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邓岚洛说,齐良栎先开口:我刚从洗手间回来,听到刘哥说你的角色已经定了,十二月中进组,我们一月下开始演唱会,一个月的时间中间还有过年你拍的完戏吗?而且演唱会开始前各种准备工作至少得做一个月吧?你人在剧组你打算怎么办?
    邓岚洛镇定说:尚讯s级的定制剧,原著也是大ip,给的角色是四番,我试镜过了,陈副总那边的意思是希望我抓住机会。
    齐良栎的声音瞬间又提了起来:那我们演唱会怎么办?!
    仲一然看着邓岚洛问:是《明容传》那个剧?
    邓岚洛:嗯,刘哥说是陈副总认识尚讯内部的人,别人卖陈副总面子才给的机会,陈副总给他们推了你和我,他们一开始觉得你形象更契合角色,但你跟刘哥推掉了试镜是吗?
    一直没出声的凌灼闻言轻蹙起眉。
    齐良栎激动道:然哥推掉了所以你去试镜了?为什么然哥愿意为我们的团考虑,你们一个个的却都这么自私?跳槽的跳槽,拍戏的拍戏,我们这团还有存在的必要吗?不如趁早解散算了!
    张寻嗫嚅道:那凌灼也在拍戏,谁有好机会会不想要。
    凌灼还没说什么,齐良栎已经快气炸了:灼哥又没在演唱会期间去外拍戏,更没有招呼都不打说跳槽就跳槽了!
    邓岚洛道:拍戏和演唱会我会两边兼顾,都不会落下。
    齐良栎冷笑:你能怎么兼顾?剧组能让你请几天假?演唱会开始之后一周两场,全国各地到处跑,提前排练要不要?你是打算当天去当天回,然后上台划水吗?那这演唱会还有任何开的必要?
    邓岚洛皱了一下眉,也冷了脸:戏是陈副总推的,刘哥也同意了,他们既然都觉得没问题,那肯定没问题,我说了能兼顾就一定能兼顾,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齐良栎还要说,被仲一然打断,他接着问邓岚洛:你已经决定了吗?
    邓岚洛:刘哥刚说我试镜过了,过几天签合同,实话说唱跳组合在内娱没有出路,走演员路才能长久,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多的我也不想再说了,就这样吧。
    仲一然低头,沉默片刻,轻轻呵了一声。
    齐良栎气道:谁说就一定要做演员?你以前是怎么说的?你是vocal你要做歌手,现在呢?我们都不是科班出身一窝蜂跑去演戏有几个人能演出头?而且你就算要做演员,就非急着这一时半刻吗?就不能等演唱会结束等几个月都不行?
    邓岚洛没再解释,不想再跟他说。
    张寻帮腔道:歌坛也不景气啊,而且机会不等人,演唱会随时可以开,好的角色错过了就不一定再有了。
    齐良栎愤怒瞪他:你连演唱会都不参加打算走人了,你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
    张寻大约也被这段时间齐良栎的态度搞出了火,之前是一直憋着,这下也不想再忍了: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冲?你是小孩子吗做事情不考虑现实的?我是合约到期正常走人,我没欠你们什么吧?公司让我配合宣传完这张专辑再走我也答应了,你还要我怎么做?我们公司资源就这么点,僧多肉少轮不上我我能怎么办?谁不是人往高处走,你难不成还能在这个团里待一辈子?
    而且,他说着看从头到尾没吭声的凌灼一眼,继续道,凌灼有周总监的团队力捧,一早就有大制作男二演你怎么不说,是,他是比我们红,甚至我们成团三年外头人都说岚哥抢了他c位,可大家都清楚得很,岚哥的c位是我们五个人一起开始训练时就定下的,岚哥不委屈吗?他和凌灼都是vocal,怎么当初公司就送了凌灼去参加那个比赛,不让岚哥去呢?
    齐良栎:你有没有良心啊?!要不是灼哥当初一夜爆红,你跟我到今天都未必有机会借他东风出道,现在你在这里说公司捧他不捧你,白眼狼也没你这样的吧?!
    张寻还要争辩,仲一然冷声提醒他:当时参赛名额有限,凌灼是周总监亲自点的,就算换个人去,换成我们随便谁,你能保证就一定能和凌灼一样拿第一、能一炮而红?凌灼能红能有今天是他自己的努力和实力,我们确实都沾了他的光,这一点难道你也要否定吗?
    被仲一然一顿说,张寻脸涨得通红,嘴唇翕动,支吾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邓岚洛打断他们:都别说了吧,我根本不想因为这个事吵架,为这种事情起争执有什么意思?
    工作人员已经来敲门提醒他们继续,没有人动。片刻后凌灼第一个站起来,平静说:走吧,继续录音了。
    他先走出去,仲一然跟上,之后其他人才陆续跟了出去。
    四点半,录音结束,几人分开各自离开。
    凌灼没急着走,在外边走廊上的自动贩卖机前买了瓶饮料。
    仲一然跟工作人员说了几句话,晚了一步出来,外头只剩凌灼一个,站在贩卖机前正发呆。他走上前,帮凌灼拿出已经掉下来的可乐,送到他手边:买了怎么不拿?
    凌灼回神,伸手接过去,捏在手中却没打开,垂眸盯着看了片刻,轻出一口气,他问身边人:队长,你为什么要推掉试镜的机会?是因为和演唱会的档期撞了吗?
    仲一然也买了瓶饮料,拉开喝了一口,慢慢说:算了吧,我不想演戏,没太大兴趣。
    凌灼:队长,你不必这样的。
    仲一然:真的,我真不想演戏。
    凌灼抬眼。
    仲一然微笑看着他,凌灼不再说了:要一起去吃晚饭吗?
    仲一然点头:好。
    片场,陆迟歇拍完一场戏,回去休息室吃晚饭。
    小钱进来顺嘴告诉他:刚听说张寻已经跟星耀那边签了合同,跳槽已成定局,还有就是《明容传》那剧仲一然没接,他队友邓岚洛接了。
    陆迟歇挑眉:仲一然为什么不接?
    小钱:不知道,可能怕耽误演唱会吧。
    陆迟歇漫不经心地吃着东西,片刻后他问:仲一然是舞担?
    小钱:是。
    陆迟歇:四番电视剧他大概看不上吧,尚讯明年一季度不是要开个街舞比赛,导师人选让人去接触他好了。
    小钱:陆哥,你这是给他们整团喂资源啊?
    陆迟歇无所谓地笑笑:挺好,凌老师的队友都能前程似锦,他得感激我了。
    第22章 醒酒
    凌灼给杨明放了假,单独和仲一然去外吃晚饭。
    他们找了间低调私密性强的餐厅,小包间里无人打扰,一边吃东西一边闲聊天,晚餐结束已经是晚上八点。
    餐厅后面是市内闻名的城中湖,出门时凌灼随口提议去湖边走走,仲一然没什么意见:走吧。
    这一段湖岸离岸边公园远,公共设施少人也少,相对安静,他们沿着湖边并肩往前走,看黑夜下城市灯火在湖面投下的斑驳光影。凌灼忽然笑了一声,问身边人:队长,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进公司那会儿,公司还在这附近没搬,那时我们经常夜晚来这边游湖?
    仲一然:记得。
    通常都是深夜,他们从舞蹈室出来,吃完宵夜沿着湖边散步发泄多余精力,有时是他们两个,有时是五个人一起。
    光影映在凌灼眼中,又渐沉进眼底,他说:是啊,那时候,还挺好的。
    仲一然顿住脚步,轻喊他名字:凌灼。
    凌灼转头看过去。
    仲一然:你会难过吗?
    凌灼像一下没听明白:什么?
    仲一然迟疑说:团里这些事情,让你失望了,你会难过吗?
    凌灼也收住了脚步,沉默一阵,他小声道:说一点不失望是假的,但是队长,我也没资格要求他们为了这个团牺牲放弃个人利益吧,谁都有自己的选择,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而且,一直走得更快的人是我自己,不是吗?
    仲一然皱眉:你别这么说,那些是你该得的,张寻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他跟齐良栎吵架口无遮拦胡说八道而已,我们都知道没有你这个团出不了头。
    凌灼摇头:我运气比你们好点而已,队长,你以后也别这么傻,把找上门的机会推了,喜不喜欢总得尝试之后才知道,别人说可以兼顾的东西,你肯定也做得来吧。
    仲一然看着他,凌灼继续道:真的,挺可惜的。
    仲一然没再说什么:往前走吧。
    半小时后,他们在湖边长椅坐下,夜色渐沉。
    仲一然去附近便利店买来一打啤酒,随手拉开一罐,递给凌灼。凌灼送到嘴边抿了口,啤酒还是冰的,沁凉的味道滑过喉咙。
    这个酒的味道倒还跟以前一样。凌灼舔去嘴角泡沫,轻声感叹。
    仲一然买的是南方一个小牌子的啤酒,这边很少有得卖,以前他们经常一起喝,后来他参加过形形色色的饭局酒局,没人瞧得上这种酒,他也很久没喝过了。
    仲一然捏着易拉罐的手指轻敲了敲,听着那窸窣声响:想喝总能买得到。
    凌灼笑了一下:是么?
    仲一然:嗯。
    凌灼问他:队长,你想过以后吗?以后打算做什么?
    这个话题好几年前他们就反复说起过,那个时候以为的以后,是一起出道、一起走到聚光灯下、一起享受鲜花和掌声,但原来那些,也其实不过短暂过眼云烟。
    仲一然低眸想了片刻,说:脚踏实地,走一步算一步吧。
    凌灼:那也挺好。
    他没再问,目光落向前方在黑夜里偶然掠过湖面的水鸟,继续往嘴里倒酒。
    一罐接着一罐地喝酒,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空了的易拉罐扔了一地,仲一然弯腰捡回塑料袋里,凌灼有些醉上头了,瞥见塑料袋中的宣传单,顺手拾起来,问仲一然:这是什么?
    仲一然:不知道,刚在便利店买啤酒,老板随手塞进来的。
    凌灼迷瞪着眼睛,就着远处路灯的一点光亮看手中宣传单,过几天七夕,城外北山公园开放夜场,有烟花庆典活动。
    宣传语写和你喜欢的那个人并肩看星空烟火,凌灼呆愣几秒,将宣传单对折,捏在了手中。
    仲一然看着他的动作,目光稍顿,凌灼抬眼冲他一笑,问:你还记得有一年我们一起去北山公园的游乐场玩吗?你玩射击项目拿了奖品,是一只电子手表,你还送给我了。
    仲一然:嗯。
    凌灼遗憾说:可惜后来那表不见了,也不知道丢哪去了。
    仲一然:不值几个钱,丢了就丢了吧。
    是啊,是不值几个钱,凌灼低喃,再迷糊说道:回去吧,很晚了,我明天还要拍戏。
    仲一然:好。
    他帮凌灼叫了车,上车前凌灼回头看他,欲言又止,仲一然提醒道:回去赶紧睡觉吧,要不明天拍戏要头疼了。
    凌灼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又问他:队长,你大后天有时间吗?
    大后天,七夕节。
    仲一然看着他:有。
    凌灼笑了,说了句好,跟他挥手告别,坐进车中。
    城市夜景逐渐后退,凌灼闭着眼睛靠向椅背,手里始终紧捏着那张宣传单。
    他好似做了一场美梦,梦里和他喜欢的人一起,在星空下并肩看了一夜烟火璀璨。
    回到酒店是夜里十一点多,醉意似乎更上了头,站在房门口翻找房卡,凌灼有些迷糊地想着是不是掉了,正愣神间,斜对面的门开了。
    陆迟歇出现在房门口,沉眼看着他,眼神像在打量什么。
    凌灼回头看了他一眼,含糊嘟哝了句是陆老师啊,又转回身继续在随身包里翻找房卡。
    陆迟歇走上前,随手一捻,从他背包的侧边口袋里捡出了房卡。
    凌灼咦了声:陆老师怎么知道在这里?
    你自己每次都塞这里。陆迟歇沉声,伸手帮他刷开了房门。
    凌灼嘴里不知道嘀咕了几句什么,进门去。
    陆迟歇跟进去,凌灼也没管他,他自己酒还没醒,陆迟歇看着他稀里糊涂地忙活这忙活那,一会儿泡咖啡,一会儿翻箱倒柜找东西,手里还紧捏着张纸不肯放,完全不清醒。
    片刻后,陆迟歇走过去,拉住人摁坐进沙发里:别忙了,坐会儿吧,你喝醉了?
    凌灼面有红晕,身上还有酒味,他愣了两秒,说:我没有。
    这是什么?陆迟歇目光落向他手中宣传单。
    凌灼下意识不想给他看,将宣传单塞进茶几下的抽屉里,陆迟歇瞥他一眼,拉开抽屉。
    凌灼伸手去推他:你干嘛,你别看我的东西。
    陆迟歇已将那张宣传单取出来,看清楚上头内容,神色微顿,若有所思。
    凌灼把宣传单抢回去,气愤道:你这人怎么这样,随便乱翻别人东西。
    陆迟歇看着他,他又开始嘀嘀咕咕,确实是醉了。
    凌灼。陆迟歇喊。
    凌灼嘟哝声停下,看着他:做什么?
    陆迟歇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脸:还认识我是谁吗?
    凌灼一愣,呆呆看着他,陆迟歇轻浮唇角,倾身凑近,盯着他眼睛:真醉了?
    凌灼侧开脸:哪有。
    陆迟歇觉得他醉了的反应实在有趣得很,笑道:醉了就醉了,为什么不承认?
    凌灼不想理他,又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
    陆迟歇问他:你在找什么?
    凌灼还是不理人,把茶几下的抽屉都翻了一遍,又去翻对面的电视机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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