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冰的笑容一滞,随后又绽开,道:无妨,现在不是计较此事的时候,但我把此事交予你二人,你二人可能在到达白虎关前,将此人找出来?
    刘三刘四相识一眼,对着辞冰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将军放心。
    辞冰后退几步,刘三和刘四重新回到队伍里。
    辞冰对着一众将士说道:现在还有谁不服?
    话音刚落,辞冰身后一人提着长枪就已经刺了过来。
    竟是连招唿也未曾打一声,与其说挑战,倒不如说是偷袭。
    辞冰倒也不慌,空着双手,就迎了上去,一手拍开枪柄,震得户口有些发麻。
    辞冰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恐怕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身体迅速做出反应,尽量避免和这人的正面攻击,一翻身来到两侧的武器架前,随手抽出一把长剑,迎了上去。
    连环的凶险都被辞冰一一避过,营中那些士兵已经不敢再对这个新兵将军有一丝一毫的质疑,看着和辞冰招式凌厉的和第三个人较量,打到精彩处的时候,也不禁会在心底为辞冰叫了一声好。
    最后一次的挑战虽然比前两次难对付了些许,但真想要赢辞冰,还是不可能的。
    在那人借着冲力抬着长枪刺过来的时候,辞冰飞身而起,一跃落到那人身后,长剑一横,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你输了。
    那人身子一颤,听了辞冰的话,非但没有停下来,反倒是不顾及肩上的长剑,论起长枪就往身后扫去,整个人像是疯了一般,朝辞冰攻了过来。
    此时,不止是高台上的伴月,就连一般的士兵也看出了不对劲。
    这哪里像是比赛切磋,简直是在拼命啊!
    伴月连忙招手喊来云战,示意云战下去解围,以免在出征之前就动摇了军心。
    云战接过伴月的眼神,提着银枪就跃下了高台,一枪隔开辞冰和那人,几个连环刺,逼的那人接连后退几步。
    那人恼怒的抬头,龇着牙看向云战。
    云战和辞冰被那人通红的眼睛看的皆是一惊,这分明是神志不清,被人控制了的现象。
    不要伤他,先弄晕再说。辞冰对云战说道。
    云战点头应了一声,提着枪一步步的将那人逼到了不显眼的地方,扬手一个手刀,将人打昏了过去。
    辞冰则是重新站回了高台之上,看着队列整齐的军队,没有忽略掉他们眼神中的那股惊异之色。
    妖域少主率领妖众犯我衡鹿,接连破我三城,现如今已经攻到白虎关。失陷的城池里无论是百姓还是官吏,如今都没有一点消息透露出来,他们是生是死,无人知晓。辞冰一字一句不急不缓的陈述着不容辩驳的事实,台下听讲的人,皆沉默以对。
    这里面也许有你们的亲人朋友,也许没有。但身为衡鹿儿女,你们忍心,看着自己的同胞手足,身陷囹圄,生死不明吗?辞冰骤然提高了声调,发出一句犀利的诘问。
    不!台下众人高唿应道。
    那么,为了我们的亲人,为了我们的朋友,为了我衡鹿国千千万万的子民,战士们,拿起你们的刀枪!
    噌!宝剑出鞘,直至苍天,辞冰目光如炬,站在高台之上,振臂高唿:上战场!保家国!扬天威!平妖乱!犯我衡鹿者,杀!
    杀!杀!杀!一片兵器杀伐之声,冲天而起的高唿之声,一浪盖过一浪。
    辞冰站在高台之上,环视四周,一片银甲海洋,泛着晨起的光芒,他抬眸看着太阳,仿佛看着希望的方向,长剑一挥,指着西北方向,高喝道:
    出发!
    第008章 违背军令
    面对一触即发的战争,千里行军,即耗时又耗力。
    所以三万大军在出建安城后不久,便在辞冰的授意下兵分两路,骑兵先行,布兵缓而后行。
    辞冰等人抽调三千精骑火速前往前线白虎关。
    白虎关守将李成传来消息,他们已经按照公子的意思,静观其变,只守不攻,等待援兵。云战将绑缚在鹰隼腿上的布帛取下,转身进入营帐,向辞冰回禀道。
    辞冰坐在军帐正中,低头盯着沙盘,淡淡的应了一声,便没有了言语。
    伴月站在一旁,抬头对云战抿唇一笑,示意他靠过来些。
    殇阳关到白虎关相去不远,殇阳关破关距离今日足有月余,妖族却只发动了一次规模不大的进攻。
    和先前接连攻破三座城池的风格完全迥异,究竟是什么,拖住了妖族进攻的步伐?
    辞冰盯着战争沙盘,眉心紧皱。
    一月之内连破三城,纵然这妖域少主乃是堕世魔王,这样的速度,恐怕也是该停下来休整休整了。伴月站在一旁,说道:况且,白虎关地势易守难攻,妖域只是试探性的发动进攻,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辞冰摇摇头,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来。
    虽然妖域来势汹汹,圣上对公子也是予以厚望,公子也莫要太过紧张,平海王和漠北王已经率军增援了,过不了几日三军会师,妖域又何足畏惧。伴月宽慰道。
    你怎么看?辞冰忽然抬头,看着云战问道。
    云战看了伴月一眼,皱了皱眉,郑重其事的对辞冰分析道:妖域何时来攻,平海王和漠北王何时能到,都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与其想那些,不如好好休整,尽快赶到白虎关。妖域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我们难道还不能比现在更清楚么?
    辞冰眼神一动,像是被云战的话点醒,唇边勾起一丝微笑,起身说道:你说的对,与其在这里忧患,不如养精蓄锐,尽快赶到白虎关。今日便到此,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出发,后天也就该到白虎关了。
    那我们就不打扰公子,先行退下了。伴月对辞冰告退道,说完看了云战一眼,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一层,伸手拉着云战走了出去。
    你这闷葫芦也倒会安慰人。伴月和云战一同往营帐走的路上,偏头看着云战笑道。
    云战微微一怔,随机有些窘迫的回答道:我只是分析战事而已。
    你说的对,你确实只是分析战事。伴月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手中的折扇即便在这冷夜也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是我们都想的太多了。
    伴月。行到军帐前,伴月作势要掀帘进去的时候,云战蓦地喊道。
    恩?伴月一顿,转头看向云战。
    月色下,伴月温润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一如往常。
    有什么事吗?伴月对云战忽然的举动弄得有些莫名,手上扇子不觉的合上,追问道。
    你不觉得云战话到一半,忽然犹豫了起来。
    伴月一笑,拿起合着扇子就拍了云战的脑门一下,戏谑道:吞吞吐吐,犹犹豫豫,这可不像你啊,云战。
    我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说。云战摸了摸被打的脑门,无辜的说道,看向伴月的眼神带着些许无助。
    伴月无奈的叹了口气,脸上还是挂着轻轻浅浅的笑意,看着云战的眼神,就像是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师一样,说道:不知道就不要说,等什么时候想通了想明白了,就不会犹豫了。
    可是,云战拉住已经打算结束对话的伴月,继续说道:难道你没有发现什么吗?
    被云战拦着,伴月知道自己如果不说清楚,恐怕今晚是不能睡个好觉了。
    发现什么?伴月反问道。
    云战觉得这么明显的问题,自己能发觉,心思细腻的伴月不可能没有一点觉察,但是他既然这么问了出来,云战还是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但愿是我想多了,只是,这几日看完妖族的进攻方式和手段,辞冰或许不清楚,可是你真的没有想到些什么吗?
    明天还要赶路,后天我们便可到达白虎关,无论我们有什么疑惑,到那时候,不都能解开吗?伴月道:这不是你刚才说的吗,那你现在纠结的问题,还有什么意义?还不赶快去睡觉?
    我只是云战在看到伴月打开扇面半遮脸颊,懒懒的打了哈欠后,默默地住了嘴:那你先休息,我也会去了。
    这才对嘛,快会去睡吧。
    伴月掀开帘子,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怀疑当然怀疑,那样不顾一切快速而不计代价的进攻方式,伴月怎么会不熟悉。那可是他曾经以为可能要追随一辈子的人的风格啊!
    只是如今的局面,他倒宁愿那个人不是他,否则两军对战,他们该拿他怎么办?
    昔日兄弟,今日仇敌么?
    但是,是与不是,答案揭晓终究不会太晚。
    只愿无论结果如何,都莫要再牵扯太多无辜进来了。毕竟江山无辜,百姓无辜。
    想的这么入神,在想谁呢?清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伴月蓦地抬头看向声源,只见本该在后方掌带剩下的两万多大军的惊秋,竟然懒洋洋的坐在自己军帐内,翘着二郎腿边吃边问道。
    许是震惊太大,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伴月,脸上温和的笑容也忍不住一僵: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后方监军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伴月问道。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惊秋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怒不可遏道:你们都要快人一步的奔赴沙场,凭什么要我一个人在后面慢吞吞的跟着?
    惊秋不服气的叫嚷道:我就知道辞冰那家伙看我不顺眼,竟然仗着自己是主帅,打压我!
    那你觉得公子不该留你在后方,而是让你去前线?伴月有些无奈的问道。
    难道你不这么认为?惊秋不答反问伴月道:谁不知道咱们伴月性子沉稳,与其冲锋陷阵当先锋,不如坐掌后方,保前军无忧啊。
    别,你如果真的是这么想的,当初公子安排的时候,你怎么不提出异议?伴月拍开惊秋搭过来的手,不可置否的说道。
    我我我那时候不是没想到么。惊秋有些心虚的说道。
    伴月轻笑一声,把惊秋推回座椅上说道:违背军令,擅离职守,你可知道你这犯了什么大罪?
    惊秋一瞥嘴,不满道:怎地,你还想到那家伙面前告我不成?这事本来就是他做的不对,我还不能
    你当然不能!伴月脸上的笑容默然一收,一双秋水似得瞳子乍然变冷:纵然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公子临危受命,虽然拔营前已经立了威信,但这里面究竟还有多少人对公子不服,不必我说,你也想必也清楚。
    惊秋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眼神忽悠一下飘到了别处。
    如今你不顾军令,跑到这里,倘若被他人知晓,告到公子那里,你说公子是该保你,还是该斩你呢?
    他爱斩便斩了,我还怕了不成?惊秋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已经在为自己的莽撞后悔了。
    他不该因为一时冲动,就跑到这里来,如果真的像伴月说的那样,被撞破揭发但是转念一想,倘若真的被有心人利用,他也绝不教辞冰为难,大不了就是一死,又有何惧。
    知道你不怕死。伴月有些无奈的叹口气:只是你身份特殊,如果真的在这个时候因为这事受了伤,你爹那里还能无动于衷?
    我爹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惊秋有些懊恼的拂了拂手,果然事情绝对不会像他想的那么简单:人我已经来了,你就直接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吧。
    在这之前,你不打算先跟我说说,为什么说好了在后行军,怎么又忽然追了上来呢?伴月拎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和惊秋各倒了杯茶水问道。
    伴月!惊秋忽然转身,一本正经的盯着伴月的眼睛喊道:如果我说,帅兵攻打我衡鹿的妖域少主不是别人,而是呜呜
    伴月勐地上前一把捂住了惊秋的嘴:莫做声。
    作者闲话:  无故消失了那么久的我回来了*★,*:。☆( ̄▽ ̄)/:*。★*。时隔这么久,不造还有没有人在等(*/\*),现在回头看原来的大纲有点小激动,小修了一下,希望还在看的亲们食用愉快。
    第009章 不得入关
    也不知道过了不多久,伴月才松开手。
    怎么回事?惊秋的目光顺着伴月从账外收回来,颇为不解的问道。
    伴月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过来是自己的意思?
    惊秋立刻不容置疑的重重的点了点头。
    有没有其他人知道?伴月又问,脸上一想和煦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眼底一片冷寂。
    惊秋垂眸想了一下,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但愿是我多心了。伴月唿了一口气,如果这事情有人从中作梗,那可就真的难办了。
    你想到了什么?惊秋有些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伴月摇摇头,揉了揉惊秋乱糟糟的头顶,唇角的笑意不经意的又勾了起来:你那边可都安排好了?
    这个你放心,易容术对我来说可是小菜一碟。惊秋得意一笑,肯定的说道。
    人,可值得信任?伴月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惊秋拍拍胸脯,笑道:放心放心,是从小跟我到大的人,模仿我还是很简单的。
    那就好。伴月说道:今晚就先在我这里休息吧,明日跟我一道。
    惊秋点点头,而后问道:刚才外面是有人偷听么?
    希望不是。其实伴月也没太听清楚,外面究竟有没有人,他还真是不知道,刚才的工作只是本能的谨慎作祟而已。
    惊秋起身,围着营帐内走了一圈,然后坐回来,一脸沉重的说道:那如果是呢?
    你说什么?伴月一惊道。
    我可能已经被人盯上了。惊秋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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