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顿饭的功夫里,这已经是宋辞第三次走神。
    热热闹闹说了半天的徐凯,觉得自己又白费口舌了。
    连坐在对面的黄承浩都不由替徐凯叫屈:“是啊,凯哥和你说了半天,你都没个回应,想什么呢?”
    被冷落的徐凯见有人帮腔,更来了劲,痛心疾首地抱怨道:“就是啊,这饭局还是你组的!结果你这个做东的,从开局到现在拢共没说过几句话,还一副丢了魂的样子,搞什么嘛!”
    “我——”现编的理由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一阵短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年轻的女服务员艰难地捧着一大束香槟色的玫瑰,朝他们走过来。
    这一屋子都是带把的兄弟,看着那捧小姑娘双臂环抱才能勉强抱住的巨大花束,都觉得这花可能是送错了地方。
    送花的服务员也默认收花的会是位漂亮的小姐,于是礼貌地问:“请问,宋辞女士是哪位?”
    “宋辞?女士?哈哈哈!”托徐凯的福,宋辞的“隐疾”在座的无一不知。
    听到“怼天日地”的宋辞被人叫作女士。这群笑点极低的纨绔们,不约而同地爆发出震天响的嘲笑。
    宋辞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
    那女服务员立刻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尴尬地站在原地,讷讷地又问了一遍:“请问哪位是宋辞。”这回她不敢再轻易加上女士两个字了。
    “宋辞女士在这儿!”笑得东倒西歪的徐凯,伸手指了指坐在自己旁边俊脸全黑的宋辞。
    因说错了话,怕挨骂的女服务员,埋头走到宋辞跟前,把花往他手里一塞,不等吩咐就逃似地退出了包厢。
    徐凯乐呵呵地扑上来,伸手抽走了花上的卡片,边打开边捏着嗓子道:“宋辞小姐,让奴家帮你看看,是哪个想不开的小可怜,这么想不开给你这永垂不朽的送——”徐凯作妖的声音戛然而止,像被切面机骤然割断的面条。
    宋辞瞥了一眼他手上已经被打开的卡片。
    那卡片上赫然写着:
    你是我荒瘠土地上最后的玫瑰。
    字如其人,笔力险劲,风格峭拔。
    这样一句绮丽的短诗,配上花语是我只钟情你一人的香槟色玫瑰。不得不说,送花的人,是个浪漫至死的天才。
    明明卡片上写的是一句旖旎的情诗,可徐凯却像看了个鬼故事。笑容僵在脸上,要掉出来:“我去!辞哥,你给哥们儿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个落款是楚淮南啊!”
    宋辞一时无言以对,忍不住拿起手边的酒杯,灌了自己一杯。
    资本家就是神通广大,这是在我身上装了GPS么?他究竟想干什么啊?
    “别光顾着喝酒啊!什么情况!”
    “楚淮南?远南那个!?”
    “几个意思?我错过了什么?”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里,宋辞揉了揉自己发胀的额角,随口胡扯道:“意淫、意淫,纯属意淫!”
    “什么意淫?趁哥儿几个都在,你尽早解释清楚!”徐凯把那落款楚淮南的卡片递还给宋辞,狞笑着加了一句:“坦白从宽啊!”
    宋辞没接卡片,却现编了个刚刚出炉,还热乎着的理由:“嗨,我一向都是送花的人,从来没收过花,这花是我自己买给自己的!行了吧!”
    见徐凯半信半疑,他冲对方背心里重重一拍:“怎么?还想动用私刑严加拷打啊!我报警了啊!”
    可能是他信用太好,亦可能是楚淮南不可亵玩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靠着一番插科打诨,就这样轻易蒙混过关。
    众人齐声喝了倒彩,七嘴八舌地嘲笑宋辞果然是不行了,居然堕落到要靠这种纯情的方式来“意淫”。
    徐凯把卡片扔回桌上:“靠,吓我一跳。”鄙夷地笑道:“你可真够无聊的。”
    无奈地接受着来自各路人渣的鄙视,沈听在心里又忍不住恨了一通楚淮南。
    徐凯坐正了身子,拿起刚刚随手扔在一旁的筷子,夹了块肉,边吃边说:“我就说嘛,楚淮南又不瞎,况且他根本不好这口。”
    不瞎?不好这口?
    宋辞抱着手臂。手腕上仿佛还残留着那人指腹所传来的滚烫热度。铁一般桎梏着自己的男人强势得像个高高在上的封建王朝君主。
    他冷眼瞥着那句情诗,顿时食欲全无。
    午餐过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回了徐凯名下的那间“大本营”,热热闹闹地掀开了纨绔子弟们,下午份混吃等死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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