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修诣:
    明修诣没有办法,只好将幂篱拿下来,走到珠帘旁站着,轻声道:尊主,冒犯了。
    而后,才缓缓走进了内室。
    偌大的内室中放置着一张巨大的床榻,床幔散落下来,隐约露出里面半躺着的人影,但明修诣嗅到那似乎是魅魔的气息,根本不敢多看,一直垂着眸,神色冷清地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
    宫梧桐透过半透的床幔看到立在不远处的人,一直没什么波澜的内心跳动得更厉害了。
    明修诣比之前更加成熟稳重,那一身温润的气质依然没变,只是从当时还隐隐带着稚嫩的温柔变成了此时春风化雨般的温意,甚至还隐隐带着上位者的强势,让人只敢远观不敢靠近。
    宫梧桐出关也没多久,隐约听说过一嘴三界的首尊早已经换了人,但却没放在心上,没想到明修诣竟然真的打败了楚誉,夺得了这个首尊之位。
    看着一身青衣气质温和的明修诣,宫梧桐愣了好一会,才故意用陌生的嗓音,懒散地道:听说首尊大人想要我族蚀骨花?
    对。明修诣淡淡道,还望尊主不吝割爱。
    宫梧桐笑道:我若不割爱,你待如何?
    明修诣笑了一声。
    宫梧桐被他笑得浑身都酥了,闷咳一声,道:行吧,但要我最爱的蚀骨花,首尊是不是得拿点东西换呐?
    明修诣早就料到了那尊主会有这个要求,轻声道:好,只要我能拿到的,都能给尊主寻来。
    宫梧桐抬起一只手轻轻撩起床幔的一条缝隙,笑吟吟地道:你肯定有。
    明修诣:嗯?
    宫梧桐朝他一勾手指,语调全是暧昧:你过来,我来告诉你,我到底要什么。
    第122章 色气勾魂
    明修诣余光瞥见那双纯白如玉的手,眉头轻轻一皱。
    因为宫梧桐,明修诣也或多或少地了解一些关于魅魔的事,知晓魔族纯血的魅魔和妖族的妖狐一样,各个都是举手投足都能将人蛊惑到失去神智的尤物。
    明修诣这些年见惯了男男女女的勾引和投怀送抱,一瞧见这种毫不掩饰的勾引,眉头皱眉,第一反应就是转身就走。
    但睢相逢说若是师尊出关后,指不定会因为魔骨和佛骨的冲撞而疼痛难忍,急需用蚀骨花的种子来炼制止痛的灵药。
    明修诣在原地犹豫了一下,还是缓步走上了前,站在那床幔三步之外,垂着眸盯着脚下的昙花纹地毯,冷淡地再次说了一句。
    望尊主割爱。
    宫梧桐爱死了他这副正经至极的样子,恨不得直接扒了他那身碍事的衣裳,但他还在记挂着明修诣这几年根本没来找他的仇,根本不想明修诣好过。
    呵。宫梧桐冷笑一声,随手扯了个面纱遮在脸上,撩开床幔缓缓将一条腿伸出来足尖点在地上,隐约露出半个身子。
    大概是过云江太热,秋日宫梧桐也恨不得直接裸着,勉为其难披了件薄薄的紫纱,好像轻轻一揉就能碎成纸似的,松松垮垮裹在身上,一些不该露的地方半遮着,完全一副勾引人却又欲拒还迎的架势。
    明修诣脸色显而易见冷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他当首尊久了,骤然沉下脸来,竟然将宫梧桐的气势压制了一瞬,连足尖都不自觉微微蜷缩了一下。
    明修诣冷冷道:尊主自重。
    宫梧桐根本不知道自重两个字怎么写,也不惧怕明修诣身上的寒意,抬手一招。
    明修诣只觉得眼前一黑,而后耳畔便传来一阵衣衫窸窣摩擦的声音。
    他悚然一惊,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竟然不知何时已经被那不知羞耻的尊主扯到了床榻上,还被压在身下。
    明修诣脸色难看至极,当即不管不顾就要催动寒冰灵种将身上的人强行赶下去。
    宫梧桐坐在他身上,微微俯下身,妖异的紫眸似笑非笑:蚀骨花种这样重要的东西,你说要就要,难道不该给点回礼给我吗?
    明修诣手一顿,心中记着此人是纵嫌明的人,不能下死手,只好冷声道:劳烦尊主让开,我便不夺人所好了。
    他修养好,哪怕被人这样压制着也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但浑身上下的冷意像是冰窖似的源源不断往外渗,大概是想让这细皮嫩肉的尊主自己放弃。
    宫梧桐笑得不行,那笑声有几个音露出了本音,让正在妄图挣扎着离开的明修诣愣了一下。
    最外面厚厚的床幔已经垂下,层层叠叠遮挡住外面的光芒,宫梧桐衣衫半解,在一片昏暗中伸出手慢条斯理舔着指腹,眼尾微红,居高临下看着明修诣:用这个做回礼,你觉得如何?
    明修诣冷声道:不如何。
    宫梧桐笑了起来,俯下身和他挨得极近,近到明修诣清清楚楚看清楚那全是痴迷和欲念的紫眸。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如何呢?宫梧桐暧昧笑着,万一首尊食髓知味了呢?
    明修诣晃了一下神,听到这似乎有些熟悉但和记忆中还是有些区别的话愣了好一会,才不着痕迹倒吸一口凉气,试探着道:师尊?
    宫梧桐一愣,没想到自己伪装得这么好,明修诣竟然认出来了。
    看到面前愣住的人,明修诣才确定了他的身份,也终于知道这似有若无的熟悉感到底从何处而来了。
    一瞬间,明修诣将身上的冷意收得干干净净,手还本能地往上扶住宫梧桐的腰,大概是怕他把自己浪到翻下去,刚才脸上的冷漠和带刺的敌意也全都消失,再次变回了那个温温柔柔的明之之。
    师尊不要闹了。明修诣握着他的腰将他安置在一旁坐着。
    宫梧桐被看破,顿时有些不爽,他冷冷道:谁是你师尊?你看清楚了吗就胡乱叫师尊,你师尊知道不会把你吊起来抽吗?
    明修诣听到这熟悉的挖苦和讽刺,再一联想到这桃花面大殿中的布置和一些细微的小细节,更加确定了这个浑身魔息的人正是宫梧桐。
    明修诣还没来得及感受重逢的喜悦,就注意到了另外一个更重要的事。
    师尊不是在九重塔闭关吗?明修诣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皱眉道,为何会在魔族,还
    还入了魔?
    宫梧桐一脚将他踹了下去,冷声道:谁认识你,滚出去?
    明修诣下了塌,又很快撩开床幔走上前,左看右看没有衣裳,便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披在宫梧桐肩上,道:师尊当心着凉您入魔是什么时候的事?圣尊说您这些年一直都在九重塔闭关,让我们没事少去打扰您,这桃花面听说存在了两三年了,难不成三年前您就来了魔族吗?为何没有告诉我们?
    宫梧桐不耐地拨开肩上的青袍:热都热死了,你还给我披衣裳?嫌我死的不够快吗?
    明修诣十分听话,迅速将寒冰灵种的灵力包裹整个桃花面寝殿,让宫梧桐久违地感觉到了一丝冷意。
    宫梧桐不着痕迹打了个寒颤,但以他的性子是不可能再去把亲手丢出去的外袍再捡回来披的,所以他倨傲地点了点下巴,给了明修诣一个信号。
    宫梧桐做事很喜欢别人看他的脸色去猜,有时候别人猜不对他还会无理取闹,前些年第一批来桃花面伺候的大魔就是被宫梧桐这个臭脾气给折磨得生不如死,哭着跑的。
    明修诣脾气好得不得了,又惯会察言观色,一看到宫梧桐这个表情就理解了,又将青袍捡回来,披在宫梧桐肩上。
    宫梧桐这才懒洋洋地拢着衣袍,往软枕上一靠,把光裸着什么都没穿的双腿架在了明修诣的膝盖上,懒洋洋道:说啊,要蚀骨花做什么?
    明修诣蹙眉:您还没回答我为何会入魔?
    宫梧桐蹬了他一脚:首尊大人好威风啊。要不要我先给您行个礼啊?
    明修诣:
    明修诣听出来了宫梧桐的不满,只好强行忍下疑惑,耐着性子道:二师兄说,想要给您炼制止痛的灵丹,其中一味药就是蚀骨花的种子。
    哦。宫梧桐随口道,行啊,想要蚀骨花种,可以,你想拿什么来换?
    明修诣茫然看他。
    这,还还要拿东西换啊?
    宫梧桐似笑非笑道:我是魔你们是道修,两不相关呐。怎么,难道因为那药是给我炼制的,我就得无条件地把蚀骨花给你们不成?哪有这样的道理?
    明修诣:
    明修诣迷迷瞪瞪的,差点被宫梧桐的歪理给说服了。
    宫梧桐可不会轻易放过明修诣,说了一通连自己都觉得无理取闹的歪理后,又开始慢条斯理在那舔手指。
    魅魔和妖狐的天性在宫梧桐身上提现的淋漓尽致,他哪怕只是衣衫凌乱地靠在那,什么话都不说,连眼神都没有看过来,就单认认真真舔手指的动作,都是不自觉的魅惑勾人。
    起先不知道宫梧桐的身份,明修诣一门心思只想着逃走,但现在余光突然扫到宫梧桐这个好像狐狸似的动作,愣了好一会都不知道移开视线。
    宫梧桐舔了两下,猩红的舌尖在艳色的唇上勾了半圈,意犹未尽地收回口中,察觉到明修诣在看他,他微微抬眸,眼尾的羽睫长又浓密,轻眨一下,好像能带起一阵色气勾魂的小风旋。
    徒儿。因为舔手指的动作,宫梧桐已经将面纱拿掉,露出那张入了魔后更加明艳昳丽的脸蛋,他轻轻勾起足尖,沿着明修诣的膝盖轻轻划了个圈,笑得漂亮至极。
    考不考虑师尊刚才说的那个回礼?
    明修诣:
    第123章 无理取闹
    说起回礼。明修诣一边说一遍扶着宫梧桐的脚踝把他的双脚塞到锦被里,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那双修长的腿,若有所思道,当年我在师尊识海中,好像瞧见过这样的场景。
    宫梧桐:???
    宫梧桐满脸木然,面无表情地看着明修诣,心想我这么大一个美人几乎要赤身裸体躺在床上邀你来共赴巫山了,你竟然还想着正事?
    您说了差不多相同的话。明修诣想了想,道,只是那时您好像还是异瞳,我唔,我是一身黑衣,您还叫我尊上。
    宫梧桐差点不顾形象地翻白眼了,没好气道:你到底双不双修,好烦啊你。
    明修诣:
    明修诣干咳了一声,轻声道:师尊不要胡闹了,我在说正事。
    宫梧桐说:我现在也在和你说正事,怎么,给师尊炼止痛的灵丹难道不算正经事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尊了?
    明修诣没想到四年多不见,宫梧桐变得更加无理取闹,歪理一大套。
    面对宫梧桐这样炸毛的胡闹,明修诣早就习惯了,且有了应对之策。
    他熟练地给宫梧桐顺毛,温声说:师尊的事自然是重中之重的要紧事,天底下没有什么能比师尊再重要了。
    果不其然,宫梧桐立刻被顺了毛,得意地仰着下巴,懒洋洋道:那你要拿什么来换蚀骨花种?
    他说着,又要去舔手指。
    明修诣实在是忍不了,抬手变出木签,又冻上了蜜冰,强行塞到宫梧桐的手中,无奈道:师尊舔这个吧。
    宫梧桐哦了一声,也没在意,便乖乖用双手捏着蜜冰,伸出舌尖慢条斯理舔了起来。
    明修诣正要说点好听地哄哄师尊给他蚀骨花种,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给宫梧桐冻蜜冰以此来止住他舔手指的举动完全是饮鸩止渴。
    宫梧桐舔手指完全是做狐狸那会留下来的臭毛病,且大多时候是无意识的,但明修诣给他的蜜冰就不一样了,宫梧桐一边舔一边用眼尾勾着色气的浪荡去瞥明修诣,见明修诣看过来,他舌尖一勾,将化了的冰水卷着舔到唇中,唇角留下一小片湿痕,勾唇灿然一笑。
    明修诣:
    明修诣差点都要落荒而逃了,艰难地稳住心境,有气无力道:师尊到底想要什么?
    宫梧桐叼着蜜冰,微微倾身用湿哒哒的手指勾了勾明修诣的下巴,因含着东西声音有些含糊:时隔多年才刚重逢你就想要师尊的宝贝,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明修诣耳根通红,垂下头,小声道:二师兄就差蚀骨花种一味药了,要是炼制好了,师尊往后若是疼的话,就不必
    话还没说完,明修诣突然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发现一些细节来。
    魔族的蚀骨花虽然有止痛的效果,但却是一味毒药,但凡没把握好剂量,便能至人生出沉溺其中的幻觉。
    宫梧桐虽然爱鲜艳的花,但也不至于将整个大殿里里外外都种满蚀骨花才对。
    唯一的解释就是,自从宫梧桐入魔后,他的经脉已经开始发痛了,所以才需要蚀骨花暴力止痛。
    明修诣眉头紧皱,看着宫梧桐还在那用舌尖舔冰水吃,又心疼又好笑。
    天都塌下来了,他怎么还能是这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都不怕疼的吗?
    宫梧桐随口道:就不必什么了?
    明修诣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没什么,师尊到底怎么样才愿意给?
    宫梧桐也看出来了明修诣还以为自己是在逗他,不禁有些懊恼自己当年那副浪荡的样子逗他逗多了,导致现在的明修诣对他时不时的撩拨都习惯了。
    宫梧桐闷闷地想:这回我是认真的啊。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对明修诣动的心,好像撩拨着撩拨着,就陷进去了。
    不过也怪宫梧桐性子太过放浪,加上当年选妃日的影响,许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的时候,便已经坠入温柔乡中。
    明修诣还在认真听着师尊的要求,满脸正色,没有丝毫杂念臆想,让宫梧桐更气了。
    他就想和心上人开个荤,招谁惹谁了?
    宫梧桐冷着脸从床头的小罐子里拿出来几个半个指甲大的种子,直接甩到明修诣身上,冷冷道:给你,拿去,去救你师尊吧。
    明修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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