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容舟面不改色心不跳,说:嗯,外公外婆过来了。
    这倒也是可以理解,只是这样一来叶容舟今晚肯定就要在家睡了,也不知道要睡几天。
    任与骞叹口气,道:好吧。接着话锋一转,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回家?
    任与骞稍微想了想,觉得这个法子可行,眼睛越发亮了起来。
    叶容舟被他盯得头皮发麻,说:你跟我回去做什么啊?你看看书包里的那堆卷子,还有十多天就考试了,你有把握吗?接着,他直接把任与骞所有的话堵了回去,说:外公外婆很快就会回乡下,我就在家里住两晚。
    叶容舟以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为理由没让李叔送,再走出小区后,他立即拦了一辆出租车。
    在车上他就跟林姨通了气儿,林姨不放心,最后还是来了通电话。
    林姨颇为担心,道:还好今天回来了,不然我真就要撑不住了,我看你爸妈心情还可以,等会儿就按照我们商量的说,可千万别说错话了。
    叶容舟让她放心。
    他最了解那对夫妻,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最近都是住在别人家,恐怕会气得跳脚,说不定自己还会挨顿揍。
    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夜色,叶容舟轻轻呼出一口气。
    比起任与骞那儿的和谐欢快,叶容舟面前的别墅就要冷清许多,他推门而入,客厅里坐着的正是叶翟建和庄蓉尔。
    现在已经七点半,叶翟建和庄蓉尔已经吃过晚饭,林姨却晓得叶容舟还没吃,但现在总不能把这事儿说出来,于是她去厨房端了两盘早就准备好的点心,多少能垫垫肚子。
    不得不说,叶容舟那张漂亮脸蛋与他的父母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叶翟建生的英俊,庄蓉尔长得美艳,就连那淡然的气质也如出一辙。
    叶容舟颔首打了个招呼,然后坐在了他们旁边。
    与从前许多次见面一样,叶翟建和庄蓉尔公式化的关心了叶容舟的成绩和身体,成绩他们倒是不怎么担心,在这方面叶容舟从未出过错,他们更加关心的是叶容舟的身体。
    这不像是一家人。
    由于身体原因,叶容舟几乎没有接触过那个权贵圈子,他不知道别人的家庭是否如此,但他知道自己和父母相处的模式绝对是病态的。
    庄蓉尔直截了当地问:最近有按时吃药吗?
    叶容舟点头:有的。
    庄蓉尔继续说:把药瓶子拿来给我看看。她又说:林姨,你去拿吧。
    接着,她的视线回到叶容舟身上,即便她隐藏地再好,叶容舟也能感觉到那眼神里带着审视。
    林姨把药瓶子拿过来交到了庄蓉尔手中。庄蓉尔拧开瓶盖,视线在里面逡巡,大概是在数还剩下多少粒,她向来谨慎,哪怕是在这种事情上。
    如果不是叶容舟事先嘱咐林姨每天记得把药倒出来,现在他没有吃药这件事估摸着就已经败露了。
    庄蓉尔问:听林姨说你最近交了一个很好的朋友。
    叶容舟点头:嗯,是新转来的同学。
    叶容舟觉得这样的对话很好笑,庄蓉尔肯定知道这些事情,但还是要来假模假样的问上两句,也不知道意义在哪儿。
    果然,下一刻庄蓉尔就开始进入正题了,她看着叶容舟,那双美眸里含着难以言喻的情绪,说:你的身体你自己心里有数,没动手术之前最好还是跟旁人保持距离。
    叶容舟沉默地点头,有时候他会想既然如此嫌弃他,为什么不生下来就把他弄死,以庄家和叶家的庞大实力,弄死一个婴儿其实算不了什么的。
    哦,对了。是有原因的,因为庄蓉尔生育困难,这辈子可能只会有叶容舟这么一个孩子。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之后,庄蓉尔满意的点头,又说:助人为乐是好事儿,但别耽误自己的成绩了,上次月考考的还不错,我往你卡里打了一些钱,想买什么自己买。
    与庄蓉尔相比,叶翟建就要沉默许多,这个男人向来如此,一心只扑在工作上。叶容舟已经习以为常,如果可以,他希望母亲也能同父亲一样,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管,让他自生自灭最好不过了。
    叶翟建和庄蓉尔晚上留宿,叶容舟没什么胃口,回了房间倒头就睡,接着又觉得肚子饿,如果是在任与骞家,对方一定会让李姨做宵夜,不用偷偷摸摸,明目张胆地吃就行。
    于是,叶容舟摸黑到了林姨的房间,林姨还没有睡,披着衣服问他怎么了。
    叶容舟是来借手机的,林姨突然想起来楼上衣服还没收,就留了叶容舟一人在那儿。
    任与骞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背单词,手机突然震了震,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他有种预感,手机那头或许会是自己想着的那个人。
    他接通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少年有些娇气又带着一点儿委屈的声音:任与骞,我肚子饿。
    作者有话要说:  与骞哥哥:拳头硬了,居然都不给小叶子吃饱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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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亲到我老婆了
    夜色深处, 身形颀长的少年往老旧的街道走去,他四处张望着在找什么人,突然一道消瘦的身形从树后走出, 喊了一个名字。
    任与骞觉得自己可能被叶容舟下了蛊, 对方就喊了句饿, 他就这么巴巴地来了,还让李姨搞了一碗小馄饨以及一些点心。
    任与骞朝叶容舟走去, 满脸无奈, 怎么藏这儿啊。
    叶容舟轻哼了一声, 说:是你自己眼神不好使,怪我啊。
    任与骞抬手捏住小同桌的腮帮子, 怎么以前就没发现这人的嘴巴这么气人呢?
    然而下一秒, 任与骞突然愣住, 他低下头,小同桌就这么抱着他, 整个人都在他怀里, 很软,很好抱。
    男孩子之间抱抱有什么呢?可是任与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干什么啊, 就算哥哥我不远万里来给你送吃的, 也不至于这么感动吧。
    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任与骞想抽自己嘴巴子, 太丢人了。
    叶容舟偷偷笑了, 抬头看任与骞,眼睛里亮晶晶的,说:感动啊,如果你可以把我带回家更感动。
    任与骞被他逗笑, 心里盘踞着的紧张感消失大半,顺势捏了一把叶容舟的腰,说:行啊,如果外公外婆不说你,那今晚就跟我回家。
    叶容舟很想跟着任与骞走,但也只是想想,今晚能够溜出来还是因为父母睡熟了,等会儿吃完饭了还得偷偷溜回去。
    叶容舟的肚子十分应景的叫了叫,任与骞叹口气,十分无奈,拉着叶容舟往前走,你说你,离开我的视线就连饭也不按时吃了。
    叶容舟没有反驳,乖乖让任与骞牵着手。
    小馄饨是刚出锅的,用保温盒装着,还很烫。
    叶容舟接过小碗,鼻头陡然一酸,觉得任与骞太好也不行,他占有欲其实挺强的,越接近任与骞就越喜欢对方,有时候也会滋生许多阴暗的想法,他想把任与骞锁在自己的地盘。
    好吃吗?任与骞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好吃。叶容舟点头,声音有些颤。
    他声音的变动幅度其实很小,但任与骞听出来了,他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突然看见一滴眼泪砸进了馄饨汤里,他愣了愣,然后握住了叶容舟的下巴。
    叶容舟在哭,也不是难过,是一种很难用语言形容的表情,看起来好可怜。任与骞心头一窒,接着慌乱地直接用手给叶容舟擦眼泪。
    任与骞这会儿是真的慌了,你、你哭什么啊。
    难不成是馄饨太难吃?还是在家人那儿受了委屈?
    任与骞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高。
    叶容舟觉得丢人,推开任与骞自己擦干了眼泪,说:你对我这么好做什么啊?
    任与骞觉得莫名其妙,反问:我对你好还不好啊?
    叶容舟摇头,挺好的。
    任与骞问:那你哭什么?
    叶容舟没有解释,糊弄任与骞说:被风迷了眼。
    鬼话连篇。任与骞在心里想。但他没有再问下去,叶容舟看起来并不想告诉他答案。
    把人喂饱之后,任与骞又将人送到小区门口,分别时还给了叶容舟一个拥抱,他很认真地说:如果受了委屈就来找我,我那儿大得很,养得起一个叶容舟。
    叶容舟回到家时已经快要十二点,他猫着腰溜进卧室,那颗心脏狂跳不止,实在是太不争气。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十分独立的人,但不知怎么回事,一遇上任与骞就变得十分奇怪,哪哪都不对劲儿。
    叶容舟失眠了,睡前脑子里不停回荡着任与骞的那句话。
    可以养得起一个叶容舟。
    叶容舟呆呆的望着虚空中的一点,如果任与骞说的是真话就好了。
    叶容舟的父母在宁市待了两天就走了,他们一走,叶容舟就跟着任与骞回了家。
    近日来气温一直升高,叶容舟贪凉吃了两只雪糕,胃病又犯了。
    李姨给他泡了热牛奶,又心疼的煮了小米粥,她看着蔫蔫地叶容舟,心里有些难受,说:你这孩子,才多大啊,就有胃病了。
    任与骞皱眉附和,以后必须按时吃饭。
    因为叶容舟不舒服,所以李叔开车送二人。
    叶容舟一犯胃病,人就没有精神了,本来就白的皮肤更显出一种病态的白,唇色也极淡,身上唯一有温度的地方恐怕就是握着牛奶瓶的那双手。
    任与骞一路上紧张地看着他,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两人抵达班级时,老李已经在门口等着,看叶容舟一副不舒服的模样,他一句话都没多说,就让两人进去了。
    坐下后,任与骞关心地问:舒服一些了吗?
    叶容舟趴在桌上摇头,还是很难受。
    他的声音掺杂在朗朗读书声中,任与骞靠很近才听到。
    接着,任与骞脸上出现了后悔的神情,我就不该买雪糕。
    他知道叶容舟胃不好,但是对方一撒娇,他就什么都忘了,总觉得吃一次也没事。
    叶容舟捏了捏任与骞的手指,眉眼弯弯笑道:没事儿的,又不怪你,是我自己贪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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