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良缘 作者:凤亦柔

    第 66 章

    可是大牛哥,你你可以念念不忘天香楼,却千万不要陷进去啊,那里的美女都是名符其实的虎狼,吞食的可是亮闪闪的珠宝,黄灿灿的金子,白花花的银子这些,慢说你还没有,就是有了,也要收好藏紧,别让人惦记了去回到家,心情还没舒缓,马上就迎来二虎和四蛟的一通指谪,不敢当着汪浩哲说的气话统统朝小乔来,小乔木然坐在廊沿,听他们发泄,末了暗自庆幸:还真亏得没带这俩人一起去,大牛和汪浩哲不会多嘴乱说话,这哥俩就难说了,特别是四蛟,要让他听到自己被别人按了个“色鬼”名号,指不定过不了今夜,村子里的小鬼们就都能知道这回事万幸啊万幸这么想着,小乔心情也好了很多,拿出白天买的零食,在廊沿开了个零食宴会,结果吃多了燥热的东西,不但半夜咳得更厉害,第二天干脆嗓子都哑掉,说话发不出声音,像耳语一般。

    汪浩哲一大早又被她吓着,自是不明白这是因为上火,而上火不但跟体质心情有关,与吃食也有很大关联,小乔还在咳嗽中,偏她只顾贪嘴买了盐炒杏仁、红泥干烘花生、五香瓜籽之类的零食大嚼,汪浩哲要真懂的话哪肯让她吃?只道是病情加重,赶紧煎了大夫开的药给她喝,忙乱一把还不放心,要不是小乔死活不肯再去流花镇,潘二娘也打包票说不是什么大事,过个三五天就好得,他还真想再拉着小乔去找大夫看看。

    忙碌纷乱的秋收过后,大牛悄悄告诉汪浩哲和小乔:一连几天,城门上张贴了别的画像,那副酷似汪浩哲的画像,再没有贴出来。

    “我说得没错吧?历来都这样,什么告示画像,最多贴个一年半载的,就过去了咱们老百姓不关心那些,官府也会累,谁有闲空天天惦记那事啊?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三年一任期,县官不连任的话赶紧走人,再不会来这地方,连任的便寻机与本地豪富攀结,多捞银子。若是换了新县官,下边的小官也得换,所以不论大官小官,个个忙着找门路赚银子才是正经”

    小乔听了大牛这番话,调侃道:“哟,大牛哥如今竟通晓很多事了呢,竟论起官场来了”

    大牛脸红,摸着头憨憨地笑:“还不是听了你的话,时常抽空跟冬哥出去四处拜访应酬,听得多了,自然也懂一点,平时不说,这些话却是在心里转来转去,对别人不敢说,只在自家人面前胡诌几句罢了”

    “不是胡诌不是胡诌,大牛哥说得很好不过呢,生意场上虽然个个都是笑脸相迎,但暗地里的争斗却少不了,大牛哥记住要认清敌友,见人只说场面话,不能三两下就把真话抛出来,老话说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大牛有些郝然:“场面上我不懂,好在冬哥儿懂,他教了我很多……以前是小乔你教我一些心计,现在是妹夫带着四处走,我真是笨的”

    前段日子和冬哥去天香楼走动,大牛自己嘴笨不敢乱说话,那冬哥却是机灵通透,应酬上放得开会来事,凭着小乔这层关系,红袖没有不帮衬的,虽然起初听到小乔已回乡的消息,黯然了一阵,稍有怪他不亲来与自己辞别之意,及至看了小乔写的信,和那厚厚一叠花笺歌赋词曲,又禁不住笑逐颜开,叹息不已。随后便与喜来登酒店来往不断,尽力帮拉客源,那天香楼是什么地方?去的尽是达官贵人,富商巨贾,通常宴客或谈生意多在六福楼,图它名气大,但得了红袖和姑娘们频频引荐,自是要给个面子去走走,只要去过第一次,品尝了那里的各样菜肴,第二次不用人提醒,还会再选喜来登就是湖对面雅趣馆的姑娘们,因见天香楼恩客爱往喜来登去设宴吃饭,为引起贵人注意,也多往喜来登酒店点菜买点心,上门便是客,喜来登管事的自是极尽逢迎之能事,巴结讨好,一时间雅趣馆也给引来不少生意,倒是让大牛和冬哥无意间占了大便宜去。

    相比之下,六福楼就显得衰败了些,门庭冷落,生意低迷,完全是受了喜来登的影响。

    偏偏六福楼掌柜戚荣发还不能拿出什么手段来打击应对喜来登,他舍不得,那是唯一儿子冬哥的基业啊,当爹的年纪大了,从小又没能顾及他,怎么忍心在他初有成就之时打压他?万一他经受不住,那自己这个做爹的罪过就更大了还是算了吧,他如今也看透了,六福楼再好,自己在这里边殚精竭虑辛苦劳累半辈子,它也不曾改姓戚当年和老东家有协议,做了赘婿,如果生有男儿,必须跟老东家姓,做为老东家的嫡孙,方能继承六福楼,可那女人不争气,成亲以来连生四个女儿。命中无福啊,女儿们终究要嫁人,不可能得到六福楼,待他老得动不了,自有老东家的族孙来承接去,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他和妻子都无法更改而喜来登,是真正属于他儿子冬哥的,儿子羽冀丰满之后,定会想到去寻根,认祖归宗,那时候,喜来登冠姓戚,是戚家的产业,戚家的荣光

    第八十五章 寻事

    戚荣发在那里自以为是地做着白日梦,他的妻子戚王氏却早从族侄那里打听清楚喜来登的根底,顿时气得头冒青烟:好啊,原来这死男人当年与发妻绝裂是假,这么多年来和自己做着假夫妻,掌管六福楼,却是吃里扒外,把家产都私下里搬给他发妻儿子去了当年他留着房产给妻儿,自己因要顾全名声,隐忍住没闹出来,他以为自己软弱可欺呢成亲以后为顾全丈夫脸面,让他在外头风光做人,六福楼全权交给他打理了,自己缩回后院做温顺贤良的屋里人,全心扶助他,为他生育了四个女儿,到头来他竟然背负自己至此戚王氏悲恨交加,哭哭啼啼,纠集四个女儿,带了族侄们和众多打手,浩浩荡荡开往喜来登去——那酒店是死男人前头老婆和崽子掌管,不用说都是死男人暗地里拿了六福来的银子支撑着开起来的,戚王氏坐在马车里招手把族侄叫来,好生交待:“看着点,别太过份,镇住他们,收了房产把人赶走就行,这酒店可是咱们家的,莫把里边物件都打烂了”

    族侄连连点头,吆喝着传下话去。

    这里才出门不到几步,那边六福楼就得了消息,戚荣发吓得一个哆嗦:没脑子的女人啊,什么时候闹不成?非得今天去喜来登?到了,花桥县出了名的黄菊开得正好,城乡处处花香浓郁,更兼秋收后气候凉爽,鸡鸭成群,河里野鱼鲜美,秋蟹肥壮,此时远近长驻或临时下来巡访的大小官员,有事无事,最爱乘船经过花桥县城,码头边一停靠,前呼后拥上岸来,图的什么?美景赏心悦目,美食大快朵颐,美人承欢怡情啊连天来喜来登生意火爆,为接待这些来往官员忙得上下人等都不知自己姓什么了,那是天香楼和雅趣馆姑娘们的功劳,取悦了当官的,来个仙人指路:官爷,往喜来登去点美食啊,那里的佳肴美酒天下闻名官高一级压死人,上边的官员下来视察巡访,自然得要县官县丞们负责接待,用不着紧跟着伺候,但若是上司们玩得不开心,吃得不舒服,皱个眉就够县衙官员们看的了,因而方方面面都要打点好,不得有半点遗漏,唯恐马屁拍不到点上,怠慢了上司。城里城外各处观景处都安排人守卫好,东湖天香楼和雅趣馆更是由衙役巡捕们护了个密不透风,姑娘们哄得上司们高兴,上司们为讨姑娘们欢心,专爱点喜来登的酒菜,县官不敢掉以轻心,派了专职官员甚至有时还是县官本人亲自过来,驻守喜来登酒店大厨房,每样菜都要检查过,持银针银筷验看,确定没有异样才放行,由专职人员押送至湖上画舫让要吃的人享用……

    这种时候纠结众人到喜来登去闹事,不是自己找死吗?

    戚荣发赶紧带了人,急急忙忙跑着追上自家婆娘,拦下大伙儿,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爬上马车,戚王氏从前给他面子,一直扮演温顺贤妻,这时候气头上却不是那么好说话了,一见面只恨不得咬他几口,当下叫同车的两个女儿赶他下车,女儿自是不敢,戚王氏盛怒之下,挥手啪啪两巴掌过去,戚荣发竟然承受了,强忍住气没发作,倒是女儿被吓坏,哭着拉住娘的手为爹爹求情,戚王氏到底气顺了些,这才肯安静下来听戚荣发解释,听到戚荣发夸大喜来登的强势,很不服气——当年她爹笼络县官们也下过大本钱,不信斗不过喜来登,戚荣发冷笑:“不信的话你可以去试试,现今儿喜来登招待的客人是吴州巡抚郑大人,进门只和守在大门口的县太爷说两句话,却是与少东家冬哥儿三几句攀上本家了你尽管去,得罪了郑大人,不但六福楼会被县衙那群虎狼扒了,你我和女儿们的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戚王氏呆了一呆:“这么说来,你那黄脸婆生的儿子还真有两下子?这才多久啊?他就学上你那几手了?是攀上什么贵人了还是你一直暗中在带着他?”

    戚荣发苦笑两声,有妻有儿之事当年这女人心知肚明,她只要看到他弃掉发妻娇儿,许他一生富贵,让他在六福楼做牛做马,十几年来一句不提他的发妻和儿子,今天她既然当面主动揭开这一层,他也就不必遮掩什么,男人的自尊让他不肯说出冬哥不认自己的实情:“父子血脉相通,何必我亲自教导?儿子长大了,自然就承了我的这一份才能”

    戚王氏双手在袖笼里交握,指甲几乎把手心掐出血,要不是两个十一二岁的女儿在面前,恨不得就扑上去和这死男人拼个你死我活。

    “哼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么?只是你儿子比你命好,有个装作柔善可欺实际积心处虑会打算的娘,还有个为了他,十多年来与我假做恩爱夫妻,暗地里却偷存我六福楼资财的亲爹戚荣发,你敢说喜来登不是你偷梁换柱,盗取我六福楼的银子为那女人做下的产业?你,你欺骗我爹,欺骗我你会遭天打雷霹的”

    “我偷存了六福来的资财?这样的话,亏你说得出口”

    戚荣发张口结舌,气不打一处来:“我自入赘你家,不分白天黑夜地关在六福楼打理事务,应酬各方,管的可都是外务事银子、帐簿由你爹的人掌管,三天两头送往内宅让你过目,就算我在外边结算了一笔不大的外债,银子拿在手上不过几天,就会被你旁敲侧击,不得不拿出来……我算什么?你家的奴仆么?这些天晚上睡不着觉慢慢想来,十多年来我除了吃好喝好住好,在外体面风光,多出几个女儿,竟还不如当初未与你成亲,清清爽爽做二掌柜来得快活自在至少我那时是一家之主,我妻温柔敦厚,依赖我信任我,并不管我在外的行为。你呢?你貌似恭顺,实则强势,处处牵制……还好意思说我拿了你六福楼的银子,你若能拿出证据来,我便认下又如何?可惜你造假都不可能做得出来,因为你把我抓得死死的,根本容不得我动弹半分。这些年我倒很想接济他们母子,可我毕竟不是三头六臂的哪吒,成日里为六福楼操劳已经很累,连你的眼线都摆脱不掉,哪里就能偷梁换柱,变出个酒店给我的冬哥?”

    戚王氏把嘴唇咬得都要出血了:“你没动手脚,那喜来登怎么说做就做,还这么快成了气候?若不是你处处容忍退让,六福楼能落到现在这么萧条的境地?别以为我不说,心里就不在意,当年你可是把所有房产都留给了郑氏喜来登如今也有你的份额你的,就是我和女儿们的,必须要拿回来”

    戚荣发冷笑:“没错,是我有意退让,甚至时不时拒收宴席订单,我不想干了,如何?六福楼以前不是我的,就看在与你夫妻情份上,你待我也还算体贴,原想着能与你生个儿子,有了儿子来承接六福楼,我这份心血也就没白费,如今到了这个境地,你生不出来了,自有王姓子侄来承继,六福楼等于与我没半点关系,还有什么说的?等我四个女儿一嫁出去,我与你王家可说是没一点沾亲带故,不定哪天就被你赶出家门,我又何苦再为你们王家卖命”

    他看了看缩在车厢一角的两个女儿,继续道:“劝你在人前提都不要提喜来登有我什么份额,不然到时遭人耻笑或惹上官司你应对不来说起来这是我做的唯一一件对得起郑氏和冬哥的事,有人告诉我说喜来登所处的地方是块宝地,我不知真假,但那时初来乍到,也需要个落脚之地,便倾尽所有买下了——那银子却不是我的,是郑氏父母、我那老岳父岳母一生积蓄,郑氏年轻时太过软弱,完全依赖我,父母留下的钱财全部交由我保管,毫无防备之心,即便如此,我还负了她,是我鬼迷心窍所幸当初决定入赘你家,我一时愧疚,将地契全部改回她的名,那毕竟是属于她的,她老实懦弱,必不会再嫁,有了这点房产,带着我们儿子冬哥,也能善养终老”

    “哼难得你能为她打算,那你又把我置于何地?如今六福来被喜来登压制,你不尽力挽回,却推波助澜,你想做什么?毁了我爹一生心血、一世英名,我杀了你”

    “杀我?好啊,来吧,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戚荣发目光淡漠:“有因必有果,喜来登有今日之势,难说不是郑氏为报当日遭背弃之怨六福楼气数也就到此为止,跟喜来登斗,肯定要处于下风。我老啦,想过几天清闲日子,不愿意再花费心思,你赶紧找人来顶上吧”

    戚王氏红了眼:“凭什么?凭什么说六福楼斗不过喜来登?百年基业,名扬四海,怕他区区一个新开的小店?你分明就是顾念父子情,不肯和你儿子作对,真斗起来,你未必就拿不下他可恶东西,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不干给我滚开我就不信了,六福楼还有周家和秦家干股在内呢,白花花的银子谁不爱?周家和秦家每年什么都不用做,就能白拿成千上万两纹银,周家的女婿可是县太爷,他能不管这事?”

    第八十六章 真相

    戚荣发阴沉了脸,这女人一旦露出本来面目就再也不想遮盖,当着女儿们,打也打过,现在还骂得这么难听,自己是半点面子没有了,内心更觉冰冷无趣,眼望窗外,淡然道:“六福楼从你祖父手上传至你父亲,再到我这里,兴盛红火几十年,经久不衰,除了风味醇美的传世佳肴,与各人的勤谨操持、善于经营打理分不开,更需要依靠场面上各种朋友,扩大人脉、聚笼名气,你父亲在时就攀周家和秦家,秦家是地头龙,周家长子在县衙任主薄,那是因为周家女婿是现任太爷,你想过没有?县太爷快五十岁了,周家姑娘才二十来岁,老夫少妻,会是主母吗?嫁给他生了个儿子,这孩子会是嫡子?连任两届县官,一直不动窝是因为贪恋娇妻稚子呢还是上边没人提携?前两天听说他可能要走,一年后下任县官到来,周家还有女儿嫁给新县官吗?到时候花桥县是谁的地盘可就不懂了不过你应该知道:喜来登与县太爷、周家和秦家关系处得也不错,冬哥儿找的靠山是天香楼、雅趣馆那两个头牌交往的俱是达官贵人,有的官位品阶高不可攀,是我们这样人听都不曾听过的,她们轻轻说一句话,比县太爷手上惊堂木可还管用”

    戚王氏脸色一变,抬眼瞪着戚荣发:“当初你为什么不攀上这两位主?”

    戚荣发笑了笑,轻抻衣襟:“你舍得吗?银子你舍不得,晚上我稍夜点回家还要三审五问方能上床睡觉,我哪里找时间去攀结人家?点心佳肴美酒也送过无数,人家吃多了觉得还不及自己院馆里的厨子做的好,送干股太少了人家不稀罕,多了你疑心,呵呵这就错过了”

    戚王氏咬牙切齿:“希望你那好儿子陷在天香楼,被那些女人榨成人干才好”

    戚荣发面色一端:“当着女儿们,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你怕了?我是只会生女儿,没生得出儿子来,等着看你那唯一的子嗣什么下场”

    “你放心,我这个当爹的不好,他娘可好得很天性善良从不做坏事,我祖上也不是恶毒之辈,冬哥会有好日子过——他就要娶亲了,媳妇儿聪明能干懂事又孝顺,十分敬重爱戴她婆母,今年才及笄,我的冬哥十九岁,正好,正好”

    戚王氏面色惨白,双手捧心,两个女儿吓得直哭,瑟瑟发抖却不敢上前问一声,戚荣发冷眼看着戚王氏坐在那里用力喘气,耳边听得车厢外王家族侄问到:“姑母,到喜客来酒店街前了,那店门前人好多,好像有当官的在,咱还要不要打上去?”

    戚荣发眉头一挑,应了句:“打啊,怎么不打?都给我上”

    “你……好恶毒的心”

    戚王氏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指住他,泪水从瞪圆的眼中淌落,见他自顾悠闲靠坐在垫子上不动,摆明了看热闹的架式,心中绝望,怎么变成这样了?他赶过来不是为了阻止自己闯祸的么?就吵了这几句,他便要伸手在后头推她一把,族侄们冲上去还不得被官兵捉住,冒犯巡抚,得罪县太爷,这罪名可不小,到那时六福楼还能保全吗?没有了六福楼,花桥县就只有喜来登一枝独大,笑揽南来北往源源不断、络绎不绝的客人十几年的恩爱夫妻啊,为他辛辛苦苦生下四个女儿却抵不过弃妻的一个儿子他就这么跳过一边,为了儿子的酒店崛起壮大,乐于看六福楼毁在她手里,看她跌得又重又惨,是不是恨不得她死掉,好让他回去跟那对母子团圆?

    真是如此,其心可诛

    戚王氏看了看两个女儿,咬着牙拼命撑起身子挤到门帘旁边,喝了一句:“都不准动,给我……回去”

    其实王家族侄也不是没有眼色,见到人家酒店门口有当穿官服的人在,哪里就敢冒然冲打进去?只归拢了打手们围在姑母的马车旁,并没轻兴趣妄动,倒是戚王氏一时着急,痰迷心窍,说了那句话后人就轰然倒下,昏了过去,一双女儿哭哭啼啼,跟随的仆妇靠近车旁看了,也大呼小叫,引得后面马车里另外两个小女儿在奶娘婆子陪同下急忙奔来,四个女儿扶起娘,哭的哭喊的喊,戚荣光早下了车,皱眉看女儿们乱成一团,喝道:“哭什么?眼泪能救得活你们的娘么?还不赶紧往前面医堂去请大夫诊治,没脑子的东西”

    大女儿闻言,赶紧擦拭了泪水,吩咐车夫自往药堂去,几个族侄跟过去两个,其余的带了那一群打手,在戚荣光的瞪视下,怏怏而归。

    八月十五佳节过后,冬哥和大妞的喜期将临,郑大婶打发大妞二妞先回乡下,自己带了冬哥和一帮伙计在城里忙得后脚跟不上前脚,一边应付酒店老顾客,一边准备迎娶之事,新房的铺排还是请的街坊邻居大婶大妈们来弄,好不容易捱到吉日,迫不及待地请了媒婆喜娘,冬哥平日结识的一群朋友纷纷赶来相助,纠集起来组成一大队迎亲人马,抬着喜轿浩浩荡荡开出城,一路吹吹打打,走了半天进到莲花村,把潘家人吓一大跳:这阵势是迎亲呢还是抢亲呢?少不得几百号人啊,队伍打头的从村口进去钻出后村了,那披红挂绿的尾巴还才刚走到村头。

    负责酒肉席面接待的潘大伯父子几个慌了手脚,往大里估算也只会来个百八十人,谁会想到超出这么多?赶紧地立即带了人,就近往别村去寻生猪牛羊,临时要买,也压不得价钱了,拖回家来直接宰杀,割肉煮熟上桌待客,倒让迎亲的人们吃了个新鲜。

    大妞打扮得漂漂亮亮,身上锦绣嫁衣看得姐妹们羡慕不已,纷纷赞她好手艺,大妞也不说话,低着头独自享受内心的甜蜜——每天在酒店里忙碌的人,哪有闲功夫绣花?她也不会那巧活儿,便坦白告诉冬哥自己不会绣花,天天忙,没空做嫁衣,冬哥说有什么难的?直接去绣庄买两套未婚夫婿陪着未婚妻去绣庄挑选嫁衣,把绣娘们看傻了,又是羡慕又是打趣,大妞十分高兴,也担心自己不会女红,会被冬哥轻看,冬哥笑着说:你就是会我也不赞成你做那活儿,娘年轻时候也绣过花,眼睛都险些弄坏了,后来没空绣花,眼力反而好回来。

    各样俗礼完成,大妞得了长辈嘱咐,不能回头,在众姐妹的陪护下,含泪恋恋不舍地走出熟悉的院门,由喜娘扶着上了花轿,喜乐奏响,花轿在亲友们的祝福声中抬起,喜气洋洋的迎亲队簇拥着花轿,离开莲花村,欢欢喜喜赶回城里拜堂去了。

    第 66 章

    恋耽美

章节目录

天定良缘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书屋只为原作者凤亦柔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凤亦柔并收藏天定良缘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