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动,曾经的矮个子警官仲贰按住了毛躁的年轻人,瞪了他一眼,还没到时间呢!
    头儿,年轻人摩拳擦掌,还要等多久啊,我快忍不住了。
    闭嘴!仲贰抬头看了眼无动于衷的青玉部队,依然有些恐惧,踹了年轻人一脚,据说是说会有一个非常明显的提示,你觉得现在有提示吗?
    头儿,你觉得天边那朵云像不像冲锋的旗帜?这算提示吗?年轻人压低了声音问道。
    不算。
    头儿,你觉得这只爬过来的蚂蚁是不是提示?
    不是!
    头儿
    闭嘴!
    计夏青闲庭信步地走在顶层,任由身边的报警器凄厉地响着,无动于衷。
    直到她推开了塔主办公室的大门,看着里面似乎已经等了很久的淡蓝色人影,笑笑,关上了门,太乙,好久不见了。
    她关上门的那一瞬间,门外的警铃声全部被隔绝在门外。
    也就快两个星期,陛下。太乙微微躬身,表示尊敬。
    计夏青优哉游哉走过来,似乎一点也不着急,朝着太乙伸出手,按钮。
    没有什么按钮的,陛下。太乙摇摇头,都只是您的猜想而已。
    计夏青叹口气,扯过椅子坐下,端详着面前的淡蓝色虚影,声音慵懒,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更不喜欢撒谎的孩子,而你正好两项都占了。
    太乙表情严肃,我没有撒谎,确实没有关闭所有龙族终端施法渠道关闭巴别塔防护罩的按钮。
    她说的诚恳,让计夏青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动摇。
    我们没有按钮,但是有一个拉杆。太乙打了个响指,偌大的办公桌的桌面裂开,里面是一个大红色的拉杆,上面写着,【请勿乱动】。
    计夏青探头看了看,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太乙,现在玩文字游戏有意思么?
    太乙摇头,我没有玩文字游戏,只是指出实质上的错误而已,这是个拉杆而并非按钮。
    计夏青重重地叹出一口气,站起身来,所以,如果我拉下这根拉杆,你会阻止我么?
    我正在阻止您,陛下。
    计夏青修长的手指都已经碰到了那个拉杆了,闻言,抬起头凝视着太乙的脸,眯起眼睛,乖孩子,你打算怎么阻止我?
    我会劝阻您,陛下。太乙一丝不苟地回答着,我向您付诸最诚恳也是最严肃的劝阻,请您不要拉下那根拉杆。
    会发生什么?计夏青此时倒也不介意多和太乙聊聊,于是手微微松开了大红色的拉杆,垂在它上方,保证自己随时能碰得到。
    太乙沉默了一会儿,计夏青竟然从她眼中看到了浓烈的悲伤。
    这是一个结果不可逆的拉杆,太乙轻声说着,只要从一边拉到另一边,巴别塔的防护罩就再也合不上了,除非有足够强的能量补充它的消耗。
    如果我真的输了,我能补足这一部分能量。计夏青笑笑。
    那份剧本,您看了吗?太乙突然扯开了话题,前任塔主最后给您几位留的剧本。
    没,我只看了目录。计夏青耸耸肩,我不信这些玩意。
    目录中有一章,是《青帝之死》。太乙闭上了嘴,显然是不打算说更多了。
    我会死?计夏青哂笑一声,带着上古大帝的骄傲,我不会死,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自己,谁能让我死?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她皱皱眉,看着太乙眼底流露出的悲伤,你只是一个人工智能而已,你怎么能悲伤?
    我不知道,陛下,太乙轻声说,我只是觉得应该是悲伤的时候了。
    她退后了半步,伸手向计夏青示意,那您试试吧,我已经劝阻过了。
    计夏青眯起眼睛,手握住了那个拉杆。
    太乙,你知道吗,一个纵横了一个时代的大帝的战斗直觉有多恐怖,计夏青察觉到自己掌心有些细汗,却依然坚定地看着太乙,轻声说着,我的直觉能告诉我很多东西,但是我并没有察觉到死亡的威胁。
    那份剧本,不过是跳梁小丑的玩意,第五执当年就喜欢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恨不得自己真的能操控命运,你跟着他这么久,倒是将这些坏毛病学了十成十。
    计夏青一锤定音,你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红色拉杆从一面被拉到另一面。
    计夏青松开了拉杆。
    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好像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太乙凝视着被拉到另一头的拉杆,很人性化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巴别塔防护罩外
    果然!防护罩消失了!三爪深吸一口气,又分几次吐出,按压住自己内心的狂喜,看向身后的人,命令下达下去了吗?
    都说了,尽量克制战斗欲望,尽量不要发生战斗,最好是对峙。八爪接过他的话。
    三爪满意地点点头,战旗向前一指,前进!
    地底世界
    头儿,我好像发现提示了
    都说了让你闭嘴!
    不是!头儿!你看那些青玉部队!
    仲贰探出了个小脑袋,看着不远处那宛若钢铁般的亡灵部队。
    宛若钢铁般的部队让出了一条通道,一位战士人性化地按着电梯开关,另两位一手背在身后,一只手向着电梯的方向平举。
    头儿,像不像在欢迎我们?
    仲贰懵懵懂懂站起身,小心翼翼迈出一步。
    那些装在钢铁罐子里的人并没有动弹。
    仲贰迈出了第二步,随后小跑着进了宽敞的电梯,朝着反抗军们招着手,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
    以太学院
    钟伯阳沉默地站在地上,看着天空,凝视着塔主办公室的方向。
    终端真的失效了。
    那就,打吧。他扭扭脖子,表情严肃。
    在防爆大门内,会议室中,友好亲切的会谈依然在进行,宿白说着官方的废话,含笑摸着手指上的黄铜指环,心里却突突突地跳。
    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进行的,没有任何纰漏。
    但是,为什么自己这么不安呢?
    凉城是一名普通的研究员,体弱、虚胖、秃头、常熬夜、没有伴侣。
    但是他还是非常热爱自己的事业,他喜欢在计算中心看着精密的数据以符合自然规律的形式跳动,喜欢看着东西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地排列,喜欢一尘不染的实验室,喜欢按部就班的实验和反应中的绚丽的化学元素。
    唯一不好的地方是,研究所离巴别塔城区很远,甚至非常靠近灰雾地区,只有将近3公里。
    没办法,谁让他跟着的老板(导师)的主要研究课题就是极诡侵蚀物质世界的规律和进程呢?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这个研究所也是难得的有探索小队保卫的研究所,而其他离巴别塔近的研究所连探索小队保卫都没有。
    一是因为搞学术的和舞枪弄棒地天生看不顺眼容易起冲突,二是没必要。
    巴别塔里面多安全啊。
    哦对了,最近老板缺实验经费,为了能从那个小塔主那儿要到更多经费,老板自告奋勇从小塔主那儿接了三四个戒断病人过来,承担了一部分戒断任务,就为了下一次批经费的时候小塔主能慷慨一点。不过转手老板就把那三四个戒断病人丢给了自己,也丢给了自己一个课题。
    听说也就是自家研究院离巴别塔远,有几个离巴别塔近的研究院直接要了十多个需要戒断的病人。
    他走在研究院空空荡荡的走廊着,拐过一个弯,看着他带着的小师妹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师兄!出事了!
    怎么了?他走过去,看着小师妹喘着气。
    刚才报警器不是到处响吗?那三四个戒断病人听到声音都狂躁了!
    不慌,凉城安慰着小师妹,打了镇定剂没有。
    打了!
    多大剂量?
    15ml!
    那就行,正常剂量,然后呢?
    然后电脑黑屏了!
    你说什么!
    凉城带着小师妹小跑着,一边不可置信地问着,怎么可能黑屏呢?电脑是和终端连接着的啊,只要终端不歇气,电脑就不会休息,太乙那边不是还要分算力过来吗?怎么可能黑屏呢?
    小师妹上气不接下气地跟着跑,委屈地说,可是就是黑屏了啊。
    凉城急匆匆推开了看守室外面的实验室大门,看着黑了大屏幕,彻底傻了。
    那要不要和导师说啊?
    当然得和老板说,凉城下意识回答着,但是老板也搞不定电脑啊。
    电脑黑屏,只能是因为终端没了是吗?小师妹突然问道。
    一般来说,是的。
    师兄,我们的看守室的大门,是不是也是终端控制的啊?
    是的。
    师兄,你说,如果电脑黑屏不是因为我操作失误,那刚才我操控设备打镇定剂到底打没打进去啊?
    难说啊。
    师兄妹对视一眼,凉城猛得将小师妹往外一推,大吼道,快跑!去通知其他实验组的家伙!让他们也快跑!
    狂躁起来的戒断病人!我们绝对按不住的啊!
    师兄你呢!小师妹踉跄了一下,一边跑一边痛哭着。
    我当然也跑!凉城咬着牙,已经蹿到了实验室外头,不过我得先把这门堵一堵!
    虚弱的试验员努力将实验室大门手动锁住,又搬来重物堵住大门,哼哧哼哧搬完,一抬头,看着狂躁的戒断病人用力敲打着玻璃。
    显然,终端控制着的镣铐也同时失效了。
    希望他们别那么快想起来自己是龙。才二十来岁的凉城嘟哝一句,拉扯着四十岁的老胳膊老腿和七十岁的老腰,奋力往前跑着。
    如果说,这个研究所的动作还算迅速,那几个在巴别塔附近的研究所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一只黑色的巨龙一翅膀扇飞了一只风龙,迈着沉重的步子,眼眸中是黑暗系巨龙的惯有的猩红色,但更加深沉和疯狂。
    他一爪子挑起了那只风龙,捞到自己面前来,强忍着身体中每一个细胞的渴求,声音嘶哑,给我药。
    我没有药。风龙的表情很绝望,想着那些没逃出来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还生死未卜,她的声音还打着颤儿。
    黑龙眸中闪过嗜血的光,没有药?那你去死吧!
    别别!风龙哀求着,大口喘着气,我知道哪里有药!
    哪里有?
    巴别塔!巴别塔塔内!一定有留存的药!风龙慌乱之中还打得一手好算盘巴别塔里面可是有探索小队存在的,怎么说都能制止住这些暴徒吧。
    有道理。黑龙点点头,爪尖放松了点。
    一只火龙从里间的实验室迈步走出来,嘴角还带着血迹。
    风龙一怔。
    那只火龙爪子上勾着一只灰色的小物件,像极了毛绒玩具。
    风龙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什么。
    她有一个小师妹,最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明明是严肃整洁的实验室被她硬生生用毛绒物件塞满了,灰色的垂耳兔,粉红色的小马小猪,超级可爱的大金毛,到处都是。
    为此,小师妹没少挨导师骂,自己作为同一个实验组的师姐也帮着说了她几次,小师妹哭戚戚地好几天没理自己,哭哭啼啼地将毛绒玩具都收了回去。
    那些天,冰凉凉的实验室都少了几分生趣。
    那个灰色的小物件就是小师妹常戴着的灰色垂耳兔的帽子,一捏耳朵就能竖起来,可好玩了。
    但是现在那顶小帽子上面沾满了血迹,火龙爪尖和嘴角都带着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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