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这时床榻里侧传来一声异响,刀光一闪,那毒虫与孟婆的手腕竟被齐齐斩下。
    骨肉尽断的孟婆发出一声凄厉哀嚎,死瞪着那护在白清寒身前的男人。
    呵,墨千临是我大意了。
    为抑制疼痛,孟婆将全身灵力都集中在受伤的右手,以至于易容的术法出现裂痕,渐渐褪去尸化的表象,露出了真容。
    一改先前所见邋遢苍老的形象,此时的孟婆身形曼妙,看上去仍是妙龄,属实是能与慕夕月一争高下的美女。
    虞扶尘惊道:连你也用了万受谷的蛇蜕术?!
    作者有话要说:嫌疑人是十八线小配角,是不是有点意外。
    第180章 这个记仇的男人
    哦?那可真是有趣了。
    话至人未至, 慵懒的一声从屋外传来,虞扶尘好事探出头来, 迎面被一张巨大蛇头吓得半死。
    就这出场方式, 莫说雪霭城,就是三界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萧琛打着哈欠来凑热闹, 摸摸苍蟒的头让它化形盘在腕间, 还不忘对众人道一声:早啊,睡的真饱
    虞扶尘心道敢情您一到雪霭城就没影了竟然是找地方补觉去了吗?把雪霭百姓送出城这么大的事没出席,竟然只是因为萧大宗师您在睡觉??
    见了萧琛,孟婆又是一声冷笑, 居然萧大宗师都出面了。
    哎,别, 使不得。我对别人的私事一点不感情趣, 可没想插手雪霭城与巫山渡之间的麻烦事, 只是代替万受谷,代替江谷主转告您
    萧琛边说边走到孟婆身边,抽出腰间江沉沙生前不离手的折扇,展开扇面露出上面龙飞凤舞的一字:道。
    人间有公道, 善恶轮回终有报。靠杀人得来的歪门邪道终将反噬你们, 想不到吧?十年前你们趁乱杀害江沉沙, 夺取的秘法卷轴只是残卷,蛇蜕之术乃是逆天而行,见效快,报应来得也快, 不在十天内以秘术缓解血气逆行的症状,很快你们就会恢复从前鹤发鸡皮的老态,连损去的灵力也无法恢复了。
    他平静的说出这话引起孟婆的恐惧,惊慌失措的用没有受伤的手拉住他的衣角,跪倒在地以卑微的姿态恳求。
    不,不可以萧宗师,你是有办法的,你是有办法帮我的!我不想,不想再变回又老又丑的样子了,我想年轻,想变美,萧宗师,求萧宗师救救我吧!!
    试问哪个男人能经得起美貌女子梨花带雨的恳求呢?
    萧琛用扇子抬起孟婆满是泪痕的脸,起身从袖中抽出一纸卷轴,摊开在众人眼前。
    就在虞扶尘想开口劝他别冲动的同时,几声脆响听的人背后冷汗直冒。
    萧琛面无表情将卷轴撕得粉碎,一道符咒将碎片燃成细灰,连一个字也没有透露给孟婆。
    这次轮到他冷笑了。
    就是因为这种可笑而不切实际的奢求,你们害我失去了他,现在前功尽弃的滋味好受吗?
    孟婆崩溃的叫喊着用仅剩的一只手去抓那滚烫的灰土,可抓了多少,就会从指缝漏出多少,就像她已经失去的青春,永远也回不来了。
    萧琛捏着孟婆的脸,毫无怜惜,手指深入颚骨之间,令人发不出一字哀求。
    你们有多爱自己,我就有多爱他。是你们害死了他,我不过是为他讨回公道,你又在害怕什么呢?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损人利己,就加倍奉还,你难道不肯吗?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显出怒意,却有着足以震慑旁人的气势,与从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虞扶尘隐隐觉着事情在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扭头瞥一眼风长欢,谁料这一回头竟然对上了一张灿烂的笑脸。
    那人上前按住孟婆血流不止的手,朝后者一笑。
    他真心笑起来的时候很美,有一种说不清的感染力,很容易就让人陷了进去。
    照理说风长欢对孟婆该有怨恨,他反常的态度让人生疑,当属孟婆本人最甚。
    你要救我?
    我可没说。
    那你大可给我个痛快!
    上一秒还笑着的人一听这话,瞬间变脸以一种极度骇人的神情瞪着孟婆,鬼瞳中遍布猩红血丝,纵是见惯风雨的孟婆也心惊胆战。
    白衣歌因你的毒蛊痛苦一生,江谷主在天虞山之战中为你所害,孤屿百姓遭巫山渡灭绝,姑射天女被活活沉入深海。想痛痛快快的死,也要问他们肯不肯答应,不把你千刀万剐,怎对得起他们呢?
    可说完这话,他立刻恢复平静,笑容重新回到脸上,好似方才的阴郁不过是眨眼错觉。
    只有比你更卑劣,更下流,更该死的恶徒才能制裁你,就比如曾祸乱天下的我,与你简直绝配。可我也不年轻了啊,到了这个年纪,还是想给自己积点阴德,所以你最好在我的耐心被磨没前做出决定,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虞扶尘算是知道自己变脸唬人这套是从哪学的了,萧琛颇感无趣,收手退出战局,大有借刀杀人的意味,打着哈欠带着苍蟒离开,临走时还不忘丢下一句:没意思,什么时候见血了再叫我。
    虽然孟婆恶事做绝人神共愤,可她的存在对战局起到决定性的因素,虞扶尘只能耐着心思劝墨千临暂时放下仇怨,当务之急是要从孟婆口中套出更多的话来。
    把孟婆交由一葵祖师处理伤势后后,风长欢笑眯眯出了房间,的确有几分作为反派的姿态了,可在某人眼里,却成了另一种情趣。
    虞扶尘缓缓关上门,唤了声:长欢。
    那人回过头来,他便一把抓住那人,把人强行抵在墙上,五指穿过他的发间,长腿顶在他的腿间,低头吻住他,是不容抗拒的强势。
    突然做了这事,风长欢感到意外,转头想要躲开这微痛的吻,却是被箍着下巴动弹不得。
    他挣扎想着推开那人,可手才刚刚抬起,又被拧在了身后,令以往一直被温柔对待的他有了些许不适。
    分离的间隙,他喘着粗气着问:你这是做什么!我有做错什么吗!
    行啊,还有力气说话,是我没照顾好你了。
    虞扶尘钳制着他的手,稍稍施力就迫得那人转过身去贴在墙上,疼的发出一声低低的哀吟。
    事到如今还不知错?你的绝配是我,哪轮得到那种老太婆。
    风长欢不由深吸一口冷气,这个记仇的男人,居然连那种戏言也挂心!明明是他误会了还要强行算在自己头上,简直不讲理啊!
    你
    方才我都在想了,要不要做些恶事成为与你齐名的魔头,这样日后谁提起我们都是两个响当当的名字。不过我想了想,觉着现在这样就够了,我想做的恶事无关天下苍生,只是对你而已
    说着他又扯开那人的衣领,在那颈子上咬下一道红痕,风长欢愣是忍着没出声,红着眼圈咬唇回头看着他,明明是一副不服不忿的表情,虞扶尘却嗅出一股子委屈的味道,大笑着把他拉进怀里,揉了揉他的头。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开玩笑的,没打算真的弄疼你,别生气好不好啊。
    风长欢冷眼把他推远一步,没走出几步又被人从身后抱住,气的想挠人。
    可听着虞扶尘把头埋在他背后闷声唤着仙子哥哥,他就酥了浑身的骨头,走不动了。
    臭、臭小子!你以为这样我就消气了吗!
    仙子哥哥,不气了嘛,你再气下去我就伤心了。
    两人腻腻歪歪的,全没注意到刚走没多久的萧琛又绕了回来,一见他们卿卿我我,心里这股妖火就烧了起来,跺脚喊了声苍蟒,灵物立即会意,变为巨形从高空吹出一道水流,把二人淋成了落汤鸡。
    且做完这事后,萧大宗师又忘了自己是回来做什么的,气得跺着脚走了,又把正事抛之脑后了。
    就在两人手忙脚乱给彼此拍着身上的水时,房门再次开起,一葵祖师与孟婆双双出门,在玄妙医法的诊治下,后者的断手被续接了经脉,包着绷带看不出伤势如何,只感觉动作还不是很顺畅。
    可是想好要交代什么了?
    见了人,孟婆立刻抬起下巴,仰首挺胸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余光斜睨着两人,发出声声不屑的冷哼。
    交代?只是想告诉你江沉沙并非被我所杀,屿民并非被我所灭,姑射天女并非被我所害,莫须有的罪名别安在我头上,巫山渡的事,与我又有何关系?
    这种时候了还想着撇清关系,属实嘴硬,虞扶尘气得牙根直痒,要不是看在对方是年长女子,又是伤员的份儿上,这会儿已经教她做人了。
    风长欢倒是注意到她话中的细节,那么你承认白衣歌的病症是你所致?
    被抓了现行,没什么好狡辩的,那就是我在多年前养的一只蛊,毒性猛到至今仍能让他生不如死。可你们知道又能如何?那蛊虫在他体内已有数十年,与他早已同心同体,抽离了蛊虫,就是抽走了他的命啊。
    说到这里,孟婆眯眼看向虞扶尘,走近了些,伸出一根手指抵着他的胸口,阴森森的笑着。
    想不到你也是个虫罐子,忘情蛊,往生蛊,金蚕蛊三只虫儿同时在你体内,本应毒性最强的忘情蛊却被往生蛊吞食,致使你的记忆有所恢复,这只往生蛊真是不简单,如果我没猜错
    她转而走向风长欢,绕到他身后,张开两手像一只巨大的蜘蛛,猛的把他按在怀里。
    这只往生蛊,是从前让你死而复生的那只吧?
    虞扶尘一见这阵势可还了得,看那人的背顶上了一对□□,再一看自己平坦如砥的胸部,急了。
    没等他动口,风长欢已经出剑,逼退了别有用心的孟婆,剑尖直指后者咽喉。
    我是不想动粗的,可你不肯配合,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他说着又对虞扶尘眨眨眼,去找萧琛来帮忙吧。
    虞扶尘心道好不容易送走这尊不请自来的大神,找他来不过是添乱,有什么想不开的?
    可在人前他总要给够那人面子,满腹疑惑的去寻萧琛,这位大宗师果然又关门睡起了大头觉。
    他敲敲门,里面发出一声奶猫般的嘤咛,彻底颠覆了他对萧琛的印象。
    萧宗师?
    别、别吵
    我是来咳!
    都说了别吵!!
    脾气不好的萧琛吼了一声,房里又传出一连串东西倒塌的混乱声,虞扶尘心道这老处男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就见窗子开了条缝隙,随后变得只有手腕般粗细的苍蟒探出头来,嘴里还叼着几张画好的符纸递给他。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萧宗师
    听着外面又一声唤,急着穿衣的萧琛怒道:你又鬼叫什么!!
    萧宗师!您注意安全!出了什么事可别憋着不说,实在不成,我可以把微之喊来给你看看,千万别憋着啊!千万别憋着啊!!
    说完这话,虞扶尘一溜烟的逃了,以至于萧琛踹门而出时只扑了个寂寞。
    起先还没听懂他究竟在说些什么怪话,可与那般粗细长短的苍蟒对视过后,萧琛立刻明白自己在那淫贼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苍蟒
    嘶嘶
    江沉沙你他妈故意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萧宗师风评被害
    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鸭~
    第181章 逆转结局的机会
    从萧琛那儿回来后, 虞扶尘的脸色一直不是很好,做什么都心不在焉, 就算风长欢已经把孟婆关进小黑屋打算逼问到底了, 他也是木然关起门来,搬张椅子在角落里愣神。
    关心他是不是出去一趟又被鬼上了身, 风长欢摸摸他的头, 没觉着发热,捏捏他的脸,还是不见反应,无计可施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这才让他回过神来。
    长欢,萧琛他好像
    特意凑在那人耳边压低声音说了这话, 谁料激动之下风长欢竟脱口而出:什么?萧琛已经不是处男了, 他耐不住饥渴居然利用苍蟒
    虞扶尘赶紧捂住他的嘴, 可这个时候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各自眯在房里的诸位都开门推窗竖着耳朵静听细节,莫说那好事的明斯年和墨千临,就连许久没见人的长明氏也把帘子掀开了一角。
    这下好了, 萧琛风评被害, 罪魁祸首就是虞扶尘。
    为绕过这话题, 虞扶尘端正态度拿出从苍蟒那儿收来的符纸,疑惑风长欢用意的同时,也好奇起他和萧琛本就水火不容的两人怎突然间有了如此默契的配合。
    碰巧我们所求相同,为的都是一个目的。
    风长欢把符纸一张张摆在桌案上, 看向端坐在对面的孟婆。
    对待谎话连篇的人,总要略施手段才能让她乖乖交代。
    你要用私刑?
    怎会,我可不是那么温柔的人。
    风长欢朝他狡黠一笑,虞扶尘背后一凉,心道孟婆招惹上自家媳妇也实属倒霉。
    不过那人对咒法可说是一窍不通,夹着两张朱砂写成的符咒犹豫不决,点来点去选了一张,贴在孟婆背后,后者立刻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嚎,浑身好似火灼般冒出红光,吓得他赶紧扯了下来,把符纸上下颠倒重新贴了上去。
    反了,该是这么用的。
    要么怎说月华氏的咒法高深又玄妙,仅仅是调转方向,效用就大不相同。
    眼看孟婆咬紧牙关,两手捂着剧痛的头,口中发出咯咯的诡异声响,扭动着身子好似与一股无形力量相抗。
    不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是孤澜!
    歇斯底里的嚎叫逼的虞扶尘不得不捂起耳朵,风长欢却是感叹:萧琛的咒法还真不赖,江沉沙果然没看错人。
    虞扶尘捏着薄薄一层符纸,看不通那些鬼画符的玄机,萧宗师托我把这转交给你究竟是什么用意?
    你看着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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