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能够让炸弹提前爆炸。”明恕冷声道:“我也可以先杀了你,再去拆弹。”
    荀晓耘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淌出来了,“老同学。我不如你,这一点我早就认了。论单打独斗,论枪法,我不是你的对手。但他们……”
    说着,荀晓耘展开双手,指了指身边的佣兵吗,“他们是我雇来玩儿的吗?老同……”
    话音未落,枪声已经响起!
    明恕动作极其迅猛,拔枪对准最近一名佣兵就射。击发的瞬间,从战术背心里掏出一枚烟雾弹,“嚯”地掷出,“轰”一声闷响,一楼灰雾炸开,所有人都被淹没其中。
    佣兵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明恕看准时机,闪身以立柱作为掩护,靠着极佳的听觉准确地放出两枪后,身形一矮,躲过贴地扫射的子弹,避入一个矮桩的死角,子弹上膛,再射!
    烟雾弹的灰雾尚未散开,地上的尘埃纷纷弥漫,明恕瞥一眼不远处的楼梯,咽下一口干涩的唾沫,三发点射,浓雾中的一个影子惨叫着倒下。
    荀晓耘显然没想到明恕竟然敢以一敌多,正面先发制人,当年那些憋屈、不甘顷刻间卷土重来,在他的“胜利”上蒙上一层散不开的阴影。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仍是无法以上位者的身份玩弄明恕——就像贺炀玩弄虫子们。他以为明恕会在这两个选择间挣扎痛苦,可他的话还没有说话,明恕竟然就开枪射杀了他的一名佣兵!
    愤怒如熊熊燃烧的烈火,烧得荀晓耘痛苦发狂,他一把扯过身后的突击步枪,一边怒吼一边朝着烟雾中连续扫射。
    “明恕!”
    明恕反倒更加镇定,且战且退,分秒间已经从一楼中央退至墙边的楼梯。
    他要上去。这栋楼房几乎是个空架子,二楼与一楼之间只有一半地面遮挡,只要上到二楼,就能形成对一楼的绝对优势。
    “明恕!”
    荀晓耘打完一个弹匣,飞快换上新的弹匣,在佣兵的掩护下继续放枪。
    此时,烟雾几乎散去,地上躺着两个佣兵,第一个被爆了头,第二个或许还没有死。
    一梭子子弹破空而来,明恕飞身一蹿,身侧的墙壁顿时多出一排单孔。他反身就是一枪,直中一名佣兵的腹部。
    这一蹿正好将他送至楼梯,这是最危险的时刻,楼梯光秃,没有任何遮挡物,他就像一个活靶子,暴露在下方数个灼热的枪口中。
    “砰砰砰——”
    枪声激响,子弹撕裂空气的声音在身边炸开,像一张嗜血的网一般扑了过来。
    明恕飞奔而上,赌的是自己的运气,更是不久前的判断!
    这些佣兵并不专业,荀晓耘就更不用说,他们手上有枪,子弹密集,却不一定能正中目标!
    全身机能被催至极限,明恕在楼梯上飞跃,像是撞碎了一面风与硝烟的盾,一枚子弹从他手臂擦过,撕出一道细长的血线,他紧咬着牙,看着近在咫尺的二楼平台,余光里荀晓耘再次扣下扳机。
    “砰——”
    明恕瞳孔猛地一收,右腿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住,并不激烈的疼痛和涌出的鲜血一同扩散开来。
    他知道自己中枪了,却不可能停下,“活下来”的欲望胜过一切,连疼痛都几乎感觉不到。
    “唰”一个鱼跃,他终于上到二楼,旋即一个转身,匍匐在灰尘遍布的地板上,瞄准靠近的佣兵,稳稳扣下扳机。
    子弹陷在血肉中,血悄无声息地从伤口涌出,裤子已经被血浸湿。明恕不清楚有没伤到血管,此时也根本无暇顾及,他必须将佣兵全部解决掉。至于荀晓耘……
    荀晓耘随时能够引爆炸弹,自己刚才突然发难,几乎将荀晓耘打蒙。只要荀晓耘冷静下来,也许马上就会启动爆炸装置。
    一分一秒都浪费不起,明恕就地翻滚,湿淋的裤子和伤口沾上厚厚一层灰。换上弹匣,明恕瞄准最后一个佣兵,“砰”,正中胸口,佣兵应声倒下。
    一瞬不停,明恕调转枪口,正对荀晓耘的心脏。
    荀晓耘双眼染着暴怒的火,举着步枪向明恕暴力扫射。
    子弹在平台边缘溅开,因为角度问题,明恕根本不用担心它们会伤到自己。
    他现在考虑的是,是直接杀死荀晓耘,还是让荀晓耘失去行动能力。
    直接杀死,必然是最不可取的选项,但荀晓耘心理极端变态,即便失去行动能力,也可能做出让人始料不及的事来。
    明恕没有太多时间思考,眼中的光一定,子弹出膛,射向荀晓耘的胸口!
    荀晓耘双眼怒张,瞳孔缩成了针般大小,神情骇然,似乎是根本没想到,自己做了这么多,大费周章将明恕引到这里来,想和明恕玩一场虫子的游戏,而明恕竟然从这张天罗地网中脱困,而自己再一次成了落败者!
    他想,为什么已经做到这种程度,还是赢不了明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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