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 白衣歌, 我定会救你离开此地。
    莫说大话, 这药服下后要是不能承欢,不出半天就要暴毙而亡。
    方才护法的巫山渡门人边解着领口衣扣,边扯下蒙面罩纱,舌尖舔着嘴角, 显然对白清寒垂涎已久。
    他出手摸向白清寒, 由着理智, 那人下意识退缩,又因药效所逼再次贴了上去,眼中写满欲望,撑着身子爬起, 便朝人扑了过去。
    反观孤澜老人与孟婆悠哉悠哉的饮茶,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也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明摆着想看的是他们大闹巫山渡,而非被那档子事染花的好戏。
    眼看那门人的脏手朝风长欢伸去,虞扶尘护食心切,隔空一拳打的人门牙崩断满口是血,一把拉起风长欢,扯上白清寒便朝来时的路跑去。
    他速度极快,以至于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等到想起慕夕月那儿还有大大小小的蜘蛛拦路,虞扶尘又折返回原处,恭恭敬敬对二老作了一揖。
    麻烦问下出去的路在哪??
    孤澜老人与孟婆齐齐指向与他们来时相反的路,虞扶尘道过谢后一头冲进甬道,左手拎着肉乎乎,右肩扛着风长欢,后者还提着个意识不清的白清寒,四人是又落魄又滑稽。
    风长欢气的直踢人,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师尊走的太慢,有我帮你跑路会快些。
    你快你快!修界就你最快!!
    哎,师尊你这话就是在怀疑我了不是?
    话甫落,虞扶尘突然停下脚步,令惯性作用下的风长欢猝不及防摔了出去,跌坐在地上与他大眼瞪小眼,想骂人都不知从何说起。
    师尊
    你说!
    风长欢心道你个混小子有什么借口都一并用上,倒要看看你有什么理由祸害为师!!
    虞扶尘咽了口唾沫,两眼无神道:师尊,这灯怎么灭了
    风长欢愕然,看着被灯火通明的廊道陷入沉思。
    他起身抬手在虞扶尘眼前晃晃,不见他瞳中焦距有半点变化便知坏了,忘情蛊在此时作用让他失明无疑是雪上加霜,难怪孤澜老人与孟婆并不急着出手阻拦,他们根本是早有准备!
    或许在虞扶尘与孟婆接触的那时,就已经被动了手脚催化体内蛊虫的作用。
    如今仅剩最后一道防线,他不敢想象在此之后五感尽失的虞扶尘将会怎样。
    即使面临着前后追击进退两难的局面,风长欢也没有急于逃命,起身踮起脚尖,搂住略显失措的虞扶尘,吻着他的额头轻声安慰。
    别怕,师父在,师父一直在。
    师尊,我是不是
    不,你没有失明,只是暂时被遮住了眼。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虞扶尘点点头,好,师尊我信你。
    抱了许久,虞扶尘才想起被拖到此处的白清寒似乎反常的平静,探手一摸没碰到人立刻慌了神,忙问:师尊,西君哪儿去了??!
    殊不知此刻风长欢正眯眸直面他背后缓缓站起的白清寒。
    如今的白清寒不复昔日仪态,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平日不喜睁开的眼正散发幽蓝微光圆瞪着二人,甚是骇人。
    白衣歌,你认不出我了吗?
    白清寒口中发出呜咽,眸光时明时暗,显然也是在理智与癫狂间反复转换,被不同的意识支配着脑识。
    我不会害你、该该死、都该死不不!!!
    白衣歌,冷静一点!我知道你现在很混乱,但请你相信我是来救你的,绝不是要害你!
    走快走
    白衣歌!
    走啊!!
    白清寒嘶吼一声,瞪大的蓝眸终于有了一瞬清明,也就是这一刻的清醒给了他最后表达真情的机会。
    我受巫山渡控制,将要为祸人间,若真到那一步别犹豫,杀了我!!
    风长欢怔然,他从未想过似白清寒这般超然物外的人会声泪俱下。
    我愧对凌雪,愧对道玄,可最亏欠的还是对不起,劳烦替我转告他,对不起,不该拒他多年,我只是个胆小的懦夫,害怕有朝一日这温情眨眼不见,索性从一开始就扼杀了动心的可能实则退隐的十年之中,我未曾一日忘记他,放下他
    白清寒,你压抑心底多年的爱意无需旁人转述,我要你亲口告诉他。
    不由分说,风长欢一把抓住白清寒,不出几步,那人再次陷入癫狂,扬手甩开紧握住他的手,拂塵立现化为长鞭,没有半分犹豫,扬鞭打在风长欢背后,顿时廊道内被血腥气充斥。
    风长欢猝不及防挨了一下,吃痛也不敢出声,又怕误伤白清寒,一步步被动后退,结果只是添彩。
    没见过这场面的肉乎乎吓得嚎啕大哭,虞扶尘不知所以,不敢贸然出手。
    好在失明后的他触觉更加灵敏,感受到耳边流风呼啸而过,立刻抓住长鞭纠缠白清寒。
    师尊!快走!!
    自知体能尚未恢复只会成为累赘,风长欢也不拖延,一步跳上虞扶尘后背,顺势抓紧了不敢动弹的肉乎乎,对人高声道:要走一起走!留你在这儿我也逃不远,只有我们在一起才有活路!向左三步避开!!
    遵照他的指示,虞扶尘空翻躲过白清寒的拳掌,心知以他果断的性子到底还是做出了决断,应了一声便放手,背着那人迅速逃离。
    顺着这个方向一直走下去,别停!!
    偏生紧追在后的白清寒是个擅长远攻的修士,风长欢既要在前做虞扶尘的眼睛,又要时刻盯紧白清寒的动向,一看那人甩出长鞭,立刻按下虞扶尘的头,同时两膝夹紧折腰后仰,险险避开一击。
    虞扶尘噗的一声没忍住,哈哈大笑,师尊,你说你要是在床上也这么主动该多好~
    不准胡言乱语!!
    风长欢频频回头,见甩掉渐渐体力不支的白清寒才松下一口气,同时虞扶尘也冲出洞穴。
    外界突如其来的强光刺的风长欢一时睁不开眼,但两人都清楚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看来追兵已到。
    师尊,我说一二三睁眼,要是你觉着我能打过这些人,就亲我一口,要是觉着我打不过就再亲我一口。
    你这是什么要求?
    多亲一口,打不过的也能打过。
    风长欢眼睛眯成一条线,见虞扶尘贱兮兮的笑着,被他这德行逗笑了去,看也不看周遭的形势,先在他脸上亲了三口,又把人抱紧了些。
    仗着他现在双目失明,看不到自己面红耳赤的模样,把脸藏在他背后闷声道:我自是信你的,这三下,便是我赏你的
    小野狼沉浸在情话里愣愣的还没反应,在旁听了半天的人憋不住了。
    你们俩能不能收敛收敛,大伙儿都在这等半天了,你们一出来就搂搂抱抱是不是不大好?
    这一口关外的粗犷口音听得两人一怔,试问除了天刀门宗主墨千临外还有何人?
    除他之外,守在此地的巫山渡弟子大多已被赶来的天刀门人制服,两派的战事一触即发。
    巫山渡主修混元内功,自然敌不过一群外功猛男,个个被压着动弹不得叫苦不迭,操着一口巴蜀方言被打的连连求饶。
    外面打的热火朝天,孤澜老人身为一门之主竟能稳如泰山。
    墨千临也跟着凑热闹,随手揪过一个巫山渡弟子,掐着腋窝让人对着幽深的廊道惨叫。
    久久不见回应才咂嘴道:这老头莫不是看不起我?闹这么大动静咋还没反应??
    虞扶尘虽为难,可这事隐瞒不得,忙将白清寒落难一事如实说来,连那人此刻的状况也一并讲清。
    本以为以墨千临的冲动性子定会急于救人,但他的反应却是出乎意料。
    墨千临放开挣扎不止的巫山渡弟子,蹙眉望向没有半点回响的甬道,双拳紧握,骨节咯吱作响。
    我今日来此是为救你们,衣道玄的意外是我始料未及,虽有挑衅之举,但天刀门不能与巫山渡公开为敌。
    墨宗主的意思是
    他不会希望我为救他而赔上天刀门的声誉,孤澜老人城府极深,手段狠辣,贸然行事只会落入陷阱。
    他摆手示意天刀门人退下,混战中的众人立刻停手息声。
    这种情况,不能拿所有人的性命去赌。对不起,我只能牺牲白清寒。
    作者有话要说:啊我真的好喜欢禁欲受落难啊,还想再虐一点会不会被墨凶凶把头打飞他选择牺牲白清寒不是真的要他任人宰割,而是做过权衡之后认为白清寒被伤害的可能很小,所以铤而走险
    反正肯定是追妻火葬场啦哈哈哈,都怪孤澜老头子!
    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鸭~
    第141章 遇则不分,死生相守
    墨千临做出牺牲白清寒的决定出人意料, 也是无奈之举。
    他比任何人都在乎白清寒的安危,也最能看清面临的困境, 只有白清寒在巫山渡掌控之下, 孤澜老人才会放手虞扶尘与风长欢。
    为大局着想,白清寒必将成为弃子。
    他对我下的命令是将你们带离巫山渡, 而非救他性命, 我不能违背他的心意。
    墨千临手背青筋暴起,竭力克制心中怒意,将犹豫不定的虞扶尘与负伤的风长欢托付给手下后,忍痛下了撤离的命令。
    门人之中有人对他的做法不能苟同, 陪在身边多年的副席可说是世上最了解墨千临对白清寒情有多深,意有多重的人, 在这等关头怎能对道玄的苦难视而不见?
    宗主!!
    被叫住的墨千临停下脚步, 克制住了回头的冲动。
    他怕。
    他怕他会压抑不住救人的冲动, 使得那人至今为止所有的谋划与努力付之东流。
    见他只是驻足片刻,很快又迈步踏上归途,副席继续高喊:您真的不救道玄真人吗?您真的置之不理吗??您真的能安心吗??!
    三连质问,又何尝不是墨千临的自问?
    他抿压抑胸中翻涌的血气, 背影决绝而无情, 使得与他共事多年的副席也怀疑起他的本性。
    奈何君心已定, 无人能扭转大局。
    虞扶尘几次欲出言制止,都被风长欢阻拦。
    多说无益,别再为他添堵了。白衣歌出事,没人比墨千临更焦急, 若非走投无路,他怎会出此下策?
    虞扶尘猜出方才出言阻拦的人身份举足轻重,还没等问,就听脚步明显变得沉重的墨千临开口。
    那是我天刀门的副席素山河,自小与我一同长大,替我掌管门内要务,性子是急了些,心直口快,不必挂心。
    似是为减轻心头压力,墨千临的话格外的多。
    他这名字是家父所取,有肃清奸佞大名,所以修界的人大多唤我千临。
    堂堂关外猛男都口吐官话,可见他不是一般的慌。
    见他强颜欢笑,虞扶尘不好苦着脸,陪笑道:看来墨兄的表字也很有深意,可否说来听听?
    那可就要说上许久了。千即形容数词,临则为临到,衣叔为我取名千临,自是期待能千次万次与我相遇。其实对我而言,千次也好,万次也罢,擦肩而过不如不遇,我只盼一遇,遇则不分,死生相守。
    提到白清寒,便是打开了墨千临的话匣子,从天南侃到地北,所表达的心思无非在意与爱慕,他待那人的感情非常纯粹,干净的不融一丝杂质。
    其实比起临到,我更希望是临幸。他的性子,太冷了,每开口与我说上一句都会让我惊喜良久,我盼啊盼他日日愿与我相见,远远看着足矣我知道这次牺牲了他,各方怨言一定会将我吞没,唯一一个不会指责我的人,就是衣叔。我根本不敢细问他此刻的情况,否则我一定会让他失望。
    他一路都说着过去与白清寒的种种,毫不隐瞒从前单恋的心思,护送二人到了雪霭城门前就不再多言,吩咐天刀门人转身便走,大有深藏功与名的意味。
    虞扶尘还想留人,墨千临先一步开口。
    别跟我客气,把你们送到我的使命就达成,回去养精蓄锐,等着一举攻进巫山渡救回衣叔才是正事。雪霭城的困境有九幽花海助你,我们这群山野莽夫不好插手,比起拖了后腿,倒不如安静如鸡。
    他笑了笑,怕被看穿心事还特意遮住了脸。
    你们藏身凡界一事已被修界周知,很快就要变天了,到时是敌是友便见分晓。我相信衣叔对巫山渡而言还有利用价值,孤澜老人为牵制道玄与天刀门定会以他作为威胁,暂不会轻举妄动,我若有激进行为,反而会刺激他们动手。
    他看得很开,很怕自己掩不住对白清寒的在意与担忧,与人道别后便与素山河匆匆带着门人离去,当真是不愿来和稀泥的。
    见虞扶尘还愣愣望着他离去的方向,风长欢揉揉他僵硬的脸,一步跳到他背后蹭了蹭。
    这些年他改了不少,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不必勉强。
    我只是后悔把天刀门也牵扯进来,更害得西君因我落难。
    不必自责,白衣歌与孤澜的仇早在十几年前就结下了,与你无关。
    他两手捏着虞扶尘的耳朵借以指引他方向,像个好玩的孩子。
    往这边,这边!要撞墙啦!!
    听他嘻嘻哈哈的,虞扶尘也不好愁眉苦脸,两人胡闹着要进城了,才突然想起似乎少了什么。
    师尊,你觉不觉着忘了什么
    风长欢在背后搂着他的脖子,下巴垫着他的头,若有所思道:好像是丢了点东西
    沉吟片刻,两人恍然大悟,齐齐啊!了一声。
    肉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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