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我还得细细思量,关于去见步念安一事,你若不愿我随行,便请步音楼与你同去吧。他对步念安的了解超过你我,如果是他,会免去不少麻烦。
    好。
    虞扶尘约见步念安这事在暗中进行,知道细节的人不超过三个,有步音楼从中沟通,轻而易举说服了那个老谋深算的步念安。
    虞扶尘笑说:步真人一定很想你,不管怎样,你都是他的儿子,当前局势混乱,他一定还是希望你能守在身边的。
    也许吧,但我对父亲做的事不能苟同,能解开这些误会最好,就算不能,我也不想违心行事。
    为玄机塔谋事已久,他行事处处能见到风择欢的手段,也正是因为看到那人的影子,虞扶尘不由猜测玄机塔在这场乱战之中究竟站在哪一边,又是为了谁推波助澜。
    会面地点就定在雪霭城外溴水旁,不过半个时辰就收到回信,可见步念安虽未露面,却是和孤澜老人打着一样的算盘,早早安营扎寨,静观其变。
    虞扶尘与步音楼避开众人出了城,赶到时就见一人披着斗篷站在河畔,冷眼望着脚下湍急的河流。
    听到脚步声,步念安回过头来,没有急于摘下兜帽现出真身,而是小心翼翼在四周布下隔音结界。
    他看着久别的爱子,似有千言万语,又因着种种因素而不得提及,忍住了端详步音楼是否添彩的冲动,转头看向虞扶尘。
    是不是该唤你一声帝君了?
    难道步真人也愿对我俯首称臣?那我可就笑纳了。
    虞扶尘嬉皮笑脸回敬一句,纵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步念安也哑口无言。
    你特意约见,只是为捉弄道虚?
    当然不是,大老远赶来,我其实就想问一句,步真人可愿助我?
    在看不见的暗处,步念安眯眼一笑,哦?如何助你。
    明面上说是助我,实则却是帮了步真人您自己,我觉着说想救西君的话,您一定不会有异议。
    这话听得步音楼后颈一冷,心道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家老爹跟白师叔斗了几十年,天天盼着他死,就差亲自捅人一刀了,好不容易扳倒死对头,哪有再给自己找麻烦的道理?
    步念安的神情被掩藏在兜帽下看不清晰,但明显有所犹豫。
    以步音楼对自个儿老爹的了解,换作从前他定是想也不想的拒绝,可看现在这打不定主意的温吞德行,莫非不见的这些日子老爹性情大变,终于想跟白师叔和好了??
    这厢步音楼稀奇古怪的念头一个个冒了出来,虞扶尘却显成竹在胸。
    他穿着一身暗金色皇袍,两手负在身后缓缓踱着步子,还真有几分强势的压迫感。
    步真人是不会拒绝这个请求的,对吧?
    何时。
    越快越好。西君被巫山渡折磨的不成人形,除我之外,墨千临也急于救人,步真人卖了我这个人情便是与天刀门交好,有了这份助力,相信更便于步真人接下来行事。
    步念安再次沉默,虞扶尘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笑的有些得意。
    步真人不必顾虑太多,救人这事我比凌雪宫更擅长,来见步真人只是想求一点小小的帮助,比如
    他靠近了些,就站在距步念安咫尺之处,压低了声音。
    比如,克制西君心疾的法子。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要开始加快进程了,离白清寒和墨千临的支线也不远了!
    第170章 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虞扶尘赌了一把, 万幸没有选错。
    他认定步念安与白清寒明争暗斗多年,老狐狸对后者的心疾不可能一无所知, 若他背后真有势力在操纵, 甚至有可能白清寒的病症是他们一手造成。
    且不论道虚与巫山渡的合作是否真心,白清寒被孤澜老人控制始终是打了凌雪宫的脸, 不论关起门来斗的多厉害, 在外人眼里凌雪宫总还是一家人,白清寒落难却迟迟无人解救,这事传扬出去要步念安如何做人?
    从他自己的立场虽是不愿白清寒回到凌雪宫争权夺势,可后者流落在外总不是那么回事, 他与巫山渡有着表面合作的关系,实在不好出手, 若有人愿帮他一把, 试问谁人不想坐享其成?
    在白清寒与巫山渡二者带来的利益之间, 步念安深思熟虑选择了前者,而拿到解药的虞扶尘在回到雪霭城后,就开始部署营救白清寒的计划。
    他握着步念安交来的瓷瓶,摇晃着其中一颗药丸, 碰壁叮当作响, 可见老狐狸也留了心眼, 没打算根治白清寒,逼得他最后不得不把人送还凌雪宫。
    他坐在避人的角落里把玩着通体漆黑的瓷瓶,不由想起玄难要是还活着,自己还能多个人商议对策。越是想, 就越是难过,从前在佛宗时的过往也一点点冲进脑海,让他在那人死后第一次有了想放下一切尊严大哭一场的冲动。
    但是不行,如今群龙无首,他要是显出弱势,雪霭城将怎么坚持下去?
    他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为了这场战役,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见他从回来后就独自一人躲在角落,步音楼到他身边递了他一小盅酒,虞扶尘接过,谢了他的好意,仰头一饮而尽。
    这酒是微之特意调的,几味药材有宁神的功效,你也好些日子没好好歇歇了,该适当放松一下,别把自己逼得太紧。顺便报个喜,国相已经醒来了。
    他嘴上说着是明斯年,其实还是风长欢托人做了这事,那人担忧自己,又理解他此刻不愿见人的心情,给了他足够的人理解与体贴。
    虞扶尘笑笑,而后盯着空酒杯出神。
    接下来的事,还是不告诉他为好。
    你不愿让风前辈帮忙吗?雪霭城损兵折将,有风前辈助阵会更加稳妥。
    这事不能让他来,而且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与西君是故交,此前在巫山渡时见到西君就有些冲动,我怕他会犯傻。
    你有这样的担忧我能理解,白师叔是凌雪宫的人,我身为晚辈知他落难不能视而不见,你愿帮白师叔,就是帮了我,帮了凌雪宫,于情于理,我都该谢你。
    说着步音楼就起了身,虞扶尘赶紧把人拉回来,以免他给自己行些受不起的大礼。
    别扯这些虚的,我定在今晚营救西君,但愿不生变故。
    如此紧迫?
    是没留下足够的准备时间,但对巫山渡而言也是措手不及,就目前的状态也许胜率更大,此举更是为保密,切记不可宣扬,尤其是对墨千临。
    天刀门?这又是何意?
    墨千临对西君一往情
    恍然想起步音楼对这事一无所知,虞扶尘赶紧拐了个弯。
    情深意重,得知我们救人必会出手帮忙,进而造成天刀门与巫山渡决裂的局面。修界暗潮汹涌,尚未明朗各方立场前,还是不要让他轻举妄动。
    这话说服步音楼的同时也让他暗自生疑,毕竟虞扶尘的演技太差,很难不让人遐想墨千临与白清寒之间是否有着不好提及的风花雪月。
    让步音楼尽早忘了这茬,虞扶尘对他伸出三根手指。
    今日的行动,须得三人参加。
    你,我,还有?
    微之。
    步音楼当场黑了脸,一口回绝,不成!他只是个医修,不能让他冒险!
    正因为他是医修,才需亲自去确认西君的情况,除他之外我不信任何人。你且放心,定不会让他有三长两短,况且他的实力,你应该很清楚才是。
    不愿明斯年涉险只是出于私心,步音楼知道,若明斯年知道此事定会主动请缨前去救人,医者仁心,他绝不会坐视不理。
    思索片刻,步音楼叹着气点点头,便去寻明斯年说明此事。
    虞扶尘看他走远,继续把玩装药的瓷瓶,摩挲着上面阴刻的纹路,听着那令他愈加心乱的声响,无奈停手。
    要不是走投无路,谁又想勉强你们一对快活鸳鸳呢
    当晚,托明斯年从苏醒不久的顾轻舟口中问出白清寒下落后,三人便出发去往天虞山。
    明斯年还有些不解:为何不深问巫山渡的兵力部署,我们贸然前去也许会落入陷阱。
    问了也是白问,巫山渡尽是善于隐藏自己的刺客,谁又能保证当时国相看到的是全部兵力?比起这个,更让我生疑的是巫山渡对待西君的方式。
    这有什么问题吗?
    到了天虞山脚,虞扶尘拉着明斯年躲到隐蔽的角落,与步音楼对过眼神,后者便踏云飞远,先行去查探情况。
    虞扶尘将瓷瓶中的药丸交在明斯年手中,不紧不慢的解释,若西君真被他们控制,毫无还手之力,孤澜老人有什么必要将他锁在铁笼中呢?此举说明他们对西君还是有忌惮,只是
    只是?
    只是我们现在不明状况,怕是情况比我想的更复杂。
    交谈间,侦查地形的步音楼已经赶回。
    他身后有几个暗影乱窜,应是他在地网的属下,借助从前的势力,为他行事免去不少麻烦。
    国相没有提起云楼主也在此,有他手下那个哑巴东瀛修士在,我觉着这次行动未必能成功。
    云无欲与宗介的出现的确意外,但结合先前在巫山渡时的经历,虞扶尘倒觉着二人未必是他的阻力。
    可查到了西君身在何处?
    国相口中的铁笼有三个,都蒙着黑布,看不见装了什么,为免打草惊蛇,我没有冒险查探,只是找起来会费事许多。
    三个?
    虞扶尘皱着眉头,摸不清孤澜又在玩什么套路。
    明斯年疑惑道:难道巫山渡已经猜到我们会来救人,甚至是刻意放走国相透露错误的情报给我们?
    因他这话想到疑点,虞扶尘追问步音楼:天虞山可有什么其他疑点?!
    疑点哦对了,祭坛的烽火被点燃了,他们这举动,该是要祭天。
    每年天乡羽民都会到天虞山顶祭祀七日,以谢九重天帝尊对凡民的眷顾与恩典,今年因帝尊之怒与皇室的逆反之心而耽搁,谁料巫山渡会趁虚而入?
    虞扶尘心中不安瞬间放大,他想不通当年天虞山一战令九州元气大伤,对任何门派而言此处都是不愿再踏入的不祥之地,偏生孤澜老人反其道而行之。
    莫非
    糟了!速去救人!!
    来不及解释,虞扶尘已腾空跃起朝山顶奔去,明斯年轻功不如二人,便由步音楼带他登高,一路将他推向高处。
    为防地网被拖下水,步音楼鸣声尖哨示意众位同僚及时撤退,同时又对虞扶尘比了手势。
    后者行事有度,并不急于莽撞救人,躲在暗处观察周遭动向,见孤澜老人掀开厚帘走出帐篷,立刻摆手让远处的二人停步。
    可准备妥当了?
    就快了,老者何必着急。
    是云无欲的声音。
    顾轻舟逃脱已久,难保他不会留得命在,万一被人察觉,我的计划就要落空,你听雨楼可负得起责任?
    我?
    这个称呼让虞扶尘起疑,以往这人不都是自称老朽的?
    担不起担不起,在下哪敢耽搁老者的大事。不过还是要多嘴提醒一句,这样做了势必引起众怒,恐怕巫山渡将被孤立,甚至亲信也将弃你而去。
    只要能得帝尊垂怜,哪怕要灭尽世人,我也不会犹豫,何况只是牺牲一个白清寒。
    虞扶尘听了这话捏的两手骨节作响,恨的咬牙切齿。
    孤澜老人走到祭坛边,挺直了佝偻的腰背,双手合十在面前,手中还握着串念珠。
    他命人将昏睡不醒的白清寒安置在祭坛上,低声念着咒语,割破手腕以鲜血解去封印祭坛的法咒,一行行泛着金光的字迹浮现,虞扶尘惊然发现那与自己身上时隐时现的纹刻非常相似。
    因咒法效用减退,束缚在孤澜老人身上的易容术也随之溃散,褪去一身鹤发鸡皮的皮囊,现于人前的竟是个身姿挺拔,唇红齿白的年轻男子。
    突如其来的变故,已经握住鸾刀的虞扶尘乱了阵脚,他一时竟不知该不该出手,无助的看向暗处待命的二人,可步音楼与明斯年也是怔然。
    云楼主,一个慕夕月可不够我恢复全部功力,做了这么久老头子,该是我返老还童的时候了。
    云无欲一早就注意到几个蠢蠢欲动的人影,可他没有声张,暗地里背过手去做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顺便白了面前这位一眼。 男女通吃?老者真是好胃口。
    莫唤老者了,我会生气。
    那人灿烂一笑,修长如鬼爪的手抚着人事不省的白清寒。
    听说白清寒天生有着异于常人的能为,是世间罕见的疗愈之体,你说我在这祭坛上夺舍了他,可否恢复从前的功力?
    能否恢复我是不知,我只知,你今天就要死在这里。
    可惜云无欲信心满满示意众人一拥而上拿下这个不人不鬼的老东西,虞扶尘却因失神而愣在原处,孤澜莫名其妙回头瞪了他一眼,气氛一时变得微妙。
    你再说一遍?
    搞不清状况的云无欲也有些懵,难不成这几个不是来救人的?
    心中揣着疑惑,又不好与孤澜正面对峙,他退后一步,朝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又在转移话题。
    说起来,您是为何对白清寒如此执着的呢?
    孤澜回过头来,身上不着寸缕,分明是副好景,可虞扶尘只觉恶心。
    当年他率道玄一脉针对巫山渡,认定巫山渡是毒瘤,欲除之后快,我还当是他以这为借口接近我,哪知机缘巧合,发现他这身子已经不干净了,一怒之下便毒杀了他。多年之后,想起这事又有些后悔,总想着尝尝他的味道。既然他没死,可不就是老天给的机会?
    孤澜跨上祭坛压住白清寒,尖长的指甲从他脸上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他扯开白清寒的衣领,在那无暇的身子上掐了一处又一处瘀紫,看昏睡中的那人眉头痛苦的拧在一起,又激发了施暴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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