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唯抬起头看了眼姜斯言头发还在滴水,微微蹙眉道:怎么不把头发擦干?
    姜斯言:喜欢自然干。
    韩唯放下手中的本子,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过了一会儿又回来,手里拿了一条吸水毛巾,直接扔到了姜斯言的头上。
    稍微擦一擦,不要弄湿我的地毯。
    姜斯言哦了声,乖乖地擦了擦头发,最后干脆直接戴上了毛巾。
    韩唯看完姜斯言只能无奈叹出一口气:你也不怕感冒。
    姜斯言自信道:不会,我身子好得很,很少感冒。
    韩唯:小心遭报应。
    姜斯言笑笑,把话题重新拉回到刚才的问题,你刚刚在看什么?
    我平时记录案件细节用的笔记本。
    能给我看看吗?
    韩唯将本子一转递给姜斯言,顺便挪动了位置,留出一个空位:给,你看吧。
    姜斯言接过本子,坐了下来。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不禁让他想到一种说法字如其人。韩唯写了一手好字,每个字都写得自然舒展,顿挫有力,而字体独成一派,极具个人风格,正好和本人刚毅不屈,勇敢无畏的性格对应。
    再看里面的内容,详细记录了案件发展至今的每一个细节,看得出韩唯对工作的严谨态度。
    你现在有什么想法?韩唯问道。
    我这两天一直都在想凶手是如何确定受害者的?这个案子和我们最初的美人鱼案有些地方存在共通性。我们到现在还没办法确定几个受害者的共同特征,也就是凶手杀人的原因。之前美人鱼案的白博兴是因为绿色美瞳,那这个案子的凶手是又是因为什么,受害者身上的什么特质触发了他作案。
    你觉得之前提出来的私生活混乱不是凶手选择受害者的原因?
    或许是个原因,但我的直觉又告诉我没有那么简单。
    直觉?韩唯愣了下,直觉不会不愿无辜的出现,总会有点什么原因让人产生了疑问,你觉得哪里不对?
    姜斯言坦言道:玫瑰花。
    韩唯疑惑:玫瑰花?怎么讲?
    姜斯言:如果凶手只是想要针对的是私生活混乱的人,那凶手更多的是对受害者的唾弃和憎恶,我觉得鞭打惩戒就可以了,甚至会用更残忍的方法对待几名受害者,从而心理上得到一种满足。说句可能不好听的话,玫瑰祭奠给人一种凄美的感觉,不像是凶手对待憎恨的人的方式,倒像是...
    像是什么?
    像是赎罪,又像是忏悔,还带有点惋惜。而且祭奠两个字也让我在意。凶手在祭奠什么?
    韩唯想了想:难道是爱情?玫瑰不是代表爱情吗?
    姜斯言:那问题来了,祭奠谁的爱情?这几个受害者都没什么值得祭奠的爱情,范司晨还是刚分手。如果说是祭奠凶手自己的爱情,更说不过去,要选也得选一些纯情少女,谁会选择私生活混乱的人来祭奠自己的爱情。
    韩唯点点头,姜斯言说得有道理,所以你的看法是什么?
    姜斯言摇摇头:我还不知道,但是我总觉得我忽略了什么。几名受害者可能还有什么相似的地方是我们还没有发现的。另外还有一个问题也值得我们注意。
    什么问题?
    凶手是如何锁定受害者的?白博兴前两次是在海边,后一次是因为一张照片,那么此案的凶手又是通过什么找到他想要的人呢?三个人几乎没什么交集,虽然都是夜间娱乐场所的常客,但是三人去的都不是一个,又是怎么被凶手选中的?关键是他比白博兴快得多,他是怎么做到的?我觉得如果我们能找到这两个点,基本就能锁定凶手身份了。
    韩唯同意地点了下头,确实如此。但是韩唯心里也清楚,这两个核心问题并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找到答案。
    看着墙上的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韩唯说道:不早了,早点睡吧!
    姜斯言摇摇头:你先去睡吧,我再想一想。
    韩唯:你刚才说的问题,不是你一个晚上就能解决的,等明天和大家一起探讨,大家集思广益说不定就能找到答案。
    姜斯言叹口气:可是我实在睡不着。有事压着,我很难入睡,闭眼都是和案子相关的。
    甚至他每次闭眼还能看到受害者向他求救,对他质疑,这也是他真正无法睡觉的原因。案子都没破,他哪里有资格睡觉。但是这些话姜斯言没有说出口,他不想韩唯对他有过多的担心。
    韩唯起身,从沙发上拉着姜斯言站起:那也得睡,不然明天该起不来了。
    姜斯言看着韩唯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不能如之前一般熬夜,无奈道:那好吧。
    两人刚要回卧室,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姜斯言和韩唯相互看看,疑惑这个点还有人按门铃。
    谁啊?姜斯言问道。
    不知道。我去看看。
    韩唯按下可视电话的接听键,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镜头里:哥,开门。
    听这贱贱的声音,姜斯言便知道了来人是唐津,顿时慌乱,嘎巴嘴不出声地问:怎么办?
    韩唯指了指房间,同样用无声的口语说:你先回房。
    姜斯言转身逃回了自己的卧室,把门关了起来。
    韩唯看到房门关上后,才按开了防盗门。
    过了一会儿,唐津进了门,问道:你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韩唯反问:你怎么这么晚来?没事赶紧走。
    唐津进了屋子,一屁股坐了下来,笑着说:当然是有事。
    又有什么事?韩唯坐立不安,眼睛不自觉瞟向姜斯言的房门,生怕被人发现他屋里藏了人,更不愿唐津看到姜斯言本人。
    就是我上次电话里说的事情,我和姜斯言的未来。
    韩唯翻了白眼,语气如冷空气袭来温度骤降一般,说道:你和他没什么未来。
    唐津:哥,你不能毁了你弟弟的终身幸福。
    韩唯无语,你的终身幸福?你也好意思说?你哪次谈恋爱长过?我这是保护我的下属不被你伤害。
    唐津不乐意,反驳道:哥,你是我亲哥,不是他的。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再说了我好歹也谈过半年的恋爱,姜斯言明明只有三个月,按照这个来看,我和他谈恋爱,明显是我比较容易受伤。
    那你还找虐?你有病吗?韩唯骂道。
    你看我们俩都不是长情的人,说不定负负得正,我们就是真爱,是彼此的命定之人。唐津来之前就给自己找好了理由。
    他只能成功不容失败,一定要求得韩唯的同意,让他和姜斯言有发展的可能。
    少来!你就是说得好听。韩唯不屑道,每次都说真爱,每次真爱都分手。你的真爱来得如此廉价。
    哥,你就帮帮我。唐津见讲道理行不通,迅速切换另一种模式,撒娇地请求。
    不可能,你们俩我是不会同意的,你赶紧给我回家。韩唯一边说一边拉起唐津,推着人到门口,想要把唐津从家里扔出去。
    唐津觉得今天的韩唯很不正常,总是很急地想要赶他走,这和往常淡定的韩唯相差深远。忽然间他看到了茶几上的两个杯子,眼前一亮:哥,你有情况!
    韩唯顿了一下,什么有情况?
    唐津指了指茶几上的杯子,两个杯子。韩唯心咯噔一下,但依然保持镇定。
    唐津走过去摸了一下,杯子是热的,说明是刚倒没多久,再看韩唯的态度,人恐怕是还在。唐津不怀好意地问:哥,你是不是家里藏了人?所以才这么急着赶我走?
    韩唯一时没回答他的问题。
    唐津认为韩唯是默认了他的问题,更加笃定家里有别人,笑得更加肆意:哥,我这是要有嫂子了?
    韩唯叹了一口长长的气,话还没说。
    唐津紧接着说道:没想到啊!我以为大哥你这辈子孤独终老,居然也有铁树开花的一天。别不好意思,都是自家人,你让人出来我们见见呗!
    韩唯白了一眼唐津,反驳道:想多了,你赶紧回家。
    唐津哼了一声:得了吧!这有什么否认的。三更半夜不回家来一个男人家,这难道是我想多了?你越是这样,我就越好奇,什么样的人能把你拉下神坛?
    韩唯板着脸,拒绝回答唐津一切问题。
    难得见到韩唯也有被他堵得哑口无言的一天,唐津十分得意,不依不饶地调侃道:难不成是妖精?会勾魂?
    作者有话要说:  妖精必备技能,不但会招魂,还要会勾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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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章 、玫瑰祭奠二十
    玫瑰祭奠二十
    姜斯言躲在在卧室内, 趴着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只不过韩唯家的隔音做得太好,他在里面只能听个大概。他最终偷偷开了一个门缝, 借着这一点缝隙听着外面两人的对话。
    唐津刚刚的一句疑惑,问住了韩唯。确切的说是吓住了韩唯, 那一瞬间韩唯以为唐津知道了家里的人是姜斯言。
    韩唯甚少有如此慌乱的时候,好在失神只在一瞬间, 很快他又淡定如初。唐津光顾着自己幻想, 并没有注意到韩唯的这短暂且微弱的变化。
    唐津见韩唯迟迟不说话, 瞬间变换了一种态度, 收起了刚刚充满恶趣味的调侃,语重心长道:哥, 你可别自己骗自己, 也别再犹豫错过对的人。
    韩唯感到无奈:真没有。
    唐津摇摇头, 觉得韩唯是在逃避,说道:自从婉赢姐走了以后, 你都好几年没谈恋爱了。前几天姨妈和姨夫还在担心你的情感问题,害怕你要和工作过一辈子。现在既然有了合适的人就试试看。
    韩唯没说话, 他已经不知道如何向唐津解释。
    唐津:哥,你是正常人, 你和我们这种人不一样。
    韩唯微微愣住,不知道为什么, 唐津说这话的时候,他脑子里出现了姜斯言的脸
    没什么不一样,我们都是人。韩唯反驳道。
    唐津笑了,他感动于韩唯的话语,他知道韩唯是真心的, 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向韩唯这样对他们同性恋一视同仁,更多的人是口是心粉,只是口头说说而已,内心早已将他们划为另类。
    韩唯:笑什么?我哪里说得不对?难道性取向的不同就说明了人是不是正常?
    唐津摇摇头:也对也不对,我们的确都是人,但是在一点上我们永远不一样。
    韩唯疑惑:哪一点?
    唐津:结婚。你是会结婚的人,而我们不会。
    韩唯:你若是想,也不是不行,出国就可以了。
    唐津叹口气:不具备法律保护的伴侣要他有何用?
    国内的婚姻法尚未对同性开放,同性恋人要想结婚只能去海外注册登记,但众人心里都明白那不过是一种爱到浓时的精神寄托和心理慰藉。在国内如同一张废纸,不具有任何法律效益。
    甚至有一天,其中一人病危需要人签字的时候,身为伴侣的另一个人都不能行使家属的权利签下自己的名字。这样的婚姻结与不结又有什么区别。
    唐津仿佛换了一个人,说道: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不是更好吗?我的人生只要对我自己负责,感情对于我来说就是开心就在一起,不开心就分开,何必执着那毫无用处的一纸婚书?
    韩唯惊讶于唐津的通透,一度怀疑眼前人还是不是他认识的唐津。他一直以为唐津还是那个喜欢胡作非为的小屁孩,但现在看来,唐津远比自己以为的要成熟。
    玩世不恭的样子只是他的保护色,也许他早已看透这个世界,才会选择这样的态度处之。可能面对同样境遇的时候,自己都不一定会有唐津这样的豁达。
    干嘛一副很吃惊的表情?唐津反问道,我有说错吗?
    韩唯摇摇头:没有,今天的你让我另眼相看,你长大了。
    唐津笑了笑,或许吧!现实逼得。
    这话不假,人总要长大,而唐津是被迫长大。从他十三岁意识并接受自己的与众不同的那天起,他就长大了。只是他的长大,在普通大众眼里是叛逆的开始,却是他与自我和解的过程。
    有时接受真正的自己,比接受别人更艰难。
    韩唯看着唐津的同时,仿佛也看到了姜斯言。即使不愿意,韩唯也不能否认唐津和姜斯言两人身上有很多相同的地方,他们有过类似的成长经历,彼此能够感同身受,更能懂对方的想法。韩唯忽然意识到自己和他们的不同,他可能永远无法完全理解唐津和姜斯言的人生。
    忽然间,韩唯觉得自己错了,他不该自以为是的将个人意愿强加于两人身上,更不该强行阻拦两人的感情。说不定,唐津和姜斯言就是最适合彼此的人,哪怕是在一起后再分开,那也应该是由本人决定,他这个外人无权干涉。
    如唐津所说,人应该要自己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无论结果如何都应该是由当事人本人决定,而不是别人。
    韩唯想通后,说道:你和姜斯言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我不会再阻拦了。
    唐津听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哥?
    韩唯:你别误会,我不会阻拦,但也不会帮你。感情是你们自己的,你喜欢你就自己追,但是有一点我要事先说明。
    唐津:你说。
    韩唯:不能强人所难,你追人没问题,但不能勉强对方。如果姜斯言不愿意,你不能死缠烂打,更不能使用下作手段。做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
    唐津点头:哥,你放心,我不是那样人,我会用诚意打动他,绝不会发生你担心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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