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死人,死者居然是一个活死人!
    活死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或者说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对方既然是活死人,身上出现跟死亡时间极度不相符的尸斑,似乎就不是什么怪事了,联想到这里,我忽然想到了那三个军大衣,难不成他们三个也是活死人?可他们身上穿着的明明又是万子村里的衣服。
    冬瓜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冲着我使了一个眼色,无疑是在提醒我收起脸上的表情,以免被人看出来端倪,不过还是提醒地晚了,一名目光锐利的警察同志,径直地朝我走过来。看上去四十多岁,神色沉稳,一看便知道办案经验非常丰富,要从他眼皮子底下把这事儿翻过去,恐怕有点难。
    现在的我,早已不是刚出社会的稚嫩少年,在发现情况不对劲的时候,已然想好了对策,仍旧保持着脸上诧异的表情,直到他走到我面前,手心里握着录音笔,尽管手指掩饰地很好,还是被我瞧出了一丝代表正在工作的绿光。
    “怎么,第一次见到死人,被吓着了?”中年警察微微一笑,充满善意的看着我,似乎是发自内心的关切。
    而我很清楚,我的表情,完全不像是第一次见到尸体的样子。
    “不是。”我摇摇头,吸了一口气,认真地道,“我不是第一次见到尸体,而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尸体。”
    “哦?”中年警察有点好奇地看着我,依然是不漏声色,接着问道,“尸体不就是尸体,难道还有什么差别吗?”
    这个时候,是飙演技的时刻了,我可不想给自己惹出来意外,毕竟时间对我来说非常宝贵。我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皱着眉头,表现出仅剩下来的书生气,“我是学考古专业的,对尸体略懂一二,听到人说他才倒下去十分钟左右,可掀开白布的时候,他腰间居然有尸斑,摆明着死亡时间不少了。这种怪事,老师在课堂上却从来没有讲过,真是奇怪……奇怪……”
    中年警察上下打量着我,笑了,“像你这样求知欲强的学生,如今恐怕是不多了,怎么样,想不想近距离去瞧瞧?”
    “警察同志,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还是不耽搁你们办案了。”冬瓜抢先一步,嬉皮笑脸地打着哈哈道。
    在这一瞬间,我瞧见了警察眼角的一丝光,我明白这个问题或许是他最后的考验,我表现地是一个充满求知欲的学生,那必须言行合一,不然就露馅了。
    “真的可以去看看吗?”我没有打理冬瓜,流露出一丝忐忑和惊喜。
    “哈哈,我只是给你开个玩笑。”中年警察哑然笑道,手心里的录音笔亮起了红灯,冲我耸耸肩,“有求知欲是好事,只是我也得尽到一名身为警察的职责,你们还是在这里等着吧,稍晚一点,我同事给你们做过笔录以后,便可以走了。”
    “噢!”我略带着怅然地道,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中年警察就此离开了,我既然表现出了这样的形象,自然可以肆无忌惮地朝着尸体望去,更何况我本身对这事儿就充满了好奇,要是真能近距离观察的话,那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可以啊!”等到没有人再看向我们这边,冬瓜才小声地低语道,“这演技,差点把我都骗了过去。”
    “彼此彼此,还是跟你学的。”我目不斜视地回道。
    制服男被一名警察带走了,三名医护人员重新把白布罩上尸体,却不敢再靠近半步,个个脸色是异常的难看。小莲时不时地瞧向我们,眼神儿写满了不安,或许只有我们俩才能给她一丝安全感。
    人手不足,所以只有一名警察在录口供,从大厅内的食客先开始的,所以要轮到我们恐怕要等上一段时间。
    没想到好好的一顿饭,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早知道就不该庆祝,早早的离去才是正事,而一想到死的人是一个活死人,我又觉得这件事没这么普通,似乎对方是本着我们来的,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想躲也难躲过去。
    等待的时间,一名女警官领着一个哭啼啼的女服务生从更衣室走了出来,这场面看上去有点让人想入非非,尤其是女服务生哭的娇楚动人,白净的小脸上泪痕犹如地面上的点点落花,两只受惊的眼睛在弯眉下不断的跳动。
    她们的去向,赫然是被白布罩着的尸体,还没有等靠近,女服务生便有点崩溃了,用手拉着女警官的衣服,哭声道,“他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点了三样菜,都是我端上去的,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声音很大,整个酒楼的人都听到了。冬瓜无奈地摇摇头,用怜香惜玉的目光瞄着女服务生,“哎,真是可怜,多漂亮的姑娘,被吓成了这副模样。”
    女警官的安慰并没有用,就连那个中年男警官也是束手无策,对于崩溃到眼泪接近哭干的女人,的确所有的言语都无效,只能靠行动,直到她再回到更衣室里,哭声才止住了些。
    只是片刻的时间,我忽然嗅到一丝腐臭味,忍不住瞧了一眼冬瓜。
    尸体正在加速地腐烂中,照这速度,十分钟后,恶臭会遍布整个酒楼。这种邪门的事儿,在场的人都没有见过,就连正在做笔录的警察也停了下来,几个警察聚在一块商讨,不消一会儿的时间,又有三名医护人员走了进来,带着面罩,手套,这一次我瞧的很清楚,进来的人是法医,迅速地把尸体拖走后,腐臭味才淡了些。
    或许是意外频生,几名警察匆匆地做了几个人的笔录也离开了,我们这些剩余的人重获自由,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了,几乎连服务员都走的一个不剩,只剩下一个领班和几个管理在愁眉苦脸地在商讨着什么事儿。
    我,冬瓜还有小莲是最后走的,不过我们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门外低声地商量着一件事。
    我注意到在大厅里,正对着活死人的位置就有一个监控,而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定要想办法看看监控。
    “小莲,你知不知道安保室在哪儿?”我询问道,甚至编了一个谎话,“我总觉得有什么人在故意栽赃你们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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