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妖在虚拟系统的会客厅里没呆多久,因为林妈妈答应地很爽快,而且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在这之前,林妈妈就有给骆小哥帮忙的打算。但事关书院当家人的隐私和书院的秘密,她才没好提。既然骆小哥主动提出来了,她哪有拒绝的道理。事关骆有成,史湘云立刻把准备游戏舱的事包揽了下来。
    林小妖走后,史湘云下线,红姐的魂儿也回到了放置在冬眠舱内的躯体里。红姐……出了系统,应该叫她屈妲绰或者打草妞了。打草妞将近十七年没用过这具身体了,她就像一个刚刚学步的幼儿,走两步就要摔上一跤。还是智能家政帮她洗了澡,穿上衣服,抱到史湘云面前。
    史湘云把打草妞接过来背到背上,“看来你得恢复几天才能进入工作状态。”
    打草妞沮丧地说:“在系统里习惯了,身体还真成了累赘。”
    “回去问问豆豆,看她有没有快速恢复的法子。”
    打草妞问:“你把我背回去,豆豆不会吃醋吧?”
    史湘云说:“换个别的女人没准会,你,不会。”
    打草妞不满道:“说得好像我一点魅力都没有。”
    史湘云问:“你转性啦?对男人感兴趣了?”
    打草妞不说话了。
    回到书院,史湘云把打草妞背到了米豆豆的实验室。
    “豆豆,你看我把谁带回来了。”
    米豆豆正在给一位疑似异能者做检查,一旁的医疗智能在这人身上采集组织样本。米豆豆抬起头,怔怔地望了打草妞好久,才露出灿烂的笑容。
    “草儿姐,是草儿姐。”她抛弃了她的实验者,跑过来,从史湘云背上接下打草妞,横抱于胸。豆豆自从吃了弟弟给的胶囊,力气大得很,抱打草妞像抱婴儿一样轻松。
    “草儿姐,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死了呢。”米豆豆低头望着打草妞,大咧咧地表达着内心的欢喜。
    打草妞对她翻了个白眼:“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高兴呢。”米豆豆说,“草儿姐,你咋这么年轻?我都比你老了。”
    打草妞说:“是啊,印象里你还是个小姑娘呢。”
    打草妞比史湘云还要大两岁,是快四十的人了,看着却只有二十三四。她的身体在冬眠舱里呆了十七年,一点都没变。米豆豆当年被史湘云带进圈子的时候,刚读大四,十二岁,还是个黄毛丫头,在圈子里很受宠。如今,米豆豆都三十出头了,打草妞还是姑娘的模样。
    “豆豆,打草妞刚回魂,身体控制能力不行,你看有没办法让她尽快恢复?”史湘云把打草妞的情况大致讲了一遍。
    米豆豆把打草妞抱进隔壁的一间屋子,放在一张医疗床上,要去脱打草妞的衣服。别说打草妞现在没力气,就算正常情况下她也没法反抗,豆豆力气比她大。
    “豆豆你做什么?云子还在。”打草妞急了。
    史湘云说:“我回避一下。”
    “史哥哥又不是外人,你俩是哥们,就不应该有性别意识。”米豆豆无所谓地说。
    史湘云说:“肌肉控制协调性问题,不需要脱衣服检测吧?”
    米豆豆说:“不协调是暂时的,过两天自然就恢复了。我也没有速效解决的办法。”
    打草妞道:“那你脱我衣服?”
    米豆豆说:“我想给你做个检查,看看能不能帮你开发一下异能。”
    史湘云哑然失笑:“豆豆,你激发异能成瘾了啊,职业病,要改。”
    打草妞也说:“不用了,我半年后我还要回系统,这具身子有没有异能都无所谓。”
    米豆豆十分遗憾地把草儿姐的衣服整理好。突然她眼睛一亮,问道:
    “史哥哥,咱们多久没在一起了?”
    史湘云不确定地说:“两个多月了吧?”
    米豆豆说:“咱们去丽水湾温泉城堡,对草儿姐的恢复也有好处。”
    “真的?”史湘云有点不信。
    “当然是真的,游泳的阻力会刺激大脑皮层,会反射性地调动更多的肌肉参与运动,有助于身体的协调控制。”
    史湘云为难地说:“我要帮有成造一个特制的游戏舱。有成给弟妹托梦了,说要寻求林妈妈的帮助。”
    “这样啊。”米豆豆想了想说,“老弟反正躺了一年半了,也不在乎多等一晚。现在差不多是晚饭时间了,咱们就去待一个晚上,明早就回。”
    史湘云笑着摇头:“我怀疑你是不是有成的亲姐姐。”
    米豆豆跑过去抓着史湘云的手使劲晃,“荷尔蒙分泌旺盛的时候,我只认史哥哥。老弟知道的,他不会介意。好不好嘛,史哥哥。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躺在床上的打草妞看不下去了,她想捂眼睛,手臂没控制好,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面对射来的四道目光,打草妞尴尬地解释:
    “这身子不爽利,刚才总觉得有只蚊子在耳边嗡嗡嗡,幻听了。”
    米豆豆把头回过去的时候,打草妞向史湘云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答应。
    趁着米豆豆去安置异能受试者的时候,打草妞对史湘云说:
    “豆豆有不安全感。”
    “别开玩笑,怎么可能?”
    “别不信。我没来,她两个多月没感觉。我刚到,她荷尔蒙分泌就旺盛了,公然索爱。我说,你赶紧给她个名分,恋人也好,妻子也罢,总之别再这么稀里糊涂下去了。”
    史湘云认真思考了一下,点点头。
    史湘云带着米豆豆和打草妞走了没多久,一辆小型飞翼停在了主宅前的广场上。春风从驾驶室出来,绕过车头,一溜小跑跑到后排座,像个狗腿一样,伸出手去搀扶他师傅。商士隐把他的手拍开,说道:
    “起开,你师父还没有老。”
    春风要把狗腿进行到底,才不管师父怎么说。他的死鬼女仆也来帮忙,一人一鬼各搀着商士隐的一条胳膊,把他从飞翼里迎了出来。
    一个非常不和谐的公鸭嗓子叫唤起来:“哈,商公公的派头越来越足了。”
    石岩山受委托,帮忙收拾刀行和二姐的个人物品带到外院去,一会儿叫化儿和尼玛会来取。石岩山刚提着两个行李箱从主宅里走出来,就看见商士隐的飞翼降落,忍不住刺了他一句。
    商士隐甩开徒弟和嘘嘘的手,冲着石岩山骂了句“宝器”。
    石岩山说:“贼娃子,你以后要对我客气点,我可费了老大力气把你干妈接回来了。”
    商士隐奇怪地问:“我哪来的干妈?”
    “你爸不是叫商公义吗?你爸在羊城是不是有一个姓林的老相好?你们一家去羊城的时候还在她家住过。”“等等,让我想想。”
    商士隐去羊城那会儿才四岁,已经记事了,但毕竟时间隔得太久。他记忆里有点模模糊糊的印象,但不确定。他想啊想啊,人不知不觉就飞到了飞翼的车顶,蹲着,双手撑着腮帮子,很标准的蹲坑姿势。
    春风赶紧爬上车子,他手里多了把折扇,轻轻地为师傅扇点小风。女仆嘘嘘也上了车顶,她不知从哪里搞了把太阳伞。她撑着伞,身体站在笔直。路过的两名书院群众,不知道师徒仆三人在搞什么飞机,免不了议论。
    一名群众问:“太阳下山了啊……嘘嘘为什么要打伞?”
    一个声音顺口接道:“嘘嘘时打伞,是怕尿淋到头上。”
    说话的人是叫化儿,他和尼玛两人回内院帮刀行和江二姐拿私人物品,正好看到这一幕。尼玛闻言,仔细观察了一下商士隐的蹲坑姿势,然后一掌拍在叫化儿头上。
    “你是个傻子,侠隐大人没躺着也没倒吊着,怎么尿也不可能尿到天上去。”
    叫化儿不服气:“万一大人有特殊能力,尿能拐弯。”
    “还有这种能力?”尼玛大惊,他仔细想了想,点头道,“对啊,基建科的刘大爷,嘘嘘能分九个叉。大人的尿能往天上飞也不稀奇。”
    石岩山走过去,在两人屁股上各踢了一脚,笑骂道:“你们两个憨货,等你们老了,和刘大爷一样得个前列腺炎,也能有这个能力。不懂别乱说,赶紧给把东西给我二姐二姐夫送去。”
    叫化儿和尼玛见是老大的死党小舅子,不敢乱放屁了,拎着行李箱两脚抹油跑路。石岩山乐呵呵地往大门台阶上一坐,听群众们瞎扯。
    “我觉得这是一种行为艺术。”群众说。
    另一名群众说:“我知道了,南边现在是雨季,大人是在说那边又热,雨水又多,必须有人帮着打伞扇风,才能解出大号。”
    “行为艺术怎么可能有这么粗浅的表达?”
    “要表达什么意思呢?”
    “侠隐大人穿着裤子蹲大号,白蹲;天这么凉快,春风的小风白扇;没太阳没雨,嘘嘘的伞白打。”
    “可我还是不明白要表达什么意思。”
    “表达一群白痴的生活,同样能过得有滋有味,哈哈哈。”这话是石岩山说的。
    群众也这么想的,却不敢说,更不敢接神拳大人的话,他悄悄跟另一人解释:
    “就是白瞎。”
    “白瞎啥意思?”
    “笨啊,侠隐大人是隐晦地告诉我们,他这趟出去白忙乎。”
    另一名群众觉得议论大人的任务不好,随即把话题转移到嘘嘘凹凸有致的傲人身材上,感慨春风命好,不仅是唯一有女仆的人,而且女仆还那么出彩。
    闻讯赶来的胡永胜看到飞翼车顶上三人的奇怪造型,问石岩山:“他们在干嘛?”
    石岩山说:“贼娃子在回忆他干妈,另外两个不知道哪根筋抽了。”
    “春风以前没那么狗腿,现在连女仆都狗腿了。没准犯了错,在讨好他师傅。”胡永胜说,他对着商士隐喊到:“士隐,干嘛呢?”
    商士隐向他摆了一下手说:“稍等,马上想起来了。”
    商士隐的马上有点久,直到天色黑尽,围观群众换了几波,他才从飞翼上跳下来,说:
    “想起来了,我的确有个干妈。”

章节目录

流浪之城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书屋只为原作者天府酒客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天府酒客并收藏流浪之城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