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师尊不需要,可是……”陈悦麟没有说下去,又死皮赖脸地伸手拉他,“好啦,师尊,走吧走吧,我们去买年货,好不好?”
    秋雨桐被他缠得没办法,又不忍心拂了掌门师兄的好意,便道:“行了,我跟你下山采买年货便是。只一点,不要叫我师尊。”
    陈悦麟兴高采烈道:“是,师尊!”
    “……叫秋峰主!”
    “哦,秋峰主。”陈悦麟不情不愿道。
    两人收拾一番,便御剑往山脚去了。
    苍龙雪山的山脚下,有许多零零散散的小城镇,其中最大的镇子叫做青石桥镇。这天上午,正是镇子年前最后一场集市,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小贩们的叫卖声、乡民们的讨价还价声、大婶们的八卦声、炒栗子爆开的声音、油果子下锅的香味儿、姑娘们脂粉的清香……种种俗气的声音和香气交织在一起,分外有年味儿。
    “卖松子啦,又香又脆的炒松子!”
    “刚出笼的包子,皮薄馅儿多的包子~”
    “公子,要不要买对联?这可是我们李家村的秀才老爷写的!”
    “诶,姐姐你看那边,有炒栗子!”
    “窗花一贴,来年大吉~买窗花啦~”
    陈悦麟拽着秋雨桐,两人在拥挤的集市上挤来挤去,东逛逛西瞧瞧,买了一大堆年货拎着,什么对联啦、糕点啦、炒货啦、窗花啦……还有,一盏花灯。
    秋雨桐拿着对方硬塞过来的鲤鱼花灯,脑子里霎时间空白了一瞬。
    虽然这盏鲤鱼花灯做工十分粗糙,远远没有当年陆霄给他的那盏莲花绢灯精美,也没有贴着什么古怪的灯谜小字条,可是此时此刻,秋雨桐简直拿不住那盏轻飘飘的花灯,手抖得很厉害。
    陈悦麟茫然地望着他:“秋峰主,怎么了?你脸色好差。”
    秋雨桐努力定了定神,勉强摇了摇头,涩声道:“没什么。”
    “算了,我来拿吧。”陈悦麟接过花灯,又疑惑道,“秋峰主,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然,我们找间酒楼,稍微休息一下,顺便吃点东西?”
    “嗯。”秋雨桐胡乱点了点头。
    镇子上的饭铺酒楼很多,两人随便走进街边一间热闹的酒楼,陈悦麟掏出一大锭银子,大呼小叫地喊了一桌子菜,秋雨桐魂不守舍地望着酒楼窗外,脑子里乱糟糟的。
    “秋峰主,你看,这是什么?”陈悦麟神秘兮兮地把一盘东西,轻轻推到秋雨桐面前,“我之前向谢城主打听过,他说你从小就喜欢吃这个。”
    秋雨桐低下头,愣愣地望着面前那盘雪白的桂花糕,胸口蓦然一阵难以言说的剧烈绞痛,脑子更是阵阵晕眩,他紧紧咬着牙,几乎是不由自主地狠狠掐着自己的掌心,才不至于失态。
    陈悦麟疑惑道:“秋峰主?”
    秋雨桐闭了闭眼睛,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把那盘桂花糕推到了陈悦麟面前,哑声道:“悦麟,你吃吧。”
    这曾经是他最爱吃的桂花糕,是他一辈子也吃不腻的桂花糕,可是,可是……他再也吃不下了。他一看到这雪白的糕点,就会想起被自己亲手挖了魔丹,推入寒潭水底的小徒弟……他没办法面对,他没办法。
    “给我吃吗?”陈悦麟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他仔细端详着秋雨桐低垂的密密睫毛,又看了看自己面前那盘雪白的桂花糕,心中不由得微微一荡,大着胆子道,“师尊,你待我真好。”
    “嗯。”秋雨桐极其勉强地扯了扯嘴角,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也就没有反驳这句亲昵的“师尊”。
    “谢谢师尊!”陈悦麟对他甜甜地笑了笑,这才喜滋滋地低头吃起来。
    谁也没有注意到,酒楼角落的一张桌子旁,一个高大的男子,正冷冷地看着这边。
    那男子身型高大矫健,神色十分木然,面皮焦黄枯槁,可是如果内行人凑近了仔细看,便知道他戴了一张极其精致的人/皮/面/具。此时此刻,他正紧紧捏着手里的青花瓷酒杯,手背上根根青筋凸起,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极度暴戾的情绪。
    “咔嚓”一声轻响,酒杯裂开了一条细缝。
    男子全然没有留意手中的酒盏,一双晦暗无比的漆黑凤眸,只死死盯着秋雨桐那张桌子。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人伸出修长雪白的手,毫不犹豫地把最喜欢的糕点推到少年面前,他听着那个英俊少年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听着那个人淡然宠溺的声音,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嗡嗡”直响,胸口仿佛被一柄布满了尖刺的沉重铁锤狠狠碾着,痛楚酸涩得几乎难以呼吸。
    那个少年笑着说,“师尊。”
    作者有话要说:魔皇霄霄回来偷看师尊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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