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暗暗生出一种天道好轮回的畅快感,只差没直说偷得好偷得妙了。
    他亏欠幼子太多,公主既然与慎之情投意合,就随他们去吧。
    本来岐国就有兄死叔继嫂的习俗,堂堂公主可不能便宜了那个冒牌货。
    只等慎之回来,消除朝中肘腋之患,再顺理成章地抱得美人归。
    只要运作得当,这种在岐国司空见惯的事不会有人说闲话,连御史都懒得张嘴。
    皇帝已经起草了废长立幼的遗诏,每日用虎狼之药强撑着病体,竭力想撑到幼子归来。
    第一场大雪降下之后,皇帝又开始咯血不止,每日里昏迷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汤药都灌不下去了,只能由太医施针吊命。
    夏云泽一翻脉案就知道情况不好,沉吟片刻,转头吩咐陈鱼:“事不宜迟,速传信与端王。”
    信鸽一到冬天就全趴窝了,只能靠信使长途跋涉,只是天气莫测,能不能及时送到就不敢保证了。
    他起身推开窗子,望着庭院中积了寸许深的白雪,再抬头看看飞絮飘舞的夜空,喃喃自语:“就怕这雪下起来没完没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作为一个资深乌鸦嘴,夏云泽第二天推开门就被雪粒子呛得打了个喷嚏,绝望地发现天空依旧阴云密布,丝毫没有放晴的迹象。
    户部又上书陈情一夜风雪压垮了数间民宅,吹翻了几处穹庐,要求拨银修缮。
    夏云泽直接打了个红叉。
    户部尚书赫连英可是萧明玥的外公,腰杆子硬实得很,以前因着与太子的关系,户部的预算向来年年有余,肥得快滴出油来仍不知足,还是遇到一点屁事都张嘴要钱,恨不得把国库搬空。
    前线战事吃紧,处处要银子,哪有余财去填他们的小金库?
    夏云泽一想起先前征收粮草的时候赫连氏暗中使的绊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赫连氏确实是太膨胀了,难道以为他和太子有夫妻之名,就得无条件地对他们宽容忍让?
    真是死到临头犹不自知。
    不过现在最愁的还是皇帝的病情,这一日日熬下去,眼看着就要油尽灯枯了。
    古代又没有ICU,太医几轮会诊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得一再暗示他早做准备。
    这一下雪,驿道不通,书信断绝,不知道前线战况如何。
    实在不行也只能把萧明暄急召回来了。
    好在朝中稳定压倒一切,赫连氏虽张狂,手头却没有什么武装力量,待到大局已定,相信他们翻不出什么风浪。
    他千算万算,唯独漏算了萧明玥那个疯比前男友。
    由于早有准备,皇帝殡天之后夏云泽果断决定秘不发丧,等着萧明暄回来灵前继位。
    反正天寒地冻的,火盆一撤窗户一开,尸体放十天半个月也不会臭。
    皇帝身边的心腹太监都让他敲打过了,知道兹事体大,指天誓日守口如瓶。
    所以呼延凛与赫连氏里应外合杀进皇宫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懵逼了!
    先是冲天的火光被积雪反射,映得天空一片通红,随即杀声四起,一路向东宫而去。
    夏云泽暗叫一声不好,不顾宫人劝阻,顺手抓起一把剑就往萧明玥的住处跑。
    一颗心怦怦乱跳,险些跳出腔子,生怕晚到一步他的娇花学员惨遭不测。
    谁料到一进院门,就见呼延凛那个千杀刀的抱着萧明玥走出屋子,嚣张得如入无人之境。
    萧明玥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被呼延凛用狐裘裹住,从绒毛间露出一张比他还要懵逼的脸。
    夏云泽牙根发酸,阴阳怪气地讽道:“睿王贵为国宾,如此大动干戈深夜驾临,究竟有何贵干啊?”
    呼延凛眉毛都没动一下,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沉声道:“太子妃若不是来迎太子登基的,就请让开吧。”
    夏云泽冷笑一声,挥剑指向呼延凛:“你他妈是来逼宫的?”
    呼延凛一张狗脸总算有了点表情,眉毛一皱,道:“小姑娘怎能满口污言秽语?”
    小姑娘你个羊驼!信不信老子一剑直取中路让你变成个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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