨恨地握紧了拳。

    *

    离开吕茂家后,陈雾去画廊逛了逛,挑中两幅画准备日后送人用。

    等回家时,已是傍晚。

    他心中还残留着今早对大厅的恐惧,故意拖延了回家时间,可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还是不得不让司机掉头回家。

    车子尚且开在林荫道时,他便远远看见家中影影绰绰的灯光。

    等开得近一些。

    才发现整栋屋子所有灯都被打开了。

    前院与门口来来往往站了不少人,热闹得仿佛他父母还在时一样。

    而客人们大都不认识他。

    只以为他也是被邀请来的,也没人过来和他搭话。

    他一路往里走,发现那个令他恐惧的大厅灯火璀璨,明亮得恍如白昼。

    仿佛和那个夜晚看到的并不是同一个地方。

    他抬头向上望去。

    一眼就发现了站在那里的顾执。

    仿佛是有所感应,男人回过头。

    也看向了他。

    光影在他脸上晕染开来,模糊成暧昧不明的边界。

    纷乱的光线里,男人眼角弯下。

    隔着一整部楼梯的距离。

    隔着身旁来往的人群。

    他恍惚看到他眼中满溢的温柔与宠溺。

    一瞬间。

    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哐地一下消失了。

    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他一时间愣在原地。

    好半天才回过神,急忙向他走去。

    怎么回事?

    他看着身边来来去去的人,好不容易才挤到他身边。

    家里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我请来的。

    顾执将手中酒杯递给佣人。

    见路过的客人差点撞到他,连忙将他拉到身边。

    你总是害怕这个大厅,这怎么能行?既然讨厌它是因为有不好的记忆,那就创造好的去覆盖。

    他这话说得理所当然。

    仿佛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这不对!

    当初他带他来这里,是为了让他能警醒自己。

    让他能记起仇恨。

    现在又为了什么要抹掉它?

    少年垂下眼睑,思考了片刻。

    随后抬眸。

    喂,顾执。

    他眼神闪烁,带着不确定的慌张。

    连声音都低了几分。

    你是不是喜欢我?

    第25章

    似乎是没料到他会这么问。

    男人眼中罕见地闪过一丝失措。

    被少年迅速捕捉。

    你不是说, 和我结婚是因为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自己反倒慌乱起来。

    没错。

    肯定是这样没错了。

    假如真是这样, 那之前匪夷所思的一切就都能得到解答。

    会在他害怕的时候迅速跑过来。

    会在睡觉的时候拉着他的手。

    甚至

    会在他自杀时救下他。

    难道就连这一环都是出于这个原因吗?

    那

    我们从前见过,是不是?

    他重新对上他的眼, 满脸都写着警惕。

    在我落魄之前, 你就已经认识我了,是不是?

    路过的客人似乎被他们发出的响动吸引。

    有的已开始朝他们侧目。

    顾执打量一眼周遭,压低了声音。

    有话别在这里说,跟我过来。

    说罢,转身朝走廊里走去。

    陈雾满肚子怀疑得不到解答,哪肯就这么放他走,当即快步跟上。

    他们一路穿过人群。

    从前厅一直走到书房附近。

    眼看四周早已没了人,陈雾感觉到不对劲, 急跑到顾执身侧,再次追问。

    你先回答我。

    可他始终没有开口,只是不断向前走着。

    你是因为从前就认识我,所以才会救我陈雾干脆追着他, 自己分析起来,还是说你从前就在暗恋着我,所以第一反应才会是提出结婚

    他喋喋不休的疑问还卡在喉间。

    面前的男人却像是被他这番追问逼急,突然毫无预兆地急转身,猛然朝他伸出双手。

    带着呼啸过耳畔的风。

    哐的一声。

    将他牢牢锁在双臂与墙之间。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

    陈雾的背狠狠撞上了走廊墙壁。

    一阵隐隐的疼。

    走廊安静, 那些嘈杂的声音已被隔绝在很远的地方。

    他们之间挨得过分近了。

    彼此耳畔, 尽是对方疾走后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陈雾还是第一次见到顾执这样。

    他向来不急不躁, 话说冷静平和,办事稳重妥帖。

    从未有过眼前这般粗鲁的一面。

    可现在,他红着眼看向他。

    眉心紧蹙,呼吸粗重。

    简直

    简直像极了野兽。

    陈雾。

    他的声音带了些哑。

    眸光闪烁着,将他死死框在眼中。

    你难道不明白,结婚了是什么意思?

    他故意将结婚了三字咬得沉重且缓慢。

    目光慢慢从他眉眼处向下移。

    终于落在他的唇上。

    陈雾浑身一僵。

    仿佛被冻住般再也动弹不得。

    一直以来,他对他都太好了。

    以至于他将他看作兄长般温柔的存在。

    却忘了,他是个比他力气大很多的男人。

    还是个和他结婚了的男人。

    男人的眼睑有着极为好看的弧度。

    垂眸时,睫毛长长地覆下来,将他眼中所有情绪尽数掩盖。

    他渐渐凑近他。

    唇与唇之间,几乎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空气。

    而在将吻未吻的那一刻。

    他却倏然抬起了眼。

    然后,他看到了少年眼中的惊慌与无助。

    以及身体微微的抖。

    是让人心生怜悯,却又想狠狠欺负的表情。

    顾执颤了颤眼睫。

    害怕就不要问。

    他的吐息轻拂过他的唇。

    温热酥麻。

    仿佛在他心上轻轻划了一下。

    如果非要探究答案,就必须要有承担答案的勇气。

    倘若无法承受。

    那就算得到了回答,又有什么意义?

    顾执将手他身侧移开。

    正了正身形。

    他刚要说些什么,就听走廊尽头有人惊叹出声。

    wow

    他们没想到这里还会有人。

    双双转头看去,却见是一络腮胡大叔站在那里。

    他单手插袋,还捏着一杯香槟。

    显然是迷路过来的。

    不好意思,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这里不是客人该来的地方。

    顾执本就懒于和人打交道,加上今天来的人鱼龙混杂,他也不想在他们身上多废力气。

    他冷冷回应一句,转身想带陈雾离开。

    却又被对方叫住。

    顾先生,您有时间吗?

    没有。

    他说着,简单朝对方点头道了个别,便拉过陈雾的手腕,将他带去了书房。

    整栋房子只有这么一间书房。

    从前是陈风先生在用,如今被顾执买下,自然是成了顾执的办公场所。

    自从出事后,陈雾就再没踏入过这里。

    他本以为顾执会替换掉一些东西。

    可如今进来一看,才发现整间屋子竟还是父亲生前的模样。

    陈列摆设,没有一样与从前不同。

    本来陈雾还有些置气与尴尬,但此时却被新的问题所覆盖。

    你居然没换任何东西?

    这些都很好,没必要换。

    顾执回应着,视线扫过书架里一排排书。

    问他。

    这都是陈风先生喜欢的书?

    陈氏集团毕竟是家医药方面的公司。

    陈风书架上也多是些医疗、经济、经营一类的书。

    但其中也不乏诗集与画册。

    不全是,有些是我妈喜欢的。

    陈雾指了指角落某个小沙发。

    有时我爸办公的时候,我妈会在那边自己看书。

    那张藏青色的沙发勾起了他的回忆。

    陈雾至今还记得,母亲坐在那里看书的模样。

    母亲是个温柔端庄的人。

    虽然看上去柔柔弱弱,也不爱与人打交道,却并不无趣。

    他会成为一个受女孩子们欢迎的人。

    和母亲的教导分不开。

    不论是要时刻保持绅士风度,还是如何辨别她们的是非与小心思。

    这些,都是由母亲教给他的。

    那么父亲呢?

    父亲则教会了他如何对待这个世界。

    当初对富二说的那句不要把欺压弱者当成强大,更不要把侮辱女性当作光荣。

    正是出自陈风之口。

    而那只是前半句。

    后半句是:越是强者,就越要担负起保护弱者的责任。

    这句话,几乎贯穿了他仓促的一生。

    陈风不是一个会捐钱给爱心基金会的人。

    在他的认知里,一个能够改变世界的人,远比一群未知的苗更有价值。

    苗们不一定喜欢读书,那些钱多数都用不到准确的地方。

    无非是盲撒网。

    那就和打水漂没有太大区别。

    而偏偏是一些确实拥有才能,出身贫苦却不足以被基金会资助的年轻人。

    反而不会被救济,也不会被关注。

    但陈风会认为,这些年轻人才是最值得,也最需要帮助的。

    于是他成了着名的天使投资人。

    受过他资助并成功的人不计其数。

    倘若不是万枯散播谣言。

    他的死,本应是件令人震惊而痛心的事。

    可如今,却成了大家奚落嘲笑他活该的话柄。

    一想到万枯与卜凉。

    陈雾终于记起今早和卜凉说的话。

    虽然刚才在走廊里的事仍令他心有余悸,但事关父母的死,事情该说还是得说。

    更何况他们住在一起,不能一直这么僵下去。

    顾执,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在花园里装几个摄像头?

    花园里?

    陈雾连忙将刚才和卜凉的对话告诉顾执。

    又道:可我这不是说谎嘛,我们才刚搬过来,哪有那么多摄像头。

    是的,他说谎了。

    花园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摄像头。

    也根本没拍到任何证据。

    但是真是假本就无关紧要。

    卜凉从前跟了他那么久,对他的性格脾气肯定一清二楚,知道就算服软,他也还是不会饶过任何人。

    就算真的有录到,也不可能令他松口吐出半句真话。

    顾执皱眉:你想让他感到恐慌?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陈雾想了想。

    我是这些案件中唯一的生还者,就算哪天被凶手再次盯上也不奇怪,他们就算暗中把我处理掉,也可以推卸到凶手身上,加上你对他们而言难以打压,这会令他们更倾向于杀害我。

    顾执愕然:你这是要用自己的命去赌?

    也不算赌。他垂下眼,我记得父亲在世时曾跟我说过,屋后的那片森林里有栋小木屋。

    所以?

    所以从明天开始,我要养成每天去小木屋散步的习惯。

    他说罢,笑着看了他一眼。

    把风声传到他们耳朵里,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偷情视频不过是破坏家庭和谐,顶多让他们闹个丑闻,跌跌股价,但蓄意谋杀就不同了,一旦有了录下来的证据,那可是要坐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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