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张烈同人)济世安民 作者:blalblyl

    第 10 章

    啊!张烈猛然从梦中惊醒。

    眼前是一个陌生的环境,而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上身赤裸,伤处缠着绷带,下身也已换了干净的灰布裤子。不过——他怎么会在这里?啊,是了,他安插在潼关的总管魏兴背叛了他,以截获长安宫殿地下通道机密地图为由,将他诱到潼关,先是在酒里放了毒药废掉他的一半功力,再是被宇文成都用镏金镗背后偷袭得手,他无奈只得一路狂奔,夜里到得太原府后,风雨大作,慌不择路,在想翻过一处宅院时力气用尽,落到院内,看这情形,应是被这宅院主人所救。猛一摸下巴,哪里还有那把标志性的胡子!再向脸上摸去,竟已是本相!想是那夜大雨所致。

    张烈坐起身来,感觉背后伤势好了一大半,心想这主人定是个内功高手。他既已见自己真面目,却未将自己交与官府(虬髯客可是朝廷通缉的第一要犯),这有两种解释:一是因大雨的原因,他并未见到自己虬髯客的扮相;二是明明知道,不报官府,却另有目的。无论怎样,这里是李家的势力范围,自己对这一带并不熟悉,还是尽早离开为妙。只是自己伤势未愈,对方又是高手,便想看看此人意欲何为后再做打算。

    主意既定,便欲下床,见床边放了一件白色中衣,一件灰色袍子。他倒也不客气,拿来径直穿上了。推开门,只觉一阵晚风扑面而来,却闻一阵琴音,和着风声,优雅之中犹带伤感,不断传来,他不由得循声走去,但见亭内坐了个白衣少年,正在弹琴。

    月华如水,薄雾逐渐升起,氤氲之气绕在那少年周围,忖得那少年好似谪仙一般。张烈平日所见,都是些慷慨壮士、武装巾帼,此情此景,竟让他有些痴了。

    莫非这如梦如幻的少年,是他的救命恩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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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近一看,教他大吃一惊——这弹琴的白衣少年跟那日草原上与他竞逐驯马的白衣少年竟是同一人!

    不过跟那日的英姿洒落、眉宇清扬不同,此时少年精致的脸上,眉头微蹙,眼神迷茫,双唇苍白,让张烈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怜惜之心油然而起,那蹙眉、茫眼,毫无血色的唇,美则美矣,张烈却再也不想见到。他想见到的,是少年笑的样子——就像那日在阳光下,驱乘万骑时的耀眼夺目。

    于是走上前去,笑道:“公子,我们可真是有缘啊!”

    那少年抬起眼来看他一眼,却没有笑,仍是弹着琴,只冷冷的道:“怎么,难道我们见过吗?”

    张烈一惊,不过很快反应过来——那日与少年初见时,自己是易容成“虬髯客”的样子;而为少年所救时,自己却已教雨水“淋”成了本相——是以少年并不知道他二人早已有了一面之缘,只当他是个被自己所救的落魄之人而已。

    想到这里,他抚掌笑道:“哦,不是。公子真是好情调,在下虽非雅人,却颇爱吹箫。不知公子有箫没有?”

    那少年止住琴声,也不答话,只从怀中摸出管箫来,抛给了他。

    “不知公子肯赏脸与在下合奏一曲否?”

    过了一会儿,那少年方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即景奏一曲《秋江月》如何?”

    张烈说完,便把箫举到唇边,略一沉吟,箫声琴声同时扬起。

    但听箫声初起时,婉转悠长,琴声在后,慢慢相和,宛如一江秋水平静地淌过,上有一轮明月,满江清辉荡漾,江中一只小船随波逐流,悠然自得。然而好景不长,商声陡起,琴音忽转,仿佛天色突变,乌云闭月,狂风暴雨疾下。箫声亦随之激越,就像被抛在浪尖的那一只小船。高昂之处,宛如只有一息相连,却始终不弃不离,和在琴音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雨过天晴,清光重现。箫声琴声渐渐慢了下来,低了下来,复又变得宽舒平和,天上地下,婉转相依。终究琤然一声,琴弦沉寂,留下洞箫悠长余韵。

    李世民这才感觉汗浸湿了背上的衣裳,微微的凉意透过身体,一直渗进心底。

    他朝张烈望过去,发现他也好不了多少,正用袖子檫试额头上的汗水。

    两人都以互相欣赏的眼神望着对方,都不说话,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天上一轮明月,洒落一地银光。

    良久,两人相视而笑。

    张烈终于再次见到了少年的笑容。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双唇也生动了起来,露出一排贝齿,有如碎玉一般。眉头展平,两道剑眉下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刚才空洞的眼睛也明亮了起来,直吧那天上的星子也比了下去。月光泻在他的青丝上,发丝随风扬起几缕,拂在白瓷般的面庞上,这无与伦比的动人不带任何预警的直袭了过来,彻底将他掏空。

    有别于那日有着阳光味道的灿烂笑容,此时少年的笑,竟有着月华般的阴柔,温婉细腻,别有一番韵致。

    张烈已然怔住。

    此时的李世民也在打量着张烈,他的伤势看来已无大碍,站在那里,自有一股舍我其谁的领袖气质,久闭的眼睛也已张开,露出温柔之色,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见他怔怔的望着自己,李世民笑道:“这位兄台的伤可是大好了?”

    张烈被他的话拉回了现实,抱拳道:“在下伤势已无大碍,谢过公子救命之恩!”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下素喜英雄豪杰,何况兄台这等英雄气概之人,在下更不能见死不救。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张烈此时已平静下来,其实早在那日便已觉这少年非同一般,刚才虽为他绝世容光所倾倒,但他胸怀大志,行事一向小心谨慎,听少年话中之意,像是有意结交,当下便拱手道:“在下姓裘,不知公子名讳是?”

    李世民听他并不以真名相告,心想他既是朝廷重犯,对人又岂没有一点防范之心。刚才两人琴箫相和,让他对这相貌堂堂的男子也起了结交之心,当下便笑道:“原来是裘大哥,小弟姓李。”

    张烈听他并不追问自己名字,也不以完名相告,有心相交,呼之以兄,其心思之细腻可见一斑,知不可小觑了他,心念急转,便哈哈大笑道:“公子,你我萍水相逢,不知姓名,却似已神交多年一般。你这个好兄弟我裘某交定了!不如趁着月色,你我共饮,不醉不归,如何!”

    李世民在他豪爽笑声的感染下,顿觉热血沸腾,自亭中以轻功飞至张烈身边,朗声道:“裘大哥有兴,小弟也正有此意,就请裘大哥在此梢候,小弟这就去取酒来!”

    张烈见他身高刚到得自己下巴,略低头向他侧面看去,耳垂圆润如珠,下面一截白皙的纤颈,头正往房间的方向偏过去,扯出一道完美的颈线。一时之间,竟教他有抚上去的冲动——这突如其来的想法让他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张仲坚啊张仲坚,你大好男儿,壮志雄心,今日怎的这般失魂落魄起来?而且……对方还是男子!出尘已是药师妻子,你纵断了遐想,可也应于世间再寻像出尘那样的女子,怎可为一男子自乱方寸!想到此处,忙不再看他,寻了个话题道:“好兄弟,以后裘大哥该怎样叫你?”

    “就叫小李子吧!”李世民这几日本沉浸在悲伤与绝望之中,此时忽叫他遇上了一个能与自己琴箫相和的志趣相投之人,倒让他将母亲的事暂时抛到脑后,此刻少年心性又起,便为自己想了这么个名儿。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张烈便留下来养伤。李世民仍是上午去晋祠诵经礼佛,下午与张烈舞剑弄墨,晚上则弹琴吹箫。

    两人都很快乐。

    但也各怀了心事。

    张烈进一步发现,这少年小小年纪,却是文武双全,武功内力自不必说,诗词歌赋、天文地理,书法音律,甚至行军布阵,皆无一不精。而且最让张烈心惊的,是他姓李,这让张烈不由得把他和太原的李氏家族联系在一起。要知太原李氏,可不是一般的贵族,乃属关陇军事贵族集团,静之外,便要数这位了。但要论真英雄、真豪杰,这“裘大哥”则是当仁不让!那日与他兄弟相称,更多只是为了结识他、笼络他,但到如今在他心中,竟是真把这豪放却不失温柔的汉子,当成了最亲的兄长一般。常常想到那日他对自己说“有缘”的话——确实,要不是母亲临终遗言的事让他逃避到这里,又怎会教他救下了“裘大哥”呢?至于后面的琴箫相和,引为知己,就更无从谈起了。

    张烈决定向李世民辞行。他已无法再待下去。

    李世民哪里知道张烈心中的想法。听他要走,心中自是舍不得。

    “裘大哥,陪我出去走走好吗?”

    张烈无法拒绝。

    院内的小道上,两人并排慢慢的走着。月光将他们的影子在背后拉得好长。

    半晌,李世民幽幽的道:“裘大哥,在你临走之前,我想跟你讲个故事。”

    张烈见他神色黯淡,心中大是不忍,强忍住拥他入怀的冲动,闭上眼睛挤出了一句:“你讲,我听。”

    “曾经有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出生在世家大族,从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特别是他母亲,给他启蒙,几乎把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了他身上。他呢,自然跟他母亲最亲了!亲到几乎无法想象没有了母亲,他该怎样面对以后的日子!可是,终于有一天,他母亲到了弥留之际,把他叫去,说了几句话。”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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