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状元,你是在调侃我吧?”冬瓜吃惊的样子我见过,而这一次绝对是最惊讶的一回。
    “是真的,我没有开玩笑。”我竭力地控制着内心的狂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和表情是回答冬瓜的最好证据。
    冬瓜这下不得不相信了,而他的眼神里仍然泛着狐疑,望望我,又望望天,“你找到昆仑仙苑在哪儿了?”
    “还没有。”我摇着头,看了看四周,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便把牛皮纸从怀里取出来,在面前的石块上铺开,认真地给冬瓜解释道,“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明白牛皮纸中的秘密,就在刚刚望向天空的那一瞬间,我才想通的。冬瓜,你看看,牛皮纸上的星点,像不像天上的星空?”
    两者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数量数不胜数,又杂又密,毫无规律可言,所以想到这一层的一瞬间,我就认定了自己的念头。
    “他娘的,好像还真是这样。”冬瓜瞪大了眼睛,上下瞧了一会儿,忽而震惊地冒出来一句,“每一个点都代表一个星星,也就是说,长生仙把头顶上的星空画出来了?”
    “就是这样。”我深吸一口气,思路愈发的清晰起来,“古人常说一句话,夜观天象,以辨凶吉。天象是指所有天体的运动,包括日升日落,月圆月缺,还有彗星隐没,流星不绝,这四种也是最容易观察的部分,几乎所有的观星者都是从这四种着手学起。而夜观天象的最高境界,是抛开这四种方式,纯粹地观察漫天的星星,找出它们之间相互影响,相互组合的结构。我想长生仙应该就属于这一类人,他几乎把夜空中星星的位置全部记在了脑海,所以才能画出来这张图,这也正是古人中流传的一句话,无月无星,亦可观天象。”
    “我在这一行里也听说过。”冬瓜忽地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以前一些人有观天定穴的本事,只可惜这门手艺到现在已经失传了,不然我也不用这么辛苦地到处打探,只用抬头看看天,就知道风水宝地在哪儿。”
    听到冬瓜的话,愈发地证明了我的猜测,“星空在我们的眼中,跟他们的眼中不同,我们看不到他们所看到的东西,自然也无法想他们之所想。虽然咱们不懂天象,但是可以以此为媒,找到昆仑仙苑的位置。”
    我又重重地补充了一句,“站在昆仑仙苑抬头看到的星空,应该就是牛皮纸上的这些星点,这正是长生仙留给我们的线索。”
    “乔状元,你的意思我大致明白,可就是听着有点悬。”冬瓜眼睛眯了眯,不无担忧地道,“真要放大到夜空,那星星的数量根本数不清,等咱们把天上的星星全看一遍,这辈子的时间都不够。”
    “如果没有任何的条件约束,那的确是一件麻烦事。”我倒是非常乐观,甚至有些跃跃欲试,“如果加上两条限制,那事情就简单多了,第一,观看的点必须是当时中国的疆土范围;第二,同一纬度下的星空是相同的,只是在观看时间上有些差别而已,所以只要咱们沿着一条经度去寻找,必然可以发现符合牛皮纸上星空视角的纬度线,只要确定了纬度线,我相信后面肯定还会有别的线索在等着我们。”
    听我这么一解释,冬瓜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略有无奈地道,“真没想到,昆仑仙苑的秘密这么快就被你破解了,这个赌约我输得值!”
    “山神爷要在这里就好了,他听到后一定会很高兴的。”我心里升起一丝惋惜,要是分别的时间能再迟点该多好。
    “没事儿,咱们趁这几天抓紧时间找到你说的纬线,等他找到我们时,给他一个更大的惊喜不是更好?”冬瓜这一次并没有因为输了钱而懊恼,反而兴致勃勃地想要大干一场了。
    又跟冬瓜低声商量了几句,我才把牛皮纸收起来,这么重要的东西一定要保管好。早早地解开了牛皮纸的秘密,心里一阵轻松,甚至哼起了小调。
    虽然一路都在乐,但是该有的防备我们并没有松懈,万常石的人还有那些活死人,很有可能在哪个角落在跟踪,庆幸地是,一路上我们连个人影都没发现,看来他们放弃了,认为我们这一趟同样毫无发现。
    顺着山神爷指的路,果真又回到了夺西村,只是我们身上极为狼狈,散发着阵阵臭味,头发更是乱糟糟的,引来行人不时侧目,有了上一次在塔河县被当做小偷的经历,这一次我们可谓是低调了很多,先是找到了一个旅店住下,痛痛快快地洗掉了几日留下的痕迹。
    明白了牛皮纸的秘密后,我心里也不着急了,我知道在中国天文台的网站上有很多星空的资料,大多数是各地的天文站拍摄的,带有地点的标识,只要我将牛皮纸上的记录,跟天文台资料库中的星空照片相比对,肯定会找到想要的位置信息。
    找旅店老板娘借了个手机充电器,现在的时代,手机往往比银行卡更好用,当然这一次用的自然是冬瓜的电子银行,他输的那十万够我们挥霍一阵的。
    牛皮纸太过贵重,自然要随身携带,为了庆祝自己能这么快地破解秘密,我跟冬瓜换了一个新的行头后,决定去村里条件稍好的酒楼好吃好喝一顿。
    来夺西村的人大多都是来旅游的,天南海北的聚在一块,人多眼杂,而我们的谈话超过了很多人的认知范围,自然还是要一个包间的好。
    一共点了三菜一汤,对我们俩人来说算是豪奢套餐了,一杯酒下肚,两人刚追忆到藏宝室里见到木牛流马的事儿,忽然听到外面一阵乱糟糟的声音。
    冬瓜推开门,门对面站着一个穿着当地服饰的少女,差不多十八九岁,拿着对讲机,快速地在说着什么。
    “怎么回事?外面怎么这么吵,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冬瓜黑着脸骂了几句,因为对象是一个年轻小妹,他这几声骂听起来倒有点像是在调情。
    而对方显然没有调情的味道,尴尬地看着我们笑了笑,不知所措地道,“你们快走吧,钱不收了,下面有人死了,警察马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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