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祈宴缩回脚,滚进被褥里,又把自己卷成只蚕蛹。
    温瀛被人伺候着梳洗更衣完,让人熄了灯都退下,坐进床中,拉下床帐。
    凌祈宴几要睡着,察觉到被子被人拉开一角,身后熟悉的温度贴上,下意识地往里缩了缩:“我不要做……”
    温瀛轻拍他的腰安抚他:“不做,睡吧。”
    凌祈宴翻了个身,踹温瀛一脚:“这是我的屋子,你滚去东间去。”
    温瀛将他按进自己怀里:“这是本王的王府,你老实点。”
    凌祈宴又踢他一脚,被温瀛顺势将脚夹进双腿间,不得动弹了。
    他挣扎了两下,挣不开,只能算了。
    床帐外似有什么光亮透进来,凌祈宴抬眼望去,是屏风外的博物架上搁着的夜明珠,正闪动着润泽明亮的光芒,隔着一道屏风,亦能看得清楚。
    温瀛再次拍他的腰:“睡吧。”
    凌祈宴收回目光,含糊问他:“你的夜明珠,搁我屋里做什么?”
    “这是本王的王府。”温瀛重复同一句话。
    凌祈宴用力抽出脚,再踹他一回,翻过身去,拉高被子。
    温瀛揽住他的腰,将人拉回怀里。
    凌祈宴不再动,眼睛闭了几闭,很快沉沉睡去。
    听着耳边逐渐平稳的呼吸声,温瀛最后吻了吻他的后颈,安静阖上眼。
    第60章王妃喜欢
    翌日清早,温瀛再次在王府正堂里接见众军中将领,听他们各自汇报手中军务。
    凌祈宴也在,他并不想来,硬是被温瀛弄起床,一块拖了过来,此刻正懒洋洋地倚在温瀛手侧的八仙椅里,听得心不在焉。
    一众将领轮番禀事。
    与巴林顿的战事告一段落,这段时日西北边境尚算太平,但那些巴林顿人从来不老实,再过几个月,又要到他们例行过来打秋风的时节,马虎不得。
    前头打了几年仗,巴林顿人这会儿物资匮乏得很,想必不会放过大成朝这块肥肉,哪怕他们才刚做了大成朝的手下败将。
    在边境小打小闹、烧杀抢掠,是他们最擅长做的,前头这些年,只要没闹出什么大的动静,大成朝廷对此向来睁只眼闭只眼,只把人赶走了事,之前若不是他们大了心,与刺列部勾结,大举发兵攻占漠北其他部落,大成朝也不会就此出兵。
    依着这些将领的意思,只要加强边防,巴林顿人来了就将之打出去,不生出大乱子来就行,他们这十几二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倒也不必太担心。
    温瀛蹙眉听着,没有表态,凌祈宴打了个哈欠,顺嘴嘟哝:“每回都等他们来了再打出去,他们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回回都来,每次总有那么几个村落要倒霉,你们就不能主动点打得他们不敢过来吗?人家来抢东西,让人抢了你们再把人赶走,算什么值得夸耀的功绩?”
    谁都没想到他会突然出声,一参将正侃侃而谈,说着自己过往抵御巴林顿人来犯的种种战绩,被凌祈宴这么一打断,再毫不客气地几句奚落,那人噎了一瞬,脸胀得通红:“……温先生有所不知,巴林顿人以畜牧为生,四处游牧迁徙,大多数人都居无定所,巴林顿部又地广人稀,我等即便打过去,很大可能连个人影都找不着。”
    凌祈宴不以为然:“那就直接攻打他们老巢啊。”
    “可巴林顿人的老巢离这里足有数千里之远,长途跋涉消耗的人力物力财力且不提,深入其未知腹地,我等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占不到,变数太多了,且巴林顿的土地贫瘠,即便耗费兵力打下来,也无多大用处。”
    “哦。”
    凌祈宴只丢出这么一个字,似是十分瞧不上这种避而不战的消极应对法。
    那参将还要再说,一直没怎么出声的副总兵方仕想忽然开口:“只守不战是靖王定下的策略,也是陛下和朝廷的意思,我等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王爷和温先生初来这里,不清楚这边的状况,才会生出这样的疑虑来,贸然发兵攻打巴林顿,得不偿失,绝非上策。”
    这人说话时,总是一副面色阴沉的模样,端的是瞧人不起的桀骜之态,凌祈宴嗤笑:“方副总还是小心祸从口出得好,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这镇西北总兵是旒王殿下,你们还念着靖王,这一不小心传到陛下耳朵里去,可叫他老人家不好想,靖王只怕也不会乐意听你们这样开口闭口地提他。”
    余的人闻言俱微微变了脸色,看凌祈宴这位牙尖嘴利的幕僚多了些打量审视之意,凌祈宴淡定喝茶。
    方仕想的神色冷下:“温先生这话说错了,靖王是陛下最信任的兄弟,陛下对靖王的看重,岂容你在此肆意揣测?”
    凌祈宴张口就怼:“靖王是陛下的兄弟,旒王殿下还是陛下的儿子呢,陛下既然派了旒王来这边领兵,该怎么做你等自然要听旒王的,旒王奉皇命前来,没人比旒王更了解陛下的态度,总好过你等远在这千里之外,自行揣度圣意。”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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