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修仙 作者:衣落成火

    能借此弥补剑术缺陷罢了,只有徐子青,他所习剑法与自身所悟剑诀,其根本意境与己身之道互相呼应,而且更是同云冽这剑修双修多次,元神、元婴乃至大道都有数度交融,沾染了不少云冽的气息,再加之徐子青小乾坤里剑形木作为次木而生出数株来,剑形木上借助云冽之剑域催生无数剑形叶,因此才能使用那剑影壁。

    其实不过是投机取巧。

    也因这般,徐子青参悟出来诸多道理一旦与剑道丝毫扯不上干系,元神就很快弹回,是无法借助剑影壁使得自身神通真正完满的――而云冽,就与他大为不同。

    以云冽之悟性、剑道修为,恐怕再入定个几日几夜,也不在话下。

    心里暗叹了口气,徐子青也不如何沮丧,先前那一番参悟,他着实得到了不少好处。

    譬如……他久久不能练成的《万木化龙诀》。

    他绝不会看错,先前在小乾坤里,被木之青龙所吐出青光沾染过的许多草木,正隐隐有龙化之相,甚至已是逐渐形成真龙化形,他现下就该寻一处僻静所在,将那龙目化出,掌握这门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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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定了,徐子青就向印修告别,随后回到剑影壁前,一指点在云冽身侧之地,正是留下一缕神识。

    因他这师兄如今正沉浸于剑道诸多意境之中,不可打扰,故而他留下这神识,待师兄醒转,自然能够察觉,就不必对他生出什么担忧来。

    做好这个,他才转身而行,往剑影壁外走去。

    中央领域占地极为广阔,而中央剑域因有许多剑修长留,也很是繁华。

    徐子青才出去,就见到一座极大的坊市,其中道路宽阔,两旁商铺众多,但凡所想,都不欠缺。

    他这回,就是要寻个客栈先行住下,好布下阵法,闭关苦修。

    在那剑灵塔四周,到底剑意升腾,受到剑修影响太大了。

    很快,徐子青就来到一间酒楼前。

    原来他走过一遭后,所见客栈都不甚佳,倒是听说这酒楼名气甚大,许多修士俱在此地入住。

    略思忖后,他就决心来此。

    入楼稍一体味,果然侍奉周到,又得知酒楼后方有不少上房很是宽阔,就让徐子青有些心动。

    待看过之后,他也就在偏僻的一间里住下。

    房间内,布置精巧,而徐子青看中的,则是这幽静的环境。

    徐子青以如今修为,许多事做来都不费吹火之力,他几个弹指后,就瞬间布下不少禁制,接着将一块阵盘打出,阵旗突突飞起,定在四周墙面,刹那间,就把整个房间护得密不透风。

    而后他稍稍思考,直将一条三阶灵脉拉出,安放在聚灵阵里。

    只过了几个呼吸工夫,这房里的灵气逐渐浓郁,几乎就形成了如同乳汁般的絮状,漫布半空。

    一条灵脉灵气尽皆汇聚,若单论其质量,真不比在五陵山域山府中差了。

    打铁趁热,徐子青并不迟疑,就盘膝端坐,直把先前领悟所得,重新体会起来。

    同时,小乾坤里木之青龙翻滚,无数青光倾泻而下。

    就如同剑影壁里所观想到的那般,万木生生死死轮回之际,青光所罩诸多草木缓缓化龙,或长、或短,或庞大、或纤细,皆是真龙之相。

    真龙者,须尾鳞角爪俱全,爪有五趾。

    龙目不睁,则龙不能活,不算真正成型。

    徐子青因先前已有经验,不多时已然将万木化作真龙,只是众多真龙都自阖目,龙睛未成罢了。

    他现下闭门苦修,就是为借先前感悟余韵,争取尽快让真龙睁眼。

    周遭灵气沸腾,如同滚水,源源不断注入进来。

    那三阶灵脉“呜呜”低鸣,显然是聚灵阵使出浑身解数,在极力抽取灵气。

    澎湃的灵气形成漩涡,在徐子青头顶倒灌,那些灵气极快地在百脉丹田里循环,遵照《万木种心大法》连续沟通,再衍化《万木化龙诀》,将真元压缩起来,全都被那元婴吸取,使其灵气盎然,焕发光芒。

    无数咒诀仿佛在识海里盘旋,一字一字皆有无限奥妙,元婴张开小口,吸纳真元如同长鲸吸水,气势不凡。那稚嫩小脸之上,竟是一片肃穆,叫人见之而惊。

    而那元婴头顶,像是有无形之物拉扯,又把无数真元贯通上去,就催动紫府小乾坤,让内里生机更为旺盛。

    那木之青龙,也仿佛在这催动之下,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晰了。

    威势赫赫,极为骇人!

    青龙主木,徐子青因结婴而得万木顺服,方可将木气化龙,而他师兄云冽剑意剑魂皆为剑形,却因与他双修,而可有第二拟态,使得剑魂化龙,更增灵活。

    如今的徐子青,在催动木之青龙时,更要使青龙变作龙王,将小乾坤化作龙巢!

    既为万木之主,既已领悟生死轮回,也应要掌生掌灭,要在翻覆之间,要万木一时藏净土,一时成万龙!

    木之青龙吞吐青光越来越多,万木化作龙形者也越来越多,那些早先便即化龙的,龙目也逐渐清晰起来。

    一点一点,似乎更加完整,也似乎在微微颤动……

    而徐子青,身心俱沉浸其中,已然不知岁月流逝。

    云冽剑魂没入剑影壁,所过之处一片杀戮之音、杀戮之念、杀戮之心……识海之内,似乎只余下了一个“杀”字,充斥耳目,迷神迷魂。

    正是杀意大起,他于壁中挥剑斩落无数人头,仿佛变作一尊杀神,无物不杀,无处不杀,杀绝天下!

    他所修为无情杀戮剑道,无情无心,无惧无怖,无喜无忧,无怨无悲,七情冻结,终生不出。

    照理说,他应在结丹之前神智俱丧,变作杀戮傀儡,为宗门除灭。

    但他却……他却?

    无尽杀戮之内,骤然生出一缕生机。

    那生机极淡,又极清晰,仿若镌刻元神之内,与剑魂化为一体。

    剑魂不灭,那生机不损。

    亦正是这一缕生机,引动一情,以一情再引七情,终叫他神智回归,意念如磐。

    果然,凡修行无情杀戮剑道者,都有身陷迷雾中时,除非能有这一情守住,否则到底不成。

    云冽剑心通明,才沉入须臾,就已醒转。

    随后剑影壁里杀意仍在,但却不再是如修罗地狱般的枉杀之境,而是有无数人影,将无数剑法分别使来。

    这便是云冽曾习练过的剑法,其中迸发出来的剑意,也是云冽所见识过的剑意。

    浩荡无穷,让人悟之不尽。

    但于云冽而言,则是如鱼得水。

    到他如今这个境界,斗法时再单单以势压人已然不够妥当,而原本的剑意手段,却因正在淬炼剑魂,而不能同以前一般从容,同时,他习练那许多的剑法、观想了那许多剑道意境,到如今也已涨满胸怀,将要迸发而出。

    仿佛,是在酝酿什么。

    云冽最是了解自身,他双眼中黑金光芒闪烁不定,仙魔之体也在灵气的不断冲刷下,变得更为坚硬,更加强悍。

    那酝酿着的、亟欲喷薄而出的,是他所有剑道修为之精华。

    是为……最适合他己身与剑道的……剑法。

    杀戮者,无人不可杀;

    杀戮者,无物不斩尽;

    杀戮者,无处不绝杀;

    杀戮者,以杀止杀,霸道无匹。

    剑影壁上,隐约有一道虚影成型,那是极凌厉、极可怕的剑招,似乎只要劈斩出来,万物都要化为乌有。

    这乃是,剑魂与剑道意境相结合,终于悟出的杀招!

    第一式:杀身剑。

    一剑既出,凡有形之物,尽数杀绝!

    此念一出,剑影壁上的虚影也化作一招威压无匹的剑术,一剑斩出!

    霎时间,就仿佛有哀嚎阵阵,血流成河,天地之间,只余下重重杀机,但凡进入此地,都被余威杀绝,丝毫不留。

    而这一招剑法,又有数种变化,仍在不断生成、破碎、重组。

    那些变化,尚未完成。

    云冽凝神体悟,将自身见解不断融入。

    那一式剑招的变化,也逐渐被补充起来,一点一点地,化为完整……

    正在他苦修淬炼时,一道红衣人影刚刚自剑灵塔中走出,视线往剑影壁几处所在瞧了一眼。

    待视线落在云冽身上时,他口中轻“咦”一声,不由迈步走来。

    他走得越来越近,却是在云冽身后十步左右,不能再继续前行。

    “这是……”红衣人低声道,“……创造剑招么。好小子,好高的悟性!倒比我等都强了。”

    如此戒备之意,直接将周遭之人阻拦在外,只能感知他气息,不能有意接近。

    而且看这架势,才来了这些时候,才闯过一回剑灵塔,居然便能够创造剑招区区元婴期,就算得剑魂二炼,本来也不当能做到如此地步才是。

    可偏偏他做到了。

    这般的悟性,这般的天资,真叫人不得不在意。

    无疑,这红衣人正是与几个仙道修士同来的屠锦。

    他早年在乾元大世界一方纵横,有剑意并出窍后期修为,加上他手段可怕,少有人敢掠他锋芒,甚至比起一些寻常的大乘修士,也有一拼之力,他自然是自负的,而对仙道中人,也少有能看上眼。

    公冶飞柏是他至交好友,他本身也想要在剑道更进一步,才肯与仙道中人短暂为伍,并应允公冶飞柏替他照看两个师弟。但他本身对印修与荀梁俱不甚看重,而对云冽与徐子青这一双道侣,也不过觉得他两个小辈情意尚可。

    可直到现在,他终是明白公冶飞柏为何尤为叮嘱那番,又为何对他两个师弟那般赞誉。

    徐子青如何他尚不得知,但云冽如何,他算是见识到了。

    创造剑招――若只是最寻常的那种,凡是剑修皆能上手。

    但若是真正适合自己的、汇聚了己身之道的……一旦创造出来,威力远胜其他剑招,对敌之时,也更遂心意!

    天下间有剑道无数,但一位剑修究竟是剑道传承者,亦或是剑道执掌者,便截然不同!

    前者不过是领先人传承,而后者往往能创出此道精髓,传承于后人!

    可想而知,创造某一剑道之剑招何其困难,需得有多少经验,习练过多少剑法,领悟过多少剑意,观想过多少剑道意境……又不知要参悟多少次,失败多少次,不知要有多强的悟性,对自身之道了解如何深刻!

    而要做到如此地步,略想想也算不清要剑修经历多少岁月,且经历了这些岁月后,其岁数又有多少,境界又要多高。

    古往今来,要在元神期创造剑招都极困难,更何况是元婴期?

    但偏偏,云冽做到了。

    又可想而知,所谓传承者与执掌者,这云冽,显然将会是后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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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锦立在云冽身后,默然看了好一阵子。

    照理说,剑影壁前剑修所领悟之物,外人不能看清,也只有如徐子青这般心灵相通的道侣,才可窥得一二。屠锦自然也是瞧不见的,只是……他很熟悉那种属于“创造”的气息。

    从前屠锦在苦修剑意不能更进一步时,便也尝试过创造一门剑法,以契合他那煞血诛魂剑道。

    但他那时并未能完成――可见仍是经历不足。

    似乎无论如何精研,都觉有些欠缺。

    因此久而久之,屠锦就暂且搁下,只一心苦苦淬炼剑意罢了。

    不过这到底是屠锦当年曾研习过许多年之物,十分熟悉,而云冽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正是比他当日更强不少,就让他明白,云冽这一个后辈,已然在做他不曾做到之事。

    叫他心里便有感慨,也叫他不禁停留下来。

    云冽全然不知屠锦在他身后,他周身防备之处,并无他人气息。

    故而他慢慢补足所创剑术,剑影壁中那擎天之剑的虚影,也开始朦胧变化起来。

    一招一招,不断推翻,又不断重来。

    过得一阵,印修像是悟道了什么,自剑影壁前站起,预备再入剑灵塔。然而他才刚往这边走来,就见屠锦立在云冽身后,心里略为讶异,就走了过来。之后不多时,他也停住不动。

    再有一段时间过去,荀梁也来了,也是同样如此。

    虽说他们三人都无法窥见剑影壁,可仅仅是那种气息,已然叫他们似有所得。

    紫府小乾坤,万木之界里。

    木之青龙一声长吟,口中青光聚成一团,全数落在地面一头巨大真龙身上。

    就仿佛是应和一般,那巨大真龙通身光芒暴涨,威压之重震天撼地!

    光芒吞吐收缩,连连反复数十次之多,忽然间龙口大张,龙吟长扬――

    随即,猛然睁开龙目,内中射出一丈金光!

    与此同时,这条巨大真龙周围,无数大龙、小龙、长龙、细龙,统统睁开了眼。

    无数金光都直射而出,那般气势,直让人战栗不已,满心骇然!

    徐子青也睁开了眼,他的双目中,两团青光渐渐柔和、消弭。

    终于成功了……

    《万木化龙诀》,能将万木化作龙形,更能有真龙几分力量,倾巢而出时,将有无边威势。

    从此之后,他就又多么一门手段。

    徐子青微微一笑,心念一转。

    那小乾坤里,万龙骤然又化作万木,一片生机盎然。

    之后他就继续苦练,誓要将此术练得纯熟,否则若是对敌时还要消耗这许多功夫,就大为不便了。

    转瞬,就过了半载之久。

    徐子青这段时日里,将《万木化龙诀》已练就七八分火候,一些寻常从木化龙起来已是轻而易举,倏忽间就可做到,但那等极珍贵的次木,则是不能。至于嗜血妖藤容瑾,它本身之威不在真龙之下,便不必多此一举了。

    而能够化龙的诸多从木对敌时,不仅有真龙龙气、龙威的些许威能,本身之能亦在,融合之下,也更加厉害。

    另外还有一指生灭、青云针等神通,徐子青也都熟习起来。

    就连按四季剑法与四字剑诀,他也磨练一番,将其中意境汇入了青云针里。

    还有一些阵法、符、咒诀,凡可用者,都有所了解。

    到这时,徐子青吁了口气,决定出关。

    且去瞧一瞧师兄如何了。

    这般想过,他就直接走了出去。

    前方酒楼里倒颇热闹,徐子青刚出来,就先来到前堂,寻了酒楼的掌柜。

    那掌柜见到徐子青,就堆了笑容:“客官可是有什么吩咐?”

    徐子青一笑,说道:“因闭关之事拖了些日子,故来将余资付了。”

    他先前付了两月的房资,却不料闭关超过这许久。这掌柜虽是凡俗人,但确是极有见识,即便房资不足,也不曾闯他的门户,叫他很是赞赏。

    掌柜一听,便道:“原来如此,客官稍待。”他态度不卑不亢,很快算起账来,短短几个呼吸间,已是算清了,“每五日一块上品灵石,而今正一百八十五日,需得有三十七块上品灵石。”

    徐子青微微点头,手一抹,数十灵石就抖落在柜台之上,被那掌柜收起。

    他倒不准备退房,房间里阵法禁制也不曾撤去,干脆又道:“我还要住上一些日子……”说到此处,再取出一百上品灵石,“这些掌柜暂且收下,不论我是否入住,都将那房间留着就是。”他顿了顿,续道,“我已布下阵法,若是无事,平日里莫要过去才好。”

    掌柜见那许多灵石,有些讶异。他在此地过活多年,自然知道许多下界修士尽在此地修行,虽有时也会前来闭关,但多数都是数日就会离去,那灵石自然都要省下,用作往剑灵塔的资费。像今日所见这位客官的手笔,倒是不多见……不过不多见是不多见,却不是不曾见。

    他很快反应过来,将灵石收了,殷勤开口:“客官请放心,自不会有人前去打扰的。若是客官有什么吩咐,只消传讯过来,我等自会好生侍奉。”

    徐子青便很满意,对掌柜道个别,就要出去。

    不过才刚走到酒楼门口,他突然眉头微皱,已是退了一步。

    正此时,空中落下一个人影,直直砸在了酒楼前方。若是方才他不曾退那一步,恐怕就要砸到他的身上了。

    但为何会出现这般情景?

    于是徐子青便抬起头来,往前方看去。

    那处有一股杀气,急冲而来。

    所针对之人,就是那砸在地上的人影了!

    只见那掉落在地的蓝衫人纵身而起,面前一团宝光闪烁,就把来人长剑抵在外面,然而那剑势凌厉,很快将宝光突破,就要刺中那蓝衫人。而蓝衫人却趁此机会翻身而起,转瞬就移到了一丈开外。

    那两人里,蓝衫人不过是化元期的修为,那身着赭衣的剑修,却是个金丹期的修士。

    但前者似乎并不懂剑术,后者剑意不过在第一境左右罢了。

    可这样的两人,又为什么会彼此相杀起来?

    徐子青心中不解,却也不曾说话,就看那两人对战。

    赭衣剑修处处下了杀手,蓝衫人不知为何却滑溜如同泥鳅,身法诡异之极,分明修为差得极远,偏生每每都能逃脱……这看起来,实在叫人有些难以置信。

    没过多久,蓝衫人身形忽然化作了烟雾一般,骤然消失了!

    那赭衣剑修一时不查,已然寻踪不能,只好愤然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去。

    他两个不见人影后,酒楼里顿时议论纷纷。

    “癸丑偷了多少人的东西了?”

    “那赭衣仙长怕是得轮到一百开外罢!”

    “直至今日都不曾有人捉住癸丑,当真不负盛名!”

    “老偷儿泉下有知,也当瞑目了……”

    徐子青听过这些,并不很在意。

    不过大体他倒是知道了,那蓝衫人名为癸丑,偷取了赭衣剑修身上宝物,才会被其追杀至此。但癸丑非是头一次下手偷盗,却从无人能抓获,想必身上必然有一件与其身法相配的厉害法宝……在他看来,应当便是那一双宝靴了,将他身法提升了数倍有余。

    左右不过是个小插曲,他也不多想,就朝剑灵塔行去。

    很快走到剑影壁内围,徐子青不需多么留心,也能一眼见到师兄。

    只是叫他诧异的是,诸位师兄的那三个剑修好友,竟都盘膝坐在师兄身后,齐齐注视师兄背影。那般专注姿态,居然与其他剑修面向剑影壁时相若。

    除此之外,还有数位剑修围在两旁,不过往往却是看过片刻后,就先行离去了。

    徐子青不解,就到师兄身旁而去,他低头一看,之前留下的那缕神识并不曾被人触碰,可见师兄自打他离开之后,就不曾自那境界里脱身出来……他料想,师兄应当在参悟极厉害的东西,屠锦等三人,应当也是觉察了什么?

    因本身剑道修为不足,徐子青并未前去窥看,他只是瞧着师兄无碍,就将原先那缕神识收了,又放了另一缕过去,交代自己去向。然后,他便决心要往四处走走,也到那些坊市里去一遭,看一看九虚之界是否有他所需之物,或者还有多少物事与下界有所不同。

    绕行不远,徐子青已到了最近的坊市里,他先前所住酒楼,就在这坊市之中。

    酒楼右面,有一条长街,密密仄仄,摆放了许多摊位,如同格子划分,壁垒分明。

    他就自第一家看起,将所列之物一一瞧过,若是有不曾见过的,就要细细看上一番。

    到这时,徐子青也见到了神石。

    这神石在九虚之界里,与上品灵石价值相当,他随手寻摊主换取两块,放在手里端详。

    此物有鸽卵大,黝黑色,如同煤炭,但光泽斐然,触手很是温润。

    稍一查探,内中也含有一种力量,却与灵气截然不同……不能相融。

    徐子青明白,这种力量应当便是修炼神道之人所需,而它能与上品灵石可互相兑换,怕是因着这九虚之界里,本土有灵根之人修炼所用。不过不同等级神石所含力量不同,却统一与上品灵石交换……这就是下界之人到此所必须的代价了。

    难怪,就有那许多修士省吃俭用。

    否则,在这九虚之界里,也是呆不了多少时日的。

    正思忖时,徐子青忽然觉出一种异状,他神色一淡,伸手抓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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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一出手快如闪电,就抓住一人手腕。

    随后心念一动,一根血色藤蔓已是缠住那人身体,几乎勒进肉里,还沁出丝丝血迹来。

    那人吃痛,连连后退好几步。

    徐子青松开手,才看过去。

    那人一身蓝衫,相貌普通,眼里隐隐有些惧色。

    徐子青认得他,正是先前在酒楼前被人追杀的癸丑,如今竟偷到他这里来了。

    癸丑心里颇为骇怕。

    他本是瞧中个年轻修士面相温和,又是个生面孔,以为轻易就能得手,才会这般行事。不料却是个硬点子,居然这般将他捉住……身上这血藤极是怪异,竟能吸血似的,叫他一瞬没了力气,根本不能逃脱。

    就仿佛,连体内真元都被禁锢住了一般!

    徐子青对这类惯于偷窃之人并无好感,但也不至于视之为仇,只是既然此人敢对他动手,就不能放过了。

    他看癸丑一眼,袍袖一挥,就连他一起,消失无踪。

    待两人离去后,坊市里其他人才出声说话。

    “这癸丑终于被抓住啦!”

    “正是,总在此处捣乱,连累我等!”

    “但愿这位仙长好生给他教训!”

    这些出声者俱是修士之类,那些凡俗人的摊位虽不开口,但神色之间,也是颇为赞许。

    由此得见,癸丑此人,在这里当真不受欢迎了。

    徐子青用出这术法,就把癸丑带到城外。

    癸丑老老实实站好,像是服帖了、不敢弄出什么把戏似的。

    徐子青就说话了:“你要偷我的东西?”

    癸丑一个激灵,连忙说道:“都是晚辈有眼无珠,冒犯前辈,请前辈原谅晚辈一回,今后再不敢如此了!”

    这人倒是精乖,见徐子青果然不是那般凶神恶煞见之要人性命的,就立刻认错赔罪,全不顾颜面的。

    徐子青看他这副模样,目光微沉。

    略想了想,他抬起手,一指点了过去。

    癸丑暗道一声“不好”,以为是自己猜错了这位修士的性情,就要立刻躲避。

    但他却并未躲开。

    这一指似是极快,又似是极慢,癸丑丝毫来不及反应,已经被那指点住,正中胸口。

    刹那间,一股柔和而不失强硬的力量顺着四肢百脉游走一圈,就仿佛他内世界各处都暴露在他人面前,半点也没有遗漏。

    真叫他觉出了一种恐怖。

    这是元婴修士!他竟然偷到了元婴修士的身上!

    一时之间,癸丑后悔不已。

    他哪里晓得,这么个元婴修士看来竟如此普通,将气势收敛至此……

    不过徐子青这一指,还真不是要对癸丑不利。

    他只是稍作探查罢了。

    可这一探查,也叫他略有为难起来。

    癸丑若是个穷凶极恶的,自然杀了就是,可经由方才那番查探,徐子青却发觉此人竟从未亲手杀死一人,体内也没有煞气。足见他仅是偷盗,甚至不曾因此累人丧命……

    可若是就此将他放过,他再做这些小恶,也叫人不能甘心。

    徐子青不由得,就将目光定在癸丑身上,仿佛思忖什么。

    癸丑在被探查过后,后背出了许多冷汗,心里极为恐惧,他虽发觉自己并未受到损害,但先前那般感受,也足够叫他胆战心惊了。尤其此时被人这般盯住,越发难熬。

    他登时转过了无数念头,一定要想法子求饶才好。

    许是到了生死关头脑子转得愈快,癸丑嘴上伶俐,赶紧说道:“前辈,前辈!晚辈虽是手脚不干净,却没害过他人,只是为了完成师尊遗愿罢了,如今被人抓住,再也不敢如此,还请前辈看在晚辈一片孝心份上,就饶了晚辈吧!求前辈饶命啊!”

    徐子青目光和缓些:“哦?”

    癸丑一看有戏,立刻又说:“实不相瞒,晚辈原本应是下界中人,只是晚辈父母意外来到九虚之界后,再不能回返,就在此地安家。后来母亲生下晚辈,就没了性命,父亲也郁郁而终……晚辈被师尊收养长大,而师尊亦是下界中人,入的是偷天之道,修炼的也是偷盗之法,又传给晚辈……”

    也就是说,这个癸丑身世与下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被一个资质不佳的老偷儿养大,后来老偷儿一回偷盗时失手被人打得重伤,好不容易逃脱后就只余下一口气在。癸丑为了师尊遗愿,就要将偷天之道修炼起来,而修炼这种大道就要时常偷窃,不论是小偷小摸还是做一个大盗,都是为修行罢了。

    癸丑其实并不愿修炼这种大道,但师尊遗愿不可不遵,在老偷儿去世后他才开始修炼,但主要修习的功法,还是从前父母遗留……也是因为并不很甘愿,到化元期后,就很久没有进境了。

    不过多年来癸丑眼力还算毒辣,没惹过完全不能招惹的人物,同境界甚至高一个境界的偷起来也没有不顺利的――像徐子青这样元婴期的修士,身上的气势大多强横,一般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且对待他人的态度就算再如何掩饰,也免不了有一种奇特之感。他哪里会想到有如徐子青这般,分明实力强大,偏生还表现得那般亲和的?简直前所未闻。

    这才被抓住了。

    而既然被抓住了,他为保性命说出“日后再也不敢”的时候,反而松了口气。

    总算……不必在师尊遗愿与自身所求上左右为难。

    听完这些,徐子青神色也缓和下来。若是为修炼大道,他倒不好说什么了。他也并未怀疑此人说谎,毕竟大道三千,有傀儡道有符道,有丹道有法道有剑道,那么有个偷道也不足为奇。

    “既然如此,你走罢。”但他却仍是告诫,“我不管你修炼什么大道,只不能因此胡乱害人性命,否则若再落在我的手里,就要将你除去。你可知道了?”

    癸丑一听,自然大喜:“多谢前辈!晚辈从不曾害人,便被苦主追杀,也不过是尽力逃脱罢了,并不敢做伤天害理之事!请前辈放心!”

    徐子青警告过,也吓过了,就不再计较。

    他一抬手将血藤收起,就要离去。至于癸丑身上那些许被血藤弄伤的痕迹……就权作小小教训,要让癸丑记得才好。他是不理会的。

    癸丑急忙摸出丹药服下,见徐子青已走出一段距离,想了想,却跟了上去,口中呼道:“前辈,前辈!”

    徐子青略停下:“你有什么事?”

    癸丑追上,神色很恭敬:“晚辈想要请问,前辈也是从下界而来罢?”

    徐子青说道:“你应当早已猜出才是。”

    癸丑呐呐,随后说道:“是,晚辈斗胆再猜,前辈并非是一位剑修?”

    徐子青点了点头:“也不错。”

    癸丑听了,只犹豫一瞬,就说道:“前辈大人大量,被晚辈冒犯也原谅了晚辈过错,晚辈无以为报,就……”他心一横,“晚辈有一个消息,可以告诉给前辈知道。”

    徐子青看他神情,的确很是真挚……稍一顿,心里也生出几分好奇来:“那你便与我说说?”

    癸丑见徐子青信了,也有些欢喜:“晚辈游历多年,对九虚之界也有些了解。当年晚辈父母到这九虚之界来,并非是通过剑神令,而是另一种令牌。”

    他说时,就将一物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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