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良人 作者:貘名

    第 33 章

    “打扰人家总是不好,我再睡一会,你在这坐了一夜也乏了,休息会吧,听说今晚乞巧节,很热闹,晚些还要去逛逛。”

    乞巧节小灯会,李弋和鹿霄都是拖家带口的哄着孩子。

    思水河边围了许多人,远远看着气氛有些不对。

    大伙朝那方向望去,竟是年轻男女拉扯到一起,似乎是那姑娘的姻缘灯是放给旁边的书生的,却被另一个青年拿了,姑娘自是不依,青年更是委屈,思水里那么多姻缘灯,谁知道哪盏灯是谁放的。

    “哎?师妹。”纪荀拉了一下弟弟。

    “好像真的是。”纪郢疾步朝桥下走。

    两人跑下桥,众人以为他们叫得是那姑娘,却不想他们竟跑到那个万分尴尬的书生面前。

    “师妹,你怎么穿成这样。”

    那书生极其为难,眼神一直往对岸飘。

    纪荀先笑了起来,随后纪郢也笑了。原来对岸还有个穿着女装青年,不知今年太学起了什么幺蛾子,这俩人显然是被整了。

    苦思桥上上官槐禄和贺青走在最后,泽生乖乖地拉着上官槐禄衣摆,槐禄抱起他。泽生已经三岁了,是同龄孩子中长得比较高也比较胖的,槐禄抱着他,有点吃力。贺青在一旁拍拍手,泽生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向贺青。

    “让贺伯伯抱。”

    泽生张开小手,贺青把他接过去。

    忽然,一位老妇人在上桥时绊了脚,眼见着就要摔倒,上官槐禄正要往下走,与老妇人面对面,下意识伸手扶住。

    几乎是同时,上官槐禄脸色一变,一脚将老妇踹开,那老妇落地险些撞到刚下桥的李弋,只见她一个鹞子翻身站起身,嘴里传出类似鸟鸣的哨声,李弋鹿霄同时回头,正瞧见上官槐禄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拿着匕首,那架势匕首似是刚从胸口拔出,锋刃带血还闪着幽蓝的光芒,鲜血已经染红了上官槐禄大片前襟。

    “槐禄。”鹿霄刚想冲过去,迎面黑影一闪,鹿霄下意识接住,定睛一看竟是泽生。

    李弋一脚将老妇踩倒在地。

    贺青抱起上官槐禄就往回跑,“大哥,传御医。”

    鹿霄抓着纪荀和纪郢也往回跑,纪家哥俩都能顶大夫用,李弋则看着脚下的老妇……今儿是个好日子,你说我是踩死你呢,是踩死你呢,还是踩死你呢?

    “槐禄,槐禄……”贺青把上官槐禄放在床上,根本顾不得礼数不礼数了,直接扯开他的衣服去看胸口的伤。

    墨兰色的外衣,月白的里衣,白皙光洁的皮肤……伤明明在胸口啊,贺青抬起眼看到上官槐禄略带戏谑的眼神。

    贺青才反应过来他根本没被匕首刺中,随即双腿一软坐到床边,单手捂着胸口,大口喘气,仿佛他才是被刺中的那个。

    “槐禄。”鹿霄也看得一头雾水。

    纪郢释然地笑出声,走过去为上官槐禄包扎手臂上的伤口。

    “上官,你这口子开得太大,要留疤了。”纪郢道。

    “一时着急,开纸刀又没什么锋刃,力道没掌握好。”上官槐禄也挺无奈的。

    贺青抬头才看见上官槐禄小臂内侧的伤口。

    “不过这样你们就可以放出我已死的消息,谋刺这种闹剧今日便是最后一次。之前在王宫里我就想演这么一出来着,那时看出他们是素仑派来的,乱了心神,今天总算把戏做足了。”上官槐禄道。

    “把衣裳脱下来。你和桑玛尔有婚书吗?”纪荀没头没尾问了一句。

    “有,不过只有我签了,她还没签。”

    “婚书给我。”纪荀道。

    “衣柜里,左边第一格的小盒子里。”上官也不问缘由,经过这几年的相处,他知道纪荀鬼主意最多。

    “贺青,过来。”纪荀把婚书打开,从怀里掏出印砂。“小郢,礼部的印砂你揣着没?”

    “这呢。”纪郢把印砂盒扔给哥哥。

    “太好了,兵部的是蓝的,一用就露馅了。”纪荀拉过贺青的手,比量了一下,在他的小指上图上朱红的印砂,按在婚书上。“这就齐了,明天派使臣给素仑大祭司送去,血衣和婚书一起送,就说是上官槐禄的遗物,指名要给大祭司的。”

    “哥,这也太损了。”纪郢迟疑了一下。

    刚刚那个刺客嘴里的鸟哨是润和的联络工具,润和现在内政刚稳,应该不会贸然来昶萌都城行刺,他们来了最有可能的原因是素仑大祭司狮子大开口,素仑每年以上官槐禄之事为要挟没少敲诈现在的润和王,润和王这是打算一劳永逸死无对证。

    本来上官槐禄一死,素仑没了证据此事早晚不了了之,可婚书一到,素仑大祭司就成了润和王后,润和王是有王后的,必定不肯让吸血虫一样的桑玛尔入后宫,大祭司不能外嫁,却不会放过再敲一笔的机会,润和王狠辣必定不会乖乖就范。

    纪荀懒得想他们之间的勾心斗角,可以确定的是,这一两年素仑和润和都要头疼了。

    “让他们两边继续掐,他们消停了,我不自在。”纪荀可是睚眦必报的性格。

    “那件血衣送去润和,给一个叫蓝晏的人。我听素仑女王说他在润和,此事必定有诈。”上官忽然想起在素仑时女王提过一句。

    第21章 二十一、定风波

    自那日之后,上官槐禄便足不出户,也叫贺青短期内别往响月廊跑太勤,大王总往这小院子跑会招人怀疑。

    眨两年,别的都好说,看不到上官槐禄,贺青每天都好像生活在沸水里,那叫一个抓心挠肝。

    幸好鹿霄常常邀请贺青过府饮酒,虽说十次有八次见不到上官槐禄,但起码三两个月间总能碰上一次,喝壶酒聊上两句,聊胜于无。

    “你也别往心里去,上官的性子就是这样淡,我们几乎是住在一个院子里,也经常是个把月见不着他。门都不出,他那儿子也跟他一个样,除了念书,几乎全呆在响月廊里。”鹿霄拿酒壶找了一下贺青的酒壶。

    “我知道他不是躲着我,可我真的想他,以前他还不认得我的时候,一半年都看不到他一次,也还忍得住,现在,三天看不见我都受不了,非要后半夜跑去响月廊偷偷瞧上一眼才睡得着觉。”贺青一口气喝掉大半壶酒。

    “贺青,别说大哥没提想你,卑微换不来爱情。”李弋道。

    “有所求才会卑微,我什么都不求,即使他不见我也没关系,我能偷偷看到他就很好了。我……就是想他。”贺青看着酒壶。

    “再想想别的办法吧。”鹿霄明白贺青的心思,也了解上官槐禄的为人,这是一场持久战。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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