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又飘起来了,总裁晃着细细的脚腕,两只拖鞋甩得这边一只、那边一只,手臂自然环住他的脖子。你什么时候打招呼了?
    晚上工作之前。小职员用后背顶开门,再将人放下,拿牙刷,挤牙膏,我在群里说,孩子脸上缝了针,不要笑话她,也不要碰她的伤口。
    总裁解开西装背心,将绸缎面翻出来叠好放在一旁。当他伸出手腕,小职员很自然地帮他解开袖扣,挽上去一圈。总裁又翻过右手腕,看着他给自己摘腕表,没想到他的心思这么细,面面俱到还能把工作办好。
    这种认真的性格,恰好也是总裁喜欢的。手没有立马收回来,放在小职员的掌心当中,攥成拳头,试着和他的手比比大小。
    两个男人的拳头,真没什么比大小的必要,自己的手并不小巧,相反,也长出了雄性偏突出的骨节。可我还是担心,我怕她听到不好的话,怕她受一点点的伤害,别人笑话她一下,我心里都要疼死了。我受不了。
    其实小职员揉着总裁的两根小拇指,低着头,本能地靠近他,额头抵在老总的额头上,像在承认错误,我已经把冬瓜的作业和班主任沟通过了。
    总裁的身体没什么反应,只是眼神一下聚焦了,盯准小职员脸上某点,像要看出什么东西。
    小职员笑笑,抓着他的手掌反复揉搓,确实是承认错误,承认自己当年犯的错。我也怕冬瓜被笑话了。我也怕她不高兴。
    他说这些话,有些傻乎乎的迟钝,第一次站在女儿真正的生理上的爸爸的位置上用这种关怀的语气。
    在此之前,他都不敢,因为自己错过太多事,直到大学毕业找回来,才知道自己的孩子都4岁了。他不能一上来就占足了便宜,又拥有老婆又拥有女儿,总要做些什么,去争取这个资格。
    老师说,冬瓜行,还夸我雕得好看,明天放在女儿班里展览。小职员说,伸着脖子去亲了老总的脸,结果自己先脸红。
    总裁眼里的犀利瞬间茫然几秒,在他怀里面,像有东西要冲破胸膛,又像被压住太久,压得很难受。这种难受和自己见到孩子第一面的时候很像,是天然的,从身体里面诞生的,不附着任何物质的。
    再说吧。总裁吸了下鼻子,身体感受到了快乐,那你也不能说是司机啊。
    为什么啊?小职员放开他的手,有点儿得寸进尺地环住他的腰,这样抱得更近,我会开车的。
    不是开不开车的问题。总裁掐着他的腰肌拧了一大把,就你这张脸,你说是司机你觉得班主任会信吗?你觉得孩子像你还是像我?
    小职员不好意思地躲了一下,蹲下来给老总解皮带,嘿嘿地笑。像我,可我又不是故意让她像我的。
    总裁咬着牙没把他踹出去。那你还敢说是司机?班主任还以为我家司机和我老婆联手绿我呢
    那我就说是是她舅舅。这样总行了吧?我和她长得像也很合理。小职员站起来,拿着老总一条皮带,还有一件事,老婆你别忘了啊,你答应我了,等我把项目搞定就可以给你戴戒指了,无名指。
    戒指?你那点儿工资和奖金,能给我买多大的钻戒?总裁动了动无名指。
    您想要多大的?小职员抓住他那只手。
    能买多大的,就买多大的。总裁慢慢把人往外推,手压在他肋骨上,一颗钻值一套房那么大的,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小职员直接被推了出来,看着浴室门在面前关上,高兴地对着门缝儿的位置问:多大的房?
    总裁脱了衬衫,逗他玩儿似的。越大越好。
    越大越好啊,小职员笑着回了房间,算计着自己那些钱能给老婆买什么样的戒指。
    第二天一早,天空下起了淅沥沥的毛毛雨,很温柔,也很有景致。总裁吃过早餐,准备出发,看着狗男人弯着腰给女儿穿小雨鞋,昨晚胸口被压的感觉又出来了。
    妈咪,我想坐你的自行车去幼儿园。女儿说,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小雨衣。
    不行啊,外面有雨。小职员又给她检查小书包,美术课的画笔和小水壶都带好了,户外课的小护膝也带着了。
    我不要嘛,我要坐自行车。女儿故意踏了两下小雨鞋,又踮脚扒住小职员的肩膀,妈咪,你带我偷偷买猫猫去吧不告诉爸比。
    那不行啊,等到家里每个人都同意才能买,偷偷买回来小职员往后看了一眼,他会不高兴的。
    哦。女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拉着妈咪的手准备出门。
    到了楼下,司机已经准备好了,小职员今天下午要跑业务,所以二八大杠就放在保姆车靠后的空间里。等到车开出地库,毛毛雨变成牛毛细雨,打开车窗,只剩下雨水洗涤过的清香。
    可是总裁看见下雨就烦,总想起那些被瓢泼大雨支配的日子,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神秘力量在作怪。
    路上有些堵,幼儿园附近又是拥堵重灾区,还有一公里说什么都过不去了。总裁倒是不着急,晚几分钟无所谓,只是女儿坐不住了,抱着一个篮球大的冬瓜,心已经飞进幼儿园,等着和小朋友显摆妈咪的手工。
    爸比爸比,我想坐自行车了,坐杠杠上。她在儿童座椅里左右鼓涌。
    不行。总裁帮她调了调安全带。
    就坐一下,我还没有坐过自行车呢。女儿眼巴巴看着后面的大轱辘,妈咪带我坐。脸上有伤,恳求起来格外可怜,软软的。
    这什么毛病,不爱坐车,非要和狗男人一样坐自行车?总裁打开车窗,伸手接了一把快要停的雨水,才拍拍坐在副驾的狗男人的肩膀:你下车,用你的交通工具推她过去。
    小职员的头微微歪着,像不相信。
    就是你那辆车啊,车钥匙带了吧?总裁回头看,二八大杠很像是他家祖传的,你推车,我扶着她,冬瓜放车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二八大杠:感觉到了沉重!
    第71章 狼狗篇73
    一路上,出租车在男人的梦里摇摇晃晃,他睡醒的时候,阳光刚刚好。是个好兆头,也让他想起十几年前,自己一头懵懂地踏上一条未知的路,如今也是一样。
    他再偏过头,自己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少年正往嘴里塞着面包,腮帮子鼓鼓囊囊。
    你饿不饿?少年叼着吐司面包问,嘴边的没吃完,从嘴边撕出一块儿来,往男人嘴边送。
    男人抿了一下,没吃,每个歌手都有自己的演唱习惯,他曾经见过唱歌前必须吃一个鸡蛋的,也见过必须喝一杯椰子水的,自己不行,自己的习惯就是空腹,什么都不吃,肚子里一有东西,他觉得声音都发沉了。抿完这一下,少年又把那口面包给拿回去了,都没嚼似的,吃得干干净净。
    看着他嘴角的面包渣,男人扭过脸笑了一下,简直和小时候吃饭一模一样,狼吞虎咽,和有人抢饭似的。他再转过来,把少年嘴边的渣子弹走,拇指无意间滑过那两个颜色浓郁的黑眼圈。
    外人见了还以为这孩子纵欲过度呢。
    昨晚没睡好?他明知故问,紧张的不止自己一个人,前路未知,这个人比自己更害怕。
    换地方睡,有时候睡不着。少年深吸一口气,再说话的时候已经开始笑了,我现在可是你助理,别搂搂抱抱的,容易传绯闻。
    是,小助理。快到目的地了,男人从他肩上起来,也怕被节目组的人看见什么。只是右手还被攥着,攥得那么用力,攥得少年的手背青筋一片。
    不过我不小。少年纠正他这个字,语气里是难以言喻的争强好胜,不喜欢这个字,倒不是觉得自己尺寸不行,只是一个小字容易拉开距离,好像自己没追上这些年的时光,不懂事似的。
    嗯,大助理,超大助理。男人明显压着笑意,只希望录节目那天,少年听到自己为他唱的那首歌,千万别气坏了。小孩儿难哄,小男朋友也差不多。
    出租车转了几个弯,到了。少年先下车,背好了助理双肩背,再转身扶着男人下来,手掌挡在出租车的门框下。节目组的录制现场在一个大院子里,没有通行证,外人根本进不去,里面的工作人员一个一个出来接人,接到他们的时候明显没看懂。
    您一个人来的?工作人员问,这个选手的外貌对他们来说有些陌生,却又有些眼熟。做过资料调查后才惊讶,竟敢把这样的曾经风云人物吸引来了。
    这是我助理,我现在是自己一个人工作。男人态度谦和地说,回身提醒少年跟着自己。少年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看什么都挺陌生,只是心里庆幸,最起码客观条件比海选那天好多了,直接被人接进去,不用让男人站在院子里等。
    自己等一等无所谓,男人不行,男人可是大明星,红过的。
    他再看向前方,男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往前走着,背影单薄却义无反顾,侧着脸的样子甚至挂着自己从没见过的表情该说是专注还是坚毅?少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能看出男人也是有点儿懵的,没一下子适应。
    但是他正在迅速地适应。
    因为这就是他最熟悉的工作,毕竟十年前这就是他每天的工作模式。
    那位工作人员,少年猜他一定有些来头,否则大大小小的员工从他们身边路过,不会朝着他们点头问好。借着前面两个人的光,少年也沾了一点,那些人还挺客气,但少年也知道,这个客气不对人,对的是那档收视率超高的节目。
    看着男人低帮球鞋和牛仔裤脚之间的两只脚踝,少年忍不住地想象。那年,男人的登顶之夜,无数掌声、鲜花、摄像头都对准了他,他一定也是这样走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穿着那身订制的礼服和红底的皮鞋,戴着昂贵的耳返,穿过无数人的祝福、笑容、崇拜、羡慕甚至眼红嫉妒,走上了最亮的地方。
    现在,陪着男人默默无闻地穿过走廊,少年真想找个什么道士做做法,让自己一秒变孤儿。
    就有姥姥和姥爷但是其他直系亲属都没有了的那种孤儿。
    来,您请。工作人员推开一扇大门,这里是化妆间,您在这边等待一下,也可以和选手们熟络熟络,咱们今天主要是走一个流程,和音响灯光对一下,还有咱们的耳返麦克和机位。后天正式录节目,很多细节可能还会更改嗯,冒昧地问您一下,咱们今天是不换装上台吗?
    男人挺坦然地说:换了,打算后天就穿这样的衣服录节目,您也知道我的情况,我是复出,不想搞太隆重。
    哦,那也行。工作人员也没多问,看破了不说破,只有真正在这个圈子里沉浮过的人才能把手头紧说得这么自然,咱们这个节目的选手,大多都是这两年刚刚冒头的小孩儿,都没什么大名气,不惹事。
    是,谢谢您。男人往那边扫了一圈,带着自己的小助理去找位置坐了。
    少年也跟着进来了,一进屋,震了一下。二三十个打扮好的漂亮小艺人,无论是视觉效果还是嗅觉效果,都是相当震撼。他以前也见过不少来家里的艺人,无论男女,香水味都很浓烈,像一种气味标识,只不过有的好闻,有的不好闻。
    现在屋子里这么一大群男男女女,少年都不知道该看哪个了,但是先搓了搓鼻子,真的挺香的。然后,他才从最左边的那个依次看过去,一眼不眨地看到最右边的去。
    这么多漂亮艺人,他得看清楚了,看看有没有比自己帅的,或者比自己招人疼又可爱的。万一自己老婆参加个唱歌节目不仅翻红还成功吸引了一帮弟弟妹妹选手,自己可没地方哭去。
    沙发上坐满了人,男人看着这些精致漂亮的面孔,只觉得年轻真好。他刚落座,旁边一个一头小黄毛的男选手就过来了,干干净净的脸,二十岁出头。
    哥,我是群里经常艾特你的那个啊,你怎么老不理我们?小黄毛说,刚说完,自己搭在前辈肩上的手被人揭下来,后面冷着一个像保镖打手的面孔。
    不要骚扰我家艺人。少年终于把这句临时背诵的话用上了。
    没事没事。男人赶紧拍拍小黄毛,回头抱歉地看了一眼少年,他不圆滑,自己不能不懂事,这是我的助理,他刚做这一行,还有些紧张呢。
    不碍事,其实我也挺紧张的,大家聊聊天就好了,一回生二回熟。小黄毛不怯场地笑了笑,哥,我们正聊八卦呢
    少年拧着眉毛看小黄毛的五官,失策了,老婆复工第一天就吸引了弟弟,还是一个爱聊八卦的。
    唉,聊什么啊,人家名气大,从来都不准时,你看,咱们又等着了吧。旁边另外一个选手悄悄说,背后有人就是好啊。
    什么背后有人,那叫上面有人。
    他们又开始聊了,但不是明目张胆地聊,而是私下传播的聊法,点到为止,遮遮掩掩。男人闭着眼睛任由化妆师扑粉,时不时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看自己又坐回化妆间,坐在了三面都是镜子和灯泡的椅子上。
    等到他的简单上妆刚完成,化妆间的大门再一次被推开了,这次进来了一群人,打头阵的,应该也是一个小艺人。这张脸让男人觉得眼熟,好像见过仔细一想,果然见过,就是海选那天插在自己前面的那一位。
    而他身后那个人,自己更眼熟了,就是十年间不断拉扯自己感情的那个人,少年的父亲。
    正给男人接热水的少年也愣住了。
    化妆间里瞬间变得安静,刚才聊八卦最欢腾的小黄毛闭嘴最快,刚才他们嘴里的话题对象到了面前,谁也不敢吭声了。跟着进来的那个人,他们都认识,投资方,大老板,大导演,手里一大把资源,他手里,有他们想要的全部。
    只是他们更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径直走向了化妆镜前的前辈歌手。
    少年的父亲脸上还有伤,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同样脸上也有伤。走到男人面前来,他保持着一定距离的,只是眼神很耐人寻味。好久不见啊,你和以前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男人先看向了少年,用眼神阻止他冲过来杀人,再一次被这个人注视,他只觉得浑身恶心。不好意思,我们没见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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