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音郗楞了一下,似乎没想过虞言卿会说这些,也没想到虞言卿竟然想暂时中断她们的关系,去寻求真相以后再来追求她。爱情也不是录影带,可以随时按下暂停键的呀,这算是什么?
    裴音郗叹气苦笑着说:你要去就去吧,反正你从前也从来没有因为我停止过你的脚步。
    一说出来,才发觉,自己的语气中带了多少赌气的意味啊!可惜虞言卿从来都是个极有自己主张的人,于公于私,现在的计划都不能改变。
    就这样冷淡的一句要去就去,就这样不管不顾的态度,虞言卿被裴音郗的态度刺痛,可偏偏她还真的非去不可,箭在弦上已经由不得她们之间的龃龉而做更改,也真无奈。
    虞言卿抬起水盈盈的美眸,略带鼻音的语调从唇畔逸出:最后一晚了,你不抱抱我吗?
    你裴音郗的突然急急地呼吸起来,手紧紧握住。
    你不想要我吗?轻软的声音入慕如诉。
    只需要这一句话,轰地一下,裴音郗的理智就完全崩塌了。谁受得了在这种神经一绷就断的时刻,听到心爱的女人说这样的话!
    啊啊,她真要当场去世了!裴音郗伸手用劲一揽,低头就吮住了虞言卿的唇:你这个人!虞言卿,我要被你搞疯了!
    裴音郗的拥抱很紧很紧,手臂用力箍住虞言卿的身体,不像以往时害怕弄疼她的轻柔。臂膀箍得虞言卿生疼,强势霸道的吻更是肆无忌惮,吞没了她的甜蜜,紧紧缠着她的舌,几乎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一吻结束,已是枕头上铺开了云瀑般的发丝,虞言卿的唇微微红肿,急急的呼吸让心口的软不停地一起一伏而又似有若无地抵触到裴音郗的。
    裴音郗的眸子变成了一汪深深的黑泉,似有风暴在其中。她又快速又冷酷地低头说:你说我想不想!
    像疾风骤雨的雨点打身上,却让人无处躲藏。虞言卿皱眉轻声说:裴音郗慧藤。
    过于不温柔和强势的裴音郗,让虞言卿一时无法适应,低着嗓音抗议,挂在眼角的泪水让她右眼角边的小痣更显得我见犹怜。裴音郗黑黑的眸子盯着她,表情沉静,语气却冷硬:让你藤。
    你虞言卿瞬间明白了,这是裴音郗的故意。
    裴音郗轻慢和缺乏疼爱的举动,比那些微微不舒服,更让人委屈。虞言卿不说话了,也不再用轻轻的挣脱提醒她,默默地咬着唇哭,伸手搂住裴音郗不让她看见。
    别哭,不许哭。裴音郗说着冷硬的话,动作却变得无限的温柔,只不过,她不肯拿开,执意不停地要求着虞言卿的反应。
    虞言卿轻轻地呼吸,也不知是哭泣还是因为快乐,她对自己的反应也是又气又无奈。偏偏裴音郗不肯饶过她,不停地动不停地在她耳边唤她,直到不多久就迅速带走了虞言卿的呼吸,控制不住了。
    直到呼吸渐平,虞言卿不再偎依在裴音郗身上,别过头去不肯看她。裴音郗轻轻亲她的下颌,轻轻亲她的脖子,虞言卿就是不肯理她。
    还疼吗?裴音郗终究还是舍不得,开始心疼且紧张起来。她就疯了最初那一下,后来明明十分轻柔小心了,真那么难受吗?大小姐真的是豆腐做的,
    你讨厌。虞言卿推开她,委屈地轻泣:不要你。
    裴音郗紧张地吻眼泪,紧紧抱住生怕她跑了,睁着圆眼说:还难受吗?可是你刚才明明得到了
    还敢提!虞言卿恼羞交加,被抱住挣脱不得,因此怒而蹬腿:你自己试试!
    可是这无意的一蹬却是真的蹬到了。要知道,裴音郗此时早已至极,几乎一触即发,被这样直接蹬到,让她瞬间发抖,大颗的汗珠冒出来。裴音郗疼哼一声,苦笑着说:试到了。
    你,活该!虞言卿心疼又有点内疚,她不是故意的,谁让裴音郗刚才故意蹭她,贴得太近了才会动作稍大一些就真的踢到了。
    说你想要我。裴音郗重新抱紧她。
    我不要你。虞言卿的眼角又集聚了泪水。
    裴音郗轻轻吻去她的泪珠,握住她带向自己,叹息着:那你罚我吧同样对我。
    虞言卿因她的吻和此刻的气氛沉迷,几乎也失去了理智。同样就同样,她也在委屈呀,她也在生气呀虞言卿变得大胆直接且用劲。裴音郗这下是真的受不了,咬住虞言卿嘤嘤叫了起来。一直到不可控制。
    接下来的好久好久,两人几乎都处在不愿收手的状态。一遍一遍地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也不知疲倦。
    直到窗帘缝隙中透过的光线已经明亮,一种清晨特有的静谧渐渐地、轻柔地蔓延在她们之间。
    裴音郗背过身去,细瘦的肩头,还有结实却线条优美的手臂,让她在清晨微微的曦光中美得像精致的艺术品。最后一次她们松开彼此的拥抱的时候,裴音郗背过身去,她安静地躺着,似乎已经睡着了。
    虞言卿轻轻闭眼,眨去眼中快要失控的泪意。她知道裴音郗没睡,裴音郗也知道她没有睡。裴音郗这样背过身去装睡,只是因为不想和她相对而已吧。
    但她不能戳穿她。她必须走了。在这种时刻,两人都无法面对分别,如果真的面对面相对,不知该说些什么,道别不吝于更大的痛苦。或许一个装睡一个悄悄离开才是最合适的方式。
    虞言卿用手肘撑在床上,微微撑起自己,静静地看了裴音郗背过去的睡姿好一会。虞言卿无声地叹了叹,低头亲亲裴音郗的肩头,轻轻的吻软软落下。然后轻手轻脚地下床一路沿着房门向外捡回了自己的衣服。
    然后在初升的太阳中,一位穿着简便休闲服,身材高挑优美的女子,用大大的墨镜遮掩了略苍白的脸色和泛红的眼睛,她悄然地离开了这有着深棕色橡木大门的公寓。
    作者有话要说:  相爱相杀的一章
    给小猫撒花花呀
    第116章 买下
    向汝乔完美地完成了宴会上的忙碌以后, 水柳已经离开了。向汝乔早就已经发现,索然无味地撑完了剩下的时间,也便找了个借口匆匆提前离开了。
    按部就班地回到家里,卸妆, 洗澡, 更衣,仿佛机械的动作不用思考。直到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她顺手拉开房间里斗柜的最下一层。
    里面横七竖八, 杂乱无章地放了几叠钱。
    这是水柳在每次事后放在床头柜上留给她的钱。第一次她和水柳睡觉的那次,第二天她在酒店里醒来发现码得整整齐齐的两万块钱, 差点气得把钱扔进垃圾桶。
    后来想想这可太浪费了。她就顺手塞包里。回家就顺手丢进了斗柜的最下边。后面的两次,水柳把钱留在家里卧室的床头柜上,向汝乔哭笑不得,于是同样顺手塞进了斗柜最下边的抽屉里。
    后来她和水柳间关于身份的误会解开,水柳不再来,她竟然也就忘记了这回事。向汝乔捏捏额头, 竟然一时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些钱。
    突然,她心念一动, 拿了一个纸袋,把斗柜里的钱全部装了进去。接着向汝乔起来换衣服,开着车到了水柳住的单身公寓。
    向汝乔按响水柳的门铃的时候夜已经深了,水柳在床上辗转反侧, 听到门铃响, 打开门惊讶地发现竟然是乔乔站在门口。向汝乔穿了包臀裙, 长筒靴配黑色风衣,整个人漂亮精致,她的素颜在深夜柔和的橘黄灯光下显得美丽异常。
    乔乔这么晚了怎么是你。水柳惊讶地喃喃说。
    向汝乔把手里的纸袋勾起, 举到水柳面前:给你。
    什么?水柳接过,赫然发现一袋子钱。
    你以前给的六万块钱。我今晚用它买你一次,不过分吧。向汝乔斜斜靠在门框,一双凤眼微微眯起,烟视媚行,顾盼生姿,懒懒的语调略带沙哑,好似一杯酒,撩得人微醺。
    你,你我水柳接过钱,那她答不答应?她什么时候能卖那么多钱了,还有她什么时候成卖的了
    向汝乔却没等她回答,直接把手袋丢在脚边,领口往两边一拨,脱掉了风衣外套,然后双手搭上了水柳的肩膀:那就是答应了。
    水柳的唇在向汝乔靠近她的时候,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主动擒住了向汝乔那嫣红的唇。水柳轻轻叹息,亲吻乔乔的滋味,差点忘了有多美妙。
    向汝乔本就是蓄意而来,更变得开放大胆。主动回吻水柳,甚至反客为主,作为对女人仅有的经验全部来自于向汝乔的水柳,哪里招架得住,没过一会就被吻得七荤八素。
    于是水柳什么时候躺下的都不记得了,只知道两人像跳舞似的舞动,最后双双跌落在一起。向汝乔以往对这事并不会太主动,虽然在开始以后的全过程中,向汝乔极妖娆极懂得配合的人,但是几乎一开始都是水柳先挑起的两人之间的战火。
    水柳以前问她,每次都是她主动的,会不会显得她很不正经。
    向汝乔当时笑着捏她,调笑着对她说:让你主动,是因为我要给金主充分的cao控感啊!
    一句话上高速快得直接达到吊销驾照的程度。
    而今天显得很不同,向汝乔主动而热情,非常直接且强势。似乎,像是怕水柳清醒反应过来,就要拒绝她似的,向汝乔不给水柳反应的时间,水柳从一开始就晕头转向。
    水柳捂脸惊叫。这也太那个了吧!这谁受得了啊全程没主动,被向汝乔这样。无论是眼里看的美丽风景,还是那行动。一切都是要人命的操作。
    啊。水柳放声大喊,只一会就像橡皮筋怕是要断成千万断。
    老天,这辆奔驰太快了吧,百米加速这是只要几秒的节奏吗。上了一趟超跑的水柳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向汝乔看,努力呼吸,如果说向汝乔今天是那个买她的金主,那乔乔这坐在驾驶室里应该是相当有cao控感了吧,都把她给cao控成这样了。
    你,你今天怎么那么厉害水柳话都结巴了。
    向汝乔听了娇娇一笑,半靠回枕上,慵懒的声音说:你想yao我吗?
    不想就怪了。水柳觉得自己现在满脑子里就出现了一个成语,叫做囫囵吞枣!一上来,什么味道都没吃出来,就这么吃下去了。刚才身上被乔乔撩出来的那一次,不是让她满足,反而是激发了她的机渴,不想要就怪了!
    水柳二话不说,扑过去反客为主,这次她也像是要还以颜色似的,比平时更热情,也更大胆。向汝乔仍然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温柔、包容,主动接纳她。水柳感受着她的反应,知道她很快了。
    可是这时水柳莫名想到,等到下次向汝乔要换另外一个男朋友、女朋友的时候,是不是,就要由别的人伺候她露出此刻这种迷人的神态了?
    啊啊,这想法简直要让人瞬间变成柠檬树,成精那种。水柳咬着唇加快了速度。
    向汝乔睁开迷蒙的眼,看看水柳是怎么回事,突然由一贯来温柔体贴且痴缠的手法变得如此直接,直接得直让人受不了了。
    于是在即将的最后一刻,向汝乔抚摸着水柳的脸颊,轻声问:你爱不爱我?
    水柳的脸上表情很正经,动作很不正经,手腕一动,她低声说: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
    向汝乔忽然呼吸一窒然后不受控地进入了无人之境。她紧紧靠在水柳的手上,然后她把头埋在水柳的颈边,默默地哭了起来。
    原来如此水柳并不爱她。或许当小女生搞清楚了,身体上的愉快和爱上她向汝乔的愉快不是一回事的时候,水柳就知道了,她并不爱她。
    只可笑的是,她自己把水柳那一次次傻乎乎掏心挖肺的说喜欢她的话放在了心上,当真了。她长这么大,玩了那么多年,第一次主动问一个人你爱不爱我,没想到得到的就是这样被人否认得干脆的结果。
    乔乔,你哭什么?水柳有点不知所措。她第一次看向汝乔哭,哭得她心都疼了,而且是在那一刻的时候哭的。搞得她觉得自己好像干了什么坏事,像武侠小说里的淫。贼怎么怎么了人家良家妇女,搞得人家事后就在掩面哭泣一样。
    啧,水柳一边七手八脚地拍哄着向汝乔,一边脑洞开得巨大,几乎脑补了一本采花贼欺负良家妇女的颜色小书。
    没什么。向汝乔越是被哄越是气不打一处来,推着水柳说:爽哭的。不要你管。
    啊,是嘛?水柳脸一红。你们成熟姐姐,果然是玩得这么野的吗?能爽哭她好像还没有过这种感觉。她还是年轻了。看来她未来的提升潜力巨大啊。
    你还真信。向汝乔此刻觉得水柳怕不是故意的吧,因为她不想回应她的感情,所以故意装疯卖傻,哪里有半点真心?向汝乔气得要走,好在水柳眼明手快地把她抱了回来,低头吻她的泪,耐心地安抚她,轻轻地拍她:别哭,别哭我拍拍你的背,乖乖睡吧。
    于是水柳极有耐心地,一遍一遍哄向汝乔,不怕疲倦,不怕麻烦,轻声安抚她的哭泣。直到向汝乔渐渐停止了哭声,渐渐闭上眼睛。就让水柳哄她吧,最后一晚的温柔得不到的爱,至少能偷得一晚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静静地哭,一个用无限的耐心静默无言地安慰。静谧的夜漫长,情愫在静默中酝酿蔓延,慢慢地向汝乔哭够了在水柳怀里安静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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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气非常好,轻基金的慈善医疗包机如期在京都机场等候。设备、人员都顺利到位,并顺利地起飞。
    按照计划,虞言卿会带领轻基金的团队直飞往曼德勒机场,本次慈善医疗之行招募的无国界医生组织的志愿者也会在曼德勒集中。轻基金在当地雇佣专业的安保力量,再装车把所有人员和设备运往佤邦。
    原本以往的每次出行,虞言卿都会是最早到的那个,作为专业的医生和基金会的发起人,她在这种时候从没有半点大小姐的脾气,从来都是身先士卒,以身作则。
    不过这天,她成了最晚登机那个,几乎直到起飞前的最后一刻,虞家的司机和管家威廉才把她的行李和她一起送到机场。
    向汝乔还以为自己昨晚刚遭遇情感打击,所以极其神色憔悴,心情恶劣呢。没想到姗姗来迟的虞大小姐往她身旁的沙发上一坐,那冷气,冻得整个头等舱都没人敢冒死前来。
    那是因为,如果是以前出了一点小状况,平常虞言卿可能笑一笑就过去了,转手丢给向汝乔解决就行。可是今天她来以后发现了一些小问题,虞医生非常严厉地直接摆了冷脸。以至于,反正包机上座位很多,吓得轻基金的同事们都跑到后面去坐了。除了向汝乔,没人敢冒死坐在虞医生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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