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就说,”她微微蹙眉,“我能吃了你吗?”

    “倒也不会。”

    安吉尔不禁小声嘀咕:“我是怕你不高兴。”

    朱丽干笑几声。

    她介于无奈和嘲讽之间的神情让安吉尔僵硬了片刻,而后安吉尔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修容膏和化妆刷。

    “也是,”他好听的声线近乎悲凉,“反正我已经很多次惹你不高兴了。”

    “所以什么事?”

    “四个月后,狮鹫乐队的全球巡回演唱会会再次。第一站就是纽约。”

    安吉尔说着,下意识地攥紧了腿边的椅子:“我希望……我还是希望你能在场,朱丽。”

    朱丽:“……”

    安吉尔:“有一部分原因在于经纪公司是这么要求的!”

    朱丽:“经纪公司希望我去看你的演唱会?”

    “是。”

    安吉尔丝毫没觉得这听起来很像是强行解释。

    “经纪人说我这段时间总是在营造你和我离婚后关系也不错的气氛,”他说,“但你迟迟没有回应,这样在公众方面的影响不太好。他在考虑和莱昂纳多·杜克那边商讨一下,希望你能做点回应……只要客客气气的那种就好。”

    看来狮鹫乐队的新任经纪人还挺会说话的。

    什么“营造关系不错的气氛”,陪同安吉尔两年,她太明白这段时间他的行为意味着什么了——说白了就是作为一名摇滚巨星,像是个无头苍蝇一般朱丽走哪儿跟哪儿,实在是太难看了。固然“浪子回头”的深情行为能获得更多粉丝的喜爱,但女方要是一直无动于衷,就显得倒贴掉价。

    出于商业考量,经纪公司自然希望朱丽能多少做出点回应了。

    而安吉尔转述起经纪人的话语来却格外坦荡,完全不认为离婚后再把朱丽追回来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话题。

    “当然……”

    他见朱丽神色微妙的变了变,毋须多言,安吉尔就知道她已经明白了其中关键。

    于是安吉尔的语气又不禁软了下来:“我也是希望你去的。每一次我都希望你在,朱丽。”

    只是伊桑请了朱丽一次,安吉尔请了朱丽一次,她都没有到场。

    “不止是,是你的,还有许多其他朋友,伊桑和迈尔斯,还有弗雷德的朋友也会到场,规模很大的,大家的亲朋好友会集中在特定的区域,不会有乐队的歌迷围着你。”

    安吉尔惶恐地补充:“你要是愿意,带着‘撞击队’俱乐部的朋友一起来也行。”

    朱丽却只是侧了侧头。

    她静静看着忐忑不安的安吉尔,视线始终停留在青年不见血色的面孔上。

    “安吉尔,”她突然开口,中断了安吉尔磕磕巴巴的游说,“你从莫斯科回来后,又有多久没休息了?”

    按理说不应该,新专辑的宣传期已经过了,回到纽约后,至少在他口中的“巡回演唱会”开始之前,安吉尔有整整四个月后的休息时间。他完全可以将自己的身体状态调整回来——就算不行,也不应该比莫斯科时气色更差才对。

    “我,我没……”

    安吉尔下意识地想辩解,但触及到朱丽明亮的眼睛时,他的话语慢慢消失在了嘴边。

    是因为带回来的新乐器吗,那把多姆拉?

    应该是的,朱丽在心底想道,摇滚天使有了灵感,怎么可能会停下继续前进的步伐?安吉尔不会的,一旦沉溺在自己的音乐世界当中,他就像是个永远停不下来的机器,完全不管不顾任何现实世界里的条条框框。

    这其中也包括他的生理极限。

    “那……朱丽。”

    安吉尔谨慎地试探道:“如果我好好调理身体,定期去医院检查,你会来演唱会吗?”

    朱丽闻言哭笑不得:“你是为了我调理身体吗?”

    “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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