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色龙的指尖叩打着桌面,她的目光移向黑蛇,又踟蹰着挪回白鹤身上,“是蛇母给我们所有人做的实验之一,她在我身上试验了这种毒,并且记录了我的变化。”她顿了顿,感受到白鹤的神色略有变化,“这种毒的毒性在于使人回溯生长,而且会随着力量的使用融入骨血中,难以根治…我们中已经有一个人因为这种毒死去了。”
    “…事实上,我猜测,死去之人的毒可能比我身上这种毒要更加剧烈,相应的,它的毒发时间要更短,也更容易被识别为毒。而我身上的毒,如果不是她在我眼皮子底下配置的药粉,我还以为这是我长期使用天赋的反噬——”“且慢!”泷唁突然起身叫停了她的阐述,她的目光无比炽热,在某一瞬间畸岩窥见了平静之下的波涛汹涌,但她很快冷却下去,反手扶着椅背坐了回去,“你是说,症状类似天赋反噬?”
    “没错,”畸岩颔首,“她研究这种毒很久了,从最早的药丸研磨成药粉,我是药粉才开始被当成实验体的。地牢里关押的人基本上都被做过实验,比如冰斗——他的实验是肌肉强化,所以他看起来非常魁梧,实际上他只是巴洛特手下的一名近侍,是实验让他看起来如同一个像模像样的将军。”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泷唁絮絮呢喃着,她盯着纸卷,似乎又有意拿出笔修改什么,可秦温突然伸手摁住她的手臂,女人的笑容多少有些刻意,“冷静些,夜戮或许还有救,毕竟这个东西孤也接触过,多少还是有些研究的。”
    泷唁盯着她。
    秦温耸了耸肩,“是这样,孤曾经被迫追随伏姬的时候,她假惺惺地塞给孤叁颗毒药说可以拿来杀死自己最恨的叁个人,孤喂了她一颗,没用,就随便送给朋友了。”
    黑蛇甩了甩尾巴:“你说的朋友,是卫家人吗?”
    “聪明。”秦温露出一脸煞是做作的惊讶,“哎呀,不会是你那小王后给用了吧?”
    她分明就是知道的。黑蛇心里明白她又在有意激自己,明知道这是不可能成功的事情,就好像无聊才把弄的宠物,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哎呀,既然话茬到孤手上,你们又谁都不想说,那就孤来吧,”女人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早年呢,孤一直是无意识随命运而走的,但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孤发现自己其实一直在重复一段无聊的故事,从出生、被赶出种群、被伏姬捡到…一直到小侄子死掉,孤一个人带着魔族余部归隐,永远都是一样的故事。而伏姬呢,她也自始至终,从生到死,一直逃脱不了这个怪圈——”
    “所以说,我也是一直处于这个轮回中吗?”畸岩指着自己。
    “是哦,泷唁你啊,原本应该死掉的,缚杀你呢,也离死不远了吧,更不要说畸岩,人族攻破王都的时候应该不会放过你们吧。”秦温撑着头抿了口茶,语气是意料之中的悠哉游哉,“正是因为门外的小王后来到,所以你们才能活生生站在这里说话,明白吗?”
    “至于孤——孤和魔王应该都是特例吧,从被青鳞丢进军营的那一刻起孤就很清楚自己要面对一个什么样的结局,伏姬她自己的天赋也就是在那种危急的、毫无抵抗的时候激发的吧?不论如何,孤就是单纯被作为筹码丢在青鳞那里了,被万人骑这种话也不算开玩笑了,直到最后染上了医生都没办法诊断的性病,也没办法复仇了,毕竟伏姬已经死了不是吗?孤好像还得感谢她通过这种另类的双修汲取同类的力量使孤觉醒了天赋……哈哈。”
    她过于平静的语气使黑蛇浑身一震,他问:“你尝试过反抗吗?”
    秦温朝他投向毫无怜悯的一瞥,“你是在批判孤对你做的那一切吗?是的,孤反抗过,只是毫无作用,想必伏姬那个时候反抗神明也是这样无力吧。所以孤才想让你也尝尝绝望的味道,真是太坏了,孤自己都有些良心不安,只是一想到伏姬,孤又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值得什么?”
    “她一直以来都想超越神、反抗神,而她的逆鳞已经毁了,也没办法成为人魔混血的阴阳交互体了,所以自然要把目标放到最亲近最能利用的人身上啊~”秦温的语气轻飘飘的,就像是在唱歌,“缚杀,你就是最完美的容器,你的母亲很爱你,爱到希望你能够成为神明,再由她自己取而代之你的灵魂,是不是不费吹灰之力呢?而我就偏不希望她能够如愿,所以啊,缚杀,我折磨你、摧残你,除却那一点点小小的同情心作祟以外,就是单纯想把你逼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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