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性格如何,龙凌云是一个信念很坚定的人。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也不会走这么偏激的道路。
    所以楚锋必须要先摧毁他的信念,才能够对他使用搜魂符。
    不然的话,直接使用的成功率简直是0。
    在使用搜魂符的时候,龙凌云一些珍贵的记忆开始涌入楚锋的脑海,冲击着他的灵魂。
    这也是搜魂符弊端之一,如果经常使用的话,恐怕会变成老年痴呆。
    哪怕是前世的楚锋,宁愿使用一些迷惑心智的手段,也不愿意使用这个。
    但是现在他显然有些顾不得了。
    不过好在一个人不可能把自己所有的记忆一下子回想起来,所以楚锋获得的,也只是少部分珍贵的记忆碎片而已。
    “原来之前的猜测虽然不是对的,但也不能全说是错的。”
    “龙潜在三年前已经死了,但是在临死之前激活了龙家的祖传宝物,把自己的灵魂保留了下来,并且得到了宝物的承认。”
    “同时沟通冥界和生命神界的神物,他的气运果然惊人。”
    “这可比知道未来要更加真实,更加能够取信于人,如果换成我是龙凌云,在亲眼看到那些东西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那也是说不定的。”
    “龙家的祖先竟然能够传给后代这样的宝物,看来他们的来历不凡,可只可惜他们的后人却误入了歧途。”
    “不愿意拯救世界没什么,毕竟自私是人的本性,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牺牲,可是你同样没有资格牺牲世界来成全自己。”
    “难怪他们可以这样轻易的牺牲那么多人,原来对他们来说,如果他们的图谋能够成功,那些牺牲的人,并非是没有价值。”
    “龙潜才是龙家真正的希望,龙傲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容器。”
    “只是,时间是会改变一个人的,经历也会改变一个人,你们过去所相信的他,在经过那些事情之后已经变得无比陌生了。”
    在获得了龙凌云的关键记忆之后,楚锋也明白了一些事情。
    像热血动漫当中那样,靠着友情和勇气就能够战胜一切,那是不可能的,这些品质也许能够发挥出很大的价值和作用,但是如果仅仅靠着这些就能够拯救人类,那未免也太天真了一些。
    所以为了达到目标,牺牲千万人也并不是不可取的。
    现在哪怕是军区辐射的地区,幸存者的生存率也只不过是11%,而楚锋知道华夏之外的国家幸存率会更低。
    也就是说,人类死亡的数量已经达到了60亿,那就算是再牺牲1000万人,换取一个希望也是值得的。
    不,在真正绝望的未来面前,牺牲一半拯救另外一半,甚至是牺牲大部分来保留火种也不是不可行。
    也许这样的说法很无情,但是世界上还有比生存更加残忍的吗?
    自然界的弱肉强食,本来就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
    一个人的一生当中,需要杀死自然界当中的多少生命,才能够维持自己的生存?现在可不过牺牲的是自己的同族而已。
    在搜魂符的效果接近尾声的时候,楚锋对双目无神的龙凌云道:
    “也许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是你们的做法实在是太蠢了,遇到这么一点困难就消极悲观,这就跟被爸妈的骂两句,然后就觉得这个世界没有希望,想要毁灭世界的小孩子一样,实在是太幼稚了。
    你们的眼中只看到了危险,但是却从来没有看到过人类身上的希望,你们能够看到这个世界的绝望和黑暗,但你们为什么就看不到,即使是在这样黑暗的世界,人类依然与这个世界抗争啊!
    如果让你们用这种方法拯救世界,那这个世界还是毁灭算了,因为需要靠幼稚的小学生拯救的世界,根本就不存在啊!”
    楚锋看不起龙家的做法,是反对牺牲,而是反对幼稚。
    地球从诞生到现在,经历过多少文明浩劫,但是人类的始祖在没有诞生智慧的时候都能够坚强的支撑过去,凭什么现在诞生智慧了,反倒要用这么消极的方式,用这种自断脊梁骨的方式生存?
    这岂不是如同蜗牛为了保护自己,于是把自己的骨骼变成了一个外壳一样?
    这样的人就算是被骗,也是不值得原谅的。
    龙凌云的双眼流下了两行浑浊的泪水,他到底做了什么呀!
    为什么他会做出这样愚蠢的事情?
    他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一句话:“我不是反对牺牲,但是为什么就连让我们的战士,拼尽全力去抢救的机会都不给我们!”
    这句话,来自夜知世将军……
    这一刻的他,终于明白夜知世将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到底蕴含着怎样的痛苦。
    他们的做法,根本不是在牺牲,而是在断绝人类求生的意志。
    这个连续经历一个小时的酷刑都没有松口的汉子,此刻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
    “古人曾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是并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要被原谅,认错也不能够避免惩罚。”
    楚锋冷冷道,“你们龙家犯下的罪孽,必须要灭族才能够平息,不然就对不住那些牺牲的华夏英魂。”
    他从来不会给犯错的人太多机会。
    如果认错就能被原谅,那么那些牺牲的战士又算什么?
    先不提后世牺牲的30万华夏战士,哪怕是重活一世,现在牺牲的华夏战士也接近10万了。
    这些人原本应该是守护华夏的英雄,现在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
    楚锋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也不认为自己是英雄,跟着他的所作所为一直拉低人类的下限,但是至少他不会对不起那些勇于牺牲的人。
    “楚锋,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华夏真的还有希望?”龙凌云忽然道。
    楚锋点点头:“我隐瞒了一些关键信息,但是所说的都是事实。”
    “足够了。”
    龙凌云拿出一根毛笔,交给了楚锋,“我所做的事情已经没有办法原谅,但是至少要阻止已经犯下的错误,这是龙傲,不,龙潜继承了龙家的传承宝物之后得到的,希望它能够对你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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